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向日葵》约是

9、告白

　　前世蓝约和所有年轻的女孩子一样，喜欢故事中浪漫的字句。

　　蔚加司却向来早熟，连嗓音都带了股这个年纪男孩子没有的低沉悦耳。专业书中大段晦涩艰深的句子，经由他那把嗓子读来，仿佛都不再令人觉得枯燥。

　　偶尔还会让他念一些短小的故事。

　　“……那些听上去又神秘又瑰丽的词语比如‘宿命’‘注定’‘冥冥之中’等等，确实具有难以表达的魔力。那是人们畏缩放弃时粉饰软弱的最佳借口。”

　　念到这里时被蓝约打断，要他重读这句。当时的蔚加司眼神淡淡扫过她，随口举例，“‘冥冥之中我注定中体育彩票，这是宿命。’这也是人们缩放弃时粉饰软弱的最佳借口？ ”

　　骄傲又要强的两个人似乎从来不知道避让，倔着不肯先低头，然后一次一次，把彼此的耐性磨光。

　　……

　　蓝约的恍惚只是片刻，就重新注视着场上的对手。不管任何时候，幸村对她的影响力总是巨大。

　　她对于网球的付出不会少于王子们，但男女力量和体力上的差距却让人莫可奈何。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力的流失，击球的力度在减弱。她一直坚持不肯示弱，但是肺闷的难受，呼吸也难以控制频率。

　　比分是5:4，仁王领先。

　　因为代替仓木上场，仁王自然全场模拟出仓木的打法。仓木的球风向来狠厉，她的打法由爆发力更强的仁王来诠释，自然高出一个段数。凌厉强劲的高速球相当消耗她的体力，手臂渐渐发麻，酸胀。

　　视线扫过场外，握拍的手紧了紧，忽略掉身体的不堪负荷，快速跑位，挥拍，用力击球。球撞击地面，向上高速弹起，险险擦过仁王的脸。

　　呼出一口气，周围是吵闹的声音。男女网球部正选的比赛显然让大家兴致勃勃，有人扯着嗓子叫喊着什么，声音淹没在人群里，听不清楚。

　　比赛还在继续。比分咬的很紧，一直到抢七，神经持续紧绷让蓝约十分疲惫。体力难以为继，身体微微迟滞起来，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很糟糕。

　　已经到最后的时刻……只要再坚持一下，只要她的动作不出现迟滞。

　　……

　　“比赛结束，仁王胜出。7:6”

　　随着结果被报出，蓝约的世界仿佛瞬间静止了。

　　她紧紧的抓着球拍，脸颊散发出热气，耳朵有隐约的轰鸣，再听不见周围的喧哗。胸部随着剧烈的呼吸起伏，脊柱挺的笔直。蓝约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多久，或者只是一瞬间，当她平复下来时，正看到仓木洋溢着笑脸跑过来。

　　悠长的吐出一口气，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晕眩的感觉终于抽离。

　　……输了。

　　手臂无力的感觉愈剧烈，网球拍几乎要脱手。

　　观看这场比赛的人群还未散去，蓝约僵着手臂，无奈地瞥过人群。只一眼，蓝约就再次捕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以蓝约的角度，正好看到他四分之三的侧脸，略微卷曲的鸢蓝色头发，优美的脸部弧线，挺直的鼻子，一下子就让她看入了神。

　　初次看到这张脸是在动画上，穿着病号服，孩子缘奇好。

　　在这个世界初次看到他是在幸村家，他还只有七岁，线条柔和如同童话里的小天使，远不如现在棱角分明。
　　再后来，校园里几次偶然遇到，她从来一眼就能在人群中发现这个独特的存在，而他恰恰相反，视线从不曾在她身上停留。

　　像幸村这样的人，生活的很认真。一心热爱着网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和生活，并且肯为此付出，人生规划条理清晰，自然不会有多余闲暇去注意无关紧要的事情。

　　更何况他向来是人群中的焦点，根本不会察觉注视的目光是否多了一道，更没有义务为此负责。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仅会是陌生人。蓝约太通透，即使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却有太多不得已，游戏规则，母亲的死亡，她只能妥协，改变自己去适应生活。直到自己有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

　　尽管道理都懂……

　　幸村还是渐渐变成她的心魔，她竭尽所能不能抵抗。明明只是一个少年，却有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对她构成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仓木在蓝约失神间已经走到她身旁，凑近她，笑的意味深长：“去告白！记得要有关键词‘真田’‘我喜欢你’，否则姐不承认！”

　　蓝约看着她，轻轻一笑。她的手臂已经渐渐恢复知觉，随手将网球拍塞进仓木怀里，稳步走出网球场。仓木预计中的迟疑和犹豫抵赖全没出现，不禁小小的泄气。但只是刹那，她就兴致勃勃地跟在后面，去见证意义重大的告白现场。

　　蓝约径自走向幸村，在他面前站定，仰了头看他，手慢慢捏紧。

　　幸村察觉她的注视，回过头来看她。

　　蓝约第二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幸村，和第一次相隔了九年。这样的近距离幸村还是好看的过分，几乎消弭她所有理智。幸村见她不说话，微微侧头，在清晨不算炽烈的阳光下对她轻轻一笑。

　　仓木隔着一段距离就停下来，迟疑着，还是没有走上前。她斟酌着，蓝约初到立海，是不是分辨不出幸村和真田？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即使身为仁王的女朋友，难免接触到男网部的正选，但仓木其实对幸村完全不熟悉。她为人直接率直，却不代表情商低下，什么人该用什么方式对待也熟谙于心的。故而，此刻只该掌握恰当的距离看戏，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喜欢你。”蓝约毫不避讳道。她直直望进幸村的眼睛，漂亮的紫色双眸在光线中仿佛荡漾着光圈。她的身影正倒映其中，小小的，看不清面庞，长发细细茸茸。

　　闻言，幸村流露出小小的讶异，却不是同以往那样，全然不放在心上。

　　蓝约早先就是人群的焦点，未散去的围观人员纷纷或近或远，假装不经意地偷瞟着。丸井方才还信誓旦旦地道着蓝约和仁王的比赛，赌注是向真田告白，此刻见蓝约向幸村告白，活跃的动作不由滞住，理解不能。

　　“我喜欢你。”蓝约再次说，笑由眼睛渐渐扩散开，眉眼弯弯，唇线弧度柔和。

　　幸村神色慢慢变得慎重。明明面对一个陌生的女孩，他却不由得想起今晨的那个梦境。

　　“不是真田么？”丸井按捺不住，终于凑过来，歪着头询问道，声音里依稀有希望言论被支持的小期待。

　　蓝约轻轻点头，薄唇挑起，对幸村一字一句说道：“我喜欢你……请转告真田这句话。”

　　说完，她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身后惊讶的不行的仓木，眨眨眼睛：“两个关键词都满足了。”

　　……

　　丸井看着相携离去的两个背影，满脸困惑。再次吹破一个泡泡，他歪着头看向幸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的确是真田，我没弄错的……”

　　幸村轻笑起来，拍拍丸井的肩安慰：“你没弄错。”

　　谁能告诉，那样的凝视和告白，是不是源于……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