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去》清风来扫

5、小女

　　这边冯无恙和冯一羡从昆吾山的幻境中出来，一切都是睡觉前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变。他们蓦的从床上坐起，第一反应都以为是做了一个逼真诡异的怪梦，无故在梦境中走了这么一遭，兄弟俩身上都出了一身冷汗。
　　冯一羡先开口了：“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去了雪山，和你一起，还有一白一粉两个仙人……”
　　冯无恙当场便明白过来了，“我也一样，那俩人是夜棠和白玉蟾吧！我想那不是梦，”
　　冯一羡满脸疑问：“你怎么知道？”冯无恙摸了一下他的头发，把一只握拳的手放在两人跟前，拳头缓缓打开，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朵粉粉嫩嫩的小花……
　　兄弟俩在床上默默坐着，谁也没有说话，两人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这会儿却不得不面对那座仙山和那两位仙人的存在。
　　冯一羡脸色不太好，先开口道：“哥，原来刚才都是真的……你知道吗哥，其实刚才在昆吾的时候，我特别害怕，我怕那如果是真的，我们就都要死在那儿，再也回不来了。”
　　冯无恙一把抱过冯一羡：“傻瓜，有哥在，哥不会让你死的。天无绝人之路，就算没有那个夜棠，我也一定会找到带你回家的办法的。”
　　“可是后来我又有点喜欢那儿了，我觉得如果能和你一起被困在那儿，我好像也没有那么怕死了……哥，从小到大都是你在保护我，这次无论怎样，我都想一个人去面对。”冯一羡说。
　　冯无恙一头雾水：“说什么呢，我们是一起被拐的，如果是天命，我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你就是想一个人承担也没用啊。别傻了，咱们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该干啥干啥，嗯？”
　　冯无恙又说：“别想了，睡吧！后天就中考了，明天还要去看考场。”两人睡下不久，冯无恙就睡着了，当真是心大。冯一羡却怎么都睡不着。
　　是啊，他怎么可能睡得着，自从去了昆吾山，右手腕上就多了一片红色印记，而且颜色越变越深，一股一股热量从印记涌入脉搏，融进血脉中随着血液汩汩循环，流遍全身。
　　这印记时有时无，也不痛不痒的，没人当一回事。记得有一次出现是在七岁那年，当时他正在公园里被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领着一群同样七八岁的孩子欺负，还是冯无恙看见后帮他吓跑了那群小鬼。他也曾在无聊时琢磨这形状像是什么，又像字又像什么图案，却也一直没有个头绪，昆吾山上夜棠脱口而出一句“无心决”，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手腕上的，确实像一个古体的“心”字。加之在昆吾山上这印记又再次出现，频有异动，冯一羡便暗自推测，或许这胎记便是夜棠口中的“无心决”，否则世间之人千千万，怎么偏偏就他和冯无恙被带到了那个地方。
　　若真是这样，那这场离奇的穿越，便是因他一人而起，他又怎么忍心将冯无恙牵扯进来呢。
　　好不容易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半天也没将两人唤醒，谢雪怕打扰他俩休息，顺手把闹钟给关了，一直没叫他们起床。大概是觉得两个孩子太辛苦了，所以闹钟也唤不醒他们。
　　两人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起床后匆匆洗漱了一番，便拿着书包去了学校看考场。一路上两人尽力将穿越一事放入脑后，随着路上学生越来越多，街道也越来越热闹了，不一会儿，昆吾上的一切就都被他们神奇地抛到脑后了。
　　冯一羡没有意识到，他手腕上的“心”字印记已经渐渐淡去，甚至消失不见了。两人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考场，接着又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巧的是刚好被分到了一个考场，不过座位却是离得远远的。
　　阳光很暖，照得教室里暖暖的。
　　冯一羡坐在自己座位上，冯无恙则随便坐在了他前面的位置上，扭后身子来把一只胳膊撑在冯一羡桌子上，一手托着下巴，还是像以前一样死不要脸地找他聊天，冯一羡则有一句没一句地接话。
　　忽然，冯无恙坐的那张桌子的主人来了，她敲了敲自己的桌子，冯无恙听着敲击声竟是打了个冷颤，扭过头，见来者是一个小姑娘，便摆出了惯用在女孩身上的笑脸：“座位还你，小妹妹别不高兴哦。”
　　只见那小姑娘一声不吭，冯无恙屁股刚离了凳子，她就背着书包一脸淡漠地走了。留下兄弟两人目瞪口呆，心想：这丫头脾气还真大。
　　“你不觉得她很眼熟吗？”冯一羡问。
　　冯无恙想了想：“长得倒是清秀，但也太普通了，这种女孩不到处一抓一大把么，都好像一个样，你眼熟也很正常。不过，她身上怎么那么冷……”
　　冯无恙又说道：“考场也看了，我们现在去哪玩去啊？”
　　“回家，复习。”冯一羡扔下了四个字便背着书包往出走，冯无恙不出意料地跟着一道出了教室。“别回家啊……我说你可别给我装,我就没见你哪次考试前还复习过，你不是最讨厌临时抱佛脚了么？”
　　“这次是中考，总得重视一点吧。”
　　冯无恙立刻说：“艾你不知道越是大事面前越不能慌，要保持原有的习惯，念了十年了没复习过一次，这次当然要按习惯来啊。”
　　“去嘛，好弟弟，算哥求你了，地方你选，别回家就行。”耐不住冯无恙一番死缠烂打，冯一羡终于同意了：“那就去新华书店转转吧，看看能不能买几本书。”
　　“……啊？”冯无恙心灰意冷，不过也比回家强，便并肩启程去往书店。
　　半路上又遇见了章圆圆，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男生。章圆圆远远地就先挥手打起了招呼，大声叫道：“无恙！在这儿！”说着和那个男生朝他俩方向跑了过去：“无恙，你们看完考场了？”
　　冯无恙一手摸着章圆圆手感超好的自然卷，一边回答说：“对啊，正要去书店呢。”
　　章圆圆又赶紧介绍：“这是我小学同学，叫陆青，我俩关系可好了。”又对着陆青说：“这是冯无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这是他双胞胎兄弟，冯一羡。”
　　冯无恙笑着说：“你和他关系很好啊？有和我关系好吗？”
　　章圆圆撇了撇嘴说：“我还以为你整天眼里只有你弟呢，还知道和我关系好呢？”
　　陆青朝两人笑了笑，但他们似乎都不太喜欢这个文质彬彬的小白脸。
　　四人相跟着走了一道，陆青说要回家复习就离开了。突然，章圆圆想起了什么：“冯哥，你爸你妈感情可真好，刚才我还看见他们牵着手去了新开的那家电影院，好像叫鹊桥欢，这个点钟放的都是爱情片吧，没想到这个年纪了，还能这么浪漫，我爸我妈就从来不去看电影。”

作者有话说

　　今天家里电脑坏了，所以迟了一会儿，请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