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广岛的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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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克美一郎口口声声说找到了帮助南烈的办法，其实不过就是骗我们下车而已。他甚至比我们还没头绪。
伊织找了一个电话亭，给丰玉队在广岛的住处打电话，确认南烈是否回来。趁着伊织打电话，我对克美埋怨道：“既然你没办法，那还拉我们下车干什么？”
克美一郎哼了声：“不下车怎么帮他，难道你真要跟那家伙回大阪？”
“你家就在大阪，有什么不想回去的？”
“你根本不懂，我才不要呆在这个偏心的家里。”
“偏心是什么意思？”
“……”克美一郎插兜站着，不再回答我的话。
“阿南还没有回来吗？岸本他们还没有找到？嗯，好的……”只听伊织的语气焦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伊织捂着电话听筒，对我摇了摇头。
“可恶，这下糟糕了。” 我忍不住骂了一声。按我对南烈的理解，若他要打定主意不出现，谁也别想找到他。
“放心，他总会回来的。” 比起我们，克美一郎倒是悠闲。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丰玉队后天还有比赛，若他要丢下队伍跑路，那也太差劲了不是吗？”他不屑地说道，“要是他真跑了，那才是比故意撞人还要受人鄙视……啊疼！”
我拧了一把克美一郎的手臂：“不会说话就别说！”
“你暴力女吧？”克美一郎捂着伤口吼，“欺负初中生，道歉！”
“道屁，少给我们添乱！”
“哼，说的就和你多有能耐似的，其实你根本没办法吧。”
“就是因为你这里我才没办法！跟踪人不说，还违反交规，你这初中小屁孩还敢说我？”
“我要是走了，你现在就在回大阪的新干线上，你这只会乖乖听命的家伙，凭什么埋怨我！”克美一郎抱起手臂，“你不过才比我大两岁而已，狂什么？”
闷热天本来火气就大，我气急了贴上去吼：“有你这么说长辈的？我是你姐姐，你要和我说敬语！”
“哦，这个时候承认是我姐姐了？”克美一郎反呛我，“你在神奈川可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神奈川？”我心一颤，鼻尖几乎都贴了上去，“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克美一郎歪起嘴角看我，神秘兮兮。
“行了，你们先别吵了。”伊织挂上电话，跳出来打断我们，“我大概知道南烈在哪里了。”
我和克美一郎同时停战看她：“在哪里？”“Where？”
“我记得阿南和我说过，他一直想去市内的晴海公园散心。那是他小时候和他外婆去过的地方，你们说他会不会……”
“那就先去晴海公园找！”伊织还没说完，我就沉不住气冲了出去。克美一郎这家伙也怪叫着紧随其后：“呜呼，晴海公园gogogo！”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这不是旅游！”
“我很正经啊。”
“放屁！”
“你骂脏话。”
“滚！”
[2]
马不停蹄地赶到「晴海临海公园」，我们直奔进园区。这公园面积不大，但也不算小，要想找到南烈，恐怕也要花费一番功夫。
“你说要是阿南不在这里，那怎么办？”从刚才起，伊织就一直局促不安。
“放心，南烈绝对不会跑掉的。”我安慰道，“他绝不是脆弱的人。”
“不一定，球风锐利的Ace Killer，可能内心也很脆弱。就是因为感到抱歉，所以他才躲起来不愿面对吧，哎要换做是我……啊疼！”
我边跑边掐他，克美一郎哀嚎着加速甩开我。我们顺着海岸寻找，现在正值闭园时刻，游人不是很多，跑了几分钟才终于抓到一个路人。
“请问、请问你见过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男孩吗？身高180，和我们一样大，齐耳短发，碎刘海……”伊织无语伦次地比划道。
“好像在那边，往里走的堤坝？”路人对这位运动少年有点印象。伊织甩开膀子就冲向路人所指的方向，我和克美一郎在后面收尾道谢。
“好，谢谢您！”
“Thank you，路人大叔~”
跑进园区深处，只见一处堤坝探出海岸线。海水不断向里开拓，翻卷着拍在大坝的石砖上，发出哗哗的声响。
一眼望去，大坝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影，他的衣襟被海风吹得鼓起，视线望着海洋深处。潮水以经快到堤边了，因为涨潮的缘故，两米多的堤坝眼看就要被淹没。
“阿南！”伊织大喊，可惜海风太大，她的声音传不出去，“阿南，阿南——！”
愈滚愈猛的海浪之上，南烈脱掉外套单手握住。丰玉的队服被风拉成一道深蓝的直线，如旗帜飘扬。
我的声音颤抖：“他站在那里干什么？”
克美一郎单手扶着额头，喃喃道：“Ohio，这点小事可别走极端啊…”
“不会的，阿南他绝不会这么脆弱！”
“先过去再说。”我话还没说完，只听克美一郎突然爆出惊叫，“糟了，他脱鞋干什么？”
“什么？！”我和伊织视力没他好，赶紧眯着眼睛看。
克美一郎又一声惊叫：“Shit，他脱鞋了！”
“阿南————！”伊织呜地就爆哭出声，飞奔了过去。
我们三人冲上堤坝，声势浩大。“阿南不要！”伊织边哭边跑，她的步伐逐渐被另外两匹人赶超。克美一郎跑的极快，刷地超过伊织，冲向南烈。
堤岸尽头的南烈隐约听到声音，回头就见三个疯子沿着大坝，向他飞驰而来。
率先闯过去的是克美一郎。还未等南烈反应，他就一把环住了他的脖子，把南烈仰面扳倒：“我制住他了！”
接着冲过去的人是我，我一把拽住倒地南烈的双腿。再接着跑过来的人是伊织，她扑上南烈的身子，紧紧按住他的胸口和四肢。
克美一郎力气很大，扣住南烈的脖子不撒手，南烈的呼吸变得粗重。他被我们死死禁锢在地上，瞪着眼珠四周看了一圈，视线终于聚焦在伊织满是泪痕的脸上。
“放手。”他说。
“不放。”躺在最底侧的肉垫骂道，“为了这点小事就自杀，你还是不是男人？我替整个高中篮球界鄙视你。”
“南烈，伊织她多喜欢你，你舍得抛下她离开吗？你舍得丰玉队吗？给我考虑一下周围人的感受啊魂淡！”
南烈怔了许久：“你们……”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南烈脸上。“混蛋……”伊织打完，撑在南烈的身上泣不成声。
“南烈，事已至此，你必须勇敢面对它。就算你一个人解决不了藤真的问题，这里还有我们陪你，你凭什么寻死？”
“比赛谁都想赢，但你不仅用卑鄙手段不说，还死不悔改，自作主张地跳海…How dare you？你把IH当成什么了？”
伊织哭着说：“阿南，我们去医院看过藤真了，丰玉队下午也去了，藤真无恙，双方已经和解。阿南，大家都很担心你，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接着骂道：“现在有问题的人就是你，南烈。”
“笨蛋…”
“Shame on you！”
………………
停顿数秒，南烈的嘴角动了动，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失控般地大笑，整个身子都在抖。
南烈的笑声让我和伊织心里发毛，身下的克美一郎则弱弱问道：“他疯了？”
南烈仰面笑了一会，终于停下了。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你们骂的好，但我并不是想要自杀。”
我们三人浑身一僵：“哈？”
“一点也没有想过。”
“………………”
“所以你们可以起来了。”
“………………”
[3]
四人顺着堤坝上走回陆地。伊织搀扶着南烈走在我们身后，南烈的腿搓红了一大片。
“阿南，你这样还能上场吗？”伊织抱歉地问。
“没关系。”南烈整理了一下遮在伊织脸上的丰玉制服，“你的脸，没被风刮到？”
“嗯，谢谢。”伊织闷闷地点头。
“所以说……你不是在脱鞋，而是在穿鞋？”克美一郎插着兜，忍不住嘟囔。
“嗯，鞋子湿了，所以晾干来着。”南烈说。
我狠狠瞪了眼克美一郎：“看来是某人谎报军情了。”
“谁、谁叫他穿鞋来着？那么远看不清楚是正常的。”克美一郎气不过，指着南烈说，“澄清一下，我们都是好心救你，谁叫你干出那种事然后失踪，是个人都会多想吧？”
“克美一郎，闭嘴！”
“还有啊，我其实很不满你犯规的做法。故意撞人、垫脚、搞小动作，这些策略就是最下流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但不得不说，你们丰玉队的Run&Gun的确厉害。就算藤真能打完全场，恐怕也无力左右战局。”
我制止道：“克美一郎！”
“以今年的翔阳队主力来看，他们也不过是一支普通的强队而已…不过，等藤真成为队长或者教练，那就不好说了。”
“你也是篮球手吧？”南烈沉默许久，一语道破局面，“你是哪个队的？”
“武石中学篮球部队长，正选得分后卫，克美一郎。”
我浑身一颤，直直地注视着身侧的克美一郎。此时的他也在盯着我，笑眯眯的眼睛充满神秘。
“你是国中生？”
“目前还是，不过我很快就会进入高中篮球界的。”他说着，对着南烈骄傲地扬起头，“然后打败你们，称霸全国。”
南烈淡然一笑：“你还真是傲慢。”
[4]
走出晴海公园，我们在大门口远远发现了克美太朗的车子。他一路追我们到这里，恐怕情绪濒临暴怒。
伊织看情况不对，决定和南烈先行返回丰玉队的住处。她宽慰我道：“花井，你先跟你哥哥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可伊织，你一个人怎么……”
“有我在。”南烈仅仅说了三个字，我便心安了。在大门口告别了伊织和南烈，我开始顾及到旁边的克美一郎。
他还是插着兜。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而是盯着远处克美太朗逼近的身影，神情正经。
我开玩笑道：“这次不跑了？IH还没有结束喔。”
克美一郎缓缓说道：“喂，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我已经带领武石中学夺得国中联赛的冠军了，看来夺得神奈川县的冠军看来也不是一件难事。”他说着微笑地看我，“相比起来一年前，你不觉得上届队长太过痛苦了么？”
听到他转换的话题，我即刻收敛了笑容。
“三井前辈真是让人火大，至少给我一个光明正大打败他的机会啊，就这么离开了…”他失落般地叹了口气。
“你说谁离开了？”
“当然是三井寿。和你一样，我从来都在关注他，只不过比起你满眼是他，我一直关注的还有你。”克美一郎说着俯下身子，注意地看着我慌乱的眼神，“我真想不懂你为什么崇拜他，他就是个懦夫啊。”
大脑暂时性的混乱，破碎的信息大量涌入，我努力压制住颤抖的声音：“……他可是你的前辈。”
“前辈？你知道我当三井寿的影子已经多久了吗？”他直起身子，“告诉你吧，三井寿的篮球时代已经彻底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广岛的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