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姐姐三千岁》伪绅士

28、第 28 章

　　当不小心听见魏婴和孟瑶的话，晓星辰这个名字就深深刻在薛洋的脑海里，等到他十五岁就出去闯江湖，到处夜猎。
　　至于他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情愿赴死，还是个男人，简直是可笑，怎么可能呢！
　　巧遇晓星尘和宋子琛的时候，薛洋挑着眉把晓星尘上下扫视了一遍，等他们见礼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就是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
　　“也不怎么样嘛？”
　　晓星尘和宋子琛对视一眼，不明白面前此人为何对他们抱有敌意，不过他们一向为人谦和，不与人交恶。
　　晓星尘收起霜华，温和说道：“此处既有道友处理，我们便告辞。”说完行道礼，与宋子琛结伴离去，然而他们很快便发现后面跟了一个尾巴，被他们发现，薛洋也不杵，摇摇摆摆的从躲藏处走出来，经过他们时还斜眼看他们，他们不欲起纷争几经换方向，薛洋还是紧跟身后，宋子琛眉头紧皱，心头激起一点怒火。
　　“你一直跟着我们是何意？”他的手已经覆上拂雪，被晓星尘拦住。
　　“道友可是有事？”
　　薛洋抱着剑背靠在树上，见晓星尘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觉得此人倒是好脾气，要是换成他早就拔剑了，面上不动声色：“没事啊。”
　　宋道长：“那你为何一直跟着我们？”
　　“怎么能这么说呢，宋道长，”薛洋抬手指了指路，脚下踩了踩地面，“这路既不是你家开的，这地也不是你家的地，我想走哪就走哪，为何与你们一条路，那肯定是巧合啊。”
　　宋道长从未遇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把跟踪说的冠冕堂皇，一时梗住，不知说什么。
　　晓星尘倒是笑了，他本就性情温和，见此人年岁尚小，浓眉大眼，明明是嚣张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倒是有一种少年人的不羁随性，并不惹人讨厌，只当他少年心性，想跟着他们夜猎，便道：“你要跟便跟吧，不过还不知道友名讳。”
　　“薛洋。”薛洋等着他的惊叹，却发现此人完全不知自己是谁，心里有些不开心，云梦四大弟子他虽然没有师兄他们的名气大，但在江湖上还是小有名气的，没想到此人居然不知，他面色僵硬向前，口气不好：“还不走？”
　　虽然行走江湖，但一直都是与好友相伴远离世家的晓星尘光是听见薛洋的名字，还以为他和他们一样，见他走远缓步跟上，宋道长虽不愿但见好友答应了，他也不在多话，三人结伴而行。
　　时间一长，连宋道长都看明白薛洋此人虽然嘴上嚣张，但行事作风为人正派，还是个爱吃糖的，当真是孩子模样，有时闹腾了宋道长也不与他计较，痴长他几岁便处处让着。
　　没人接茬薛洋越发觉得没意思，这两人的生活就和白水一样，平淡无味，薛洋不辞而别，再一次见面是在栎阳常氏。
　　空旷寂静的常氏大宅死尸遍地，血流成河，血腥味冲天，厚重的大门都遮挡不住，常氏满门无一活口，晓星尘二人赶到时就见薛洋站在死尸中间，手中拿着一把血剑。
　　宋道长怒斥一声：“薛洋真的是你！”便拔剑上前，晓星尘紧跟其后，却是为了阻止他，“子琛住手！”
　　以薛洋的武功虽不及他们，但要躲这一剑还是能躲开的，可是他像是没有反应一样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拂雪插入腹中，他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看向来人。
　　“晓星尘？”他的面色呆滞，看了眼晓星尘，又低头看了眼腹部，疑惑不解：“为何杀我？”
　　宋道长拔出剑，薛洋闷哼一声，手中剑落地发出一声轻响，晓星尘欲上前为他治疗，被他推到旁边，薛洋捂着腹部，龇牙咧嘴的笑着：“宋道长为何杀我。”
　　他出剑只是为了防止他逃跑，没想到伤了他，不过见他冥顽不灵的样子，宋道长冷声哼道：“你杀了常氏满门，还有脸问我？常氏不过是在你小时候欺负过你，你何至于下此狠手。”
　　“呵，哈哈哈哈，我杀了常氏满门？”薛洋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先是轻笑，然后越笑越大声，犹如疯魔，下一刻笑声戛然而止，黑黝黝的眼珠转向他们，张口嘲讽：“宋道长怕不是夜猎太多，脑子不好使了吧。”
　　薛洋面上还是笑着，但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老子迷药都没过，老子难道是在睡梦中杀人的吗？”
　　这次晓星尘上前查看，薛洋没有阻止，把过脉后，晓星尘如玉般的脸上也沉了下来，“我们中计了。”
　　“薛洋，我们收到一封书信，信中说你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欲杀常氏满门，所以我们赶过来，没想到迟了一步，常氏灭门而你。”
　　薛洋打断晓星尘的话，“而我拿着沾满血的剑站在这里，你们就认为我是凶手了？”
　　宋道长僵在原地，晓星尘两颊绯红。
　　“他们算的真好，把我骗过来下迷药，用我的剑杀人，再将你们引来，若不是你们来的太快，迷药一过不是我杀的也是我杀的，我就算是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
　　“可是你们有给我解释的时间吗？好歹相识一场，二位就是这么想我薛洋的？”
　　“我薛洋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杀人如麻的人对吗？”
　　昔日笑眯眯的薛洋此时冷若冰霜，言语如刀，二人被他逼的后退一步，宋道长道歉言辞恳切。
　　“不必了，二位道长品性高洁，薛洋高攀不起，从此天高水阔，各走各的。”
　　“至于宋道长这一剑，也不必道歉，你们就在此呆上一个时辰再走吧。”薛洋说着一把药粉撒向二人，二人不防纷纷倒地，薛洋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上了药之后才慢慢说道：“此药只会使人失去力气，你们就呆在血水里泡一个时辰，这笔账就算是了了。”
　　啪啪啪，高处有掌声响起，“毒君子好气量，被人误会居然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本来你们误解自相残杀，我来收拾个残局就行，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都办不好，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薛洋早在掌声响起时，便惊觉不好，飞身至晓星尘身边，喂二人解药，手持剑柄立于二人面前，抬眼看向屋檐，一人站在那也不知站了多久，他们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你是谁啊？”薛洋笑着问他露出一对虎牙，可爱中又带着稚气，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杀你们的人啊。”那人唇角勾起，犹如月下会友，语气轻柔带笑，“你们乖乖的别动好不好啊。”
　　薛洋握紧手中剑，心中急转，解药还需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发挥作用，他只要拖到那时，三人联手就算是打不过他也可以逃走。
　　“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吧，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那人倾身向前，手指点上脑门，语带不解：“毒君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云梦弟子薛洋屠杀常氏，两位道长匡扶正义与之激斗，不幸身死，唔，江澄应该当不了仙督了吧，云梦还会是四大世家之首吗？”
　　“那你放了我呗，他们死了就行。”薛洋展颜，剑尖触地，一副小人无赖行径。
　　闻此言，宋子琛心中激愤，无可奈何，晓星尘深觉薛洋此人心软嘴硬，他要是不挡在他们面前，此话他倒是会信一两分。
　　“可是我怕你转身告诉你的大师兄啊，计谋无双的孟瑶孟公子到时一定会帮你翻案的，所以你们都必须死，好啦，你也不用再说啦，我知道你是为了拖延时间，呵呵，”那人掩唇轻笑，声音犹如女子般尖锐，下一句却是粗如男声，“受死吧！”
　　薛洋与之不过三招就被打倒在地，地面拖行三米，薛洋侧身吐出一口血，抬眼就与晓星尘的双眼对上，人如其名，他的眼睛好像天上星辰，清澈耀眼，如果这么一双眼睛永远闭上了该多可惜啊。
　　薛洋起身，咧嘴笑着，牙齿染着血色，本应恐怖异常，但在他身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的眼神坚定，背脊笔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挡在两人身前，被打倒一次又一次，他还能放声大骂，异常嚣张。
　　“你个不男不女的老妖怪！”
　　“长得丑就算了你还出来吓人！”
　　“你有种就打死我啊，来啊！”
　　少年稚气从他身上褪去，一股向上的锐利的浩然之气升起，晓星尘看着薛洋的背影，手指动了动。
　　在薛洋再一次被打飞的时候，身后两只手托住他，晓星尘和宋子琛一左一右护住他，将他放在安全的地方。
　　“你休息，交给我们。”
　　“你们可别让我死了，不然我做鬼都来找你们。”
　　“放心。”
　　薛洋昏迷前的最后一幕，就见到一黑一白两位道长飘逸的剑术，忍不住叹气，杀敌要那么好看干嘛，像他一样诡计毒药剑术嘴炮一起上才对，他能坚持这么久靠得就是一边嗑药一边撒毒，像他们那样君子之风的对敌必输无疑啊。
　　薛洋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心里一沉，完了，他真的死了。
　　“晓星尘，宋子琛！你们两个王八蛋，不是保证我不会死的吗？”薛洋咬牙切齿。
　　“没死，你还活着呢。”女子的声音响起，有人坐到他的身边，轻拍了他一下，“这次要不是含光君路过，你们可真是要死了。”
　　这个声音，薛洋迟疑，“温情？”
　　“是我。”
　　原来薛洋昏迷后，含光君恰巧路过与两位道长一起擒住那妖人，把薛洋带回云梦诊治，薛洋内伤严重但养养就好了，主要是他的头遭受重击，现在颅内有血块压迫视线，暂时看不见。
　　“那什么时候能好？”
　　“好好吃药就能好。”
　　想到苦的要命的药，薛洋整个脸都绿了。
　　三个月后，养好伤的薛洋就逃了，医毒不分家，他虽然不能治好自己的眼疾，但是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事，时间一长淤血就消了，根本不用吃那么苦的药。
　　至于敌人，大师兄审问那妖人，很快就顺藤摸瓜的找到幕后之人，竟是兰陵金氏的金子勋，表面上看好像是金子勋记恨薛洋为报仇，可是没有兰陵金氏的支持，他哪来的资本养出这么一个妖人，说到底还是金光善那个老狐狸心有不忿，想要仙督之位搞出来的，兰陵金氏把金子勋推出来当替死鬼，云梦看似接受了，暗地里开始缩紧金氏地盘，金氏蹦跶不了多久。
　　薛洋假扮成普通人，拄着个拐杖漫无目的的四处走，也不夜猎，就四处逛逛，听见有人说书就停下来听听，听见少女卖花就买一只闻闻。
　　闹市中人声鼎沸，一个姑娘不小心撞了上来，连声道歉转身要走被薛洋拽住。
　　“小姑娘，偷了我的钱袋还想跑。”
　　“你胡说什么，谁偷你东西了。”
　　“哎，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有人摸我的身体我还是感觉的到的，你要是不承认，那我就上手自己找啦。”薛洋坏笑着就要上手，小姑娘吓得声音都变了。
　　“还你还你。”阿菁将钱袋扔到了薛洋的怀里，脚底抹油的走了。
　　“道长，你看我调戏人家姑娘，你居然不出手制止，道长你可是变坏了啊。”薛洋独自一人继续向前走。
　　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一白衣道人紧跟着，听闻此言，顿了一下，“她偷窃在先，而且你只是爱开玩笑，不会真跟她动手。”
　　“道长如何得知我不会真的动手呢。”
　　“我知你心性。”
　　“现在又知我心性了？”薛洋笑了下，摇了摇头，分外不解这人的想法，他和他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别人一说他们就信了，现在又说相信他，从他出门一直跟随至今，他不说话他就不做声，默默的跟了半个月。
　　之前相遇，他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人，所以一路跟随，但是现在他不想探究了，反而是他这样跟着，让他浑身不自在。
　　“薛洋，你的眼睛为何没好，温情没有治好你吗？”晓星尘迟疑了很久的话终于说出口。
　　薛洋停住脚步，示意他上前和他解释清楚，“我的眼睛迟早会好的，你不用内疚，也不用跟着我。”
　　“那为何现在没好，是不是？”晓星尘追问，他的未尽之意薛洋听的明白，无非就是自己治不好了，伤心离开。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薛洋没办法，只能将自己怕苦不愿吃药的事情抖了出来，原以为这样晓星尘就会离开，没想到他压根不相信他的话，不相信有人会因为药苦不愿意吃药而当瞎子，认定他是好心欺骗他，而他的眼睛是治不好的。
　　“你这人，和你说真话你怎么反而不信呢，那好，我的眼睛治不好了，难道你还能把你的眼睛赔给我不成。”薛洋一时气话，没想到晓星尘还应了。
　　“可以，我可以赔你一双眼睛。”
　　语气笃定，就算薛洋看不见晓星尘的表情，也能听出他的认真。
　　“你！”薛洋气的用手指着他，说真话不信说假话信的跟真的一样，真是气死他了，可是他知晓晓星尘性子认真，又怕他真的把自己的眼睛赔给他，连忙拒绝，“我不要你的眼睛，我自己眼睛好好的，我干嘛要你的！”说道最后气的厉害，也不知是气他不相信自己，还是气他不把自己的眼睛当回事，说赔就赔。
　　白布蒙眼的少年郎神色气恼，两只手张牙舞爪的欲打人，扑了个空。
　　一只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转了个角度，“我在这，”清澈的嗓音如春雨润万物，抚平了薛洋的焦躁，“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在你恢复之前我要跟着你。”
　　手上温热的触感让薛洋的心跳了一拍，他迅速抽回手继续向前，步伐极快，“随便你！这路又不是我造的，你想走哪就走哪。”
　　身后传来轻笑声，薛洋哼声，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这句话你之前也说过，我觉得挺好笑的，难道不是吗？”
　　“不是！”薛洋大声反驳。
　　“好，不是就不是，你不要走那么快，小心跌倒。”
　　从身后几米处到两手距离，两人并肩随行，晓星尘照顾薛洋，薛洋指点晓星尘，世间并非只有黑白，还有灰色地带，恩恩怨怨不是一两句就能解释清楚，表面的真相不是真相，有人面善心恶，有人心善面恶，晓星尘从被薛洋调侃脸红不说话到回嘴，从清风明月染上尘世喧嚣，从一张白纸变成芝麻汤圆。
　　他们后来遇见装瞎子的阿菁，从两人行变成三人行，阿菁总说薛洋明明心好嘴上却使坏，不像晓星尘表里如一，薛洋就笑阿菁乱用成语，薛洋爱吃糖，牙齿疼也忍不住，晓星尘就将他的糖全收起来，每天早上给他一颗，薛洋一开始忍不了还想偷偷的买，被晓星尘没收了钱袋，最惨的时候只能从阿菁那边讨几颗，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每天一颗，最后变成没有糖吃也可以，只要晓星尘在他身边。
　　只要晓星尘在他身边，嗜糖如命的薛洋也可以没有糖。

作者有话说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