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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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煦愣神之际，Ghost直播间炸了的事件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各大论坛实时热搜榜上的相关Tag一路往前冲，相关两个人的词条浏览度也在那一瞬间达成飞跃。
各种回复一一看下来就会发现，Ghost的粉丝们对这件事应该是不太能接受的，尤其是在扒出另一方也是同为棕熊TV的签约主播时，各种觉得这件事实在太巧合的阴谋论简直满天飞。
Ghost人气太高，粉丝团太庞大，荣耀也是实打实且无可超越的，所以网络上这种阴谋论的恶端便理所当然地挤向了黎煦。
一时间网上所有能搜集到的，有关他的信息全部被翻了个底朝天。
零点过不久，Ghost––本名褚今辞，结束了最后一局游戏，向所有观众道“元旦快乐”后，便干净利落地下了播。
像是就在蹲这个点一样，他的直播间前脚刚暗下去，后脚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来电名称写的是老何。
褚今辞靠在椅背上，眉头轻轻皱起。
酒店房间内的灯光落在他身侧，将他鼻梁上的金丝镜框照得微微发亮，他看了电脑上黑下去的直播间一眼，顺手将眼镜摘下，接起了电话。
通话建立，不等老何开口，便率先发声：“压下去了吗？”
何不为满胸腔跳的八卦心给他堵了个正着，干咳了一声说：“我尽力了，论坛链接都让他们管理删了，微博热搜也在压，但哥……这事儿你得有心理准备啊，毕竟人气摆在那，怎么压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的。”
这点从上线提示闪出来的那一刻开始，褚今辞就想到了。
《Trace》是真实向模拟射击游戏，除非特设，否则根本不会弹好友上线提醒。
备注和特设，以及他当时在线的观众数，三项加在一起，完全能想象到会引发怎样的风波。
……但在那会之前，褚今辞也确实没有想到，黎煦会时隔五百七十三天，刚刚好在这个时间点突然上线。
看着他和何不为的聊天记录中，何不为给他发的那些网上的议论，褚今辞有点头疼，说：“尽力压吧。”
“好勒。”何不为应。
他人脉广，压个消息不是什么难事儿，托几个熟人就行了，所以这会儿还有心八卦，顿了几秒后，声音做贼似的问褚今辞：“所以哥，那真……是嫂子啊？”
关键的那两字分贝压得是真低。
褚今辞听着他的问题，目光垂落在桌面上，看着搁在上边微微反光的眼镜，沉默片刻后说：“不是。”
分了很多年了。
而且要往前推的话，其实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多少，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只是一段落到现实里，大概会被很多人不赞成不理解的网恋。
可这么长时间下来，褚今辞却愣是没有删掉他，甚至连备注都没有改过。
“啊？”那头的何不为闻言愣了愣，说：“那要不是，你直接发个声明不就完事了？”
褚今辞不论是在役还是退役，都没有整出过什么太出格的事情，这也就意味着，他只要好好发个声明，说不是那样的关系，大部分人还是会信的。
但褚今辞却没同意，隔了好半天，回了何不为一句：“不了。”
手机那头的何不为眨了眨眼，没太明白，但也算感受到了褚今辞的低气压。到底过了年轻气盛的时候，没有一味追问，只是随口提了两句网上的情况，然后便顺势换了个话题，问起了褚今辞的住处问题。
他这个月才刚刚回国，一回来就被一堆事套牢了，迟迟没空找个住所安顿下来，一直在酒店，按何不为的想法是，平时也就算了，回头过年可不能这样。
“要过年还没找着，你可真得来我这啊，我老婆亲自下厨呢，平时想蹭都蹭不上的我跟你说，错过后悔。”电话里的何不为说着说着，又补了句：“忙也得来。”
褚今辞应了一声，然后顺道看了眼时间。
已经凌晨快一点，他最近是真的很忙，理论应该尽早争分夺秒地补觉，尤其接下来的元旦简直是最好的放松时机，可他却没能睡着。
通话挂断，褚今辞坐在壁灯下良久，然后将眼镜架回去，翻开了何不为之前给他发的有关黎煦的一些信息。
他已经从学校毕业了，现在是个原画师，虽然直播间人气低迷，但因为业务能力高强，在业内还是小有名气的，据说前阵子才接了国内一个挺大制作的卡牌游戏外包，一单下来足有六十多万的收入。
这么看来，直播间人气高不高也就没那么有所谓了。
小孩儿至少手上不会缺钱。
褚今辞一路往下翻，翻着翻着，就到了黎煦的微博，发现他微博除了直播通知以外大部分都是画，对自己的生活分享几乎没有。
既然睡不着，褚今辞索性就看了看那些画。
画技比以前进步了很多，落笔的成熟感几乎是扑面而来的，他是真的有在好好成长。
褚今辞看着那些画稿，突然想起过去有一年他过生日，战队经理给他庆生，一个派对开了一晚上，到半夜他才看见微信里黎煦给他发的消息。
问：“老板今天不上线吗？”
那会儿年轻，闹得晚，深夜两点才回他，说了是过生日的缘由，小孩秒回，他却因为喝了酒早早睡过去，第二天中午都过了，才看见黎煦之前秒回给他的生日祝福，以及隔了五六小时后的一张画。
没见过真人，自然也就只能画画游戏里的人物。那张画画得极细，估摸着是一晚上通宵赶出来的，虽然水平比现在差一些，但褚今辞……很喜欢。
画面里和他游戏人物一模一样的男人唇角勾起，颇为温柔地往主视角看，手边是冰冷的枪，身后是延绵不断的田野，头顶是万丈骄阳，整个构图光影那叫一个春风和煦。
小孩这幅画竟然还画得挺害羞，第二天下午磨蹭了半天才上线，在语音里一边不许他评价那副画，只让他收着，然后一边哈欠连天地说想再给他补个实际性的礼物，期间还不忘小声哔哔生日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早说的。
褚今辞坐在椅子里，盯着黎煦的微博看了半天，回想起青年那时的声音，再看看何不为给他发的网络上那些净挑软柿子攻击的评论，轻轻捏了捏鼻梁。
·
和褚今辞以及一堆八卦群众的或彻夜未眠或一夜没睡好不同，黎煦那天晚上睡着了。
不光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还像往常一样八点就按时起来了，一秒都没有多耽搁，可以说是非常优秀。
只见他从床上坐起后，先是穿好自己的绿色恐龙睡衣，睡眼惺忪地顶着翘起了一小束的头发去卫生间洗漱，结束后进入厨房，给自己煎了个晨间牛排和鸡蛋，又泡了杯牛奶，撒上麦片。
新的一年第一顿满分早餐做好之后，黎煦高高兴兴地把它们端进了客厅。
觉得这可真是个美好清晨啊。
然后一开手机，就看见微信置顶的他的画粉群里，全在讨论昨天晚上的事。人没几个，话倒是不少，分分钟一百条，还不忘艾特他。
黎煦看着里边反复出现的“Ghost”，笑容逐渐僵硬在脸上，美好清晨滤镜啪叽一声碎了个彻底，他的心肝和他重重的眼袋一起颤抖了起来。
然后砰得一小声，黎煦的侧脸落到了桌上。
一边缓慢地叉了块牛肉放进嘴里，一边觉得，人生是真的太难了。
以前网恋那会，脱了老板那层关系，那人也没直接告诉他名字，只让他喊哥，黎煦不愿意这么喊，对方就多给了一个字，辞，辞哥。
那会儿刚在一起，黎煦对褚今辞的滤镜厚得像万里长城，而且对方老喜欢撩拨他，黎煦又是个声控，还更好就控褚今辞那款的，所以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往往褚今辞兴致只要起来了，一个字就能让他红耳朵一小时。
黎煦哪还敢追问全名，就这么一路喊了下来。
但却是真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辞，竟然就是Ghost的本名，褚今辞的辞。
黎煦一边想，一边默默直起了身子开始咬牛肉，在心里小声哔哔说，不然为什么讲网恋不靠谱呢，他和那人虽然网恋时间不长，但认识了也快两年，竟然连个全名都不知道……
太真实了。
黎煦又吃了个蛋。
一顿早餐吃到差不多，那边的叶汤汤也醒了，他昨晚睡得应该比黎煦还优秀，所以一大早才能有那么多精力出来继续轰炸他。
黎煦看着他发来的一屏幕和昨晚一模一样的问题，只觉得心力交瘁，没办法地现学现卖，给他也回了一屏幕的嘤嘤嘤过去。
叶汤汤被他这幅样子吓到了，说：“小黎老师，你干嘛？？”
叶汤汤有个表弟，刚好就在黎煦教的其中一个班里，他有一回跟着去接的时候刚好撞上了黎煦，从那之后，就跟着他表弟一口一个小黎老师地叫。
“在哭泣我未来困难的直播生涯。”黎煦鼓着腮帮嚼肉，一边咬一边发了一排哭泣表情包过去。
昨天晚上他的直播间后来变得是真可怕，事情发生后，他明明很快就开溜了，但即便如此，直播间内观众数的巅峰值也到了五百万，满屏的弹幕让人应接不暇，而在看见他悄咪咪在绘画板上假装若无其事地画了个猫爪拜拜表情包时，看那弹幕的凶猛程度，简直像是恨不得扑出来把他吃了。
且虽然昨晚黎煦是偷跑下播成功了，但……和Ghost不一样，他是个签约主播，每个月有三十小时固定播额的，可不能像Ghost那样爱播不播。
而现在……现在是新年新月份，一想到未来三十小时都可能继续面对昨晚那样的观众，黎煦就想掉眼泪。
“你说鬼粉啊？没事的啦。”叶汤汤似乎出门了，回的是语音：“我一早就看过了，没啥事，昨晚倒是热搜了，但今早就没了，我看粉丝群里有人说在压消息，好像是G神不让大家讨论这个，鬼粉对G神的话还是听的，现在论坛里的都被删了，然后很多老粉都让大家不要说……反正他们现在到哪提这个事都跟打哑谜似的，应该不会有啥问题的，安啦。”
“真的？”黎煦听完这段语音，退出来，吸了吸鼻子，看到希望般回说：“那就好。”
然后无情忽略叶汤汤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追着他继续和Ghost之间起因经过结果的微信消息，转而打开微博，逛了一圈。
……他觉得他被叶汤汤骗了。
首先，他还没有登录论坛，只是上微博看了眼，就见他那只有三万粉，平时一条微博转评赞加起来破不了一千五的小微博，如今经过一晚上的流量洗礼，后台已经鼓鼓胀胀地被塞了几十万消息提示，都快爆了。
其次……
黎煦打开艾特列表，面无表情看着一众吃瓜迟到玩家的微博––
【@Dawn，这里这里！我问破了嘴皮问来的！姐妹们快上车（本条微博两分钟后自觉删除）】
【@Dawn，不可说太太在这，接力接力，两分钟后自觉删除！不劳G神动手。】
【啊啊啊啊重金求来的，是@Dawn不是@Down，分享给首页姐妹，给我冲！！！】
以及一众给迟到玩家科普的微博。
【嗨，就是在直播的过程中突然出现了那两个字，然后Gs和那个Dd都没有表态，又有人压消息，所以吃瓜群众一头雾水呗，不过x坛现在有细节帝在扒了，感兴趣可以去[链接]】
黎煦：“……”
这就是传说中的哑谜讨论，叶汤汤真是诚不欺他。
忽略掉一些新出现的，以及有些尖锐的转评，黎煦又点开了点赞列表。
说起来点赞列表其实是最安全的，因为一水下来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新意，黎煦也就是随便一点，想把那好十几万的未读给取消了，却万万没想到看见了人生新画面––竟然还有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连夜把他一千八百条微博全点了一遍的人，连广告都没有放过，刷下来一片全是那个id。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黎煦抱着不知不觉喝空了的早餐杯，顶着一对黑眼圈，佩服地打了个奶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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