《[综英美]哥谭今天咯噔了一下》良夜苦口

3、3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肯根据电脑上查到的地址，找到了一家房屋中介，这个位置比较隐蔽，安娜走进店门时还看到了一处地下室的活板门，通往天台的快捷通道，以及两扇铁质的后门。

　　如此多的逃生口，看来作为哥谭普通的一名市民，这位中介对于防范与规避灾难的觉悟还挺高。

　　“哦，我觉得有一处挺适合你们要求的。”中介高高瘦瘦的，穿着标配的黑白西装，还带着黑色高礼帽。

　　安娜随手拿起一边桌子上的报纸，快速浏览起来。

　　——[头条]据悉，韦恩集团继承人已有三个月未参加集团会议，韦恩别墅内昼夜通宵，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
　　——震惊！医疗机构阿卡姆昨夜失劫，全部病患已逃出，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不愧是韦恩集团，排版比昨天阿卡姆疯人院集体越狱占板还大。

　　至于报纸正中央那张穿着黑白条纹睡衣的典型病患图片，她的眼睛往下移，看到自己漂亮的黑白条纹病裤，往左移了移，看到和中介讨论房型价格的布鲁斯，穿在身上的黑白套装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里的中介显然已经看过报纸了，但他不动声色依然接纳了他们，看来又是一个为了生活努力活着的哥谭市民。

　　“你们觉得这个价格怎么样？”文质彬彬的中介扬起一个笑容。

　　肯看了一眼照片：“可以啊，挺大的。”

　　安琳瞟了一眼，一座看起来挺阴森的别墅小屋，周围的草木有些病恹恹的。下面有一行小字：六百美金半年。

　　“感觉阴森森的.....”她客观评价。
　　“五百美金半年。”
　　“还是觉得有些怪。”
　　“五百美金一年。”
　　“仔细一看，哦！还挺温馨的。”
　　“那成交？”
　　“合作愉快。”

　　布鲁斯惊异地看完了她的砍价过程，拿出钱和中介机构签订了合约。安娜有些紧张，他们身上没有身份证，可能会露馅。

　　“我们这里可不需要什么其他证件的，”中介微笑着说，他显然看透了她在想些什么，“买定离手，钱货交易，入股不亏，我们的效率非常高。”

　　安娜摸了摸鼻尖，看到他拿起古老的电话机，像是在联系卖家那边。

　　“哦哦，好的好的，”他挂了电话，“卖家说你们明天就可以搬进来，今天他需要清理、咳，整理一下现场......整理一下别墅的家具摆设，打扫下卫生啥的。”他极快地变了一下话，脸上重新挂起招牌笑容。

　　这个真的靠谱吗，安娜贝尔深表怀疑。
　　*
　　明天才能入住，他们今天需要找个旅馆暂宿一下，天桥底下太冷了，布鲁斯和肯今天说话时嗓子有些哑，估计是感冒了。

　　他们在m记快餐店打包了汉堡和可乐，晃晃悠悠地走在城市有些阴潮的小巷子里，想随便找个便宜些的旅馆。

　　抱在手里的系统不安分地扇了扇书页，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安娜落在他们俩的后面，悄悄地打开书本。

　　“前面一个路口左转，有你们需要的东西。”系统悄咪咪划下一行缭乱的字迹。

　　它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安娜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它的话左转，看到了一个告示。

　　这是一则招聘赏金猎人的告示，上面悬赏的都是哥谭罪大恶极的逃犯，无恶不作的杀人狂，或者根本没有写明任务，只是含糊不清地交代了一下大致事件——看来有些东西根本不能明目张胆地刊登。赏金上那一串的零让安娜瞪大了眼睛。

　　接一单可以吃几个月啊。

　　布鲁斯见她仍然专注地盯着那张A4纸大小的告示，微微勾了勾嘴角，把它从墙上揭了下来。

　　肯的目光被另一边的旅馆吸引，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安娜惊异地看到布鲁斯收起那张告示，将食指放在嘴角，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要干这个吗？”安娜开口询问，想到他的身手，又乖乖闭上了嘴。

　　布鲁斯澄澈的蓝眼睛微微闪烁，温和回答：“我们不能永远被肯接济，他还要这些钱作为学费读大学呢。”

　　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安娜心里微动，正准备开口解释赏金猎人的高风险，肯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安娜，布鲁斯！这个旅馆感觉不错。”

　　安娜和布鲁斯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对刚刚这件事闭口不提。

　　“太危险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安娜向他比了比口型。

　　安娜和布鲁斯来到肯的位置，看到一处宽敞的旅馆，从这里可以直接望到大厅前台，里面的装恒很精致，金黄色的吊灯高贵地照映着大理石地砖，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他们住不起的气息。

　　“看起来挺精致的。”布鲁斯评价。

　　“你们看他的招牌和黑漆漆的楼层，还带点古堡的黑暗色彩，看起来挺有趣。”肯翻出笔记本，开始查价格。

　　“看起来不便宜。”安娜一口咬了三分之一的汉堡，嘟哝不清地说。

　　“不！不！很便宜！”肯惊喜地给他们看显示屏界面，“大约是我们我们一餐的价格。”

　　既然这样，他们收拾好东西，前往前台入住。

　　“科泰兹旅馆，欢迎您的光临。”前台服务员是个年龄五十岁左右的憨和女性，她笑容可掬地接过他们的行李，“请问你们租住几间房？”

　　“一间吧，双人房。”安娜觉得三个人住两间有些奢侈了，她可以窝在沙发上睡一晚。肯耸了耸肩，没有意见，布鲁钴蓝色的眼睛温和地看向她，迟疑了几秒还是点点头。

　　前台敲了敲铃，一个气质非凡的服务员走过来领他们前往房间。

　　“丽兹，晚上好。”

　　“晚上好。”服务员机械地回答，他的年纪和前台相仿，但是他穿着女性贵妇的衣服，有些不符合当下时代的流行，这个男人明显是个异装癖。

　　女装大佬啊，安娜默默赞叹，看到一旁的肯和布鲁斯在对方没回头之前，视线下意识地放在那个漂亮的翘臀上，虽然只有几秒。

　　绅士的眼光果然是相同的。

　　“这几位客人住64号房，带他们上去吧。”

　　他们乘着电梯上到六楼，电梯里四周都是饱满鲜艳的红色皮革，女装服务员呆滞地等着电梯上升，没和他们说一句话。

　　送他们进了房间，他的眼睛才转了转，盯着他们：“祝您入住愉快。”

　　“谢谢...”安娜挥了挥手，话还没说完，对方颔首微笑，转身离去。

　　现在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旅馆隔音效果很好，基本上听不到什么外界的声音。布鲁斯和肯十分有绅士风度地让安娜先去浴室，三个人有序地做好洗漱工作，安娜最后进入浴室吹干了头发，把毛巾放回置物篮。

　　昨天还是无家可归前途渺茫，今天就找到一家可以寄宿的旅馆，解决了饥饿和住宿问题，他们坐在这里，明天将搬进宽敞的租屋，这比任何时候都充满希望。

　　而且她还有二十八天的时间，这个月的寿命已经安排了。

　　半夜十二点了，两个男孩都已经入睡，墙上的钟滴答滴答机械转动，像是有规律的脚步声，安娜在黑夜中翻了个身，她被这种像催眠一样的声音折磨得有些睡不着。

　　房间里的灯全部熄了，原本淡淡的松木香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散，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裹着黑暗和阴影潜滋暗长，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花板，那里空荡荡的，除了寂静的吊灯，什么也没有。

　　正准备闭眼时，她忽然发现，自己放在置物篮里的白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了地上，是布鲁或者肯不小心扒拉带出来了吗，但是她好像记得，他们之后没有再进过浴室。

　　安娜深呼吸了一口，再次睁开眼，那里又什么都没有了，两个男孩睡得很沉，肯深爱着的笔记本放在他的侧脸边，这样他一睁眼就能看到它。

　　宁静的夜里，一点声音都异常清晰，在他们三个轻缓的呼吸声中，断断续续中她听到了第四个声音。

　　她后颈发麻，动作僵硬地翻了个身，侧睡着把被子拉了拉盖住肩膀，耳朵刚好贴着床垫，这一下瞬间放大了有规律的怪异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床垫里？安娜努力维持自己呼吸平缓，生怕露出什么异样，现在保持这个微妙的平衡关系是最和谐的，稍微露出点破绽，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出现什么。

　　像是呼吸声，但是感觉又不通畅，闷闷地异常沉重，贴近床叠去听，那个声音甚至掩盖了挂钟分针走动的响动。

　　但是这几天的睡眠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安娜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僵持了很久很久，终于忍不住睡意，呼吸匀称睡着了。

　　天拂晓的时候，安娜隐隐约约听到房间里有人喝水的咕噜声，微光从水色的布床外透进来，给旅馆内漫上一层朦胧的淡光。

　　她伸了伸懒腰，侧头时发现布鲁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在晨昏线摩擦的混沌清晨显现出极深的钴蓝色，此刻他的眼里满是戒备，微眯的睫毛轻轻抖动，像是在观察她床边的什么东西一样。

　　安娜有些疑惑，不就是肯早上起来喝了口水吗，有什么......她的视线扫过去，看到另一边的肯还在安静地呼呼大睡。

　　我透，房间里还有第四个人？！

　　她第一时间咬了咬牙，而且这个没交房钱就睡。

　　那个人把水杯放回木桌上时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但是玻璃搁置在木桌上还是发出一声轻轻的闷响。

　　她的床边传来一阵极细微的衣料摩擦声，以及衣服掀动带来的轻微气流，对方好像弯腰在捡什么东西。

　　布鲁斯已经安静地等待很久了，他飞快地掀开床被，动作敏捷地绕过安娜床尾，同时右手闪电般拿过木桌上的玻璃杯敲碎，手持尖锐的玻璃碎片抵在对方的脖颈处。

　　你太猛了兄弟，打碎玻璃杯要赔钱的啊，安娜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

　　猛烈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把肯从睡梦中炸醒，他晕晕乎乎地挠着乱蓬蓬的金发，下意识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安娜定神望去，看清了在她床后发出响动的不速之客。

　　好像是一个女孩子，面容白净漂亮，栗色的短发微卷齐肩，琥珀色的眼睛闪烁不定，个头只比布鲁稍微矮一点点，淡粉的唇紧紧抿着，被脖子边的玻璃片抵着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