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奇迹少年》随越

60、第60章

　　所有看到凛城此时模样的人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千岁艰难地说：“部长…他怎么呢？”
　　德川摇摇头，没有说话。他从来凛城现在的样子，这么茫然，掩面默默地流泪，周身弥漫着悲伤。在他眼里，凛城一直是一个实力与年龄不符，处事成熟，性格温和乐观，偶尔也会捉弄人的值得敬佩的后辈。

　　站在球场边的毛利，他的惊讶不比任何人少：“幸村的网球有这种效果吗？”毛利终究听了幸村的话，留了下来观看剩下的比赛。虽然他已经对接下来的比赛不抱希望了，特别是在凛城烈歌上场比赛后，但此时的场景却让他看不明白。
　　柳莲二睁开了眼睛：“数据不足。”

　　球场上的当事人之一，幸村也是错愕不已，不禁自问：“难道我刚才做了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招数出现了差错？”以往那些人都是恐惧害怕，但今天怎么……

　　过了一会儿，
　　裁判问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虽然裁判问话了，但现场大多数人都以为凛城不会有反应，连裁判自己也这么认为，他只是例行问话而已。
　　然而，凛城擦了把眼睛，手掌挡在额头，抬头看了看头顶刺眼的阳光，平静地说了一句：“什么事也没有。”
　　是的，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更加看清了自己，悲伤发泄过后反而觉得原本隐隐压在自己心中却触摸不到的某块石头消失了，心情都开阔了不少。人只有看清自己，才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可悲的是很多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何谈理想梦想。
　　至于恶意、伤疤什么的都让它随着时间消散、变淡吧。时间总能掩埋一切，从年少开始，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两人的样貌他都记不清了，何必还让他们影响自己现在的生活。人不能活在过去，人只能活在当下。

　　随后凛城看向球场边的记分牌，1-1，0-15，想起现在还是第三局自己的发球局，摸了摸裤子的口袋，没球了，对旁边的球童说：“麻烦给我几个球。”
　　“啊？哦。”和选手年纪差不多的负责比赛时捡球、提供用球的少年，听到凛城说话才猛地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手忙脚乱从脚边装有网球的框子拿起几颗球，赶紧小跑着送过去，慌忙间不小心撞到了框子，差点被绊倒。

　　球童慌慌忙忙送球的模样终于让众人彻底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铃木欣喜不已：“凛城这是没事了吧？”
　　高桥也是一脸喜悦地附和道：“都看到东西，能说话了还能有什么事？”
　　宫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后怕的模样：“真是的，这场比赛吓死人了！”
　　千岁、坂本他们也是开心不已，既然部长恢复过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要赢了？

　　立海大众人的反应显然并不如此。
　　“他好像没事了？”
　　“从幸村的招数里出来了！”
　　“难道哭一下就能破解！”
　　“别说这么白痴的话，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奥秘。”
　　“……”

　　裁判大声宣布：“比赛继续！”
　　站在底线上，准备发球的时候，凛城笑着对幸村说：“你的网球很有意思，和我的很不一样。你对人的情绪情感特别敏锐，很能挑动别人最脆弱的神经。”
　　幸村诧异了一下，随着凛城话想了想，这好像蛮贴合自己的经历的。
　　此时的凛城没有想到，他现在对幸村这么一句很‘普通’的赞叹未来让多少被称为精英的职业网球选手受害。在未来的职业赛场上，几乎每一个和幸村交手后的选手都要去心理医生哪里拜访一番，甚至有人不得不去医院看精神科。

　　凛城接着说：“看一下我的精神力网球怎样？”真真假假的现实与虚幻交织的网球，有时，连凛城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不是有人说“我思故我在”吗？

　　“砰——”
　　凛城发球了，网球的速度并不快，只是幸村正常的击球速度。

　　幸村对着个能轻易挣脱自己招数的对手很慎重，在球拍击中网球的一瞬间，便立刻向网球的落点跑去。
　　“砰砰砰——”
　　网球在球场上空来来回回的飞着。凛城站在自己的半场，几乎没有离开底线，轻轻松松地将每一颗球都打回去，就如同逗弄初学网球的小朋友一般。
　　幸村却疲于奔命，没过多久便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每接一球都似乎要用尽全力。

　　立海大的人对此感到非常奇怪。
　　真田有些焦虑：“幸村是怎么呢？看起来这么普通的球速和力量为什么会接球这么艰难？”
　　柳莲二拿着笔在手中的笔记本中不断地记录着什么，平静地说：“刚刚那人不是说打精神力网球吗？这些球并不普通。”这个一年级就在全国决赛中担任单打一，实力隐藏在云雾中的男人，终于向所有人展现出他的特殊网球——精神力网球！
　　毛利站在球场边，默默地观察着这场比赛。

　　“砰砰砰——”
　　两人依旧来回击球，过了许久，幸村突然整个人变得灵活起来，十分迅速干净利落地回击网球，并以更快的球速击打回去。
　　凛城一边接球一边笑着说：“恢复过来了？很不错，才花了这么点时间。”
　　幸村也笑着说，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反话：“真是多谢招待。”

　　“砰砰砰——”
　　两人一边打球一边聊天。凛城准备和幸村来一场精神力网球交流赛，毕竟平时甚少有人能和他说这个东西。
　　凛城说：“这是一招很简单的精神力压制。就是给对手一种精神暗示，让对手沉浸在自己以为的感官之中，非常省力气。很多人和我打球中了这一招，比赛结束也没发现。”
　　凛城看了看球场旁边的牧之藤众人，笑着说：“看，他们全都中过这一招，只有德川前辈发现了。唉~比赛结束都不知道反省一下。难道他们都没发现自己比平时训练更累吗？明明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了。”
　　幸村微笑的嘴角有些抽搐：“很有趣招数。”或许我也可以对那些不省心的部员试试看，想到这里，幸村瞥了立海大众人一眼。

　　牧之藤的众人：“……”你什么时候对我们做过这种事？！！
　　立海大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对牧之藤的众人投去同情的目光，就突然感到后背莫名发寒。

　　凛城继续说：“再看看这一招。”
　　在一片湛蓝的大海，美丽的人鱼坐在一块礁石上。悠长如天籁般的歌声，诱惑着徘徊在这片海域的船只……
　　“砰！”
　　当网球落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同惊雷一般，幸村才从迷幻中惊醒过来。
　　他竟然被迷惑住了？失球以后，幸村的心情更低沉了几分。刚才，幸村看到网球飞过来，便迅速跑位接球，却在接球的一瞬间，耳朵听到了许多诱惑人的声音，一时精神恍惚，思绪陷进来了未知的幻境之中。

　　接下来，凛城连续发出的都是这种网球，幸村连连丢分。
　　“牧之藤拿下此局，比分2-1。”

　　凛城说：“这一招叫作‘塞壬的歌声’，用精神力在对手的耳边制造一些诱惑人的声音，分散对手的注意力，为自己创造机会。”
　　“而且因为精神力并不是直接作用在对手身上，所以即使对手精神力再强也没办法解决掉这些声音。毕竟耳朵可不像眼睛一样能闭上。我能一直干扰对手，是不是很有趣？”
　　“确实很有趣。”幸村黑线，随即有些感叹说，“看来精神力的用途很广泛嘛！”

　　凛城笑着说：“不过如果你对自己用刚才对我使出的那一招，封闭听觉，应该可以无视这一招。或许还能戴上耳塞，减弱一点声音，可惜这样的对手我还没遇到过。
　　凛城突然兴致勃勃地建议到：“不如你现在试试，我很想看一下效果，或许以后可以研究一下让聋子也能听到的声音。”
　　幸村无言以对：“……”我还没对自己用过灭五感呢，谁知道会怎么样。幸村想起以前那些中招的对手出丑、丢脸的样子，立刻在心里猛地摇头。

　　牧之藤众人的想法：
　　‘将自己招数的应对方法说出来真的好吗？’
　　‘这个的应对方法好奇怪！’
　　‘让聋子听到声音？准备转行当医生吗？’
　　‘……’

　　立海大众人的想法：
　　有人莫名的激动和期待：‘幸村会不会对自己用灭五感？’
　　有人感叹：‘真是神奇的招数！’
　　有人有些许不厚道的幸灾乐祸：‘幸村也有被精神力网球戏耍的时候？’
　　‘……’

　　“砰！”
　　在幸村发球以后，凛城握着球拍的右手仿佛只是轻轻地抽击了一下网球，网球便笼罩在一层虚幻的白光之中，以一种飘逸的姿态飞向对手。
　　幸村瞳孔微微一缩，意识到这又是一个非同一般的招数，立刻向网球的预测落点跑去，手中的球拍从下至上狠狠地一抽。
　　“唰！”
　　幸村的球拍挥空了，击球的时候就像对着空气猛烈一抽，发出一阵呼啸声。他看到网球碰到球拍的一瞬间就像石头落入湖水中荡起阵阵涟漪，随即便消失不见了，然后听到网球从身后传来的落地的声音。

　　幸村重新走回底线第二次准备发球，迫使自己能冷静下来：“网球是不会消失的。”
　　凛城说：“你说的没错，网球是不会消失的。但你找不到球在哪里。”

　　接下来，
　　幸村的数次发球没有任何作用。准确地说，幸村击中了球，但球却消失了，然后就看到网球出现在另一边，弹起出界。
　　“砰砰砰——”
　　凛城一直用出这一招，而幸村没能找到正确的球，应该说幸村不管如何使用自己的各种方法，去寻找真实的球，最后发现都是假的。

　　“比分3-1，牧之藤凛城领先。”

　　一边打球，凛城一边说：“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用各种方法都发现自己找到的球是真实的，击打的时候却发现是假的？”
　　幸村问道：“为什么？”他也想知道原因，从自己学习网球以来，第一次有人用这种虚假的网球在自己手中得分。而从前，不管是任何障眼法还是任何会消失、迷惑人的球，都会一一被自己识破。
　　凛城解释说：“这一招的名字叫作‘湖中倒映的湖’。我构造了数个层层叠叠虚假的画面，你的意识已经绕进了迷宫。”这是他这几个月训练的成果，镜花水月的进化版，如果在异次元状态中使出，他相信人一旦进入迷宫便很难走出来，除非使用什么特殊的手段阻挡这一招数的触发。

　　幸村接球的动作因为惊讶而停了下来，任由网球朝场外飞去：“湖中倒映的湖？”
　　凛城没有再继续解释，而是说：“这一招‘湖中倒映的湖’前身是名叫‘镜花水月’的招数。或许你可以先感受一下这一招，这招比较简单。”

　　“砰——”
　　凛城发出了一球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招数，就像很多人都会的使用障眼法一般的会消失的球。但幸村并没有掉以轻心。

　　“砰砰砰——”
　　连续几球，凛城都打出了会消失的球，但幸村仍然没有找到真正的球。
　　“比分5-1，牧之藤凛城领先！”

　　突然，只见幸村左脚突然后退一步，右脚一缩，放过了飞到眼前的网球，反而将球拍击向空无一物的地方。然而，网球突兀地出现在幸村的视野之中，出现在幸村球拍的前方。
　　“砰！”
　　幸村笑了起来，就像一些靠自己解决了一道很难的数学题的孩子：“这一招可不怎么样。”

　　比赛结束了，凛城加快了球速，没有再继续耗下去。
　　“哔——”
　　裁判吹哨了，他大声宣布：“单打二比赛结束，比分6-1，牧之藤凛城烈歌获胜！”

　　“啊啊啊——”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三连冠啦！！！”
　　“呜呜呜……”
　　“太好了！！”
　　铃木、高桥、千岁等人已经兴奋得发疯了，脸色涨得通红，说话语无伦次，手舞足蹈。他们互相给队友几个大大的熊抱，甚至还有人抱着队友一边笑一边哭。

　　“啪啪啪……”
　　看台上的许多观众也纷纷站了起来，给予牧之藤热烈的掌声。
　　不久，看台上突然传来一阵引人侧目的歌声，歌声刚开始还有些七零八落，随即越来越整齐，越来越洪亮。
　　“仰望天空，它如此明亮辽阔而高远”
　　“碧蓝海风，这歌声能否传到你耳边”
　　“了解弱小，下定决心我要发愤图强”
　　“朝气勃发，你坚毅的眼神如此迷人”
　　“共同跨越，黑夜漫长又孤寂的黑暗”
　　“一同攀登，进取的日子我们不会忘”
　　“总有一天，能走到终点……”

　　这歌声悠长并不明快，歌词坚毅，曲调却带着淡淡的忧伤。这就是牧之藤的校歌《我们在路上》。只有在重大的时刻，学生才会演唱这一首校歌，尤其是在毕业典礼的时候。

　　凛城还没离开球场，他站在球场边向传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前两天只有百来人的啦啦队，今天差不多多了一倍，还看到不少熟悉的网球部部员的面孔。虽然他们都没有穿着校服，此时却一本正经的站立着，神情严肃地唱着歌。
　　在这个本该欢庆的时刻，凛城心里却升起一股离别的淡淡的忧伤，就像半年前为离去的前辈们演唱歌曲送别时一般。

　　看着高兴得发疯的牧之藤众人，听到耳边别人学校的洪亮歌声，不管是输掉比赛的立海大众人，还是看台上其他学校的选手都流露出羡慕钦佩的眼神。
　　木手永四郎推了推眼镜，镜片上的光芒一闪而过：‘明年，我一定会带领比嘉中来到全国的舞台。’
　　迹部景吾手指搭在自己的脸上，平静却又坚定地说：“本大爷也会拿到冠军！”
　　白石藏之介看了看自己绑着绷带的左手，笑着说：“真是完美。”
　　……

　　牧之藤的三连冠，造就了新的历史，成就了新的传说。
　　今年这几场无与伦比的比赛，凛城烈歌、德川一矢、毛利寿三郎、不破铁人他们，展现出了无比强大的实力，彻底击碎了各校一年级的新人天才们过于狂妄自信的野心。这些强者们用实力告诉新人，想要冠军，想要成为国中的最强者，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同时，这也点燃了他们越发激昂的斗志！

　　裁判耐心地等着牧之藤的庆祝结束才宣布单打一开始。毕竟是新的历史，就给这些孩子们一点欢乐的时间吧。
　　单打一比赛，牧之藤上场的是坂本真诚，立海大上场的是一名名叫柴崎的三年级选手。这一场比赛没什么看头，观众的心思也不在比赛上面。而且立海大的选手有些无精打采，比赛草草地结束了。

　　“哔——”
　　“单打一比赛结束，比分6-3，牧之藤学院坂本真诚获胜！”
　　“本次全国大赛总决赛，兵库县代表牧之藤学院VS神奈川县代表立海大附属中学，比分4-1，牧之藤学院获胜！”

　　牧之藤又是一番欢呼庆祝，随后便是四强学校的颁奖典礼。无数的闪光灯出现，又大部分集中在牧之藤队伍身上。
　　“咔嚓！”
　　“咔嚓！”
　　……

　　凛城站在队伍最前面，伴随着激昂的音乐，笑着从网协官员的手中接过了金色奖杯、优胜锦旗还有证书。
　　头顶有些稀疏的中年网协官员笑眯眯地说：“恭喜，牧之藤这几年表现很出色。期待你在世界赛场上的表现。”网协官员意有所指，似乎知道凛城接下来要做什么。
　　凛城客气地笑着说：“谢谢，多亏了您的组织安排，才让今年的全国大赛进展如此顺利。”
　　站在牧之藤队伍旁边的是亚军立海大，细心的幸村、柳莲二他们注意到了网球官员和凛城的谈话。

　　颁奖典礼结束以后，凛城便把奖杯什么的都递给了铃木他们，看着他们一群人围着金杯、证书、旗帜东瞧瞧西摸摸，很有一番趣味。
　　凛城看着笑闹的众人说：“明天开始，我们在名古屋玩两天，阳光、沙滩、冲浪、烧烤、篝火晚会，费用全部由经费出，第三天再回去！”

　　“欧耶！！”
　　“哈哈哈——”
　　“部长，我爱你——”
　　牧之藤众人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简直堪比单打二结束的时候。

　　德川走到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立海大众人面前，将一封白色的信件递给毛利寿三郎，说：“你的信。”
　　毛利寿三郎茫然地接过写着自己名字的信件：“这是什么？”
　　德川平淡地说：“能让你变得更强的东西，如果你不需要就当没看到过。毕竟从你的实力我看不出你有多渴望变强。”说完德川便转身走了。

　　幸村、真田、柳、福田等立海大选手都站在旁边，看着毛利以及他手中的信件，眼睛发亮，一副好奇探究的模样，仿佛都想亲自拆开毛利的信看个究竟。柳更是将笔记本都掏了出来。
　　毛利无语地瞥了他们一眼，淡定地将信件放进自己的网球包里，立刻让众人失望不已。

　　第二天，全国中学生网球联赛的结果便出现在各大网球报刊上。如果仅仅只是普通的结果，当然不会引发媒体们大写特写，毕竟比赛连连都有。
　　但今年的比赛实在太特殊了。自国中生全国网球联赛举办以来，从来没有学校实现三连冠，而今年，新的记录，新的历史，诞生了！牧之藤三连冠的记录以及比赛时选手的精彩表现随着各大网球报刊，甚至是电视新闻，传遍了全国。
　　媒体记者不约而同将国中网球界的这些年称为——牧之藤时代。
　　王者牧之藤，没有对手。
　　他们还预测明年的牧之藤依旧是夺冠的劲旅，或许还能继续捧起第四座冠军奖杯，创造新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