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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故人点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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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解释显然无法使乐厚放下心,他仍旧瞪着圆圆的眼睛,等着虞药给个解释,解释一下怎么个“厉害”法能闯进他的结界。
虞药转过头,看铃星:“铃星,你先回避一下。”
没有多说话,铃星站起来离开,直直地走出了结界,就像出入一道门,这普通行为下的嚣张,把乐厚惊得不行。
虞药则盯着铃星的背影在想另一件事。
那就是他突然意识到,在每次他认真严肃要求铃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铃星是不会在重要的事情上面给他使绊子的。
对于一个本该满怀愤恨的人来说,这样的体谅简直算得上善良。虞药第一次觉得,在抛去那个人过往经历之后,不把他视为一个苦难产品之后,单单来看铃星这个人,本质上好像挺不错。
虞药还在想,乐厚咳了几声,唤回了他的神。
“抱歉抱歉,说到哪里了?”虞药赶紧转过来。
乐厚瞥他一眼:“七金。”
“对对。”虞药定了定神,搓了搓手,“……乐厚在人间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啊?有没有……”
乐厚摆摆手打断了他:“你不必客套,在天宫事职时,贵派祖仙风光无两,尊贵非凡,与我不过几面之缘,交情谈不上,有事直说即可。”
虞药也摆摆手:“嗐他那都是瞎晃悠,狐朋狗友一大……”
乐厚怪异地看了一眼他,虞药的嘴马上停止了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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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铃星又无聊了。
他被虞药支了出来,外面的燕来行和权无用正聊得畅快,各讲各的很有鸡同鸭讲的趣味,但铃星听了一会儿就无趣了。
于是他想逗逗他们。
铃星打断他们的谈话,问道:“喂,那两个人去哪儿了?”
权无用转过头看看身形不动的虞药和乐厚:“不就在哪儿嘛!”
燕来行看了看,站起身来:“不对。”
说罢靠上前去,又转头看看铃、权二人。
权无用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的行动,铃星似笑非笑地抬抬下巴,窜捣他赶紧看看。
燕来行终于靠近,伸手按了一下虞药的肩膀,没得到任何反应。他一松手,不稳的虞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燕来行慌忙去接。
权无用拔剑四顾:“有妖!有怪!大家不要慌。”
铃星给自己悠哉哉地倒上茶,看他们两人着急。
但燕来行很平静,他把虞药扶正,发现虞药怎么也坐不直,之后站在虞药旁边,让虞药僵硬的躯干靠在他身上。
燕来行压压手示意权无用冷静:“不是妖。有结界。”
铃星多看了一眼燕来行。
权无用眨巴眼:“……是吗?”
说完看向铃星,等一个权威认证。
铃星摊摊手:“可能吧。”
燕来行因为要支撑虞药的身体,动也不能动,便叫权无用把剑给他拿过去。
权无用一边过去一边问:“他们去结界里干什么?”
燕来行摇头:“不清楚,看起来不像是被胁迫的。”
权无用疑惑:“何以见得?”
燕来行看了眼铃星:“凭他气定神闲。”
铃星没有回话。
突然由结界内传来一阵异响,铃星站起身。
权无用到底是修仙人,意识到了不对,只有燕来行看着他们忽然紧张:“出事了?”
倏地,铃星身上的红线亮起,几乎泛起血红。
燕来行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由虚空来,万千细线覆盖在铃星的背上,似锁又锁不住,似囚也囚不住,硬要说像些什么,像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地来输送着血液,同时也运走着血液。
铃星看着这红线亮了一瞬又消失,没有动。
权无用有些着急:“师兄叫你吗?是不是出事了?”
铃星摇头。
权无用还是担心:“你确定?”
铃星:“他就是给人看看。”
***
另一边,乐厚看完了,捻着须叹了口气:“做到这一步吗,锁命?”
虞药已经费了半天口舌,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唯独没提他是谁,毕竟他以前帮过的、开罪过的、相交过的、断交过的实在太多,不知道乐厚是否心里有什么渊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乐厚还在感慨:“名川山河北海,竟有如此磨难。”
虞药再拜:“求一破解法。”
乐厚犹豫起来:“阵法万千,用一等阵破二等妖,二等阵破三等妖,把握十成。可如今一等一的凶兽,即便一等一的阵,也难有完全把握。”
虞药再拜:“甘愿一试。”
乐厚仍旧摇头:“布阵守阵皆需骁勇之士,无天宫仙官相助,困难加倍。”
虞药苦笑:“北海已非神地,北海无神。”
乐厚满眼慈悲:“天宫已绝,修仙之士哪有敢出手相助之人?既如此,不然聚城迁徙,去东也好,去南也好……”
虞药正襟危坐,直视乐厚:“金官您返尘,不也回了故土。北海之地是祖宗得,祖宗传,非神仙所赐,又怎可因为神仙不顾便自弃?且我北海奋死相抗者众,守土卫城之士勇,轻言放弃,不忠不义。”
乐厚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拱手而拜:“阁下……阁下……”
虞药对拜接话:“七金残魂,登门叨扰。”
乐厚颤颤地坐端正,看着当年听过的传说,如今毫无修为,靠锁命以控煞,隐名奔走以求助。
乐厚沉思许久,抬头看他:“我有一阵,地缚绞杀阵。邪阵、血阵,凶悍、大险之阵,可愿一试?”
虞药拜:“万死不辞。”
“地缚绞杀阵,三地一点,是击杀之阵,非封印之阵。以斥灌破土之地为点,绕之寻三处高地,皆有修法之徒,待破土之日各召百人发功。献人命以祭妖兽,再召唤一头斥灌!
一兽沾人血,两厢争斗,必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