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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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呈今晚睡得并不安宁，宿醉并没有让他睡得死沉。
“哥哥！等等我！”小孩儿迈着腿向他跑来，清秀的脸上还淌着汗。
季呈眼前朦胧，只看得清小孩的样貌。“鹤鹤……”他走过去，想拉住小孩，眼前的一切，一切，却连带着楚鹤，被黑暗吞噬。“鹤鹤！”
季呈伸出手，却仍未抓住楚鹤，哪怕只是一片衣角。
“哥哥？”季呈心痛之余，身后又有声音传来。
“楚鹤？”季呈很快振奋起来，他转过身，墨色的眼珠里是掩不住的惊喜。“楚鹤”负手而立，少年时期高挑俊逸的身姿是掩不住的少年意气。
“哥哥，我是楚河啊。”那人苦笑，变声期的声音有些嘶哑。
季呈拧眉，他不是分不清楚鹤楚河，只是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太像楚鹤了，脸上是遮不住的傲气。
“楚河？”他有些失神。楚河低头不再去看他。
“哥哥。”楚河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是泪痕斑驳。“哥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哥哥啊，哥哥。”楚河努力想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却显得更为怪异。“为什么你眼中只有楚鹤？”
“哥哥，难道是我不够好吗？”
“哥哥，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楚鹤啊……”
“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哥哥，你说啊……”
……
季呈站在原地，眼前仍然是一片朦胧，楚河高挑的身影隐约可见，他却有种无可应答的无力感，心底腾升起不祥的预感，好像一只手攥紧了他的心脏然后又松开。
楚河一直伫立不动的身影开始清晰，他终于看清了楚河的脸，少年的脸。他没办法看得太清晰，但楚河相较于楚鹤柔和的面部轮廓让他笃定面前这人是楚河无疑。
可那番话又算什么？他哑然，喉咙从开始的干涩，到现在燃烧一样的灼痛。
楚河接近哀求的倾诉本是带着悲情的色彩，传入季呈的耳朵里却显得字字有力，像一只摄人心魄的妖怪，一点点地把他的内心防线攻破，又在他耳边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说爱。
季呈呆愣在原地，他听着楚河一句一句控诉一样的话，大脑好不容易才整理出一点信息，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努力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慌张：“可是，我们，可是兄弟啊，楚河。”
“哈，是吗，兄弟……”楚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的面前，“哥哥，你和楚鹤，不也是兄弟吗。”他语气平稳地陈述着事实。
雾散了，那人的面孔终于清晰地呈现。
他素来温柔的眼睛，像一池春水，可现在已经冰封。
似是被人扼住咽喉，季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
“呼，呼……”季呈从梦中惊醒，睡衣轻薄的衣料被冷汗浸湿，胸膛上下起伏，大口地喘气。
只是梦么？季呈失焦的眼睛看向苍白的墙壁，金黄的阳光的射进窗。如果是梦，那未免过于真实。
心中那个肮脏的秘密被揭穿——即使这只是一个梦，也令他不安。楚河啊楚河，你到底，还藏了多少，是我目光所不能及的？
楚家的房子是复合式，季呈拖着拖沓的步子下了楼。宿醉难免头痛，脑仁里的刺痛让他皱眉。
楚河坐在餐桌的一侧，凌乱到支棱起来的头发对比他仍带着睡意的脸——他也没睡好？季呈看着反常的楚河张嘴正想笑，昨夜的梦却生生把他上扬的嘴角给压了下来。
季呈拉开餐桌旁的凳子，凳子刮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让头痛更甚。“哥？早。”身后传来问候的声音。
季呈回头——是楚鹤。“嗯，早。”脸上还是标志性的温煦笑容。
楚鹤抽了抽嘴角——看来季呈是真的忘了昨天晚上那一堆破事儿了，那句“我爱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折磨着他，害得他从刚上床那一刻开始就不得安生，那一句句叹息一样的“我爱你”把他的睡意，一点点地吞噬，害得他几乎一晚上都没睡。
“季呈，起床了啊。”楚云拿着一张崭新的报纸，拉开座位做到季呈面前。
季呈微窘，他对他的养父一向是尊敬的，这次外出喝酒恐怕已经踩到他的底线。
楚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渐渐沉了下去：“你作为哥哥，要做好一个榜样，你也应该知道，未成年人不该饮酒。还有。”他把头转向楚鹤，“楚鹤，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能帮你哥哥推掉就推掉。”
楚鹤嘴角抽了抽，也没开口反驳，只是内心犯嘀咕。而季呈红了红脸，埋头向楚云道了歉。
楚云摆了摆手：“知道就好，下次一定要注意，小孩子喝酒终归还是不好，我和你妈妈都很担心。”
楚云刻意加重“妈妈”这两个字，他深知季呈虽是养子，却因为父母双亡，十分重视亲情，这下只是为了激一下他，让他反省反省罢了。
想起父母双亡，楚云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中闪着不自然的光，却很快收敛，还是那副精明老成，温润如玉的样子。
季呈饶是再敏感，也没有注意楚云那一瞬间的神色变化，心里充斥的愧疚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楚夫人，也就是李香凝身体的底子虚，虽然是医生，但因为长期高强度的工作而让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承受不住。这个点她已经到了医院准备开始工作了。
季呈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边对不起昨晚的晚归宿醉，一边又担心起了拼了命工作的李香凝。
楚云看了看季呈紧皱的眉头，心里已经把他所想猜得七七八八。“她最近很忙，有什么话等妈妈休息好再说吧。”
季呈乖巧地点了点头，低头扒拉着淋了油辣子的面条。
吃过早餐，季呈回到房间，呈大字型倒在床上。梦中的画面仍是历历在目。楚鹤楚河……他神色黯然。他知道梦不能当真，但是当楚河略带讽刺地说他和楚鹤的时候，他只感觉到一种被窥伺的慌张，好像整个人被曝光在阳光下，没有所谓隐私。
楚河啊楚河，季呈忍住鼻尖酸涩。你到底要我怎样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