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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不知道第几章番外 ...

  •   秦川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姓宫的按在办公室里乱搞的最坏打算,没想到姓宫的只亲了一下耳垂就放过了他,说是江老板正在楼上等他说事,让秦川去把阿房接回家。
      宫先生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江老板头也没抬,随口夸道:“年初你说疫情背景下大单没有以往稳定,要扩增宫厂的小客户比例。之前端着架子装了十几年的逼,我还以为你要慢慢调整消费者画像,用秦川当突破口引入新的交易模式确实很聪明。”
      两米宽的桌子上竖着数块薄薄的半透明屏幕,上面堆叠了无数窗口,同时有无数文字信息、数字流和趋势图在飞速变化,以宫先生的视力都没捕捉到多少有效信息,只看到江老板的手指在屏幕间划出无数残影,显示的窗口数正逐渐减少。
      宫先生听了只沉稳点头,不以为意地拉开椅子坐下。
      只听江老板又说:“看来你对直播电商研究得不错,跟秦川合伙抬价挺有一手。”
      宫先生继续沉稳点头,隔着一道门偷听的秦川在眼镜后面翻了个白眼,心说以姓宫的智商要是现在还没学会主播和商家的套路,那家里那么多垃圾算是白买了。
      宫先生用虹膜和指纹解锁了离他最近的屏幕,一个窗口弹出,数行小字夹着图表一闪而过。
      宫先生聚精会神看了几秒,信息流滚动结束,宫先生诚恳地对江老板说:“抱歉老板,我没看清楚。”
      在偷听处看不到东西所以等着他描述总结的秦川:“……”
      在暗河这个无情无义的组织里“无能”是大忌,基本可以判死刑那种,但江老板听了这句话居然没生气,抬手一划,宽宏地放慢速度又放了一遍宫先生的体检报告。
      宫先生正看着,就听见她平平地陈述:“报告显示你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而且从刚才的测试看来,你的动态视力又下降了。”
      三伏天穿西装三件套都不出汗的宫先生身上汗毛乍起。
      但江老板最近不知怎么回事简直和善得像是个人,下一句话居然不是开除他,而是——
      “最近你把秦川往前推,让他替你管宫厂的摊子,也是个办法。”
      由于惊人的细胞代谢速度和极其危险且频繁的任务要求,大部分时候实验体的器官都在高负荷运转,并且时常因为损伤而替换,实验体的平均寿命不到30岁,宫先生相比大半实验体已经算是幸运且健康长寿了——
      当然,这是和其他实验体相比。
      成天到晚最高功率运转的电器使用时长都会大打折扣,何况人体。实验体就算能侥幸活到30岁,身上有些零件比60岁的正常人还衰老,身体机能下降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宫先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数,参加例行体检之前就已经做好了plan B乃至plan Z,包括但不限于江老板下令立刻把他绑去当小白鼠、把秦川灭口等突发事件的应对措施,但他万万没想到最不可能的可能性发生了:江老板知道他快废了,还当做无事发生。
      宫先生震惊道:“Boss,您怎么突然就做人了?等等,您是我老板吗,还是其他II类实验体老板过来交换身份的啊?”
      江老板:“……”
      她左手输入代码右手决策签字,终于清空了待处理的窗口,拨冗抬头:“你有事吗?”
      江老板是丹凤眼还带点三白,在屏幕隙间从下向上睨那一眼简直让宫先生汗毛倒竖。
      熟悉的压迫感让宫先生瞬间正襟危坐,感觉这样的江老板正常多了,然后又舒了口气靠向椅背:“没事。”
      江老板用那种沉稳的眼神盯着他,直盯得宫先生又悄悄挺直脊背才移开目光看向屏幕:“你对我有误解,我一直很有人性。前段时间有人乱跑,本来该直接送去实验室的,后来他说想去外面找他男人,我也给了他一年。”(此处联动我宝的《俗誓者》,点这里)
      宫先生:“老板真棒。”
      江老板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你有事就说事。”
      大部分时候没人性的老板不吃马屁,宫先生便也不废话,直说道:“我来交代后事。”
      宫先生自知他对宫厂来说可能是现任管事,对秦川来说可能是□□犯,但身为诸多I类实验体之一,他在暗河并不特殊,按理说他的遗嘱根本不够让江老板重视的级别。
      江老板今天做了太多出乎宫先生意料的事情,以至于当江老板挥走所有电子屏、微抬下巴示意他直说的时候宫先生都有点受宠若惊:“老板,我现在还死不了,您不用这么认真,我只是做个假设。”
      江老板看着他,扬了扬一边眉毛,暗示他秦川在偷听:“万一呢?前几天有个和你同期的实验体死了,没有任何征兆,所有脏腑器官突然迅速衰竭,打什么药都救不回来,两分钟就死了,实验室说他细胞分裂次数到极限了。”
      宫先生:“哦。”
      空气沉默半晌,江老板也不急,等了片刻,宫先生沉吟道:“如果我死了,秦川……”
      江老板:“杀了给你陪葬?寿衣选大红色带囍字的?进棺材的时候再把你俩摆成你喜欢的姿势?葬礼上放时兴的土味音乐?需要附赠尸体防腐、坟墓防盗工艺吗?”
      宫先生:“……”
      他本来没有这种变态的想法,但是江老板这么一说,他突然有点心动……
      江老板好整以暇地看着宫先生的眼神从动摇到挣扎最后勉强回归理智,喉结滚动几轮才说:“不用。”
      江老板诚恳地劝道:“这点遗愿我可以满足你,杀个通缉犯又不费功夫。”
      宫先生:“……”
      他头顶灯泡一亮:“通缉犯?好主意。”
      宫先生一拍桌子:“我要是死了,麻烦您设个局让秦川落网,最好是落在江停或者吴雩手里,送他回去坐牢。那个鲨鱼不是还没枪决也没引渡嘛,就把秦川和他关在一起!再找几个秦川以前抓过的毒贩从早到晚陪着秦川!”
      江老板:“狠还是你狠,杀人不过头点地。”
      宫先生欣然接受了江老板的夸奖:“跟我在一起吃香喝辣,我死了他就得孤苦伶仃,这样他在牢里就会记起我的好来,反复回忆我和他在缅甸、地中海等地双宿双栖、骄奢淫逸的美好生活。”
      江老板向侧面暗门处瞟了一眼:“你认真的?”
      宫先生一笑:“这有什么不认真?我死了就管不了他了,不能让他好过。一会儿我交个诱捕秦川的方案给您,我死了之后启动,肯定能送他去吃牢饭。”
      江老板扫他一眼,看他确实不是在开玩笑,于是点头算是应了,自顾自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盒子来。
      铁盒吧嗒一声打开,宫先生低声问:“秦川走了?”
      江老板:“你说到不能让他好过的时候就走了。你听力不至于退化到这种程度吧?”
      宫先生:“……”
      江老板从盒子里取出一根金属外壳的细长圆柱体来,戏谑地问:“诱捕秦川的方案还交吗?”
      宫先生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留了一笔钱,在我死之后转给他。我想,在不违反暗河利益和保密条例的情况下,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您看可行么?”
      他神情里居然有点卑微和不舍,也难得像个正常人。
      江老板手里的细管呈竹节状,拔开一头的盖之后瞬间冒出一股苦中带酸的辛辣药味,宫先生眉峰一动,她却表情自然地将烟草倒进烟斗:“你这算什么?”
      宫先生自觉地起身,掏出打火机绕过桌子走到她身旁躬腰给她点烟:“算夺走他自由过了火,死后还他个天空海阔?”
      “……”
      江老板深吸一口呛鼻的浓烟,吐出的却是几乎无味的白雾:“够土。这句话也是看直播学的?”
      宫先生倍感屈辱:“这是我自己想的!”
      江老板委婉道:“那你命里金木水火有点少。”
      宫先生:“……”
      不过几个呼吸间,一节药物已经燃尽,江老板拆下空管磕出碎药渣,旋即又开了一节药烟。
      宫先生也不急,站在她旁边跟着蹭实验室新研发的调节代谢速度的吸入式药物,觉得有点头昏脑涨,心道不愧是江老板,真敢对自己用猛药。
      空心金属落下的当啷声响了几次之后,江老板终于说:“你回去分割公私财产,提交一份应急备案,说明你死后哪些资金以你个人名义赠予秦川,哪些权力随职位继承;拆分你目前在宫厂的工作,给我对应的负责人名单。”
      宫先生轻轻、长长地舒了口气:“谢谢老板。”
      江老板:“如果方案中宫厂的盈利能力不如现在,不予通过。”
      宫先生笑道:“明白。”
      他觉得江老板今天有点过于仁慈,于是大胆试探道,“老板,那之前说的如果秦川愿意,给他做成警方卧底和特殊人才引进的身份光明正大回国的事……”
      江老板看他一眼:“别得寸进尺。你若死了,宫厂本就属于暗河势力,你想留给秦川当后路可以,但交接工作是你的本分。除了你在暗河的位置之外,你还能拿什么跟我换?”
      宫先生对此明显早有准备,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江老板微讶看他。
      宫先生也不急着要江老板现在就答应,找老板谈条件这种事得见好就收,他说完就麻溜儿滚了。
      他走了之后,江老板打开暗门密码,秦川走了出来。
      这个方向秦川的眼镜正好有点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虽然您用金属声替我掩护脚步声,但他居然真的没听到我走回来……他感官明明很敏锐的……”
      江老板说话一向不客气:“器官老化,说不定今天回去就猝死了。”
      秦川:“……”
      秦川迅速收拾心情。他二人在江老板面前一举一动都透明可控,纵使他此时心烦意乱一时间也收拾不好,但他不愿让江看出更多:“多谢老板今天让我过来,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不会白拿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用不着姓宫的装好人。我回头也给您交一份方案。”
      江老板不置可否地吐了个烟圈,于是秦川也识趣地告辞离开,面上笑眯眯心里妈卖批。
      宫先生的命是死死捆在实验室这条船上、握在暗河手里的。原先宫先生无牵无挂还不太可控,但现在秦川被拉下水,于是江老板吃定宫先生会为了秦川给她卖命。
      而她也让秦川明明白白地知道宫先生因为秦川有求于她,尽管宫先生所求未必是秦川所求、秦川也未必愿意接受,但江老板也吃定秦川至少会心领,甚至可能为了不让宫先生和她交易太多而主动掺和进来,成为交易的一部分。
      秦川远远看着宫狗在车旁边等他就是一阵烦躁。这个距离都没发现自己,这厮都快瞎了还在那装逼,一会儿手撑车门一会儿整理衣领,表盘和领夹熠熠生辉,看着就像个地主家的大傻叉。
      秦川心想他妈的,他半生潇洒自由,到底是怎么被套住的呢?
      更可怕的是,惯于升官发财死老板的他这次被套住之后,虽然烦躁,但居然还觉得是尼玛有点酸(甜)的负担?
      艹,他不会是中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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