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君子如云自淡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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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不愧是繁华之地，即使是地处偏僻的城南地带，也是一片商肆相接的热闹景象。人们穿梭其中，正为着平日里的生计奔波忙碌不止。而午后的闷热和浑浊空气中，无限的喧哗伴随着微扬起的尘土，让人们于摩肩而过中不由得心生无尽的烦躁和压抑感。
不经意的抬眼间，瞥见了街角那抹云般的清淡身影。突然就像是一阵清风拂来，吹来了一片云，在那瞬间的遮蔽之下，人们心中的阴霾和沉闷就被一种清凉所替代……
他正从人群中而过，神色一如往日的温然。本喧哗异常的街道，突然从街头到街尾像涟漪传递一般安静了下来，人们微微扭头看着正行过身边的那如云般的光华。商肆中人们停止了喋喋的讨价还价，街道中的行人也停止了拥挤，纷纷靠向一边，竟是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直到看到那一尘未染的身影消失在街尾，众人才收回了目光，而街上在下一秒中又似是恢复到了与往常一般的那种为生计忙碌奔波的喧嚣中了，只是……被柴米酱醋熏染的沉重的心一下子好像变得轻了起来，即使在烈日炎炎下的拥挤人群中也能感到一股舒心的清凉之意。
转过这个街角，就是城南医馆了吧。虽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慕容云间确认眼前这几间破败荒凉的房子就是城南医馆时，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
伸手推开吱吱作响的门，迈进院子，荒草萋萋的院子里，透出一种难掩的破败气息。拨开那些草的手白皙修长，当年那口井还在，只是人去青苔生，他轻拂过井口上潮晦的苔痕，一直沉淀在心底的愧疚出现在了沉静的眼眸，自己也已经十一年没有来过了吧？已经有太多的人事面目全非，只是那个医者悲悯苍生的眼神却怎么也无法忘记……慕容云间在院子中站立良久，环视这个曾经江湖人人皆知的地方，思绪一时如潮，翻涌不息。
很久未有人居住的地方，潮气却是极重，感受到这股蔓延而来的阴冷之气，慕容云间不由得的微微咳嗽，一丝涩然笑意攀上嘴角，便轻轻从院中成片的荒草中抽身而出，向外走去……
“哪来的野孩子，没钱来看什么病？快走，快走，别耽误我们济世堂做生意。”济世堂的当班伙计就将一个孩子粗暴地退了出来。
这济世堂是扬州最有名的医馆，就座落在扬州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朱雀街上。因着店中郎中医术高超，凡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都会来这里看病，所以济世堂便趁机抬高自己的出诊费用，甚至连药价都比别的医馆都要高出很多，这对那些有钱的常客并不算什么，只是苦了平常百姓平时有个什么大病来此医治，常常弄得倾家荡产。
被推出来的那孩子身容瘦弱，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而已。现在他正一脸愤愤地朝着济世堂门口那方镶金的匾额，“什么悬壶济世？什么医者父母心？根本就是骗人！我呸……”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恩怨分明，令人印象深刻。想是听到了身后的叫骂声，那个正准备转身回堂的伙计回过头来，一脸怒容地瞅着台阶下的男孩，回身扬手就欲打过去。
那孩子虽然很瘦弱但是却极为灵活，低头一躲就躲过了那伙计的巴掌。那伙计哪肯善罢甘休，当下又挥手一掌打过去，男孩也不害怕，一直像一尾灵巧而狡猾的小鱼一样到处躲来躲去，嘴里还一边高喊：“杀人了，济世堂杀人了……”
繁华的街上本就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被那男孩这么一吆喝，不一会儿就有一大帮人聚集在了济世堂门前。那伙计一见这么多人过来，心中更是又着急又气愤，巴掌挥的却是越来越有力道了，只是无奈那孩子实在太过灵活，根本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突然男孩脚上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躲闪的速度当即慢了下去，那伙计见势一喜，伸手一抓就将那个男孩抓住了，“我让你跑，让你乱说……”那伙计一边得意而恶毒地说着，一边就举起手向他头上挥去。只是那孩子那么瘦弱的身体又怎么承受得了这一巴掌……
“住手！”一个红色的小小身影正拨开层层人群。没想到这时候会突然有人阻止自己，伙计惊诧地望过去，而那手就停顿在了空中没来得及挥下去。待看清眼前的小女娃，伙计不由得好笑：“哪来的小女娃，怎么也管起我们济世堂的事情来了？”
“你管我是谁？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竟然当街欺负一个小孩子，真是不害臊……”红衣女娃正抿着嘴，一副义正言辞的神情。
这一身红衣的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十一二的模样，此刻板起来的小脸上却仍然看得出眉眼很美，想必再等几年也是一个如画般的美丽女子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君子如云自淡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