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是个高危职业》且行且笑

15、15.理由

　　俗语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件精致漂亮的衣服一穿上，整个人还真是有些不一样了。说一句“仙风道骨，不涴尘埃”也不为过。

　　看的出来阿莲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虽然阿莲说是报恩，不过何薇知道阿莲那样说还是为了给她一个可以安心接受的理由。

　　可她没什么可回馈给她的，甚至连她的喜好也不清楚。

　　换好了衣服，何薇继续坐在桌子上忙起了自己的事情。阿莲也重新裁了一块方巾用绣箍绷紧，开始做起了刺绣的活。

　　两人相对坐着没有言语，只静静做着自己的事情。

　　可是今晚却显得有些漫长了，一盏半的油灯，好似点了半个“春秋”。

　　而这半个“春秋”快过去了，她手下的笔却没有写多少字，效率也只有往日的一半。难怪年轻时候那些老师们整天抓学生早恋。爱情不一定会有，但是那种杂乱的情绪却是如影随形。

　　干熬着也不是办法，何薇索性停了笔，吹灭了灯盏，回房睡觉去了。

　　翌日，何薇抄了半天书，下午见柴火所剩无几，便拿起斧头去后山砍柴。

　　院子后面是个略有些平缓的小山坡，长了大片大片的竹林和落叶乔木，林子里间杂着长着些灌木荆棘，看起来非常原始。

　　何薇砍了会柴，见地面有缝隙便又顺着缝隙挖了几颗埋在土里的冬笋。冬笋脆嫩爽口，滋味鲜美，从霜降可以一直挖到立春，也算是这个季节里难得的美味了。

　　挖了几颗冬笋和柴火捆在一起，回去路上又见了一丛丛金黄的野菊花。野菊花虽然比不得那些观赏菊硕大，却也自有它一朵朵的小巧玲珑的美。

　　这种美特别喜人，闻起来芬芳扑鼻，也不知道阿莲喜欢不喜欢这花。

　　何薇不是喜欢受别人恩惠的人，在她看来一旦受了恩惠，心就会变软，乃至产生一些羁绊。

　　没有相会就没有别离的痛苦。与其等着品尝以后别离的痛苦，还不如就此没有交集的好。

　　眼下受了她的好，何薇就想着该如何还报给她。大概也只有尽早还报了她，晚上才能静下心来写字。

　　何薇仔细采了一大把野菊花，又用几片粽子叶给扎紧实了，这才扛着一大捆柴火回了家。

　　晚上时候，阿莲看着桌子上摆了一大把野菊花，不禁来了兴趣，拿起花来闻了闻：“真是好香，想不到公子也有这种雅兴。”

　　“既然阿莲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

　　阿莲眼角盈满了笑意，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在暖黄的灯光下，盛满了星星。

　　在她看来这是示好，是爱意的表达：“多谢公子。”

　　看着她那满载星星的眼眸，那般欢喜的神情，何薇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也给自己的行为加了解释：“不必谢，后山很多野菊花，我采来泡茶喝的，明日我再去采些回来。”

　　野菊花是为了泡茶顺手采回来的，不是特意为了你采的。

　　阿莲看她别扭，只以为她是害羞了，仍是盈盈笑着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野菊花。

　　何薇看了一会，收回了视线，开始计划写起了物理书籍。

　　数学她目前只写到了初二的知识，作为启蒙书籍应该是足够了。

　　写了一会，便见阿莲拿了个什么戴到了她的头上，何薇放下笔抬手摸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她把方才一大束野菊花编成了花环。

　　阿莲离得极近，琥珀色的眸子也近在咫尺，衣袖在眼前轻轻拂动着，仿佛闻到了淡淡的胭脂香气。

　　“公子戴上花环，真是越加俊俏了。”阿莲话语柔软而缓慢，带着一种天然的魅惑。

　　何薇怔看着她的眸子，听着这样的话语，心头又像打了个秋千，飞出去老远。

　　紧接着在那片琥珀色的眼眸里，唇角感到了一抹柔软微凉的触碰，何薇下意识的睁大了眸子，突如其来的贴近，也让她下意识的后仰。紧接着脊背便被一双手紧紧环抱住了。

　　吻由浅入深，缓慢而温柔，这样的触碰并不讨厌，何薇也忘了挣扎，只任她抱着吻着。

　　慢慢的温柔的吻开始放肆了起来，开始了它的征伐，撬开唇齿，攻城略地。这让她头皮瞬间紧绷了起来，一双手也下意识的将衣服攥紧了。

　　何薇有些受不住她这样得亲吻，下意识的推搡着，看着怀里人的挣扎，阿莲满意的笑了笑，放过了她。

　　不过这吻还远远没有结束，只是从一个阵地转移到了另一个阵地。

　　何薇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心中却是晕乎乎的，视线看着天花板，只觉得天花板仿佛也在旋转着。

　　紧接着是腰间的触碰，这让她下意识的收敛心神，猛的推开了阿莲。

　　何薇心头跳的厉害，猛然回过神来真是让她又惊又怕，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样轻易的陷入进去了，失去了所有的反抗与拒绝能力。

　　阿莲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公子怎么了？”

　　“为什么要同我做这种事情？”她仍是喘着粗气，胸廓起伏不定。

　　“当然是因为喜欢了。”阿莲脸色微红，朝她走了几步，见何薇又挪了一下，索性就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你喜欢我什么呢？我这个人穷困潦倒，又没有什么本事，而且我们之间似乎也认识没有多久。”

　　“公子谦虚了，况且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需要理由的，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不需要都行，从来就没有固定答案。可眼下何薇就想让她给个理由出来。有了理由，她才好一条一条去反驳。

　　阿莲眸光看向了油灯，仿佛正透过那温暖明亮的火焰回溯起了前世的记忆。

　　“我的一生虽然短暂，却也算是将人性看了透彻。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我都从未见过像公子这样的好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愿意为了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挺身而出，敢于面对唐虎那种凶神恶煞强权暴力，也敢于直面心头的恐惧相助他人。

　　这样一个勇敢的热心肠的好人，喜欢不是应该的吗？”

　　阿莲慢慢说着，不禁回想起了寺院里的情景。那时候何薇挺身帮助她，纵使她在演戏不需要帮忙，却也仍是被她的举动感动到了。

　　这样一个好人，真是世间稀有的珍宝，非常罕见，她这一生也没有见过一回。

　　可紧接着一想到这善良的书生马上就要被自己害死，马上就要带着怨气化鬼不得转世，她的心头就闷堵的慌，充满了内疚和歉意。

　　人们都想在临死之前不留遗憾，有的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满足口腹欲；有的只想和女人快活快活。

　　阿莲也想让她不留遗憾，特意偷偷得给她留了半个馒头，见她不接，便以为她只想临死前快活快活。那些男人肮脏浑浊，让她从心底里生出厌恶，可如果对象是何薇，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