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死神]青鸟灯花》南岩令

33、再会与追忆

　　随着时间推进，真央的课程也缓了下来。

　　真田琴奈每日除了指导他们互相练习剑道，就是在瀞灵廷想办法完成评价。

　　得到总队长提示之后，真田琴奈就和校长申请了评价书，一番队的评价已定，其他队倒要多花些心思。

　　她平时住在真央的教师宿舍，每个月回家两趟。真田康政死后，古宅就废了，真田松久郎将道场翻新了一遍留给家族子嗣使用，其他房屋都拆了。
　　真田康政的“兵工厂”不知道被他移到哪儿去了，真田琴奈也懒得过问，只是在母亲的支持下自己开了一个小院。就照着以前的摆设，移植了一些花木，让侍女整理也没有太多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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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族区热闹的街道，真田琴奈没有停留径直走到深处。
　　那里坐落着高大的建筑，上书着遒劲的墨字，“施药院”。

　　她在院内中庭等待片刻，就来了人恭敬地将她带进房间。

　　“山田总代，我的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吧。”

　　山田清之介抱着药包走进来，下手已经放好了热水。他低头将药草泡开，浓密的眼睫静静扑闪，身上沾染着奇异的灵压。
　　她失了灵力感受不到深层异样，但是心口红樱突然的躁动让她不自觉沉思。

　　山田清之介慢慢拉着她的手浸泡在药水之中，之前被咒印蚕食的左手已经因为咒印的叠加而重获新生。如果说之前还有所扭曲，如今经过复健她的左手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恢复的很好，之后泡的间隔可以越来越长了。”

　　山田清之介还是和以前一样清冷，寡言少语。
　　真田琴奈去虚圈之前，他还是四番队的副官，如今却成了真央施药院总代，即以四大贵族为中心的上等贵族专用救护职务室的负责人。

　　他带着冠帽，中长的头发全都拢在耳后，用棉干布为真田琴奈擦干药水，然后为她用回道治疗。
　　他的手法很特殊，真田琴奈感受不到灵力的活动，相对的却甚至能感觉到肌腱的微小震颤。

　　“山田总代今天是有客人吗？”

　　真田琴奈突然出声，山田清之介手上一怔继而一言不发地抿了抿薄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手中的动作。

　　“我是施药院总代，贵族要求救治就必须执行。”

　　他的腰间围着裹巾，整理着手中的物什，言语淡漠，苍白的脸色又透了些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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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之后，真田琴奈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假意闲逛，轻瞟了一眼深藏的里屋。

　　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孩童，看不清性别也捉摸不透力量流动，真田琴奈只觉得自己呼吸快要停滞了，心脏前所未有的跳动，牵引着咒印即将蔓延上她的脖颈。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幽香和叮叮当当的铃音，真田琴奈有些恍惚。

　　“这不是公主大人嘛，好久不见啊！”

　　真田琴奈后退半步，撞上坚硬的胸膛，纲弥代时滩低下头靠在她耳边唤她，露出勾人的声线和尾音。

　　“好久不见。”
　　真田琴奈急忙避开，看着他华贵的服饰敛下神色。衣服上垂坠的饰品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山田清之介闻声出来迎接了他。

　　“既然你们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哪里哪里，能再相遇是我的荣幸。”
　　嘴里说着轻佻的话，真田琴奈却无法从他眯起的眼睛里探究出更多。

　　他晓得审时度势，及时结束了他们的合作；又阴诡贪婪，蛰伏着拨动未知的风云。

　　※※※

　　真田琴奈在贵族区买了些吃食，然后就想着先去五番队混混评分。

　　春季的雨来得总是缠绵，铅灰色的天空落下雨滴，水珠相连，断断不绝。

　　真田琴奈急匆匆去了宽大的屋檐下避雨，附近的地方都被人占满了，她无意识走到这里。
　　绵延的瓦楞将它在贵族区的地位昭显出来，真田琴奈抬头看了看，是熟悉的地方。

　　朽木宅。

　　家仆将她引了进去，已经下班的朽木露琪亚在会客室迎接了她。

　　“感谢朽木副官，春雨真是下了就停不了呢。”

　　她脱下了外穿的教师服给朽木家的侍女烘烤，只着一件单衣，朽木露琪亚看了看她略显憔悴的脸色，给她披上了一件花袍。

　　“大哥最近队务繁忙，估计很晚才能回来，只能由我接待真田桑了。”

　　“挺好的。”

　　她轻笑出声，让有些拘谨的朽木露琪亚也放松下来。
　　其实是真田琴奈见此情景，不自觉将紧张的朽木露琪亚和以前独自接待他们的少年朽木白哉联想起来。
　　不愧是兄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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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绵绵的时间里，真田琴奈和朽木露琪亚一起将她买的吃食吃光了，还品了最新的贡茶。

　　朽木露琪亚的头发短了，自然地垂在脖间。真田琴奈给她当鉴赏老师，教评她的插花。可以说她很有创造力和想象力，但是贵族间的插花还是古典为佳。

　　然后夜幕覆盖了许久之后，朽木白哉才回到了宅子。
　　露琪亚房间的灯光还亮着，他招来了家仆询问，沉着脸走近。

　　朽木露琪亚已经睡着了，枕在真田琴奈的膝间呼吸均匀。真田琴奈却捧着她用恰比画的漫画看得津津有味，朽木白哉停在房间门口，就这么看着没有进去。

　　真田琴奈听到了脚步声，将朽木露琪亚轻轻挪到铺被上，为她盖好掖好被角，走了出去。

　　雨已经停了，真田琴奈落后朽木白哉几步，随着他一起走向大门。

　　“露琪亚看起来很开心，有空的话可以常来。”

　　他的声线冰冷，但是蕴含的温柔也能听出一二。真田琴奈笑了笑算是应答。

　　然后是贵族间的礼节推诿，她婉拒了朽木家的留宿邀请，在朽木宅灯笼的光晕下一步步走远。

　　※※※

　　昨日时间太晚，真田琴奈就没有回真央，而是住在了家里新的院房。

　　朽木露琪亚喜欢用“恰比”这个兔子形象来画些日常趣事，有橘子头的皱眉兔子，病殃殃的白发兔子和火红色的暴躁兔子，真田琴奈只是略略看过，整个视线都随着那只栗发的兔子转移。

　　那只兔子行动很异常，有时候会和卷发的大胸兔子喝得酩酊大醉，有时候还会看着院子里的樱花发呆。更多时候则是在处理队务，看起来很正常但是总感觉她在分神，一双兔耳朵总是恹恹地搭着。

　　真田琴奈的梦里到处都是这只栗色的兔子，在青草间跳跃，在溪水边徜徉，然后又在她的心尖上蹦哒。

　　第二天是难得的多云天气，没有刺眼的日光，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洁白的云朵，连夜形成的水坑也干涸了不少。

　　真田琴奈一大早就赶去了学院，失去灵力连瞬步赶路都做不到，实在难受。

　　她站在门口擦了擦薄汗，训练场里已经有人在练习了，是有些熟悉的脸。

　　“你的白打很好，力度也足够，所以劈砍平面可以再提高一点，这样可以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浅川知九转眼看她，然后微张唇缝，任额头的汗水滴落，顺着她所说的慢慢动作，一套下来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真田琴奈毫不吝啬地鼓了鼓掌，脸色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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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日课程下来，旭日也升了起来，照耀着大地。真田琴奈靠着墙角，在阴影里行走，然后与问好的学生们一一示意。

　　她决定先解决十三番队的评价，浮竹队长应该不会给她出难题。

　　可是事与愿违。

　　浮竹队长和三席们在亭子里乘凉，朽木露琪亚急急忙忙去出任务，而她被留着和栗原美绪一起解决队务。

　　文件堆了不少，她慢条斯理地处理着，然后余光瞄着栗原美绪瘦削的背影。

　　十三番队的竹叶窗挡住了日光，也送来了些许凉意，但是空间里弥漫的气氛却又让人无法捉摸。

　　“吱呀”一声，栗原美绪推开门，抱着一叠文件走了出去，真田琴奈看着她稳重的脚步渐远，将视线转到了她黄柄的斩魄刀上。

　　她用指节敲了敲时金阑的刀鞘，这把刀却纹丝未动，可是微小的抖颤让她没有放弃。
　　“扣扣”的响声不绝，时金阑终于忍不住躁动起来，将地板拍得啪啪作响，然后向她飞来。

　　真田琴奈仰开身躲避，刀离她只剩咫尺的时候，栗原美绪推开了门，然后表情变化的同时迅速瞬步到她面前，捉住了她的刀。

　　“不好意思，我的刀脾气有些古怪。”

　　室内空间狭小，栗原美绪半跪在她的面前，手握住了刀，脸却靠的极近，仿佛下一秒那些炙热的呼吸就会缠绕上她的气息。
　　真田琴奈伸手替她捋了捋发丝，暗中触到了柔软的耳尖，那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红，栗原美绪错愕地看着她，然后猛地站起身，将斩魄刀扔到她怀里，飞快地跑出去。

　　真田琴奈捏着时金阑，对她的反应实在费解，她似乎变得更加敏感了。

　　时金阑在她的手上不停挣扎，真田琴奈将他抵在地板上，支着下颚饶有兴趣地挠他痒痒。
　　她听不到他的声音，但是可以预见那些惨烈的叫声。

　　“我只问一个问题，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就可以了，行吗亲爱的斩魄刀先生？”

　　时金阑静止了很久，然后拍了一声。

　　真田琴奈满意地点了点头，组织语言询问道。

　　“在我醒来之前，栗原是不是和瀞灵廷起过冲突？”

　　时金阑盘腿坐在花丛里，一头金发有些杂乱，他没有想到真田琴奈会问这个，他以为这个女人只会问些“栗原是不是还爱我”“栗原有没有新的爱恋对象”之类的。
　　这个女人确实危险，甚至能猜到这些。

　　真田琴奈等了很久，心绪不宁地盯着斩魄刀，双眼瞪得有些干涩。

　　而就在这时，斩魄刀轻微地拍了拍地板。

　　她如梦初醒，将斩魄刀稳当放置在栗原的矮桌上，沉起脸色认真处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