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花与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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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我曾经有一个喜欢的人叫库洛洛。
现在我已经把他当一个死人了。
01
人一旦闲下来就很容易回忆过去，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愿意听我讲一个冗长的故事。
我是流星街出来的人，名字对于我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叫我阿雀，所以我也就叫阿雀了。
我和库洛洛的缘分，或者说叫孽缘吧，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吧，那个时候我还在流星街的垃圾山里扑腾，每天唯一的目的就是活下去。
库洛洛也不例外，谁让他也是流星街的人呢。
不过他比我大，成熟得也比我早，我还在单打独斗疲于奔命的时候，他已经找好了几个小伙伴一起战斗。
这样在抢食物的时候，他们弄到手的几率总是大了很多。
而且他们真的很强，比那个时候的我要强了很多很多，所以当我依旧为了点吃的和人拼命的时候，他们已经有能力去占领流星街一些好的地段，不需要为食物发愁了。
这么垃圾的我，按理来说肯定是入不了他们的法眼的，但是总有意外。
其实在流星街，最容易有危险的应该是老人和孩子，而如果你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子，那你遭遇不测的可能性大概也就比一个成年男性多了那么百分之七八十吧。
我就是这种倒霉的家伙。
你不能指望这个地方有人性，讲究什么真善美兄友弟恭大家一家亲，就算我灰头土脸营养不良，还一脸菜色，也无法让人忽视我是个五官端正——其实我想说好看的，但是这么夸自己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女孩子。
被盯上也就是迟早的事。
我早就有这种自觉了。
所以当我察觉有人在跟着我的时候，我心里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也同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不想就这么死。
即使在流星街，死亡才是家常便饭，甚至于我为了和人抢那么点吃的住的地方，也不知道弄死过多少人，但我依旧不想就这么死掉。
于是我加速奔跑，一天未曾进食的胃里开始隐隐作痛，甚至随着奔跑发出饥饿的响声，但这些都不重要，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活下去，要我怎么样都行。
可以说是慌不择路的奔跑了，眼见着后面那个家伙和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我心里还是弥漫上一些不甘来，我还没活够呢。
流星街的天总是灰沉沉的，空气里也满是腐败的味道，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想看看外面。
会是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的蓝天白云新鲜空气吗。
我想知道。
也许是这种强烈的心愿激励了我，我又开始涌起了力气，很快，我发现前面有一个看起来还很不错的房子。
那是库洛洛他们占领的住地。
管他呢，有一线生机也总比没有好，而且如果真要是比起来，那我宁可死在库洛洛他们手上，至少他们长得好看。
可是还没等我靠近那里，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身影。
黑发，黑眼睛，看脸其实是很人畜无害的长相，但是谁都不会就这么忽视他，从他的身上移开视线。
是库洛洛，他的身后站着好几个与他同龄的家伙。
这些人身上，是掩盖不住的血腥气。
我跑得喉咙里都开始泛着血味，此刻面对他们简直话都要说不出来，我张开嘴，像是濒死的鱼一般汲取着空气里的氧分，好半天，才对着没有第一时间杀了我的库洛洛说，请救救我，为了活下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个时候我的模样一定难看极了，浑身脏兮兮又乱糟糟，因为跑动，头发也被风吹得稀乱，灰头土脸的，但我顾不得那么多，一切都是以活下来为目的的。
先活着，才有资格想以后的事。
库洛洛笑了，明明他年纪也不大，但一笑起来就多了那种领袖的气质，他看着我，而后说，记住你这句话。
接着，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追了我一路的那个大块头家伙，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好在没有溅我一身的血，我可没有什么洗干净衣服的条件。
而这么干脆杀了对方的库洛洛，这个时候在我的眼里，形象异常的高大。
我不知道我在他眼里是一个什么样子，大抵是落魄得可笑，但我知道在我的眼里，他就像是在发着光一般。
接着，库洛洛捏住了我的下巴，表情其实是很漫不经心的，这种放在现在的言情小说里会被吐槽是什么弱智场景的动作，库洛洛做出来都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但下巴距离脖颈实在是太近了，近到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寒毛耸立，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能捏断我的脖子，让我也就这么死在这里一样。
我被这么钳制着，看着库洛洛的第一反应依旧是，他长得真好看。
让你见笑了，我确实是个颜控，但爱美嘛，也是人的天性了。
我听见库洛洛在叫人，玛琪，应该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接着他身后就走出来一个高挑的紫发女孩子。
和对方一比，她身上那种干净整洁的服饰简直让我自惭形秽，以至于我险些错过了他们在说的内容。
玛琪，给她开精孔，库洛洛说。
我看着那个叫玛琪的女孩子一瞬间流露出来的，算得上惊愕的情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她问说，团长，真的要给她开念吗？
念我是知道的，但我的认知也就停留在有念的人很厉害，以及传言库洛洛他们这些人都会用念，但是这种好事我没有想过会落在我头上。
所以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如获新生，看库洛洛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人间神明。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太天真。
库洛洛的决定自然是第一位的，于是我就这么还没做好准备就稀里糊涂地被开了精孔。
是真的疼。
在那种天翻地覆撕心裂肺的疼痛里，我简直要死过去了，还感觉生命力在慢慢流逝。
就这种糟糕的情况下，我竟然还能清楚地听见库洛洛的声音，他说我，看看我能为活下去做到哪一步。
就为了这一句话，我怎么能不咬牙坚持下去。
我也不知道我坚持了多久，就好像我的灵魂已经飘出体外，而身体自行接过控制权，收住了那些飘出去的生命力。
再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敲门，我先去看看，或许我们可以下次再继续聊。
02
我本来以为是我邻居阿姨来给我送吃的，阿姨没有子女，自从我来到这个小镇，她就一直无微不至地关心我。
经常给我送东西，我想可能是把我当成了孩子一样照顾吧。
这是我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都未曾感受过的温暖。
但我没有想到，这是真的出乎我意料，出现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库洛洛。
你可能理解不了我的心情，该怎么说呢，那种不可置信的，怀疑自己在做梦的，但同时又对这个人爱恨交加的复杂心态，我猜我的表情那个时候一定很难看。
因为库洛洛那个家伙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居然笑出了声。
他说，阿雀，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或者说，怒火冲天吧，砰地一下子就把门给摔上了，我发誓，这是我来到这里以后唯一的一次失态，就这么全部贡献给这个名叫库洛洛·鲁西鲁的男人了。
距离我上次见到他，其实已经过去了大概有两年的时间了，两年，七百多个日夜，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还是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额头上的逆十字架用绷带缠了起来，明明都是二十几快要奔三的人了，还和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一样。
世界真是不公平。
我的变化比起当年我刚离开流星街的时候，大了太多，而他，自始至终都还是那个样子。
和我心里的样子，从来就没有变过。
可是他却说我没变，这怎么可能呢。
啊啊，是嘛，我忘记和你说我离开流星街之后的故事了。
抱歉，我现在记性不太好，下次我一定会给你补上的。
03
上次说好了要和你说我离开流星街之后发生的故事的，其实也没有那么的波澜壮阔啦。
嗯？波澜壮阔不可以这么用吗？应该是波澜起伏吗，我记住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是在库洛洛他们的房子里，而他们早已不知所踪。
我其实有点遗憾，毕竟我还没有郑重地向库洛洛道过谢。
我暂时住在了这里，猜测着哪个是他的房间，而后住在里面。
因为我也是有念的人了，既然多了一道护身的方法，我必须要熟练应用才是。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一昏迷就是好几天，而库洛洛他们早就离开了流星街，而等我终于能熟练使用念能力的时候，我也离开了这里。
我想去找他。
我想看看他。
这种舔狗一样的心态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好笑，但是确实是当时的我，唯一的动力。
千辛万苦离开流星街以后，我整个人土包子进城一样，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外面真好啊，天是蓝的，空气是新鲜的，人们看起来都蛮友善的，和流星街一点都不一样。
我磕磕绊绊地在外面的城市里学习如何融入这个地方，有的时候也遇见过一些不讲道理的家伙，这个时候我的念能力就派上用场了。
细微的念钻进他们的身体里，而后在他们的内脏间翻腾穿梭，直到他们的五脏六腑都被腐蚀地一干二净。
就像是，我后来才在一本书里见到的，古老的传说里那种小小的妖怪一样。
说来也是有缘，那种妖怪也叫雀，入内雀。
我就这么在外面生活着，库洛洛他们的消息其实也很难找，我只是偶尔会听见过一些关于幻影旅团的内容，但是更加具体的，我就一无所知了。
后来我其实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只是在换城市生活的时候，会选择那种大一些，繁华一些，总会有珍宝展出的地方。猜测着他们幻影旅团会不会对这种奇珍异宝感兴趣。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我感觉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常的生活，甚至都不是很容易记起库洛洛这个人的时候，我又一次见到了他。
那个时候幻影旅团名气不小了，可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却是穿着衬衫西装的样子，额头上缠着绷带，挡住了自己的逆十字架，像极了学生。
他应该是有目标的，我想。
不过我没有想要和他相认的打算，因为有什么好认的呢，自始至终我都知道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这么强行凑上去说谢谢你救我一命，多尴尬啊。
而且当年库洛洛那么做，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看看我能不能活下来而已。
那天我在我打工的咖啡店里忙着，托这张脸的福，我的收益还算不错，客人的消费给的也还算大方。
刚刚有一段时间休息，就又有人进来了，我便不得不又要起来忙碌。我低着头过去，微笑问道，请问这位客人要点什么。
而这个客人，姿态俊秀，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人。
不过可能让你失望了哈哈，他没有认出来我是谁，毕竟这不是什么爱情喜剧，那种兜兜转转原来还是你一类的故事，这只是我的一个做了十几年的，冗长繁复又寡淡的梦而已。
库洛洛点好了单，我去后厨准备，等我再出来的时候，他对面已经坐了一个女孩子，对方很漂亮，穿着打扮也很精致，更重要的是她眼里有着天真纯善的光。
这是我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除非我现在原地去世，然后重新投胎做人。
两个人相处融洽，或者说看上去极为融洽，那女孩子看起来倒是很喜欢库洛洛的样子，可是库洛洛呢，表面上掩饰得再好，实际上那种漫不经心的敷衍感可太明显了。
至少是骗不过我的。
但是这关我什么事呢，我只是个打工的而已，现在看到了库洛洛过得很好，就已经足够了。
朴素的人，就连想法都这么朴实。
04
不过说到库洛洛，就不得不说起他最近的情况了。
我怀疑这人命不久矣，于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你不要笑，我说认真的呢。
之前我不是把他关在门外了吗，听邻居阿姨说他在我门前站了好久才走。
结果是去了我另一个隔壁住下了，我当时真的是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问号。
我本来以为他要走的，结果他就这么在我这个小镇住了下来，看上去还很闲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自从他来了开始，每天雷打不动的来这敲我门。
我倒是不想给他开，因为我实在是对他感官太复杂了，可是经不住他天天来。
来就算了，他还会讨好我邻居阿姨。也不知道他跟人胡说了些什么，这几天隔壁阿姨都用暧昧的眼神看我了。
我好生气，真的。
于是在他又一次来敲我门的时候，我没好气地问他，想怎么样。
是真的没好气，因为我确实做不到让我自己就这样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尤其是我们之间还横着一个巨大的鸿沟。
我没有念能力了，这才是我现在居住在这里的原因。
我一看到库洛洛就会想起我是怎么失去的念能力。
可库洛洛只是笑。
他的笑意仍旧明显，这让他看起来是真的眉目如画，没有人能够不喜欢他的那张脸，可就是这样，我才感觉心里发冷。
就好像寒冰沿着心底一点一点涌上来，最后把我整个人都冻住的那种冷。
这人怎么能这样呢，你说，他怎么就能这么无动于衷，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还这么笑意盈盈地出现在我面前呢。
啊……对不起，我情绪有点糟，等我平静一下，下次我们继续说。
05
关于念能力的事，还要继续从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说起。
之前让你看笑话了，不过现在我已经好多了，我们继续说。
能见到库洛洛是意外之喜，我也没想做什么，我真觉得我那个时候已经释然了。
但是怎么说呢，禁不住麻烦主动找上门来，当然这个麻烦指的不是库洛洛啦。
还是托这张脸的福，总有些人想不开。
我住的地方其实蛮偏僻，但胜在租金便宜。我每晚回去都要经过一条漆黑的，没有路灯的小巷，而这一次，我又被人盯上了。
现在的我和当年在流星街活着的我当然不一样，这一次，我可以毫不费力地解决掉这个家伙。
看着他脸上流露出的惊恐神色，我没由来地回想起了过去，想到当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甚至还有点走神。
这其实是战斗的大忌，以至于当这个家伙突然抓住机会奋起反抗的时候，我躲闪的动作都慢了一步，主要也是因为我好久不搏斗了。
看着对方狰狞的脸色，不过这个时候我不需要库洛洛了，我最后还是用了念。
将他的五脏六腑搅成碎片，这种感觉一定很痛，就是不知道和我当时开精孔比起来哪一种更痛苦就是了，我倒没什么兴趣看一个必死之人的惨样，于是踢开他，继续往我的家里走。
我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但我不知道是谁。
后来我知道了，那是正好路过的他。
他不见得对我上了心，但一定对我的念能力上了心。
那时候我还天真，看不出来库洛洛对我到底是什么态度，或者说其实我知道，但我并不在乎。
库洛洛那段时间总是来我打工的店里喝咖啡，不得不说的是，他真好看。
偶尔如果轮到我去给他送餐，他还会对我笑一下。
店里的其他服务员姐姐们偶尔还会取笑我们一下，说我们很搭。
我不能接这个话，我不敢。
我怕那些掩饰不住的情感会随着我的声音就这么飘出来。
本来不接触吧，也就这个样子了，但是他经常来，我记忆里那个曾经会发光的形象就逐渐深刻起来。他爱看书，喜欢喝什么都不加的咖啡，目测最喜欢的是一对蓝色的耳钉，待人彬彬有礼，总是面带笑容。
除了哪里都看不出来像是个盗贼头头以外，一切都很完美。
我那个时候大概是喜欢他的，我想。
年轻时候的喜欢现在想想，其实还是挺甜的，如果选择性忘记以后会痛的话。
我每天都要经过那条漆黑的小巷，那天我们店里聚餐，喝了点酒。
其实那些酒喝不醉我，但是酒精上头的飘忽感确实让人产生某种迷幻的感觉，我都不记得我到底喝了多少，只是走路发飘。
在这种黑暗的巷子里，一个女孩子其实并不很安全。
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还以为我喝到酒精中毒产生了幻觉。
这不还是库洛洛吗。
我估计我又一次地露出了痴呆的表情，别的不说，应该是挺难看的，至少库洛洛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点戏谑。
我深受刺激，现在想想应该是因为那个眼神吧，就好像在说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不在乎。
我问他，你有事吗？
也是因为真的很受刺激吧，我的态度也挺不好的，语气凶巴巴的。
库洛洛当时就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就连语气都轻飘飘的，说他确实有事来找我。
接下来的发展就有些离奇了，鉴于我们可以谈论，性，这个问题，那我就继续说了。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但是深夜，一男一女，酒后，我们顺理成章地上了个床。
这放在小说里简直可以叫神展开，但就是这么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我其实都记不太清了，不过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技术很好，身材也很好。
后来我记得他有问我关于念能力的事，我好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应该是包括当年他救我一命，帮我开念而后又把我扔在那不管我死活的事。
因为我这条命勉强都可以算是他给的，对我来说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而后等我第二天醒来，发现我的念能力飞了。
库洛洛只是好整以暇，单手支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我自己，虽然我不再消瘦，不再落魄，可在那时的我看来，这比当年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狼狈许多。
我知他目的不纯，也知他有所图谋，但不该是这种时候。
他偷走了我的念能力。
真他妈不是人啊。
06
不过说起念能力，我有一个好消息想分享给你。
库洛洛说自己的念能力没了。
我笑的好大声。
我当时笑到这条街尽头的住户怀疑我疯了要报警抓我。
嗯？当然是夸张手法了，想什么呢。
不过真的让人爽快就是了。
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一报还一报吧。
不过没了念能力还敢出现，尤其还是出现在我这种和他有仇的，或者说单方面记仇的人面前，该说不愧是库洛洛吗，胆子够大的。
我笑到最后眼泪都要出来了，为我这么久以来的不甘和怨念，也为我曾经喜欢他。
我都不知道我当时的样子，不过说来也很微妙，好像每一次我见到他，都是狼狈的样子。
这就好像在提醒我，只要在他面前，我就是当年那个在流星街挣扎求生的自己，即使后来我有钱，会打扮，但好像一直都是那个枯瘦的，脏兮兮的小女孩。
这其实很难堪，不是吗。
有个和你牵扯很深的人一直在提醒你，你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
我真的说不出来自己的感受，但我觉得这样不好，所以我想，要不就斩断这段孽缘吧。
我也没想过复仇什么的，主要原因就是打不够，就算是请人杀了他，我也出不去那个昂贵的价格，现实就是这么的让人觉得无能为力。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现在看见他就不记仇了呀，本来我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清心寡欲心态平和，可是他为什么就还要出现呢。
我想不通，我宁可当他早已经死了。
于是我问他为什么还敢来。
要不我怎么说这家伙真不是人呢，你看看他什么表现，他居然说来找我。
就算他说这个话的时候，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好看，还有点孩子气的，得意的狡黠，也不能否认他这行为的人渣性啊。
我真是给气乐了，没好气地问他，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他笃定说我不会。
因为你爱我，他说。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比起我自己还要坚定，说来惭愧，我当时就忍不住了。
库洛洛又来敲门了，我先去戴个耳塞。
07
严格意义上讲，其实过去的很多年里，我要么不会去想库洛洛这个人的存在，要么他出现，给我带来天堂与地狱的混合感受。
但整体不幸还是比幸福多。
他说我爱他，就连我自己都想不清楚这算不算爱。如果爱是占有，那我没有；爱是奉献，我也没想过奉献；希望一个人过得好，那就更可笑了呀，我后来想到他可从来没希望他幸福来着。
没了念能力以后，我做很多事都不方便，就算体术还在，但是总归没有办法那么轻松了，遇上会念的高手也不行。更何况我依靠念太久了，突然没了这东西，后遗症还是挺大的。
最重要的一点，我的生命力也变弱了。
我很清楚地能感觉到我虚了。
怕仇家找上门，于是我改名换姓，跑到了别的地方去住。
也就是这里。
偶尔我也会想，库洛洛之于我到底是什么呢，我到底对他怀着什么感情呢，可是想一想，头就会痛。
想不出来，也就放弃了。
不过我真心实意地祝福他早日去死来着。毕竟他死了，我的念能力估计也就回来了，还能把他那个发光的形象永远刻在我的脑子里，而不是渐渐地被一个渣男形象所覆盖。
如果这就是爱的话，那可能我爱他和我希望他死并不冲突就是了。
08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依旧持着这个想法。
所以当他笃定地说出因为我爱他的时候，我不仅没忍住，更是险些想对他动手了。
现在想想可能是一下子就说中了我的内心。
嗯？你说我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你想想距离我上一次和你说话都已经过去多久了？现在大概也算逐渐想开了吧。
我不能对他动手，因为单论体术，我也打不过他……太悲哀了这个事实。
于是我又把他关外面了，并迫切希望门板能撞破他的鼻子。
而后库洛洛跑来的更勤快了。
大概就是现在流行的那种，每天早安午安晚安问好，做饭的时候雷打不动过来报道，经常带着鲜花过来敲门吧。
我的话没错吧，这真的就是渣男，其实就是馋我的饭好吃。
有这么个人天天在我周围晃，晃到最后我周围除了我的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一对。
甚至我出门买菜都会遇见熟人和我说，让我原谅库洛洛，放他进门吧，他可太不容易了。
给我都整笑了。
说原谅其实也算不上，最后也就是我不再无视他了，还能把人放进来坐坐。
可能我还是心软？哎，我也不知道。
09
这个地方其实挺好的，也算宜居。
我在这里住的心平气和，唯一的波动就是这段时间看见了库洛洛。
这个混蛋又不会把异能力还给我，也不会爱我，就知道仗着我的感情胡作非为。
好吧，我承认，我还是喜欢他。
我们变成了固定的饭友，看他好像一直没有停下过寻找除念师的动向，我也没多问，我早就知道他肯定是要走的，区别不过就是在哪天走而已。
我真的不太care。
10
这个故事终于要讲完了，真的太长了。横跨我大半的生命，也不是什么爱情喜剧，真是难得你还愿意听我说，不过能和你见面讲这么多，我也很开心啦。
库洛洛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们才又一次上了次床。
不过他在这边住的动向估计瞒不住人，估计等他走了我也要搬走。
他离开的时候我还没起床，其实我知道，但我真的不舍得离开我温暖的被窝，更不用说起来送他了。
其实就是这样，他这一离开我估计我们就是永别了。大不了就当他死了吧，我想。
他走后没过很久，我也开始收拾东西了，就像他一样，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但我还没走，库洛洛又来了。
这次他把头发梳了上去，露出额头上鲜明的逆十字架，穿着皮草的外套，说到这里其实我想吐槽，他居然直接穿皮草，里面不穿别的。
不漏风吗。
你回来干嘛？我问他，我想不通，我怀疑他要对我下手。
库洛洛对我笑了一下，朝我伸出手，而后把我的念还给了我。
我没想到。
我真的没想到。
我傻了。
久违的念能力就这么突然地回到了我的身边，那些汹涌澎湃的生命力终于回来，就好像在我的身体里开出了花。
阿雀，他说，来我身边。
你和西索决斗，如果死了的话，我会给你收尸的。这么说着，我终于走过去，和我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都不一样，这一次我终于站在他身边。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啦，说了这么多，总归也算得上圆满。这次说完可能一时半会就没有新故事了，我这几天在图书馆泡着，看书很快乐，感觉让我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嗯？你说你想见一下库洛洛吗，也不是不行啦，你往外看，玻璃窗外那个黑发白衬衫的男人就是啦。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花与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