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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烈火燎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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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荣带着自己逃离了白玉凉的魔爪,燕情说不庆幸那是假的,扫登仙阶那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他还记得上次随云师兄犯了错,被玉凉君派去那里扫地,一天过去,好好的一个俊俏小伙硬是给累成了驼背翁,大半个月都没直起来。
日子越来越冷,鲸落生息阁的三息花却开得愈发红艳,一点点的朱红飘落肩头,远远一看像血一样触目惊心。
燕情原本亦步亦趋的跟在洛君荣身后,骤然见对方肩头落了花瓣,忍不住便想拂去。
“师父,”
燕情忽然唤了他一句。
洛君荣闻言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一双细长的眸子因为疑惑微微眯起,看起来竟然有点……无辜?
“没什么,徒儿就是怕师父为今天的事生气。”
燕情随便胡诌了个理由,见洛君荣理他,便笑嘻嘻的凑上前去拉住了对方的袖子,安慰似的晃了晃,借着这个动作偷偷晃掉了洛君荣身上的花瓣。
“那个花镜出言轻狂,十句话有十句都信不得,师父可莫因为此事伤神,若是还不解气的话,徒儿以后见她一次便收拾一次,直到替师父出了这口气,好不好?”
燕情脾气好,众人都知道,当初无论临沂怎么对他出言冒犯,也未见他真正生过气。
他比武从来都不屑于出阴招,也从不会主动去寻人打架,尤其对方还是一名女子。
燕情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违背了他平日低调的做人准则。
“本尊是长辈,又怎会真的与她计较,倒是你……”
洛君荣说着屈指在燕情脑袋上弹了一下,带着些不知真假的宠溺,
“那花镜的修为虽是用天材地宝提上去的,可到底胜了你一大截,你不知对方底细便贸贸然的约战,实在危险。”
“无碍,她只顾着提升玄气,修为却并不稳固,加上我有师父赐的孤鸣剑在手,再不济也可以打平的。”
燕情说完举了举手中的剑,眉眼皆是笑意。
岂料洛君荣闻言摇头,
“花镜不精剑道,所以今日败于你手,若换做他人,仗着修为高于你,第一时间定会夺了你的兵刃,到时你岂不孤掌难鸣?”
燕情注意力完全跑偏,他闻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孤鸣剑,问道,
“师父,这剑名是你取的么?”
洛君荣看着他不言语,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他人独,取名字也独,孤鸣孤鸣,便是取其孤掌难鸣之意,正应了上辈子的下场。
“这名字不好,”
燕情悄悄嘀咕了一句,说完忽然拉住了洛君荣,将他的手细细摊开,然后将自己的手凑上去,两掌相击,发出轻轻一声脆响。
洛君荣见状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眸底暗沉翻涌,却是笑得一世风华,静等对方来解释。
“师父,这叫一拍即合。”
燕情眼中满是纯净的笑意,里面什么复杂心思都没有,只是纯粹的开心,
“师父用过孤鸣,徒儿也用过,一只孤掌难鸣,两只却是可以的。”
二人相触的手还未撤开,燕情掌心灼热似火,洛君荣掌心冷若寒铁,而今那火直烧心底,已呈燎原之势……
洛君荣定定的望着燕情,眼睑忽然颤了颤,许久,他嘴角扯了抹弧度出来,
“江宗主总说你嘴甜,依我看来,却是强词夺理。”
他说着,便想将手收回来。
燕情见状反手一握,没让对方挣脱出去,眨了眨眼道,
“师父的手好冷。”
既然冷,又为什么不松手?
洛君荣没将这话问出口,他只是眉头微瞥,佯装恼怒的轻斥道,
“不得放肆!”
燕情闻言吓的松了手,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放肆了,他只是纯粹好奇对方手的寒冷程度而已。
真的,他可以对天发誓。
“那师父你好好休息,徒儿就先告退了。”
燕情一副做错事迫不及待要逃之夭夭的样子,说完就撒丫子跑了。
热源的骤然抽离让人有些不适应,洛君荣的手有那么一瞬间还维持着刚才被燕情握着的姿势,直到对方的身形逐渐消失在拐角处,他才指节微动,在空中缓缓收握成拳。
那一瞬间,他像是抓住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燕情真的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兄了,安慰完“心灵受伤”的师父,立刻就扛着大笤帚屁颠屁颠的去帮师弟扫台阶了。
临沂已经扫了十来阶,瞧见他过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副尖酸刻薄样,
“稀客啊,您怎么过来了,师尊不是有要事交给你办么。”
燕情把大半人高的笤帚立在跟前,手搭在上面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师弟,这么久过去了你才扫这么点,师兄自然是来帮忙的了,不然你岂不是要变成随云师兄那副模样?”
燕情说完静等着临沂发火跳脚,哪晓得对方闻言十分干脆的对着他拱手行礼道,
“那便多谢师兄,劳烦您扫这前一百阶,后面的我来。”
临沂说完扛着笤帚就下去了,燕情还纳闷对方怎么转了性,变得如此彬彬有礼善解人意,然而一阵风过,他终于知晓了答案。
登仙阶的两旁都种了遮阴的树,杂乱无章也没个规律,前一百台阶种的是风摇枝,后面种的是终年青。
风摇枝,顾名思义,每一阵风过都会引得它枝叶颤动,枝叶一颤动树叶便落得哗啦啦跟下雨似的。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临沂刚扫干净的台阶就又落满了叶子,怪不得他扫了那么半天只扫这么点。
燕情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笨的跟两头猪一样!”
为什么是两头猪而不是一头猪呢,因为一头猪已经形容不了临沂的蠢了,要想树不掉叶子,办法多的是。
例如……
“咣——!”
燕情直接运起内力一掌打到了树腰上,那叶子霎时间哗啦啦的全从树上掉了下来,一根多余的树枝都没断,他抖抖身上的落叶,继续第二棵树。
“咣——!”
“咣——!”
“咣——!”
燕情闹的动静这样大,临沂在底下听见吓了一跳,赶紧扛着笤帚跑了上来,结果看见的就是满地落叶以及台阶两旁那光秃秃的树干。
临沂下巴都快惊掉了,他目瞪口呆的看向始作俑者,不可思议的道,
“你发什么疯,那树可是掌门亲手种的!”
“是,您脚底下那块砖还是他亲手铺的呢。”
燕情根本就不怵,他伸展伸展胳膊腿,把笤帚当剑在手中绕了一个圈,底下的落叶因为气劲以他为中心卷起了一小阵漩涡,转了两圈又慢悠悠的停了。
临沂这下真的气跳脚了,
“我没跟你说笑,这树真是掌门种的!”
燕情闻言也很诧异的摊手道,
“我也没说笑啊,你脚底下那块砖就是掌门亲手铺的,你仔细看看,颜色是不跟别的砖头不一样。”
临沂真被他唬住了,闻言吓的立刻后退一步,低头仔细一看,果真发现这砖头颜色与别处的不一样,古旧的厉害。
“这砖头是掌门还没当掌门的时候犯了错,他师父罚他砌的,不仅是这一块,这上上下下共三万多台阶,都是他一点点砌起来的。”
燕情仗着自己看过小说,牛逼轰轰的开始给临沂科普,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修行,不只是掌门,还有师父,宗门后山的剑冢,共埋断剑一百七十二把,都是他以前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