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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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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想把这惊世的妖精藏到桂花蜜罐里,用结实的木塞封起来,然后放到心里藏起来。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蜜糖,谁也不能抢走。
德惠贵妃就着烛光,随手写下了一封信交给身边的嬷嬷说:“明天,遣个远儿那边脸熟的小太监出宫走一趟,把这信交给那丫头,手脚麻利点。”
“娘娘,这般做,王爷知道了怕是要闹一场啊。”那嬷嬷弓着腰轻声说道,丰腴妙人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浑不在意:“那孩子是个温吞性子,不会忤逆本宫的,况且本宫这也都是为他好。”
“下去吧,好好打点一下,本宫要就寝了。”说罢,便开始拆发卸妆,那掌声嬷嬷一阵踌躇,道:“娘娘,今晚皇上说要过来,您还是先候着吧。”德惠贵妃轻笑一声,最后一根簪子脱下,三千似墨青丝瞬间垂落,带着栀子花的香气,手指轻轻抚过眉间:“皇上?皇上今天可不会过来了,他正忙着在皇后娘娘塌前发愁呢,本宫等什么,等个寂寞吗?”
“伺候沐浴吧。”曾经豆蔻年少时,层层宫墙锁青阳,桃林深处误见君,君言卿面胜桃花。那人的笑颜,那人的气度,怎能不让人心动呢,可是,在这深宫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真情了。
塌前层层帷帐落下,帐后那人又有几分像从前呢。
然后从帐后伸出一个脑袋来,清清嗓子道:“给本宫端一盅红糯米粥,再来两块蟹黄汤包,饿了。”
掌事嬷嬷:.......
第二天容留起了个大早,着急忙慌用完早膳后便打马往普陀寺赶去,这得趁早去聚宝阁带一包热腾腾的红豆千层糕,去晚了可就没有了,软糯糯的面皮夹着甜腻腻的蜜红豆,再配上普陀寺那密不外传的梅子绿茶,啧,这滋味简直不要太美好。
容留抱着还热腾腾的红豆千层糕,隔着油纸包猛吸一口气,啊!香!过瘾!
“你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这欠兮兮的声音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果不其然,郑岩那厮抱着臂斜倚着墙角瞅着她,他估计是从校场刚刚操练回来,杏黄色的衣袍深一块浅一块的让汗湿透了。
郑岩骚气的一甩马尾,惹得旁边围观的小媳妇大姑娘们惊叫连连
“呀,他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郑小世子吧,果然出落的极是标致。”
“那是,我们郑世子这容貌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明艳。”“就是就是,真是一副好样貌。”
眼看越来越多的瓜果帕子都要塞到郑岩怀里了,容留连忙眼疾手快的拉着这位骚包世子开溜了。
不是容留不好看,而是郑岩太惊艳。当年容留的美人娘亲可是冠绝京城的“谢氏双殊”之一的谢家小妹谢殊宁,那也是当年京城数一数二的好样貌,在说容易,虽说现在五大三粗,壮似蛮熊,那当年可也是一个长身玉立得翩翩少年郎,惹了不少闺阁姑娘要死要活的非他不嫁,要知道容大将军当年那“玉面血罗刹”可不是白叫的,那你说,这俩人生出来的姑娘能差到哪去,虽说性子是粗枝大叶,风风火火,可当年真面目暴露之前,她也是不少郎君心头的朱砂痣,别的且不说,单是那清波荡漾的眉间风情就勾走了多少人的魂。娇而不媚,清濯潋滟的一双桃花眼,娇俏的一双笑唇都亮丽极了。偏偏在郑岩旁边被压了一头。
郑岩把马鞭往容留怀里一扔,使劲扯了扯衣襟,扑腾着手散热气,“去还愿?你什么时候去上香了。”
容留道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不是我,是前几日薛姨娘去来着,但这几日约莫是太操劳了,患上了风寒,下不了床,就让我去代她还个愿。”
“奥,走吧,我陪你一起去吧。”郑岩道,容留惊奇:“你不是都不喜去那种地方吗?”
郑岩不自在的转转脖子:“这不在家也没啥事,何轶宛又去出诊,我一个人也是无聊,去山上还能避避暑,凉快凉快。”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撒花掐边长褂,再看看郑岩身上那单薄的金丝滚边衣袍,成吧,这人还真是怕热。
然后这位郑世子就自来熟的抢过了她身后长生的马匹,大方的挥挥手:“回吧回吧。”
长生:......
容留为表歉意扔给长生几颗碎银:“前面有家店馄饨做的不错,那鲜虾玉米的格外香醇,去尝尝吧。午膳前来找普陀寺找我啊长生!”说罢,勒马追着郑岩走了。
郑岩边走还边跟她吐槽,嘴也不闲着:“你说这都入秋了,怎么还这么热,一天到晚的燥的人心慌,我可真是太厌烦这种热滚滚的天气了,真是想在雪地里滚一圈才舒爽。”
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知晓他怕热的性子,容留都要怀疑这厮是不是肾不行,偷吃了什么鹿茸人参之类的大补之物,才一天到晚这么燥的慌。
容留从殿里还完愿,正巧碰上了迎面走来的何轶宛,嘴角抽了抽,这人怎么三天两头的往庙里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在这?”何轶宛冲她晃晃药箱,道:“来出诊,前几日这里的一个小沙弥病了,我给他拿了几副药,今儿来看看情况。”
奥,这样啊,吓了她一跳,她还以为何轶宛这是看破红尘准备常驻普陀寺了。定定神跟他说:“你待会有事吗,郑岩在后山那棵银杏树下等我,讨了一壶梅子绿茶,还有聚宝阁的红豆千层糕,去歇会?”
然后三个人就在菩提树下吹着小风,喝着小茶,悠哉游哉的闲聊。当然何轶宛还是抱着他的医书不撒手,郑岩啃完一个梨子,把果核一丢,反手抽开他的医书:“我说,咱歇会成不成,你干脆跟你那医书过一辈子得了。”
容留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我都要怀疑我们家喜乐嫁过去要跟一屋子的医书争宠了。”何轶宛不说话,摇摇头索性往身后遍地的银杏叶里一趟
“对了,说起来,喜乐怎么办?那往西北一去,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我们何轶宛的媳妇呢。”郑岩坏心眼的睨着何轶宛,摇头晃脑的往树干上一靠
“那倒不至于,她说看着我在那边安顿好了便回京城来,约莫大几个月,用不了一年就能回来了。”容留道
“比起这个,何轶宛,你怎么三天两头的往庙里跑,你可别告诉我你想开了,准备遁入空门了。”容留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起来,盯着他
郑岩一个机灵,抓着何轶宛瘦弱的小肩膀可劲晃了两下:“我天,何轶宛,你可别吓我,我可不想以后来见你,你穿个大袈裟,剃个大光头,张口闭口施主安好,阿弥陀佛的。”何轶宛嫌恶的推开郑岩的爪子,掸掸衣袍
“我只是喜爱这里的静谧,你放心,我还没有大彻大悟到那种程度,只是不慎滑倒我娘当年怀着我时在这山上不慎滑倒,情况不妙,也多亏了庙里的师父们收留,才使得我们母子二人得以平安,如今师父们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便来看一看,也算还一还当年的恩情吧。”其实对他来说,相比何府那个偌大的宅院来说,普陀寺则更多了几分莫名的归属感。
一阵清凉的秋风拂过,一片片精巧的银杏树叶纷纷扬扬的落下,不远处,悠远的钟声阵阵,容留站起身来,拍拍尘土,对二人道:“我先走啦,薛姨娘说等我回去一起用午膳。”
“我送你啊?”郑岩也跟着站起身来准备表示表示,容留道:“不用,长生应该在外面等我,我走啦。”说罢,少女挥着手,蹦蹦跳跳的跑远了,阳光洒在她身上,笑颜都折射着明亮。
“不对啊,长生把马骑走了,我待会怎么回去啊!”郑岩一拍脑门,认识到事情似乎不大妥当,然后贼兮兮的瞅着何轶宛,嘿嘿笑道:“何太医,待会记得稍小的一程啊。”何轶宛又拿起他的医书开始聚精会神的看着,对这个厚脸皮的世子他无话可说,可看了还没有一会,又被人抽走了,他难得炸毛:“又怎么了?”
“何轶宛,你别看那破医书了,你看看我。我最近可能是练功累到了,总是腰疼。”
何轶宛夺回医书,轻飘飘道:“你那是肾虚。”这下轮到郑岩炸毛了:“我才不肾虚,我壮的很,真的!不信你试试!“
郑岩张牙舞爪的表示自己很行,结果被何轶宛无情的踢了一脚......
容留刚到府里,连衣服都还没来及换,就听说郑凌远差身边的小太监来给自己送信来了,着急忙慌得就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