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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该死的没死的(1) ...

  •   虽然今年才二十五岁,陆翛却觉得自己已经把日子过出了退休老大爷的味道。

      可不就是退休嘛,卖了公司股份以后,他每天十点睡,六点起来晨跑,比还上班那会儿都自觉。

      之后一整天遛狗码字画画健身,严格按照时刻表精确到秒——如果办得到的话。

      就前段时间,除了筹备画廊开张,他的一个本子要拍电视剧,他还有投资,挂了个制片,但就算这样都没能让他彻底忙起来。

      闲人做惯了,心态就很佛,不折腾,也没啥进取心。

      昨天他作为原作者去了趟试镜会,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是感冒了,于是就近去了他爸妈那里,吃了药早早就睡了。

      睡前还不忘发信息给钟点工阿姨,让她帮忙跑一趟,把家里的猫主子狗儿子牵到宠物店去。

      他爸妈这边的房子很久没人住,但也一直请保洁打扫着,尤其上个月是他全家人的忌日,他还回来看过。

      大概是感冒有点严重,今天早上他并没有跟往常一样准时早起,被门铃声闹醒那会儿时间都过了九点半了。

      陆翛捂着脑袋呻吟了一声,感觉感冒完全没有好转,反倒像是更厉害了,别的不说,这头痛得他都想不要了。

      门铃声还在响,颇有一股子不死不休的味道,陆翛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摸下楼。

      头太痛了,他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小区大门外安保处的监控镜头下站着一个陌生男人,陆翛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你找谁?”

      “你好,我找丁西河。”

      男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即使经过了电波的变形也还是很好听,稳重的同时又莫名的撩,苏得陆翛的耳朵要怀孕。

      如果不是他说话的内容,陆翛这个声控可能拼着头痛当场爆炸也要和他多扯淡几句。

      哪怕对方是个卖安利的,他也乐意往家里囤保健品,反正占不了多少地方,保险也完全没问题,投保受益人都可以写小哥哥的。

      就冲他这声音,陆壕表示爷可以包养你每天给爷讲睡前故事唱摇篮曲,一个月开两万,多了不行,分一间侧卧可以,不收房租,不干涉你搞副业。

      但是他说他找丁西河。

      陆翛那颗欢脱逗逼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连朵水花都冒不上来。

      丁西河是陆翛的爸,继父,五年前死于一场空难。

      那场事故同时还带走了陆翛的亲妈陆歌云,和同母妹妹丁然然。

      他闭了闭眼睛,靠在墙上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回点力气,问他:“你是谁?”

      在等待期间,男人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烦,也没再说话。

      听到陆翛问他,他回答道:“我叫辰瀚,丁西河是我爸。”

      他刚报上名字,陆翛手一抖,立刻就让保安把人放进来了。

      他倚在玄关处,一看到那个男人过来,立刻叫道:

      “辰哥?”

      他看着门口这个高出自己半个头的男人,心里还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是说有个紧急任务要去半年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差点把你关门外。”

      辰瀚仿佛对他的自来熟很是疑惑,他微微皱眉看了陆翛两秒钟,突然了然,道:“你就是小小吧,爸肯定是跟你说过我了,他也跟我说过很多你的事情。”

      说着提了提手里的东西,问道:“爸在家吗?我正好在附近办事,顺道过来看看他。”

      陆翛觉得自己一定是头痛得幻听了,他勉强笑了笑,“辰哥你在开玩笑吧?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这样啊,拿这种事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辰瀚闻言仿若一愣:“什么?”

      陆翛看他装得跟真的一样,顿时也冷了脸。

      “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指责的话还没说完,陆翛猛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五脏六腑活像被人从喉咙口硬生生拉出来一样,又疼,又难受,那滋味别提了。

      回过神来时他正在止不住地干呕,要不是被人扶着只怕站都站不住。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辰瀚脸上的担忧是切切实实的,陆翛费劲地摆了摆手,他还没什么力气开口,但是不去医院的坚决态度必须要旗帜鲜明地摆出来。

      这世上有晕血的有晕针的,他不同,他晕医院。

      对那个白惨惨阴森森的地方他有心理阴影,怕是本来没什么的一进那鬼地方他就得出不来。

      辰哥不知道这点也不奇怪,这种事说起来太丢脸,他跟谁都没提过。

      陆翛用仅剩的力气指了指屋内,辰瀚虽然满脸不赞同,但还是扶着他躺到客厅的沙发上。

      真皮沙发软得不像话,一躺下整个人都陷了进去,陆翛的眼皮越来越沉,他只来得及嘟囔了一句:“你坐哈,我给你倒茶……”

      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他一觉再醒过来,外面的天都鸦鸦黑了。

      陆翛揉着干涩的眼睛爬起来,身上的毯子就滑了下去。

      他迷糊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怎么这么香——他用力吸了吸鼻子。

      然后意识猛地回神,瞪大了眼睛往厨房的方向望去。

      辰瀚刚巧正从厨房里走出来,脖子上还挂着一副小碎花的围裙。

      “你醒了?”他边说边摘下围裙,“我煮了点粥,爸跟我说你爱吃这个,你现在能吃得下东西吗?”

      陆翛晕乎乎点点头。

      他上楼简单洗漱换掉身上的睡衣,再下楼时看到餐桌上摆好了粥和两碟清爽的小菜。

      辰哥的手艺是真的不错,陆翛往嘴里塞了一勺子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顿时眼睛都眯起来了。

      家的味道啊,真是好久都没吃到了。

      他不爱请人来家里做饭,所以这些年尽吃外卖和速食了,那些玩意儿全是些个香料味,吃得他味觉都快麻木了。

      陆翛心情无比愉悦地喝一口粥,就看一眼坐自己对面的男人。

      辰哥长得不太像他亲爹,也就是陆翛继父,大概长相是随了妈,不过一点儿也不娘,剑眉星目的可英气了。

      虽说不笑的时候看上去不太好接近,笑起来偏偏是眼角微微下垂的模样,温柔又好看,长长的睫毛像一根根小勾子,在陆翛心里拼命挠啊挠。

      咦?等等——“你笑什么?”

      “你是在看着我下饭吗?”

      啊我死了,这声音~

      陆翛赶紧低头,免得荡漾的表情被人发现。

      他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这五年怎么他们就只写邮件不聊视频呢,哪怕就是只开语音他也死得其所了好吧!

      都怪辰哥的工作,一堆破规矩,不过说起这个——

      “你所属的那个单位不是一直都很忙的吗?今天一天不会耽误你事了吧?”他略有些不安地问道。

      “没事,我休假呢,三天后归队。”

      陆翛“哦”了一声,不讲话了。

      别看他心里永远在撒欢,浪得像条二哈,但要让他没话找话跟别人开启愉快的small talk,还是杀了他比较容易。

      于是,虽然总觉得应该要继续聊点什么,但对方不递话题,两人之间就只好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沉默。

      怪难受的。

      但陆翛边吃边偷看他辰哥,竟然神奇地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氛围。

      怎么说呢,他本来就不是个爱说话的人。

      而且,辰哥不知为何给他一种很安定的感觉,就好像在这个人面前做什么都不会出错,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地呆在一起各做各的,也很舒服。

      奇怪,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吧,咋就直接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了呢。

      陆翛咬着勺子疑惑地想道。

      辰瀚吃完放下碗,从手边的塑料袋里拿出几盒药。

      “下午你睡觉的时候我出去买了点菜,顺道也去了药店。”

      “这些你看看能不能吃。这几种是我用过效果不错的,这几种是药店的人推荐买的,我也不知道你具体是什么情况,就都买回来了。”

      “钥匙我放回门口那个碗里面了。”

      “那把钥匙你就留着吧,这里也是你家。”

      当年要不是辰哥放弃了他的那份遗产继承权,这栋房子本来也应该有他一半产权。

      陆翛拿过那袋子药来看了看,都是些常见的感冒药退烧药,还有胃药。

      他挑了一盒小柴胡颗粒出来。

      辰瀚看了一眼他选的药,“我看你像是有点发烧,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不,不用,”陆翛赶紧拒绝,“这不是有退烧药嘛,再说我感觉已经好多了,没事了哈。”

      他几口把粥咽下去,端起碗来往厨房收。

      “你去坐着吧,我来就好了。”

      “这哪儿行哪,你是客人。”

      “你是病人。”辰瀚又笑了笑,“乖,听话。”

      然后陆翛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乖乖滚去客厅坐好了。

      他恍恍惚惚听到厨房里传来水声,仿佛被惊醒一样,手忙脚乱地摸出遥控器,打开电视。

      奇怪奇怪真奇怪,明明九月份天都凉下来了,他怎么还是觉得这么热,尤其是脑袋上,热气都直往头顶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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