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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杨氏落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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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武珝接过卷宗并未打开,便直接应道。
不仅花渊微,杨迟衣和徐进冲都留不得。
只是徐进冲要为先帝守陵三年,倒是先躲过一劫。
徐进冲虽然无党无派,只忠于社稷,但是他忠的那个社稷却是晟颜卿的社稷。
即便晟颜卿死了,他也要为他守陵三年。
“去年我去滁州,明面上是赈灾,背地里却领先帝密令调查滁州赈灾银之事。滁州刺史已死,但他死前已全部招供。这是所有涉案人员名单,多是杨、花两党,贪污灾银上千万两白银。”秦泛又掏出一本卷宗,以及一块令牌。
这些她之前已交了一份给晟颜卿,也是因为涉案人员较多,不好立即处理,只能暂时压了下来。
没想到才过去几个月,已是物是人非。
秦泛不知晟颜卿是否将此事告诉武珝,但如今实际掌权的是武珝,她便再上报一次。
“滁州之案?”武珝眉头微敛,眼底闪过一缕惊诧。
“对,先帝可能尚未来得及与你交代。”秦泛点了点头,此事目前也只有她与晟颜卿知道。
武珝接过卷宗细细看去,脸色却越发沉重。
一个小小的滁州,贪污之银竟高达千万两,其他繁华的城镇又不知有多少。
“杨、花两党一日不除,大晟一日不安。”武珝攥紧了手中的卷宗,神色凛然。
“新帝登基,明年可加设恩科,各省各部不少资历久的官员也可擢升重用,杨、花两党在朝中盘桓已久,能力出众者却并不多,不过也是官官相护。”秦泛既然想要花渊微的命,自然也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他的死影响到整个大晟。
“好,那此事便交给秦姐姐,明年的科考你便做这主考官。”武珝道。
当初武举秦泛选出来的十一人,如今在六部皆担任重要职位,随时可取代杨、花两党之人。
秦泛点了点头,想起另一位同是辅政的晟颜柔,心中有些疑惑:“先帝怎会让长公主也辅政?”
“我也不知,或许是她的公主身份吧。”武珝也只是猜测。
“长公主目前不足为惧,先肃清朝堂为主。”秦泛后面也会抽时间去长公主府一趟,探探她的口风。
两人在尚书房又商讨了许久,秦泛才离开皇宫。
秦泛回到将军府后,府中来了个不速之客。
消失了几个月侯思止,突然又出现了。
秦泛命人立刻将人请进书房,将希望寄予在无所不知的墨音楼上。
“参见太傅。”侯思止身着一身黑衣,与月前相比却颓丧了不少。
秦泛疾步迎上去,眸光黑亮:“这段时间你们去了何处?可有你们主子的消息?”
“主子知道有人暗查墨音楼,便让我们全部秘密转移了。主子遇刺后,我们一直在寻她的消息,只是......”侯思止愧疚地低下了头。
墨音楼遍布各地,多么隐晦的消息都能查出,却偏偏查不出墨音楼的主子。
多么讽刺。
或许是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吧。
秦泛慢慢垂下眸子,失神地向后退了几步。
“太傅!”侯思止忙扶住秦泛,“我们已查出调查墨音楼的是何人,也查到拦截信鹰的是何人。”
“是花渊微”秦泛道。
侯思止并不意外秦泛能猜出,点了点头:“花渊微的儿子花逢景一直派人秘密跟踪太傅,也因此查到了墨音楼和主子。”
“吏部尚书花逢景?”秦泛眉头紧皱,她一直以为花逢景只是个庸碌之人,却没想到他隐藏得这么深。
“那日主子遇刺,共有两拨人,第一波便是花逢景的人,另一拨是杨迟衣的人。”侯思止道。
“当年花州城外被主子全部斩杀的刺客,也是杨迟衣所派。他本是要去抢赈灾银,让太傅因丢失赈灾银获罪。结果因主子坏了他的计划,之后便一直在暗中埋伏主子。原本暗卫已经将主子救出,只是后面又遇到了杨迟衣派出的杀手,主子这才失踪。”这些也是侯思止后面才得知。
“杨迟衣!”秦泛攥紧了拳头,目眦欲裂。
原本她暂时只想杀花渊微一人,杨迟衣却偏偏动了她不该动的人,便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找主子的事交给我们,太傅一定要为主子报仇!”侯思止双膝跪下,向秦泛行了一个大礼。
“放心,等舟舟回来之后,我一定将害她之人全部铲除干净。”秦泛扶起侯思止,郑重承诺道。
她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朝堂平衡,大局为主了。
她乃当朝太傅,辅帝之责,要杀几个人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秦泛带着令牌,直接去调了一千羽林卫,带上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杨府而去。
“大哥,快回府,秦泛带着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去了杨府,我们快回去看看。”杨典急色匆匆地跑到礼部,拉着杨硕便往外跑。
杨迟衣的这两个儿子,一个在兵部,一个在礼部,虽然都只是个员外郎,却并不敢有人难为他们。
此时擅自离职也无人敢说什么,只是他们走后都窃窃私语起来。
秦泛乃当朝太傅,又有辅佐新帝之责,说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是谦虚的。
她带上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便是用脚后跟也能想到她去杨府是干什么去了。
杨、花两党之争,莫非这么快就要落下帷幕了?
秦泛并未收着声势,长临各府皆知,杨家要完了。
尚书房。
“她竟然能调动羽林卫?”武珝惊讶地抬起头,手中笔上的墨汁滴到了奏折上也浑然不知。
“或许是先帝之前给了太傅什么令牌,能够调动羽林卫和禁军。”文心兰站在一旁提醒道。
“是了。”武珝点了点头,刚刚在尚书房她的确拿出一枚令牌,说是陛下赐予让秘查滁州案所用。
只是她怎么会去杨府?之前不是说要杀花渊微的吗?
长公主府。
“太傅怎会带兵去杨府?之前他们在朝中也并无多少交集啊。”晟颜柔从侍女手中接过药碗递给云舒语,又夹起一颗蜜枣,用手在下面接着。
“或许这次楚姑娘被刺杀失踪,与杨府的人有关。”云舒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又立刻含住蜜枣,待口中苦味散去,才道。
能让秦泛这么不顾一切的,除了楚兰舟,云舒语想不到其他。
“明日我们去将军府看看。”晟颜柔召来府中长史,让他送了封拜帖到将军府。
自从先帝入陵之后,她至今也未离开长公主府,京中各府也全在观望,毫无动静。
不过今日之后,这份平静可能就要被打破了。
杨府。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太傅带着羽林卫将整座杨府都包围住了。”管家急匆匆地跑到后院,一脸的惊慌失措。
“慌什么,围住便围住了,她还能抓了我不成。”杨迟衣头也未回,气定神闲地向湖里又撒了一把鱼食,看着湖中的鱼儿抢得欢,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闭门不出,更是让朝中的人安分守己,他有什么罪名让秦泛带兵围住他的府邸?
难不成她真的无法无天到随意给他按个罪名,来抓他?
可殊不知,得罪秦泛的人,要抓他,何需什么罪名。
更何况他的罪名早已罄竹难书,治他的罪不过是早晚的事。
谁让他不知所谓,撞到了枪口上。
要刺杀谁不行,偏偏不知死活地将主意打到了楚兰舟的头上。
这不是嫌命长是什么?
楚兰舟无事,暂且便算了。
如今她不知所踪,生死难料。
秦泛这段时间积压的担忧、焦虑、无措、恐惧,正愁没地儿发泄,他就送上门来了。
府外,秦泛骑在马上,望着宏伟庄严的杨府,冷声道:“砸开。”
她是来抄家的,不是登门拜访的。
“大人,秦泛砸门了。”府内小厮慌乱地跑到后院,胆颤心惊地禀报。
“什么!她大胆!”杨迟衣猛得将鱼碗摔在地上,鱼食洒落一地。
杨迟衣挥袖离开凉亭,浑身气得发抖,直奔前院。
秦泛此时已破门而入,看到杨迟衣怒气冲冲地向她走来,反而笑了:“压住他。”
“是。”羽林卫领命,四个羽林卫直接上前。
“我看你们谁敢!”杨迟衣站定,抬手指着向他冲过来的羽林卫。
四名羽林卫果然停下了,面面相觑。
杨迟衣毕竟也是朝中重臣,他们只是收到了调令,并不知他是犯了何罪。
“我敢!压住他!”秦泛坐在马上,睥睨道。
“是。”羽林卫不再犹豫,立刻压住了杨迟衣。
“老夫乃三朝元老,先帝亲封门下令。秦泛,你敢!”杨迟衣即便被羽林卫抓住了,依旧趾高气扬地道。
“压回大理寺,其余人等全部压回刑部。”秦泛并不理会杨迟衣的话,看着他怒不可揭,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脸上扬起出了邪恶的笑,低着头,俯趴在马背上挑衅道:“抄家,查封。”
“秦泛!秦泛!竖子敢尔!”杨迟衣挣扎着,怒吼道。
“是。”回应杨迟衣的却是羽林卫震耳欲聋的应声。
杨迟衣这才有些慌乱,身体止不住地发颤,口中却依旧喃喃道:“老夫乃三朝元老,一品大员......”
无人理会他说了什么。
匆匆赶来的杨典和杨硕也被逮了个正着,直接带回大理寺。
秦泛并未说明缘由,直接将整个杨府抄家,府中所抄金额高达上亿两,全部充了国库。
杨氏党羽一派,也纷纷入狱,论罪行处。
谁也没想到,昔日在朝堂咳一声都能震三响的杨氏一党,就此落没。
秦泛向天下公布了杨迟衣,及杨氏族人的罪名,独独瞒着杨迟衣一人。
至死他都不知他是因何罪被抓入狱,更不知为何上法场的路上,百姓纷纷对他唾骂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