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追梦曲》麻辣兔头778

11、凌晨意难平

　　第五局比赛开始，朔间依旧状态欠佳。水谷单兵作战，但拆除负重，倚靠幸村的指导和过人的基础素质，不落下风。

　　幸村看穿月野的把戏，提点水谷化守为攻，转将攻势压制月野左侧。

　　月野球风多变，可换了惯用手，四肢迟缓，脑子也变得不灵光起来。水谷抓住机会，意欲在此分出胜负。

　　秋叶没有水谷那样出色的耐力。对拉十几回合后早已汗流浃背，染湿了她那漂亮合身的cos改装服。这套衣服是秋叶熬了三个晚上亲手做成的，因此格外宝贝，平时根本舍不得穿。可被汗水濡湿，她却没发牢骚，一球接一球，不依不饶地缠住对手。

　　月野打算到前场截击拿下这一分。为了不被反杀，她在跑位过程中也同时关注着搭档和对手的动态。忽然，她看见秋叶左边的眉毛缺了一大块，月野受到了视觉冲击，连补位都给忘到脑后。

　　“4-1，立海大领先。”

　　“你这眉毛是怎么回事？”月野被她吓得不轻。

　　“掉色了吧？为了画不同角色的眉妆，索性全部修剪掉了。前辈，下一局怎么打？”

　　第六局，轮到朔间发球。但今天双方似乎都有破发的架势，轮到对方的发球局反而能松口气。

　　“我太狂了吧？”

　　赛前，月野声称只打十分钟，任谁看来都是职业选手的挑衅。眼下七分钟过去，立海大4-1领先，没被零封还是托秋叶的福。

　　“是有点。”秋叶老实地笑起来。

　　“秋叶不打算露两招？以我的经验来看，现在不拿出本事，输了恐怕睡不着觉。”

　　秋叶认为前辈月野应该施展才华，一显身手。

　　“我最厉害的技能已经展示过了。”

　　“诶？”秋叶微张着嘴巴，陷入思考。

　　“怼人是我最拿手的绝技，你没看到刚才十六夜那张吃瘪的脸吗？”

　　“前辈……比赛都快输了……”

　　“所以赶紧想想赛后她们装逼咱们怎么回应。秋叶，比赛可以输，怼人必须赢。怼人怼不赢，凌晨意难平。”

　　和水谷对拉，秋叶面露难色，结果月野还嬉皮笑脸地打岔，秋叶严重怀疑她是因为太欠打才被U17开了。不过，前辈的业务能力也确实没话说，秋叶看着她蹦蹦跶跶地进场。

　　秋叶首次担当主攻，压力极大，根本无瑕分心顾虑搭档的配合。而看似毫无作用的月野凭借丰富的配合经验把秋叶的优势发挥到极致，组合之间取长补短，她自己的失误也得以转圜。这样无论如何都不会丢分的想法使秋叶卸下包袱，同摘下负重的水谷一样，秋叶的回球变得刁钻大胆，令人畏惧。不知不觉间，秋叶融入了月野。不是主攻带动节奏，而是主攻融入副攻，带动节奏。

　　真正厉害的雄鹰会隐藏利爪。作为搭档，秋叶在连丢两把发球局后，仍然颇有信心地走进赛场。

　　“前辈，朔间的发球不错。”

　　月野点头，叮嘱了句“把前场空出来”。

　　秋叶不明所以，心想这是什么战术？可却又十分信任月野似的径直走到底线。

　　比赛到了第六局，朔间终于渐入佳境，虽然一发擦网进区，但她仍有两次发球机会。接发球的月野退后站位，不打算给她任何机会。

　　发球前，细汗混着粉底迷了眼，朔间抬手抹了把脸。连女性最在乎的姿色都给抛到脑后，月野觉得她这是要拼了……

　　即便有心里准备，但朔间的发挥仍出乎意料。月野接发稍显局促，回球质量不高，秋叶连忙补位。不是遵循战术安排，而是本能地跑去补救。她被迫把前场给空出来，水谷当机立断，截击瞄准网前。

　　“15-0。冰帝领先。”

　　六局交锋，月野看穿水谷比赛经验不足，故意放空场引她入局，不出意外的拿下比分。可月野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她若有所思地打量朔间。

　　朔间今天全程状态不佳，却在一发失误后顶住压力，打出同时压中线和底线的X球。结果打出惊艳漂亮的发球，朔间根本没有被人追捧的神气，她站在发球区，谨慎沉稳，再现绝技。

　　果然没有选错重点压制的目标，月野若有似无地挑了下嘴角。

　　第七局的对决如火如荼，比分你追我赶，双方谁都不肯退让，仿佛已经到了赛点。

　　冰帝久攻不下，秋叶渐露疲态。水谷不声不响，反而沉着锐利，接连三次回马枪压秋叶正手拍。不依附搭档，整场跑动最多的水谷回击越来越稳，精神坚韧不拔。在准备不充分的条件下频频瞄准秋叶体能不挤的弱点，撕开对拉角度。秋叶被她的精神感染，也不再回避持久战。她直面应敌，打算在自己的劣势上同对方争个胜负。

　　这就是年轻人啊……月野心生感慨。

　　但体能问题不是头脑发热就能有所突破的，秋叶眼看就要败下阵来，若是再不出手，比赛便就此打住了。眼下只能在协助秋叶和压制朔间之间选择其一，月野对自己的能力向来评估准确，既不高估也不自谦。

　　她打定主意后撤，年轻球员水谷看穿她做出的选择，脑海中浮现幸村的指导，下意识将球压向她的反手区。瞧见月野老谋深算的笑容时，水谷当即醒悟自己又上当受骗、落入圈套。

　　“30-30。冰帝得分。”

　　月野转看向给水谷布置战术的幸村。

　　从第三局比赛开始，水谷听从幸村部署，针对月野非惯用手、不善反拍的弱点，力求克敌制胜。月野早就有所觉察，她将计就计，不断给对手制造自己不善反拍的假象，最终反败为胜。

　　幸村只凭两局就将初次见面的职业选手看穿，起初月野也大吃一惊，她觉得自己在和坐在椅子上的人较量。幸村肩披外套，要能坐着就打赢这场仗，的确有目空一切的资本。可若单论战术，对上黑部从小带大的月野，幸村也棋逢对手，没讨到便宜。

　　结果一时的落败，反而突显少年卓尔不群，气宇非凡。幸村眼中明暗交杂，既饱含赞誉，又颇有几分正视失败、卷土重来的凌厉傲气。月野分明是胜者，却在王者面前黯然失色。

　　“本来想问您下一球怎么打，这我的习惯。不过跟您组双打以后，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秋叶刚走到她面前，月野就笑着抢白：“快让我长长见识。”

　　“是！”秋叶高兴地回答。

　　她的声音嘹亮自信，这不仅仅是因为体会了一把主导者的快感，而是自己也有了创造战术的能力，并且还能拿下比分，秋叶兴奋得心灵颤抖。可同在网前的水谷让她不敢忘乎所以，她连忙调整脚步，应敌备战。

　　水谷眼型狭长，又用眼影晕染拉长眼尾，尽显凌厉聪慧。秋叶与她的目光短暂相交，便又看向他处。

　　比赛继续。

　　掌握了双打关键要素的秋叶思路清晰，出手一针见血。可到底体力透支，动作难免力不从心。她数次将将够到球，开始出现非受迫性失误。

　　“30-40。立海大领先。”

　　“抱歉，前辈，是我的问题。”

　　“不。与你无关。”

　　招架不住水谷的攻势，秋叶自认是体力不支的缘故。可月野看得清楚，从刚才那球开始，水谷骤然提速，不止秋叶跟不上，搭档朔间也插不上手，比赛俨然变成了新星独秀的舞台。刚才那球，水谷刻意绕开在网前伺机而动的月野，让她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从而利用扎实的基本功将体能不济的秋叶斩杀在底线。

　　“真聪明。”月野赞叹。“输给这样的人也不亏。十分钟到了秋叶，我要去领汽水了。”

　　“再打一球，行吗前辈？”

　　“好，赢一球再结束。”

　　“那可能打到明天了……”秋叶吐槽。

　　“别瞧不起职业选手啊！”

　　“您不是说职业选手也会失误吗？”

　　“职业选手会的可不止有失误呢。”月野收敛笑容。

　　月野整场嬉皮笑脸，此时突然认真起来，她冷眼紧盯朔间的发球动作。这样的月野很少见，可秋叶却觉得“这个月野”更自然些。

　　到了最后一球，前辈拿出态度，秋叶也不甘落后。待时机成熟便迅速转体引拍，击出漂亮的下旋球。球擦网而过，球速非减反增，急坠在朔间的两腿之间。

　　能在王者立海占有一席之地，朔间毕竟也不是吃素的。面对网前常见的套路，她老练地急停前冲的脚步，迅速后撤，稳住重心也稳住了心态。她秀眉一凛，将球回击到对方的空场。引拍的刹那，朔间也出了一口整场被压制、惹出笑话的气。

　　球飞快地弹向界外。秋叶即刻折返，她将上半身都扑得跌出去，却仍然没能改写结局。她倒在地上，疼痛使她更加清晰的感受到竞技体育的残酷。秋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失落认命低下头。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拦在裁判的报分声前……

　　没有人看清月野遥是何时跑到了球的落点位置，只见她单手持拍小臂急速弯曲，击球时甚至擦出片刻火花，毫无旋转的反手平击球直直飞向朔间与水谷的中间。

　　前职业选手的风采令人叹为观止，全场屏息，唯有水谷的声音响彻上空，“前辈，我来！”

　　朔间已经错过最佳回球时机，水谷断言。她紧抿双唇，同样双手持拍地迎击。

　　平击球球速惊人，即便水谷的基础素质再如何高超出色，眼下终究还不是月野的对手。伴随一声巨响，水谷的球拍脱手而出，避震器也分离脱落。

　　胜负已分。

　　水谷去捡避震器，月野去捡鞋。刚才那球，水谷避震器脱落，月野也没讨到便宜，左脚的球鞋甩到了场边。

　　“十分钟到了，裁判，我月野遥弃权。”月野单脚跳向场边，拍了拍秋叶的肩：

　　“职业选手不仅会失误，还会弃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