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鬼王》沧海一小生

4、第一个故事

　　“我呸！就你这样，还想当南方镇鬼王？你真是痴人说梦！”年少气盛，爱憎分明的俗有悔立刻反驳老头。

　　老头倒也不生气，像是在戏弄俗有悔，眯着眼，笑着反问：“那什么人才能当南方镇鬼王？”

　　俗有悔上下瞟了一眼老头：“起码长得好看，才能吸引鬼吧。你这么丑的鬼都吓跑了！”

　　说话间，俗有悔没有注意到，院子里面的白骨都站了起来，朝着她逼近。

　　老头儿说：“嗯，枇杷这个小姑娘确实长得非常的好看。”

　　俗有悔笑了起来：“当然，我和笑笑师父，最喜欢和枇杷玩了！她特别可爱，还有求必应，基本上什么事情都能解决。所以四方之中南方虽然阴气最重，鬼最多，但需要大鬼王事情却很少。
　　你要是当了南方镇鬼王，能做到这样吗？肯定不行！”

　　老头儿恶狠狠露出一个发狠劲的笑：“我现在肯定不行了！但是能杀死一个大鬼王，陪我一起走黄泉路，那想必也不会寂寞！”

　　俗有悔后知后觉警惕地看向周围，为时已晚，她被十几个白骨扑倒在地上，狠狠的勒住身子，动弹不得。

　　“我天啊，不会第一次出来做任务，就嗝儿屁了吧！我才二十岁！不想死啊！”俗有悔被勒的喘不上气来。但是她没有忘记唐笑笑对她的教诲，任何时候都不能松开已经出手的打鬼鞭！

　　对哦！打鬼鞭还在自己手里面！俗有悔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束缚住了。她拼尽全力，将能使出来的所有力气汇集到右手，用力吸进一丝恶臭的空气，使劲扥了一下打鬼鞭，“你这种生来就恶的鬼！我让你上不了黄泉，去不了来生！”

　　“啪！”打鬼鞭捏碎了家主和苗族老头儿的魂魄。附着在俗有悔身上的白骨瞬间散落在地上。

　　被勒的脸通红的俗有悔，拿着打鬼鞭蜷缩在地上，使劲咳嗽着，咳可好久，才缓过气来。

　　掏出腰间的葫芦，问着里面的鬼魂：“喂，你们想到自己怎么死的了吗？”

　　葫芦里面的人没有立即回答，俗有悔以为鬼都魂飞魄散了，摇晃了几下葫芦。

　　“别晃了，我记起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俗有悔：“说。”

　　男人说：“我们做错了事情，得到的报应。”

　　俗有悔：“什么错事？”

　　男人说：“帮家主害了善良的妖怪，折磨了它。”

　　俗有悔：“那条大蛇？”

　　男人说道：“嗯。”

　　很多年以前，他们住的山村发生了地震，所有的村民都迁到了现在的山头。山头山原本就有住户，那些住户里面便有家主。

　　他们刚来的时候，有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的青衣少年，总是帮着他们干活。他们问他名字叫什么，他说自己没有名字。

　　人们问他喜欢什么。他弯着黑亮亮的眼睛，笑道：“喜欢蛇，还有情姑娘。”

　　人们一听蛇和情脸上露出了难堪之色，这个情是和他们一起迁过来的姑娘，是个不祥的人。因为她的父母炼蛊，却最后都死在蛊的手上。他们一度怀疑情也炼蛊，会害了村民。没有人理会那个随着他们一起来的小姑娘。

　　少年喜欢蛇，人们便把少年叫做小蛇。

　　情的房子是最晚建好好的，她一个人费力的搬着茅草，搭建物资。所有人的房子都搭好了，她制作房子的材料才找齐。

　　小蛇帮助完了村民，扭扭捏捏，害羞的跑过去问情姑娘：“我能帮你盖房子吗？”

　　很久没有人和情说过话，也没有人帮助过情，情一时之间有些懵，发出一声疑问：“哈？”

　　小蛇抬起害羞的头，认真的又说了一遍：“我说，我能帮你盖房子吗？”

　　情姑娘看着面前这个明眸皓齿，长相讨喜的少年，提出要帮自己的要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谢谢。只是盯着少年的眼睛，木讷的点点头。

　　得到了情姑娘的允许，小蛇弯起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笑的非常开心。他连忙接过情姑娘手中的茅草。激动地说道：“这些重活你都不用做了，我来帮你做。”

　　情被这个少年的热情搞得晕头转向，呆呆地愣在原地，看着少年一点点的帮自己铺茅草。

　　过了好久，她才组织出来一句话。问道：“那我能做些什么？”

　　这是第一次情姑娘主动和自己说话，小蛇听到后，立马放下手中的活，亮亮的眼睛认真的盯着情姑娘的脸，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道：“情姑娘，你会烧开水吗？我有些渴了。”

　　情姑娘一听到对方有需求，连忙点点头，在衣服上蹭了把手说道：“我去找干柴和水，你等一下。”

　　就这样情姑娘找来了柴火、水，给小蛇烧热水。小蛇帮情姑娘盖房子。

　　太阳渐渐落山的时候，情姑娘看着红霞晕染的半边天，想了好久该怎么让小蛇回家。最后嘴里蹦出来一句：“天黑了。”

　　这是情姑娘第二次主动和小蛇说话，小蛇又赶忙停下手中的活，看着情姑娘，她在看远方的红霞，红霞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将那张小小的、倔强的脸变得异常可爱。小蛇不自觉的盯着情姑娘看了好久。

　　“天黑了。你不应该回家吗？”情姑娘见小蛇没有回答他，转过脸来看向少年。

　　情姑娘突然转过脸来，小蛇像是做错了事情，赶忙低下头，生怕对方发现自己刚才在看她。

　　“情姑娘，我是一个人生活，回到家里也没有人给我做饭的。”少年可怜巴巴的继续干着活说道。

　　这......对方的意思很明了，想要留下来吃口饭。情很多年没有和别人一起吃过饭，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相处。可是对方今天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她也没有理由去拒绝对方。

　　“我......们......家没东西招呼你......”情的声音很没底气，小的可怜。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摘些野果子，或者烧点草药吃。她知道正常人家都是吃大米，菜和肉，她没有这些东西款待少年。

　　“我家有！我不会做饭，拿过来，你做给我吃好吗？”小蛇赶忙说完，又怕对方不接受，接着说道：“你看我帮你盖了一天的房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帮我做顿饭。”

　　情被小蛇的话堵的无处可逃，愣了片刻，点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小蛇看到情姑娘点头了，开心的跑到情姑娘身边，扶着她的肩膀，伸出一根手指，低着头对着矮他一头的情姑娘，笑着说：“你等我一小下下，我家很近，马上就回来。”说完便飞快的像远方跑去，山村很不好的一点就是，看着一个人没走几步，被山挡住了身影，消失了踪迹。

　　情看着小蛇离开的地方，很快没了人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很久没有一个人可以和她说说话，帮帮她了。她有些不习惯，却很渴望这个叫小蛇的少年能够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

　　小蛇果然很快就回来了。带着一只野鸡，像是刚被什么东西咬死的，上面的羽毛还是光鲜亮丽的，流出来的血，也没有干涸。

　　他这是刚打回来的野鸡？他不是说要回家拿吗？

　　“你会做烧鸡吗？今天吃烧鸡好不好？”少年撒娇道，顺便将手里面的鸡提到情的面前给她看。

　　情问道：“你这只鸡是从你家里面拿来的？”

　　小蛇看着鸡，尴尬的笑道：“本来说回家拿的，可是路上看到一只狼狗，咬死了这只鸡，我把狼狗轰走，抢了他的鸡。嘿嘿......”

　　“哦。”情总感觉对方在说谎，可是小蛇的眼睛那么炙热、清澈，又好像不会骗自己，她也不是多事之人，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不会拔鸡毛。”情很难为的说道。

　　小蛇笑道：“没事儿，我会。”

　　情看着小蛇干净利落给鸡拔完了毛。白条条的鸡出现在情的面前，她刚想要接过来去烤。却见小蛇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熟练地给鸡开膛破肚，将里面的内脏全都抓了出来。

　　鸡身上的味道、血腥味在两人之间愈加浓郁，情受不了，躲到一旁，干呕了几声。

　　接着小蛇又将鸡用开水烫了一下，洗了洗，这才交给情：“喏，接下来最重要的烤的任务，就交给情姑娘了。”

　　情看着那只鸡，明明最重要的工作都被少年做了，他却硬要把功劳全都加在自己身上。情将鸡放入火中烤了起来。

　　小蛇坐在她旁边，突然打了个哈欠，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把她吓了一跳。她听到少年近在咫尺的声音说道：“情姑娘，我太累了，借借你的肩膀。”

　　过了不一会儿，她便听到少年浅浅、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他睡着了。

　　情不敢动，呆呆地拿着鸡在火中烤。

　　烤的都有糊味了，从来没有吃过肉的她以为这就是肉的味道，也没有将鸡翻转一下。

　　也许是少年被刺鼻的焦糊味给熏醒了，也许他一直都没睡，他拿着情的手，轻轻地翻转了一下，说道：“情姑娘，你忘记把鸡翻过来烤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