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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镜花水月（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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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志撕开了泡面的包装袋，撕开料包撒进去在倒入了热水，再拿着茶缸子一压，这套动作对于经常值夜班的他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了，所以即便目光都在卷宗上他还是流畅的泡好了面。
“又吃泡面啊？”同事小王从外面走进来，用挂在墙角上的毛巾擦了擦手。
“嗯呢，爱吃”李惟志注意力都在卷宗上，含糊不清的说到。
“值夜班是得多吃点，我感觉坐那不动消耗都特别大”小王坐到李惟志对面的办公位上，拿起了茶杯：“等会儿你先睡，下半夜我替你”
“你先睡吧，有事我叫你”
“看什么呢，那么认真？”小王探过头去，发现是前几天发生的女学生学校遇袭案的卷宗，有些奇怪的说到：“案子不是结了么，受害者都指认了，对方也是个学生，这事连刑事都够不上，学校内部解决就完事了”
“可是有些地方说不通啊”
“怎么的呢？”
“受害者说嫌犯用一截坏了的拖把杆打的她，可是我们没有找到凶器，还有受害者说是接到电话才上的楼，但那个号码的机主并不是嫌犯，机主本人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我们今天去的时候，也没找到这些东西，嫌犯也一直在否认是自己伤害了受害者”
“嫌疑犯要是直接认了，就不能叫嫌犯了，就直接叫罪犯了，她肯定不承认啊，一个拖把杆而已，也许被那她不知道扔哪去了？至于手机，买的不记名的黑卡吧”
“可是当晚我们的人盘查过她，当时并没有发现异样”
“可能是这女孩城府比较深，装的太自然了，她现在在医院，这些事啊，等出院了我们在审审就知道了，让她老师吓唬吓唬她，我估计她就不再狡辩了，直接认了，这都是小事”
“我还发现一个更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
“这个高中，五年前死过一个女孩，叫李爱，高二学生，是跳楼自杀的”
“恩我知道，那时候我刚来这上班，听说她学习还不错，可惜了”
“李爱就是这次案件嫌疑犯李楠的亲生姐姐”
“喔，这么巧？”
“还有更巧的呢”李惟志拿过卷宗：“你看，李爱跳楼的时候在A座楼顶楼的1030号房，就是这个案件里受害人周瑶被袭击的那个房间！！不过当时这个房间是个仓库，后来改成了放卷子的屋子”
“还有！”李惟志翻开卷宗，找到一页：“嫌犯李楠是个学习特别好的人，她数学非常好，还参加的省里的奥数比赛，而她的指导老师李哲明曾经是李爱的班主任，我打听了一下，说是李爱去世后，他就没在当过班主任。”
小王拿过卷宗：“这个李爱跳楼的原因说是情感问题”
“这个感情问题主要是这个李哲明说她可能早恋了，但是我查了一下，李爱李楠姐妹俩家特穷，母亲卧病再床，父亲出意外去世了，她俩是靠着奖学金和贫困户救济金还有一些亲戚朋友捐款生活的，我听说李楠在学校放学之后还会收同学喝剩的水瓶子拿去卖，我估计她姐姐也差不多，这样的孩子应该挺勤奋向上的，很难想象是因为感情问题说自杀就自杀，但是这个老师的证词就是指向她可能早恋了，所以，当时同事就这么记了，但是当时询问了她们班里的学生，没有人说她早恋这事”
“那你是觉得。。。。。。。”
“我觉得有一种可能，是不是这老师特别严厉，给学生压力太大，学生呢本来家庭压力就重，青春期还特冲动，一时想不开才自杀的，而这个老师为了逃避责任才硬说她早恋的”
小王放下卷宗：“就算是，那也无可厚非吧，老师只是严厉了一点，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怕担责任也情有可原嘛，再说了，她是自杀的，到底为了啥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要不是他杀真相是啥就不归我们管，你也别瞎猜，被领导听见你没证据还胡咧咧，又要骂你了”
“不是的，我不是瞎猜的，你看这写着的”李惟志指着卷宗上的一行小字，念到：“同学证词，李爱的胳膊上经常有青紫色的伤，像是被掐的，如果是校园暴力，调查的时候一定会有学生说的，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更大的可能性是。。。。。。也许这老师都不止是口头严厉，还体罚学生了”
小王又喝了一口热茶：“严师出高徒么，我小前，那老师打的更狠，但打学生也是为了学生好，那是真有效，我同学，当初一个不学无术的二愣子，愣是让老师给打进了985，不好好学习怎么考上好大学，而且你说她这家境，不努力就更完了，可能他老师就因为这个对她比较严厉，也给予厚望，很多时候方法上就过激了一点，但说到底，只因为老师严厉了一点就自杀都是心理太脆弱了，都高中生了，还把生命当儿戏，啧”
李惟志低下头看着卷宗继续发愁，小王劝到：“行啦，别为这种小事费神了，内老师有什么错，他今儿个也遭报应了，李楠不就拿着剪刀去找他了么，他还跟我们说呢，不追究，千万不追究，也不要赔偿，我看他是个好老师，学生啊，就是不知足，行啦，我去睡觉了”
“去吧。。。。”李惟志看着卷宗叹了口气：“李爱跳楼的时候，是站在仓库的一面镜子前跳的，镜子要是录像机就好了，那样就知道她死前发生了什么”
忽然，他听到原本小王在走动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原本在运动的人忽然在一瞬间停止了一样，他有些奇怪的转过头，发现身后的小王不见了，而正前方，是敞开的大门，外面是黑黢黢的走廊，墙上贴着装饰镜。
“王哥？”李惟志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奇怪，这人怎么突然。。。。。忽然，电话响了，李惟志接了起来。
“什么，镜子把人拽进去了？！！！报假警是要追求责任的先生”李惟志皱着眉头说道。
这时别的电话也响了，李惟志挂了这个接了那个，没想到另外一头的说辞居然是一样的。。。。。什么镜子吃人，快来救人。。。。。
这是连环恶作剧吗？
而这时，整个警局的电话几乎全部都响了起来，铃声此起彼伏的交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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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瑶爸爸并没有听巫新阳的话老实的呆在病房，而是打车来到了学校，今夜的校园格外的宁静，里面漆黑一片，仿佛停电了一样，也没有声音，校门口也没有守卫，看似一切正常，但却平静的格外古怪。
他不知道，就再此时，黑暗中，有双眸子正死死的盯着他，带着仇恨和愤怒。
周瑶爸爸向主教学楼走去，忽然冲出来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吓了他一大跳，他转过身，是清和韵，但是周瑶爸爸并不认识他，而此时的清和韵，也不过是被镜中男子占去了身体的傀儡，他极度不协调的笑了笑，十分渗人，开口道：“我来找人，你也是吗？”
周瑶爸爸楞了一下：“你是来找。。。。。”
“镜子”
“你家里也有人被镜子抓进去了？！！！”
“是啊，很重要的人”清和韵稍微偏了一下头，眼睛却还是目不转睛的死死的盯着周瑶爸爸，整体显得极为不协调，好像意识和身体是分开的一样：“被镜子抓走了，我来找他，你也是吗？”
周瑶爸爸叹了口气：“是啊。。。。”
“那我们一起找吧”清和韵的声音不带平仄没有一丝感情，周瑶爸爸总觉得他有些阴森恐怖，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具体是哪怪，不过，爱女心切，他已经没时间再去想那么多了。
“我们走吧。。。。。”清和韵继续用那古怪的声调面无表情的说到。
周瑶的爸爸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往哪走呢。。。。。
二人走在寂静空旷的校园里，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他们沙沙的脚步声。
“你的女儿叫周瑶吧？”清和韵开口道。
“啊，是”周瑶爸爸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我们的孩子是同学吗？你看起来。。。。。不像有这么大的孩子”
清和韵给了他一个有些扭曲的笑脸，没有回答，二人走到主教学楼：清和韵推开那玻璃门，一边走一边幽幽的说道：“这里曾经是个小学，你知道吗？”
“恩。。。。”周瑶爸爸声音不太大的回答道。
“那个小学发生过一起很大的事故，你知道吗？”
周瑶爸爸铁青着脸，没说话，不过清和韵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有个小孩子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死了”
周瑶爸爸听到这话的时候瞳孔明显的放大了。
“那是个小女孩，很漂亮，大大的眼睛，梳着马尾辫，声音也很甜，连哭的时候都特别可爱，这样的女孩子，任谁碰到了都会好好地疼爱她吧”二人走在楼梯上，清和韵的手抚在楼梯扶手上：“她应该也曾这样欢快的奔跑在楼梯上吧，裙摆微微上扬，露出一截莲藕般的小腿，白白嫩嫩的，那笑脸真是既又灿烂又可爱，只可惜。。。。”话锋一转，清和韵带着遗憾说道：“她死了，就是死在这楼梯上，那漂亮有神的眼睛永远的失去的光芒”
周瑶爸爸没说话，二人继续向上走：“啊，不过不是这一层，是在顶楼的那一层，其实她死的时候，身边还有其他人的”
周瑶爸爸警觉的问了一句：“谁？”
“是那个小学的校长哦，这个校长在学校很有威望，大家都发自内心的敬重他，畏惧他，他就是这所学校的神，掌管着学校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周瑶爸爸的身体明显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陷入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
“学校里没有人敢违背校长的命令，校长最喜欢的就是孩子们仰着天真的小脸喊他，爸爸，是的，校长喜欢别人称呼他为爸爸，他跟很多孩子都说过，叫我爸爸就行了，孩子们也愿意用这种亲昵的方法称呼他，校长说这样他就不是和孩子们有疏离感的管理者，而是孩子们的家长，孩子们最可靠，最信任的人，他喜欢这种关系，只有这样才能更贴近他最爱的孩子们”
周瑶爸爸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他真的是个很伟大的人呢，质疑他的人，真是居心叵测呢。。。。是吧？”清和韵看着周瑶爸爸，眼神深邃的问道，不过他没等到周瑶爸爸的回答，便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
他踩在台阶上，一步一步的，很仔细：“上面就是小女孩最后摔死的地方，就在那面大镜子面前，她临死之前，瞪大了眼睛，她的爸爸，哦，就是校长，就站在顶楼的台阶上，心痛的看着她死去了，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爸爸明明如此深爱着她，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她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呢，为什么要逃跑呢？”
周瑶的爸爸不在前行，而是停住了脚步，双眼警觉而紧张的盯着清和韵，严厉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清和韵听了这话开始疯狂的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的，他瞪大了眼睛叫喊道：“我就是你啊！！！”
“什么。。。。”周瑶爸爸顿时愣住了，而清和韵却冲了上来，一把掐住了周瑶爸爸的脖子，狰狞的说到：“但是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周瑶爸爸满眼惊恐，不停的挣扎，但他的年纪太大了，身体能力根本抵不过身强力壮的清和韵，但本来占上风的清和韵，因为身体和灵魂还没有完全的契合，无法随心所欲的控制身体，反而一不小心松开了对方，周瑶爸爸趁此机会，一拳打在了清和韵的头上，将他打到再地。
刚想爬起来准备跑，却再次被清和韵拉住，周瑶爸爸意识到面前的人似乎不能随心所欲的操控身体，行为有些失控，他找到了这个特性，拼了老命用尽了全力用挂在手上的手绳勒住了清和韵的脖子，憋着一口气说什么都不松手。
但清和韵的体力和力量毕竟超出了周瑶爸爸很多，二人反反复复的纠缠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清和韵败下阵来，就在他被周瑶爸爸狠狠的掐住脖子的时候，一个身影却的出现在了周瑶爸爸的身后，他举起手里的拖把杆，重重的从周瑶爸爸的后脑勺上砸了下去，那个人，居然是小周老师。
周瑶爸爸直接就晕了过去，清和韵被松开了桎梏，瘫软在地上喘息，而此时的小周老师，早已不复往日的和蔼，红着眼，青筋暴起，头上脸上全是汗水，他发疯了一般拼命的一棒子一棒子的砸在倒在地上的周瑶爸爸的身上，木棍敲击在身体上发出了“嘭，嘭”的闷响。
很快，鲜血就顺着周瑶爸爸的身体蔓延到了地面上。
清和韵打量着小周老师，忽然有些惊喜：“原来是你！！！”
小周老师撇了他一眼，但并没有给他过多的关注，因为他并不认识这个家伙，仍然执拗的拿起了棒子继续狠狠的打，这时，清和韵爬上前阻止了小周老师：“不能再打了，你会打死他的！”
“给我闪开！！！”
“那样你会惹上麻烦的！！！”清和韵劝到：“我们，我们把他送到那里去”
说着，他一指面前的镜子。
小周老师的目光也随着他的手看向了镜子，镜中的自己，凶神恶煞，手里拎着的棍子上满是鲜血，仿佛来自地狱的恶煞一般。。。。。
他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脸上沾染到了一点血，结果却涂抹了更多的血。。。。。
他眼神有些惊慌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是在想着，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清和韵见他不说话，继续劝到：“这镜子会永远的关住他，让他生不如死，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小周老师转过头，有些失神的看着他，清和韵权当他同意了，站起身来，扶起地上的周瑶爸爸：“搭把手。。。我真的。。。没力气了”
小周老师看了看手里的拖把杆，最终还是扔掉了，和清和韵一起吧周瑶爸爸抬到了镜子面前，而镜子散发着幽光，仿佛已经等候多时了。
二人把周瑶爸爸扔了进去，清和韵擦了擦脸上的喊，开心的笑了：“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这下子，彻底完事了，终于完事了”
小周老师则是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对了！！”清和韵一拍拳头：“还有一件事没做完呢”
小周老师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却发现清和韵正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容，而下一秒，他就毫无防备的被清和韵推进了镜子里。
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清和韵爆发出了一阵狂笑，笑的脸都变形扭曲了，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的左顾右看，终于瞄到了地上那根拖把杆，他拾起拖把杆，对着面前的镜子，重重的砸了下去。
瞬间，一声脆响，镜面顷刻之间被粉碎了，无数的镜子碎片掉落在地，像一颗颗晶莹的宝石。倒映着疯狂的清和韵，像是无数的多棱镜一样，幻化着这美丽的世界，残破而又绚烂。
“这下。。。。”清和韵幽幽的说：“一切终于结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还没等清和韵笑完，那无数的碎片忽然飞起回到了镜子上，裂痕被一道道的修复，镜面一点点的复原，仿佛慢放的电影一般，清和韵有些慌乱，这是怎么回事？
而镜子在复原之后，发出了愤怒的嘶吼，震的清和韵直接被弹出去很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镜子似乎被激怒了，它散发出了幽暗的光芒，镜面变成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隧道，而随后，清和韵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脱离身体，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镜子里涌出，想要把他的灵魂卷入镜中，男子死死的拉住清和韵的身体垂死挣扎，但力量很大，他几乎快要抗拒不了了，这时候楼梯下传来了脚步声，有个教师打扮的男子拿着手电筒照明，看见清和韵一脸的诧异：“谁在上面？”
只不过他只能看到清和韵背对着自己，不停的抽搐，他警惕的拿着手电走上楼，拍在了清和韵的肩膀上：“喂，你没事吧？”
就这一拍，男子得以喘息跑回了清和韵的身体，他看了一眼身后人，而那人也看向了镜子，一脸的惊讶，这镜子怎么。。。。。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清和韵向前推了一把，镜子的吸力瞬间就把来人吸了进去，清和韵趁此时间，急忙跑下楼逃之夭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