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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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佐助和鸣人都醒来后，宁次他们也没有提出要分开来行动的事情。
我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满心都是之前和佐助吼的话。
我……我其实很想和佐助道歉的。
我觉得我是在挖开佐助的伤疤，甚至还在往他那没痊愈的心上再捅一刀。
虽然说我当时的确是想把他从那个状态唤醒，但是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没什么好说的。
当晚我们生了一堆火，六个人坐在火边，小李和鸣人还在吵吵闹闹，但其他人都沉默着。
直到佐助开口，问我能不能和他聊聊。
其实满搞笑的这个场景，鸣人和小李戛然停了声音，眨巴着大眼睛看看佐助又看看我，想说话但是属于天然生物的直觉又告诉他们最好保持沉默。
鸣人因为昏迷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后来的尴尬氛围傻子也看得出来，他看我心情实在低落的样子只顾着逗我笑了，也没有多问先前发生了什么。
我心里一咯噔，想着该来的总要来的，强撑着一张镇定脸站起身来说我们到边上聊聊。
宁次拿着根小树枝整着木柴，让火升得更旺一些，头也没抬说给你们半个小时，没回来就去找你们。
然后我们俩又都撑着个面瘫脸往河边走去了。
其实也没敢走太远，这毕竟是考试，我俩现在都算是个身残志坚，被逮住了也麻烦。
我们就都在河边停下了脚步，然后几乎是同时对对方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看着我，咒印散去的脸白净精致，其实真的挺帅的，也难怪我先前那么喜欢他。
要说现在不喜欢了，好像也不是。
我也搞不懂什么是喜欢，虽然有的时候还会因为佐助的帅气面红心跳，但要真说像以前那样，好像也没有。
我沉默着。
他的视线略一下移，便看到了我脖子上狰狞的指痕，垂了垂眼，低声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对不起，明明想保护你的。”
我有点怀疑佐助是不是被谁占据了身体。
“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我挠了挠侧脸，“我不该说那种话的，我明明知道宇智波这个姓氏对你的意义，也知道你一直都是在憎恨与痛苦中的，但是……总之，对不起，佐助。”
所以说一般是来自于朋友的刀最痛，毕竟他比你的敌人更知道捅你哪儿更伤。
我是真的感到很抱歉。
“但其实你说得没错。”他的声音更低了，低到几乎不可闻，“还是我太弱小了。”
我想说什么，字音刚出口，却被他捂住了嘴。
他的高烧还没退，掌心炽热滚烫，大概是会传染，连带着我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他看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还是咽了回去。
我心中好像有什么不太妙的感觉一闪而过，却又没法抓住，总觉得好像丢失了什么一样。
“但总之，谢谢你。”
我们分成了三组守夜。
分组的依据主要还是为了把我们组三个弱病残打散开来，主要的值班人力还是宁次他们，用天天的话来说就是我们主要承担了一个“陪聊”的角色。
我们组的话，目前身体状况最糟糕的佐助放在了凌晨来守，让他能够好好地休息一晚上，外加这段时间是比较安全的。佐助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安静地点了点头表示答应。本来是想让鸣人守上半夜的，但是他生龙活虎地表示他可以应付最难的下半夜，说什么小樱才是最累的应该让她多休息休息什么的。
……然后我就当仁不让地答应了。
说起来我们这两组的搭配还挺像的，一个天才一个吊车尾一个和稀泥的，其实也该是这么对应搭配，但是他们组内也进行了一个分配。
最有活力的小李自告奋勇守下半夜，然后和鸣人对天发誓不会吵起来不会太嘈杂吵醒其他人；天天则表示自己想守凌晨，理由列了一大堆，被应允后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移开视线强行假装自己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最后具体的时间安排是这样的，晚上十点到一点是我和宁次守夜，一点到四点是小李和鸣人守夜，四点到六点则是由天天和佐助来负责。
其实本来定的是早上五点就出发，但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好好休息一晚上，然后抓紧时间赶到高塔，之后就没有这么长的休息时间了，反正在高塔里睡个长觉也不迟。
火堆没有被熄灭。
虽然在森林里点燃的火堆很容易吸引到敌人，但是目前佐助和我一个在高烧一个在低烧——对，这件事真的很神奇，鸣人打醒来后活蹦乱跳万事安好，反倒是我开始发低烧了。
而且敌人真要来攻击的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能不能敌得过六个人，多半会直接放弃的。反正大蛇丸和音忍在这里是不可能上来找茬的了，砂忍村那几个强大的估计早就到高塔里了，剩下的也不足为惧。
佐助因为高烧的原因很快就陷入了昏睡，鸣人虽然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但封印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没多久也睡着了。
天天和小李倒是不困的样子，天天说了声他们去河边舀点水，愣是把小李给拽走了，徒留我和宁次沉默对坐着。
“你要是困的话，睡一会儿也没事。”顾及到两个睡着的人，宁次的声音也压得很低。
我摇了摇头，从工具包里摸出了压缩毯子。说是毯子，其实只能算是稍微厚一点的长毛巾罢了，但在这种时候能有毯子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他身上的，你打算怎么办？”宁次说得很含糊，不过我也猜到他指的是佐助身上的咒印。
我继续摇头：“等出去后见了卡卡西问一下吧。”
波风水门一直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情况，但信息应该是传达给了三代的。
“那你……”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瞥见小李和天天的身影出现在了另一头，才止住了话音。
他们从兜里摸出了两样东西证明即为本尊，宁次又开了白眼扫视了一下他俩，才点了点头。
这种时候的谨慎是必要的，没有人会嫌烦。
“你要不要直接睡？宁次一个人守得住的。”天天摸了摸我的额头，小小声道。
我失笑：“这不说好了要当‘陪聊对象’吗？没事啦，我也没有那么弱，你们睡吧。”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为了接下来的守夜，还是强迫自己去睡了。
一时间有些安静，我只听见树枝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在此刻格外清晰。
宁次还是一贯的没表情，动作很轻地拨弄着火堆两下，便把小树枝放在了一边。我歪过头看着他，火的影子与亮光在他脸上跳跃。他察觉到我的视线，转过头来看我，问我怎么了。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当时好像有人把你和佐助评为两大校草来着的。”
宁次表情没变，显然并不知道这个“无聊”的评比，也不大在乎。
“现在想想忍校的生活还挺闲的，还能有空评这个评那个。”
“嗯。”
“这个时候说什么‘嗯’啊。”我觉得有些好笑，但又笑不太出来，最后视线还是凝在了火堆上，声音有些低哑，我甚至都无法确认这是不是自己的声音。
“我今天……一直在想来着，想我忍校的时候，想我追在佐助身后跑。我那时候说着喜欢他，不知道是因为觉得他好看，还是因为觉得他厉害。
我看不起鸣人，看不起井野，看不起我身边所有的女生，觉得我才是最厉害的，我才是最能配得上他的。”
“很好笑吧？那时候的努力居然是为了‘配上另一个人’，而不是为了变强什么的，我知道你肯定没法理解的，我现在也……有些想不明白。
后来，后来我开始努力，也不是因为我察觉到了我的弱小，而是我觉得我应该很厉害，我自发地给自己立了个鸿鹄伟愿，我觉得我……”
我有点说不下去了。
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视线早已模糊，甚至不敢眨眼睛，只能咬着牙不让眼泪往下落。
“可最后我发现，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我还是拖后腿的那一个。”
在面对大蛇丸的时候，蜷在那里发抖的是我，退怯的是我，被保护的……也还是我。
波之国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做，现在我也什么都没有做。
……到最后跟个败犬似的在这里哭的，还是我。
“你也不用安慰我，道理我都懂，我……”
我听到他很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便侧过身来将我揽入怀里，不由惊愕地瞪大双眼。
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声音几乎是贴着我的耳侧响起，在这寒凉的夜晚里温热的气息便显得炽热燎灼了起来。
“没想讲什么大道理，哭吧，声音小一点。”
他大概是头一次这么安慰人，手掌覆在我的后脑，犹豫了好几秒，才轻轻揉了揉我的发顶。
“哭过之后就忘记今天的软弱，然后咬着牙继续往前冲，继续变强，强到能够站在别人的身前，保护他。”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声音依旧不高，每一字都带着斟酌与郑重，像是在和我说，又像是在这么告诉自己。
我抓着他的衣襟，一垂眼泪水就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砸，不断线地晕在他还算干净的衣服上。
一时间又是无言的寂静，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有树枝灼烧的声音，有鸣人或者小李小声打呼的声音，这一瞬间我几乎忘记我们现在还处于死亡森林，还在中忍考试中。
但我很快就回过神来，跟自己说，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流的最后一次眼泪。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