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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第一百六十章 张家村(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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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毫不客气的咬上一口,哎呀,里面有可口的酱料,炸的酥脆的肌肉,还有切成片的番茄,绿油油的生菜,嗯,嗯,味道好极了,让他忘了叫花鸡的事情,安静的坐在旁边吃着。
万俟源,刘秀才慢条斯理的吃着,并没有像柳乘风那么粗糙,大口吃大口喝,自幼的教养那是深入骨髓的,岂能那么容易就抛弃,哪怕心里想要洒脱些,动作当中也带着原有的痕迹。
那个躲避的人,忍受不住饥饿的煎熬,畏畏缩缩的靠近,柳乘风首先看到他的踪迹,急忙站起来,呃,滕头垢面的看不清楚五官,不过身上的衣衫很单薄,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大冬天的,怎么在深山里讨生活,那么多年的捕头生涯,让他觉得此事不简单,不过如今有靠山,用不知道他出头,又默默的坐了下来,啃咬着手里的鸡肉卷。
刘秀才紧张的看了一眼,依旧平淡的张凌然,万俟源,心里突然明白了,刚才为什么叔爷不同意他去那个地方,原来是早就发现有人藏在那边地方啊,嗯,跟着他就是安全。
“饿了吧,过来喝一口热茶暖暖身子,有什么事情,吃饱喝足以后再说,我们是附近山林外的村民,进来找猎物的,不会伤害你一根汗毛的,别害怕,快点过来坐。”
“谢谢!”
呃,挺知礼数啊,看样子不是普通的流民,张凌然很平淡的对他招了招手,对方仿佛是放下了什么心房,大踏步的来到他们身边,一屁股坐在四人身边,万俟源拿过一个竹筒杯子,
那是张凌然的创意,用竹子的两头做杯子,十分的相宜,竹子的清香经过茶水的温润,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刘秀才递给他一个馕饼,麦香扑鼻,顾不得什么,转眼就消失了一大半。
“哎呀,慢着点儿吃,足够呢,你这是几天没有吃饭了,饿成这幅模样,可怜啊,可怜。”
刘秀才看到如此悲惨的人,狼吞虎咽的急切,急忙柔声安慰,对方感激的回头来望了一眼,速度明显的放慢了很多,细嚼慢咽中透着一股子好教养的味道,哎,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张凌然掏出叫花鸡,打开之后,混合着荷叶香气的食物,让吃了半饱的几人瞬间来了兴趣,两只鸡腿给了柳乘风,刘秀才,不是不给流民吃,主要是饥饿了不知道多久,荤腥很容易闹肚子。
对方很有教养的坐着,并不出声讨要,万俟源对他的好感油然而生,用树枝扒拉出来几个热腾腾的烤红薯,并没有给吃鸡腿的两人,而是给了流民一个最大的。
“也不知道你在深山里饿了多久,荤腥的东西恐怕伤及身体,慢慢来,吃一些清单的养一养肠胃。”
“多谢告知,某能得到如此香甜的饼子吃足以,不敢奢想其他,恩人们好心好意,铭记于心,如果有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一番。”
张凌然一行人都不是多事之人,你说我就听着,你不说,他们也不会紧追问询,能到了这份地步,估计也是遭了什么难处,揭开伤疤并不是君子所为,谁还没有一两个难言之隐。
张家人不紧不慢的进食,就连平日里狼吞虎咽的柳乘风,都被他们几个感染的斯文起来,万俟源吃饱喝足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不经意间露出腰间的玉佩,那成色非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吃饱喝足的流民眼睛很毒辣,一眼看到了它的价值,仿佛是找到了救世主一般,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让张凌然,刘秀才愣了愣神,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这一顿饭让他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吗?
“呃,这位兄台,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妨说出来我们听听,即便帮不上什么忙,倾诉一下心情会好一些的,你看看这天寒地冻的,独自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多凄苦啊。”
刘秀才是个心软的,首先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呜呜咽咽的哭泣,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内容极其丰富,仿佛受尽了人世间的磋磨,透着一股子生无可恋的意味在其中。
万俟源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说了一遍自己的遭遇,眉头皱了一下,转过头看了一眼张凌然,对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递过去,让他擦干眼泪。
那么些年出门闯荡的日子,经历过形形色色的人物,从来不轻易相信一个人的一面之词,这可是险恶江湖教导的,哪一条没有经受过吃亏上当,都不会在心里存着这么多年,相忘都忘不掉。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柳乘风可是捕头出身,对于这种逃犯经验丰富,官府与官府虽然有高低之分,但是并不是说防御都是乌合之众,轻易的让人逃到深山老林,这种结局很少见到。
“是某手下的人,救我出来的,如今不知道生死何故?”
张凌然收拾周围散落的东西,一一规整进背篓里,示意柳乘风安抚这个人,一并带回张家村再做打算,对方刚开始有些犹豫,可是想一想身后的人或者事情,如果自己死在这里,
外人无从得知,何不拼搏一把,去上一级的衙门里伸冤,最起码也可以在当地放起来一丝浪花,跟同甘共苦的同僚们,一起共赴黄泉,不再留下遗憾啊,最后步履坚定的跟在他们身后离去。
刘秀才对于今天的收获并不在意,第一次进山的旅途充满了好奇,其他人并没有让他背篓里装满东西,就是稍微的意思意思,两条鱼了事,这么大运动的行为,估计明天他还要修养几天呢。
万俟源虽然是皇家之人,自幼锦衣玉食,可是常年征战,跟着将士们吹风沙,喝凉风十几年,早就不是当年皇宫大内,先皇宠爱的皇子,这点脚力压根不够看的。
柳乘风,张凌然更是没有什么感觉,跟着刘秀才的步伐不快不慢的前进着,俗话说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最后的文弱书生,轻装前进都是气喘吁吁的,毫不狼狈。
白姝鸢站在老宅外面,往森林的出口张望,穿着厚实的披风,熙茹,熙瑶安静的站在她的两边,这个地方虽然是风口,但是自家主人身上佩戴的有宝物,这些玩意伤不到她半分。
万物萧条,她外面的披风又是喜庆的大红色,站在山林口十分的惹眼,张凌然一眼看到自家闺女,不管不顾的快步离开,来到她跟前责备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子欢快。
自家的女儿从来没有远离过自己,当初成亲的时候,他胸中还涌现出无限的失落呢,那个时候有些责怪自己,都是老头子一枚了,还这么粘着自家孩子,如今看来,她也一直没有放下他。
“这地方风口大的,你怀着身孕,跑这里来做什么,爹爹又不是第一次出门见世面,让你这么不放心,这么不信任爹爹的手上的功夫吗?呵呵,呵呵,猎物没有多少,鱼到捉了不少,给你回去熬汤喝,我记得小雅坐月子的时候,就喝过的,味道很鲜美呢。”
白姝鸢任凭他唠唠叨叨的熟络着自己的不信任,脸上的微笑自始至终都没有滑落,随着日子的加深,自家爹爹的粘人程度跟万俟逸那个小奶狗几乎同等,有时候都忘了两人年龄上的差异。
“嗯嗯,我们今天做一道新的菜肴,醉鱼,味道还不错,最好的下酒菜呢,爹爹,我做了一锅热腾腾的胡辣汤,一筐老北京鸡肉卷,山里的凉意很足吧,走,回家暖和暖和。”
“哦,有鸡肉卷吃了,呵呵,呵呵,那感情好,刚想着那一口吃食呢,你就给爹爹做了,真是我的好闺女,真真便宜了那个小子了,要不是看着还算可以,爹爹就不同意你嫁给他。”
白姝鸢看了一眼跟在最后面的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带着熙茹,熙瑶打开老宅的院门,迎接这些进山溜达一趟的家人回归,其实吧,大冬天的,动物们都猫冬呢,能有什么?
“落落大侄女,这些鱼怎么处理?”
柳乘风大嗓门的喊叫,背篓里带着刘秀才的东西,手里还半搀扶,半拽拉的没有什么力气的书生,万俟源轻松自在的跟在身后,哪位落难的官员,一言不发的随着走。
“就放院子里吧,一会儿腌渍起来,给你们做一道美味的下酒菜,醉鱼,正好快过年了,可以换一换新花样,柳叔叔,你快把刘秀才搀扶进来,盛一碗热腾胡辣汤暖一暖胃。”
“哎呀,做胡辣汤了,那感情好,有没有做火烧,油饼啊,两样真的绝配呢,吃在嘴里味道别提多美滋滋了。”
“都有,都有,还有爹爹爱吃的北京鸡肉卷呢,快点洗漱干净,到饭厅里来吃饭,跑了一天,体力消耗的很快,必须补一补,第二天起床才不至于全身酸痛。”
刘秀才跟着张家村的人一起叫着张凌然叔爷,白姝鸢的辈分自然而然的也会水涨船高,跟柳乘风那种称兄道弟的性情截然不同,到底的受过礼仪传统教养的人,遵循这些东西,白姝鸢也没有强求非要平辈相处,尊重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很可贵。
几个男人行色匆匆的回答家中,各自清洗干净,柳乘风还不忘了带着哪位落难的官员,至于刘秀才,张凌然接收了,等大家一窝蜂齐齐上阵的时候,桌子上的摆放好了吃食。
宽大的木头桌子是张凌然的杰作,里面布置了一些巧妙的机关,人少的是,折叠几下成为一个小饭桌,人多的时候,展开就是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中间放置菜肴的地方还可以四周游荡,无论你坐在那个方向,都不会吃不到心仪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