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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华山风波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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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大师笑着道:“逸儿功夫精进不少,只是若要百尺竿头若要再进一步,倒是不容易了,你明日仔细和各位前辈学着些。你还年轻的紧,来日方长,切勿贪多图快。”
独孤逸眼圈一红,知一灯大师是在提点自己,躬身拜道:“多谢师父提点。徒儿斗胆请师父多逗留两日。徒儿,徒儿有一事求师父帮忙,还请师父应允。”
一灯大师看黄蓉拉着洪七公的衣角低着头似乎在低声说什么,但却羞红了脸,眼神却不住瞄向这边,又看看身前独孤逸的面目,叹了口气道:“你俩小儿真是胡闹的紧,还好你算是有些明白。”
独孤逸听着一灯语气中带了一丝严厉,知他最不喜这私私相授,言语中似乎还对黄蓉有些责怪,红着眼睛说道:“师父…是我自愿的…与她…与她无关。”
一灯大师道:“若你二人是真心实意的,为师到愿意成人之美,替你去求亲也未尝不可。若要我答应,你需先受责罚,你可以愿意?”
独孤逸道:“请师父责罚。”
一灯大师笑着点点头,猛然伸出右手抓过独孤逸右肩,依次点过肩井、巨骨、肩贞、清泠渊、天井几处穴位,又将经脉从小臂倒推到大臂。
独孤逸只觉得右胳膊里似火烧般,疼痛中带着一阵酸麻,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疼的漫头是汗。
黄蓉一直瞧着这边的动静,正要出言阻止,洪七公拉住黄蓉道:“别急,逸儿近期是不是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黄蓉猛然抬头道:“师父,你怎么知道?”
洪七公说:“我跟你说过,一阳指可伤人,更能救人。走火入魔是心魔,要靠自己去解除,但身体上的变化却是外力可变的,大师是帮她。”
那边一灯头上冒起白烟,在独孤右臂点完之后,在其后背大椎、神道、灵台、至阳、魂门、阳刚、意舍等穴位轻轻拂过,独孤逸只觉得背后似千万根针扎般细细密密的痛苦。
转眼间,一灯又拉起独孤逸的左手,又将左手大穴走过一遍,将经脉倒推一遍。
说起来穴位多,可在一灯手中只是一瞬之事。
在一灯松开独孤逸的左臂时,独孤逸只觉得两臂发麻,一个手指都抬不起来。
黄蓉飞奔过来将独孤逸托在怀里,气呼呼的看着一灯。身后的洪七公拍手笑道:“大师功夫又精进了许多,可喜可贺。”
一灯笑道:“七兄谬赞,我这小徒儿天资极好,我乃方外之人,无暇顾及,只恐怕年轻人行事鲁莽、处事不周,老衲拉下脸面请七兄日后照管一二。”
洪七公哈哈哈笑道:“我能不管?你这小徒弟有个会撒娇又聪明的夫人,还有个护短的老丈人,更有不知道多少后盾,只怕她日后在江湖上横着走也没人敢惹。”
一灯哈哈笑道:“那老衲便放心了。”有转身对独孤逸说:“十日后,我在东海边等你可行?”
独孤逸点点头道:“多谢师父。其余的我都准备好啦!也在东海边。”
一灯点点头,向洪七公双手合十行礼道:“七兄,十日后咱们桃花岛见。”说完转身携着裘千仞的手,径自下山去了。
大理四大弟子齐向洪七公躬身下拜,跟着师父而去。
那书生经过黄蓉与独孤逸身边,见黄蓉晕生双颊、喜透眉间,笑吟道:“隰有伎楚,倚滩其枝!”黄蓉听他取笑自己,本想回嘴,但想到不久之后四大弟子还要来提亲,不禁羞红了脸。
那书生见状哈哈大笑,道:“小师妹不错!今日你双臂是用不成了,明日就好啦!”说完与二人一揖而别。
独孤逸眼角泛起淡淡的一层桃花,黄蓉搂着独孤逸的胳膊突然收紧了些,二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对望一眼双双羞红了脸。
目送这一行六人下山远去后,黄蓉拉着独孤逸上前拜见洪七公,互道别来之情。原来黄蓉与洪七公、黄药师同回桃花岛,黄蓉带了不足一月便心神不宁,只想着回中土寻独孤逸,背着黄药师留了个纸条便偷偷离岛。
洪七公以《九阴真经》总纲中所载上乘内功自通经脉,经半年而内伤痊愈,又半年而神功尽复。黄药师因挂念女儿,待他伤势一愈,即行北上寻女。
洪七公反而离岛较迟,他日前曾与鲁有脚相遇,因而于独孤逸、黄蓉二人之事已得知大略。
三人谈了一阵,独孤逸道:“七公,你可曾瞧见郭大哥?他跟着周大哥上山了,刚刚瞧见周大哥,却没有看到郭大哥。”
洪七公哈哈笑道:“那傻小子,我当蓉儿心向着他,框我把家底功夫都教了他。还替他去跟那黄老邪提亲,哪曾想到乱点了鸳鸯谱。他那傻小子哪里跟得上周伯通,想来跟了一半跟丢了,明日上山就能见到了。我好瞧瞧这小子练功可是懈怠了。”
黄蓉娇嗔道:“师父!莫要笑话我啦。我…我当逸儿喜欢郭大哥呢。”
三人谈了一阵,黄蓉一边给独孤逸按摩双臂,一边道:“师父,天将破晓,你休息一会吧。”
洪七公笑道:“就知道你心疼你的小娘子。她不碍事,一会就好了。” 说完抓起身后的葫芦喝了一口酒,又说道:“我年纪越老,好胜之心却是越强,想到即将与东邪西毒过招,心中竟然惴惴不安,说来大是好笑。蓉儿,你爹爹近年来武功大进,你倒猜猜,待会比武,你爹爹和你师父两人,到底是惟强谁弱?”
黄蓉道:“您老人家的武功和我爹爹向来难分上下,可是现下你会了九阴神功,我爹爹怎么还是你的对手?待会见到爹爹,我就跟他说干脆别比了,早些儿回桃花岛是正经。”
洪六公听她语气之中有些古怪,微一沉吟,已明白了她心意,哈哈大笑,说道:“你不用跟我绕弯儿说话,九阴神功是你们俩的,你就是不激我,老叫化也不会老着脸皮使将出来。待会和黄老邪比武,我只用原来的武功就是。”
黄蓉正要他说这句话,笑道:“师父,若是你输在我爹爹手里,我烧一百样菜肴给你吃,教你赢了固然喜欢,输了却也开心。”
洪七公吞了一口馋涎,哼了一声,道:“你这女孩儿心地不好,又是激将,又是行贿,刁钻古怪,一心就盼自己爹爹得胜。逸儿,你向来老实,你说说看,我和你老丈人相比,到底谁强谁弱?”
独孤逸一笑,尚未答话,洪七公忽然站起身来,指着黄蓉身后叫道:“老毒物,你到得好早啊!”
独孤逸与黄蓉急忙跃起,站在洪七公身旁,回过头来,只见欧阳锋高高的身躯站在当地。他悄没声的忽尔掩至,两人竟没知觉,都是大为惊异。
洪七公先是看了独孤逸一眼,眼中精光一闪,转瞬即逝,他冷冷的对着洪七公道:“早到早比,迟到迟比。老叫化,你今日跟我是比武决胜呢,还是性命相拼?”
洪七公道:“既赌胜负,亦决死生,你下手不必容情。”
欧阳锋道:“好!”’他左手本来放在背后,突然甩将出来,手里握着蛇杖,将杖尾在山石上重重一登,道:“就在这儿呢,还是换个宽敞的所在?”
洪七公尚未回答,黄蓉接口道:“华山比武不好,还是到船里去比。”
洪六公一怔,问道:“甚么?”
黄蓉道:“好让欧阳先生再来一次恩将仇报、背后袭击啊!”
洪六公哈哈大笑,道:“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你别指望老叫化再能饶你。”
欧阳锋听黄蓉出口讥嘲,却是丝毫不动声色,双腿微曲,杖交右手,左掌缓缓运起蛤蟀功的劲力。他盯着独孤逸说:“你替段皇爷来的?”
独孤逸摇摇头道:“我师父已然遁入空门。”洪七公知欧阳锋忌讳一阳指,此言一出是担心独孤逸偷袭,于是道:“逸儿,你站一旁看好了学着。”
黄蓉将打狗棒交给洪七公,说道:“师父,打狗棒加九阴神功,跟这老好贼动手,不必讲甚么仁义道德。”
洪七公心想:“单凭我原来武功,要胜他原极不易,待会尚要与黄老邪比武,若与老毒物打得筋疲力尽,就不能敌黄老邪了。”当下点了点头,接过打狗棒,左一招“打草惊蛇”,右一招“拨草寻蛇”,分攻两侧。
欧阳锋与他对敌数次,从未见他使过打狗棒法,当日在大海火船中性命相搏,情势紧迫,洪七公却也一直未用。欧阳锋曾见黄蓉使这棒法时招数精奇,早就不敢小视了,这时见洪七公两招打出,棒夹风声,果然非同小可。
当下蛇杖抖处,挡左避右,直攻敌人中官。他的蛇杖已失落两次,现下手中所持的是第三次新制,杖上人头雕得更是诡奇可怖,只是两条怪蛇虽然毒性无异,但驯养未久,临敌之时却不如最初那两条这般熟习灵动。
洪七公当日背心被他怪蛇咬中,又受他狠力一掌,险些送命,直养了将近两年方始康复。那是他一生从所未有之大败,亦是从所未遇之奇险,此仇岂可不报?当下运棒成风,奋力进攻。
两人第一次华山论剑,争的是荣名与《九阴真经》;第二次在桃花岛过招,是为了欧阳克争婚,那均是只决胜负,不关生死。
第三次海上相斗,生死只隔一线,但洪七公手下尚自容让;现下第四次恶战,才是各出全力,再无半点留情。两人均知对方年齿虽增,武功却只有较前更是狠辣,只要自己稍有疏神,中了对方一招半式,难免命丧当地。
两人翻翻滚滚的斗了两百余招,忽然月亮隐没,天色转黑。这是黎明之前的昏黯不明,转瞬随即破晓。两人生怕黑暗中着了对方毒手,只是严守门户,不敢抢攻。
独孤逸与黄蓉心中担心,踏前数步,若是洪七公有闪失便立刻出手相救。独孤逸瞧着两人恶斗,心中想到:“七公因疗伤,耽误了两年,高手攻劲本差不得分毫,这一进一退莫要因此输了。”想及此,她牵起黄蓉的手轻轻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