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难为》酱婶子

5、弟兄被抓

　　冯觉很满意，非常满意。

　　几大门派纳才的消息就是他让手下放出去，上次陈二狗被打的事情让他明白，还是得背靠大树才好乘凉，那戎家管事天大的阵势，不过是仗着有他们戎家撑腰，江湖上称“雷霆惊云响”的戎家家主戎阔，一手|雷霆霹雳掌，可谓名传天下。

　　冯觉怎么也没想到，他出人头地的机会来的这么快，那封信上可说了，殷家两兄弟如今接管殷家堡，现已联合万灵宗，预备一起北上入京，戎阔想当武林盟主，前头可还横着个天庆府梅家，可不得有其他几家支持。

　　冯觉知道机会来了，干脆来个顺水推舟，干大事怎么能没有人手呢，说书的不是常说，武林大会，群雄四起，胜者为王，不就是打个架，谁赢了谁当老大么，打架不得人多啊，他就不信这几家能没有想招贤纳士的心思。

　　冯觉想的很好，趁此机会，他可以带着弟兄挑一个他看好的门派，拜个山头，从此有了仰仗，便不再是市井里为人所看不起的小混混，万一学得一招半式的，以后能耐了再顺利出师，名正言顺的自立门户。

　　冯觉想的正好，突然被人打断思绪。

　　“老大，咱们几个弟兄都被官府给抓了！”

　　冯觉直接从条凳上跳了起来，大惊道，“什么玩意儿？”

　　来人喘着粗气，接着道，“官府，是官府的衙役，把菜市口的几个兄弟给抓了，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带到衙门去了。”

　　“京官儿那么多，哪个衙门？为什么抓人？犯的什么事儿？”冯觉上前一步，扯住手下的衣襟，连珠炮似的发问。

　　“顺，顺天府，说是散播谣言，直接拿来就下了大狱了！”

　　“啥？！顺天府？！”陈二狗闻言也是一惊。

　　反倒是冯觉，松开了手，坐回了凳子上。

　　冯觉原以为是兄弟们又得罪了哪家京中官员家中的纨绔，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不过这不过堂便下大狱还是头一遭，更何况是顺天府抓的人。

　　冯觉背手在平锅锅柄上摸了摸，随即开口吩咐道，“狗娃子，你去带几个弟兄到顺天府大牢附近寻摸寻摸，”说着，转向方才通报的手下，“你带人找几个认识的衙役，带点银子，问问清楚怎么回事儿。”

　　陈二狗一帮人走后，冯觉挠着头，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由头来。

　　第二天，陈二狗带人回来，说是花了大价钱，才知道几个兄弟因为出言侮辱了宫里的贵人才被捉了进去。

　　冯觉纳闷，他原想着，别是戎家人搞鬼，将梅家三公子那档子事儿捅出去，纵是那般，他也好有说辞，毕竟传言可是戎家人说出去的，大不了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可这侮辱宫中贵人，那可不好办了。

　　冯觉问道，“什么贵人？”

　　陈二狗摸着脑后，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说是哪个皇帝的妃子，老大，这皇帝的媳妇儿能有啥说道的，咱也不知道啊。”

　　冯觉听罢，越发觉得一头乱麻，“去去去，再去打听去！问清楚！”

　　又过了一日，陈二狗又带了一帮手下来，人群中冯觉看到手底下有名的包打听，直接喊他回答。

　　包打听立马上前道，“爷，前几日讲古仙被官府提过，是他吃了豹子胆在自家屋头写了宫中娘娘的秘闻，这才招了祸，结果才被打了板子就被放出来了，紧接着咱们的人就被抓了，我听当差的说，咱们几个弟兄被上了刑，好歹嘴硬，愣是没松口。”

　　冯觉气笑了，细长的眼透着凶光，“妈的，好他个古老仙儿，自己拉的屎，屎盆子扣老子的人头上，走！”

　　当夜，讲古仙还趴在床上养伤时候，就被冯觉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讲古仙拖着哭腔喊着饶命，愣是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冯觉几个手下在他住处炕坑里搜出来几页子没烧完的纸，递了过去。

　　冯觉接着油灯的微光，一字不落的看了个遍，随即觉得脊背发凉，满头冒汗。

　　那纸上竟写了梅家大小姐嫁入宫中后，与外男私通，逃出宫后躲在梅家别院，余下的内容被烧毁的厉害，已经识别不全，冯觉将那几张纸揉碎了硬生生塞进讲古仙嘴里。

　　“好你个老东西，小爷平日你待你不错，你就这么陷害老子，这泼天的罪过你敢扣我头上，你说，谁让你干的，是不是戎家的人？是不是戎诚？”冯觉啐了一口，一手捏着讲古仙下巴，恶狠狠道。

　　“老大，老大，你捏着他下巴他说不出话来。”陈二狗适时提醒冯觉。

　　冯觉这才松了手，骂道，“给小爷咽回去，敢吐出来小爷割了你舌头！”

　　讲古仙一脸惊恐的看着冯觉，忍着疼硬是将那几张纸咽下了肚。

　　“说！”冯觉一脚踩在讲古仙胸口，又问。

　　胸口一阵剧痛，合着屁股的伤，讲古仙险些疼晕过去，咬着牙吸着气，“不，不知道啊，冯爷，您放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冯觉眯着眼看着脚底下人怕死又嘴硬的样子，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抬脚，随后，讲古仙便被一记平锅拍晕了过去。

　　“打断他一条腿，扒光了拖到菜市口晾着去！”

　　冯觉留下一句话，快步向外走去。

　　夜已深，巷子口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冯觉独自一人，一路走一路想，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不对劲，讲古仙尿泡子大的胆子哪里敢写这些东西，那么怕死的人，骨头断了也不敢说是谁指示他干的，这幕后的人想必来头甚大，戎家？也许是，也许不是，戎家再想扳倒梅家也不会这么大手笔。

　　到底是谁？他跟谁有这么大的仇？

　　冯觉一夜无眠，绞尽脑汁连风华楼掌柜和登月楼老鸨子都想进去了，也没想出个头绪，天刚亮起鱼肚白，一声鸡鸣仿若划破长空，冯觉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拍脑门子。

　　“蠢货！我真是个蠢货！除了这个老东西还有谁能陷害我！妈的！妈的！”

　　冯觉系紧裤腰带，骂骂咧咧的出了房门。

　　隔天清晨，已经被打断腿丢过一次人的讲古仙又被人赤条条的挂在菜市口，另一条腿也断了筋。

　　陈二狗等人带着几个小包袱穿街过巷，最后在天波府牌楼外不远处的巷子里见到了冯觉。

　　“老大，这是咱所有积蓄了，真的都送出去啊？”陈二狗将几个小包袱递给冯觉，语气颇有不舍。

　　“你懂个什么，能不能送出去还两说呢，”冯觉说着，将几个小包袱包成个大包袱，甩到身后，“能不能把几个兄弟弄出来，就看这一下了。”

　　陈二狗看了眼那不远处高耸的牌楼，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身后有几个兄弟站出来，说道，“老大，您小心着些啊，若是不行，您也得回来啊。”

　　“是啊是啊。”几人附和道。

　　冯觉就是这点好，仗义，为了兄弟不在乎花钱，这也是他短短几年能聚拢了这一票兄弟的原因。

　　冯觉看了眼眼前的几个人，没说话，紧了紧包袱，转身朝着天庆府大步流星的走去。

　　“狗爷，之前传的那梅家三公子，不是个断袖么，咱老大去了，会不会......”有人凑近陈二狗，低声询问。

　　陈二狗消瘦的身形突然晃了晃，惊恐的看着说话的兄弟，随后望向远去的冯觉，就见自家老大腰间那若隐若现的红腰带，眉头狠狠跳了几下，转头啐了口。

　　“呸！大清早的你吃了粪了你！”

　　那人被骂，悻悻的缩回人群中。

　　冯觉没成功。他这副模样，还没走近天庆府的牌楼，就被几个梅府的家丁赶上前来，当着大街上往来众人轰到了一边，他甚至没来得及说他要见梅家三公子。

　　冯觉不甘心，想了想还是绕道去了梅府后角门，塞了钱给守门人，说明了来意，谁知那人压根没正眼看冯觉一眼，于是冯觉就站在角门外的围墙下等。

　　一个时辰过去，冯觉将包袱抱在怀里靠在墙上，一眼望穿秋水般的看着那门人。

　　守门人看了他几眼，站在门前没动。

　　又过了一个时辰，冯觉抱着包袱蹲在墙角，不知道从哪来摸出块干饼啃了起来，又不多时又摸出个水囊来给自己灌了几口水。

　　守门人眼皮子跳了跳。

　　又一个时辰过去，冯觉已然坐在包袱上，头靠着墙丢着盹儿，脑袋一下下的点着，时不时惊醒般，望向角门。

　　守门人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随即一个转身进了门里。

　　冯觉眼睛一亮，抱着包袱起身凑到角门前伸长脖子往门缝里望，什么都没看见。

　　谁知没一会儿功夫，刚才那守门人便推门出来，一开门便看到冯觉一张大脸直勾勾冲着门里，着实吓了一跳。

　　守门人没说话，又恢复了原样，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冯觉有点傻眼，愣了愣，问道，“哎？兄弟？你进去问了吗？你家三公子见不见我啊？他不会不在吧？哎我说，你好歹给我句话啊，见不见我啊？见了你就让我进去，不见的话......不见的话我就再等等。”

　　冯觉看着那守门人岿然不动的样子，终是放弃询问，转身怀抱着包袱又回到围墙边，盯着角门，也做一动不动样子。

　　冯觉从晌午等到天色渐歇，期间又吃了点干饼，就在冯觉想着今夜得耗死在这的时候，角门吱呀一声从里边被人打开。

　　守门人见到来人，躬身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