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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番外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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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理所当然的模样令凡妮莎一时没想起来,她盯着他看了几秒才恍然大悟,这所谓的补偿是那天她为了脱身而答应的。
看着他这幅轻佻的表情,她突然悔从中来,立刻垂下眼帘思考着该怎么搪塞过去。
可马尔福似乎预知她的想法,当即补了句,“如果卡特小姐想反悔也不是不可以,顶多是我太蠢才会上当,不过原来大名鼎鼎的卡特也会做翻脸不认人的勾当,我算见识了。”
这番话被他刻意用一种讶异的口吻说出来简直讽刺意味十足,从她个人一下子就上升到卡特的声誉了,他还真会小题大做。
不过凡妮莎还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轻易生气,她神色无常地回道,“先生多虑了,当日我既然答应便不会随意反悔,只是不知先生想要什么补偿,我也好这两日做准备。”
话里话外的分寸与距离拿捏得极佳,对于她的冷淡,马尔福似乎未受到影响,他勾唇似笑非笑地反问,“怎么,这还需要我说出来么,我以为卡特小姐明白。”
但凡妮莎只是自顾自道,“马尔福家族作为曾与伏地魔有关联的食死徒在英国魔法部的名声似乎并不那么好听,先生自己或许不在乎,但你的母亲,你的未婚妻以及你将来的孩子难免受到诟病,好歹马尔福也是为数不多的纯血家族,先生也一定不希望马尔福的辉煌彻底断送在自己的手上吧。卡特可以帮你,如何,先生是否需要考虑?”
他没有立刻回答,面上却是毫不掩饰的讶异,数秒过去,他缓缓勾唇,“这的确算一个诱人的条件,只是我很好奇,如今离开了卡特的你还有什么本领能帮我。”
这一刻,凡妮莎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摘下了平时面对她时的温柔面具,他看来的目光里带着审视与那么一丝高傲的不屑,显然是从内而外的不信。
的确,就目前的她而言,想动用家族势力只能回到安格斯身边,如果靠她自己,自然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会那么彻底而已。
不过对于他这样的态度,她反而能放松下来,“既然先生认为我已离开了卡特,为何还称呼我为卡特小姐,况且卡特最后会在谁的手上,先生心里有答案不是么。以及,先生忘了,现任家主是我的哥哥。”
虽然凡妮莎没有亲自打理过家业,可再怎么说也耳濡目染这么多年,从伊格纳修斯到安格斯,至少在如何维护家族声誉这方面,她有的是经验。
然而马尔福只是安静盯着她,如果忽略掉他不断上扬的嘴角,她真要以为他在发呆。
时间分秒过去,沉默过后,马尔福终于开口,“凡妮莎,你在这一个月的变化比过去的几年都多。”
他的语气平淡无奇,可凡妮莎还是听出了些感慨的意味,尤其在他忽然轻笑出声后,她莫名就有种自己被耍了的错觉,刚才的一番交谈没启到任何作用。
果然,下一秒他便话锋一转,“这个条件的确诱人,想要消除伏地魔对马尔福的负面影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除了徐徐图之与卡特合作是个捷径。但是啊,凡妮莎,你太低估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了,你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否则我也不必今夜过来。”
虽然早知结果是这样,但凡妮莎多少还是有点挫败感,她垂眸捏紧了拳头,不由去想如果自己有足够的资本是否一切都能由她主动。
权利,只要拥有权利...
当她再次望向这个正等她回答的男人时,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她起身主动上前侧坐在他腿上,单手勾着他的脖颈再慢慢靠过去,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不疾不徐地对着他的耳朵吐出一口热气。
“先生想要的无非是我,但用我做补偿是有附加条件的。今夜过后,你我之间的从前种种彻底一笔勾销,如何呢,马尔福先生?”
过近的距离令她没能看见他眼眸里的复杂,只是等了一会儿,她的后腰便多了只宽大的手,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庞轮廓被亲上了,心却忽然慌乱起来。
可没等她平复好情绪,他低沉的嗓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别有负罪感,凡妮莎,这只是第一步,你得更坚强,别让任何人击垮你。”
“什么...”
可她还没来得及多问便被横抱起,男人强而有力地臂膀轻松承受着她的重量,她抬眸正对上他的视线,一丝红晕悄无声息爬上她的脸颊。
没几秒她便被放置到床榻上,上方的男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好像她的脸上有花似的。而此时,她的头脑里正在天人交战。
难道真的要这么做么,背叛安格斯?
可只要回想起他做下的一切,她的道德催生出的愧疚很快便被强烈的愤怒与悲痛替代,那仿佛野蛮生长的藤蔓,瞬间占领了她的整颗心,搅的她不得安宁。
而后,她毫不犹豫地送上一吻,借此堵上自己心上裂开的口子,可她的主动却被他及时制止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凡妮莎,如果没发生...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度过这一生,永远别回去。”他欲言又止,可眼中的眷恋却如同层峦叠嶂的山脉连绵不绝。
这番话令凡妮莎愣怔了一瞬,她轻轻揪住他衣襟的一角摩挲,脑海里出现的都是另一个男人的身影,那种无助又痛苦的感觉再次蔓延开了。
好一会儿过去她才慢慢道,“德拉科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好。”他几乎是立刻答应,随即翻身躺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后,凡妮莎闭了闭眼开始娓娓道来,“我父亲说我的母亲在我出生没多久便去世了,我的记忆里也没有母亲的影子,虽然有照片,可我还是很想念她。小时候,哥哥并不喜欢我,我分走了父亲的爱,却让他没了母亲...
可是当时我们都很小,他不敢欺负我只能埋头上课,后来还和父亲大吵一架,那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看见哥哥哭,虽然他没有承认。”
说到这里,她忽然舒展了眉头,露出一个笑来,“后来哥哥去了德姆斯特朗上学,我们相处的时间就变少了,但是每次放假,哥哥都会给我带礼物,再陪我玩一整天才继续课程的学习。
可是我和哥哥的年龄差距太大了,等我也到了去德姆斯特朗的年纪,他刚好毕业,我只能在学校里看着他留下的许多荣誉,听教授们偶尔称赞他的话,没有和哥哥一起上学一直是我的遗憾。”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表情也跟着黯淡下来,“哥哥毕业后便跟随在父亲身边,开始学着打理家业,出席所有需要卡特的场合,麻瓜和巫师两边都得安排妥帖。只是这段时间里我在上学,只和哥哥用书信联系,他从来不会主动告诉我这些,就算我问起,他也只会报喜,从不报忧。
那几年里,他忙到圣诞节都在外应酬,我的生日也错过了几次,当时的卡特很低调,父亲对我的限制也有许多,因此我很少参加聚会,尽量避免出现在大众面前,更多的时候只有祖母陪我,卡特的庄园规模很大,却空荡荡的。”
又顿了顿,“父亲对我们一向严苛,尤其是哥哥,他总被要求事事都做到最好,因为卡特的继承人不能出错。我知道哥哥吃了许多苦,可我没办法帮他分担,只能多陪陪他。
哥哥也越来越宠我,以至于后来不管犯了什么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找哥哥解决,只要有他在,我就安心。”
一秒、两秒...片刻过去,她仍迟迟不说话,马尔福低头才发现这个姑娘正在偷偷抹眼泪,他暗叹了口气,温柔地替她擦拭眼角的同时安抚道,“没关系,现在你有我。”
可也不知这句话刺激到她什么了,她忽然哭得更厉害,哽咽地开口,“德拉科,我..好想回到从前...”
他的手一僵,随即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直到她慢慢地哭完。
“我不知道哥哥是从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他第一次向我表露心意是在你失忆之后,我没敢告诉任何人,我以为当时拒绝了就好了,可哥哥太懂怎么让我心软...
三强争霸赛的第二关,我被你当众拒绝后和哥哥回到了巴黎的宅邸,第一次发生了关系...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再坚决一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更多的是哽咽,“还记得一年前我逃婚吗...哥哥带我回去以后,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他消除了我的记忆,我就这样幸福地生活了几个月,直到生产那天,在手术台上,我想起来了...
德拉科,你说的很对,明明我后来都妥协了,还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来,其实都是我活该...”
“..这不是你的错,凡妮莎。”他的声音有些哑,贴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试图借此安抚她的情绪,自己却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但她只是摇头,“不,如果不是我太黏着哥哥,还总是和他很亲密,他一定不会喜欢上自己的妹妹的,是我从不注意分寸,仗着他是我的哥哥总是肆无忌惮的。是我的错,父亲祖母也是,如果我早点死在五年前...”
可她自暴自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堵住唇,缓慢的、轻柔的,像是怕弄碎她般小心翼翼,温吞的亲吻令她不自觉地放松了神经,好像心上被挠了那么一下。
一切都发生地顺理成章,寂静的黑夜里演奏出只有他们彼此才听得见的交响曲,她像只受伤的小兽,从始至终都缩在他怀里,一刻也不肯放开抓着他的手。
他不敢按照自己的心情或是念头主导,只要她露出那么一点痛苦的神色,他便会立刻停下,去安抚去弥补,直至她的眉头被抚平。
望着她微微张着唇明显动情的模样,他俯身缠上她的唇,喘息的间隙沉声道,“凡妮莎,今夜过后别再有所顾忌,去变强,去做你想做的事,我愿意成为能被你使用的利剑。”
她迷茫地看他,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是最后的最后,她似乎答了个“好”字。
对比旖旎缱绻的室内,宅子外头可谓是万籁俱寂,小小的院子门口只有一盏灯,从午夜开始那里便倚着个人影。
一身黑的人戴着兜帽看不清脸,他吸了一口夹在指尖已燃到一半的烟,接着往地上一丢抽出魔杖无声地挥动清理了脚边的垃圾。
人影抬头面向二楼的某个房间,他又立了许久才使用幻影移形离开。
...
偶尔的放纵对于释放压力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当睁眼看见的是马尔福后,凡妮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和他发生了什么。
昨夜他足够体贴温柔,她白皙的皮肤上只有那么几条红痕,曾经只属于他的身体终于沾上了另一个男人的痕迹,一丝报复似的快感莫名涌入她的心。
她注视着男人依旧在沉睡的侧脸,小心地凑上去亲了亲,随即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明明说过不拉他下水的,她终究还是没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