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想离婚》麦芽唐

8、第八章

　　为什么会觉得他喜欢她？
　　苏漾一瞬不眨的看着车内那张看似平静的俊脸，他说的大概是当初刚刚订婚的时候吧。
　　两年前，在刚得知为了苏家她必须嫁给穆季扬时，也是穆季扬跟她玩消失后的第一次见。
　　她才刚开口，穆季扬就用一种仿佛她在做梦的目光看着她，明明白白告诉她，“清醒点，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男人真是可笑。
　　追不到立刻变了一张脸。
　　好像被她拒绝是一件绝不能承认，宁可当做没发生过的黑历史。

　　苏漾自诩不是纠缠的人，犯不上为这件事跟他再掰扯下去，从那后再没提过。
　　直到有天，她偶然听说他心里其实有个白月光……
　　看来这才是他当初玩消失变脸的真正缘由吧。

　　车灯映着苏漾艳若桃花的脸蛋，还有她唇边嘲讽的弧。
　　“当然是因为我自作多情啊！但你放心，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只想等律师来找我签字。”

　　之前是自作多情，现在就只想拿到遗产？
　　穆季扬这个念头还没从脑子里转完圈，就听见车门被她重重甩上。
　　他闭了下眼，冷静了一会儿才对司机淡淡道，“开车吧。”

　　*
　　《闪耀吧女神》是半封闭式录制。
　　在非公演日期，艺人只要没其他工作都是留在基地练习，再拍拍综艺日常。

　　“苏漾姐？还以为你明天才回呢。”
　　说话的女艺人叫何菁菁，是她们小组最年轻的姑娘，比苏漾小几岁。
　　因为是童星出生，年纪小戏龄却不短，还算是一度大火过，只是后来上学半退圈了几年，再回归人气高不成低不就，只能被经纪公司送来参加综艺试试水。

　　苏漾换下高跟鞋，“练得怎么样？”
　　何菁菁苦着一张婴儿肥的脸，“别提了，我到现在左右手还不协调。”

　　她们这个组一共五人，除了苏漾，没有一个在舞蹈方面有功底，还有一个左右不协调的何菁菁。
　　用工作人员背后调侃的话，这组要是没了苏漾，直接全员没救。

　　其实苏漾对这些早就心里有数。
　　节目里所谓的按规则抽签选组并不是纯凭运气，背后多少是有点暗箱操作。
　　抽到的结果一般只有小偏差，绝不会偏离节目组预想好的大方向。

　　至于她为什么会进这个最差的组，大概是因为她初舞台的表现太好了。
　　苏漾上部戏的恶毒女配人设深入人心，又没有参加综艺的经验。
　　再者，以她的性子，就算给她规划一个讨喜的综艺人设，她也不会听话去演。
　　谁知道她放飞自我会是什么效果？
　　所以当初来参加这个节目，连她经纪团队都不看好，何况是其他人。

　　有些人的傲气在观众眼里是滤镜加成。
　　但假如这个人是苏漾，大家只觉得她作。
　　没人想到她最后是靠业务能力出圈了。

　　初舞台表现惊艳，前两次公演都拿下高分，还是动了某些人的蛋糕。
　　这次被分到一个最尴尬的组，按照节目赛制，哪怕她个人分再高，也会在总排名吃个大亏。
　　何况为了迁就组员的能力，她们的选曲也不占优，苏漾个人风格的可发挥空间受到了严重局限。

　　其实是谁在背后动手脚她心知肚明。
　　奈何人家是投资商爸爸捧的人，只在赛制上动点手脚已经很客气了。

　　“别慌，还有时间。”
　　苏漾拍了拍何菁菁的肩膀，“气势上不能输，我陪你再练练！”

　　*
　　第二天和组员在训练室练了一天，苏漾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她离开两天回来，剩下的几个组员进度仍然跟不上。

　　何菁菁越急越出错，而另外三位，其中两位是唱慢歌的歌手，还有一位是年近五十的老一辈艺人，身体因为从前拍戏出过毛病，没有办法太拼。
　　唱歌这方面她们占优，舞蹈却问题太大了。

　　趁着休息时间，苏漾找舞蹈老师和节目组商量改舞蹈动作。
　　节目组没什么意见，只认舞台效果。
　　但舞蹈老师还没听完她的话便连连摇头，“真的不行，时间太短了。”

　　眼见苏漾还是坚持，舞蹈老师直接将前两天其他几个组员的训练视频找出来。
　　“这几位老师都很努力很优秀，但确实学得太慢了。好不容易能将动作大致顺下来，现在重新改动作前面大半的时间都白费了。”

　　苏漾看着视频思考了一下，“能将动作记下来，这是最基础的要求，做到了顶多是达标，想赢全指望其他组出状况。而且以我们选曲的风格，即便到时候不出一个差错，也拼不过其他组。”

　　“话是这么说不错……”舞蹈老师欲言又止。
　　这选曲，本来就是节目组给的坑。
　　别说是练到不出错，就算练到出彩了，也没有其他组的选曲来得占优。

　　“重新编动作也要时间，而且怎么保证重新编的动作在短时间能练好的前提下，舞台效果还能达到惊艳？”舞蹈老师看着她，一脸‘你可别指望我’的无奈。

　　苏漾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在桌上轻敲着思索，“能找援兵吗？”
　　舞蹈老师看向导演。
　　导演笑着拒绝，“不可以，我们节目也是有赛制的嘛。苏漾老师想改动作没问题，但合约之外的人不能带进来录制。”

　　苏漾看着导演笑而不语。
　　穆季扬也是合约之外的人，如果穆季扬肯，怕是亲临现场直播都没问题。

　　苏漾不多说，站起身，“既然这样，我也不违反节目组的规则，那我请半天假，回去思考一下动作。如果到时候大家一致通过，我们改动作，如果有一个人不同意，那我们用原版。”

　　请假当然没问题，而且节目组也想看她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练到一半因为嫌弃组员进度，自己一走了之，可太给剪辑提供预告素材了。

　　*
　　为了确保时间效率，苏漾将“援兵”约在御海公寓。
　　说是援兵，其实就是她的闺蜜顾羡。
　　为了过两天能在公演现场看她表演，顾羡特地提早几天就到了豫城。

　　“这个时候决定改动作，你可真够牛批的。”顾羡提前收到了她发来的视频，见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对她的大胆服气。
　　电梯门开，苏漾边走边说，“动作要好记，难度也不能大，难度大的部分可以放在我身上。”

　　顾羡叫苦，“你要求也太高了，当我是神仙吗！”
　　苏漾站在大门口扫脸开锁，笑着说，“你要是做不到，刚才就不会答应我吧。”

　　顾羡从小学跳舞，前几年在国外专业院校进修时，还低调的拿过几个国外金奖。
　　尤其在编舞这块，她师从如今国际顶尖的舞蹈老师。
　　虽然才刚毕业不久，但苏漾知道她实力没问题。

　　顾羡碎碎念，“那我没办法呀，谁让我是你铁粉，天天给你打投，不能看到你被这破节目给坑了吧。”

　　门锁打开，苏漾推门而入。
　　刚要出门的穆季扬脚步一顿，退后半步。
　　两个差点迎面相撞的人双双沉默。

　　男人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正扣着袖扣的手缓缓放下。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苏漾和她旁边那个面孔陌生的女孩。

　　苏漾没料到他这会儿会在，迟疑了一下才说，“我回来有点事，找阿羡过来帮个忙。”
　　顾羡抬起眉，对这个变心如翻书的男人没什么好态度，要笑不笑的开口，“穆少好久不见，欠我的人情什么时候还啊？”

　　穆季扬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停在苏漾身上，“你这个朋友很幽默。”
　　顾羡：“？”
　　穆季扬转头出了大门，进电梯，仿佛再看不见这两个人。

　　顾羡：“这是人？直接当不认识我？他老年痴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