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柯家妍

2、第二章

　　我与小至通电话告诉她离婚的事已经办好，不用再担心。
　　小至在那边轻轻的对我说谢谢。
　　我说这么客气干嘛，回到家里有什么打算。
　　小至说先放松两天，再作打算。
　　我说好，好好放松自己忘记那些不愉快的然后重新开始。
　　电话那边的小至沉默了，我没说话，也沉默着。
　　商陆，我还可以重新开始么？
　　小至这句没有底气没有希望的话让我红了眼眶，我吸了吸鼻子，可以的啊，小至你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啊。
　　商陆，不只是我要重新开始，你也要重新开始。
　　我愣住了，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原来，我一直以为隐藏很好的心事你都明白。

　　顾离婚后的日子和他没离婚时一样。他依旧拿办公室当家，依旧冷漠孤单。
　　我敲门进去的时候他在低头看文件，我把午饭放在他工作桌上时他才抬起头来。
　　你来了。
　　是啊，我来看看你，看看你这幅认真工作的样子。
　　顾笑了笑，带了什么好吃的？
　　自己看吧。我在他办公室里瞎转悠，见他拿着午饭去了一旁会客的沙发茶几上吃饭便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办公椅上。
　　顾不管我，他不管对其它人多么冷漠疏离，对我还是像以前那般疼爱的。
　　顾吃着饭问我小至过得怎么样，我说很好，其实离婚对她来说是解脱，唉，虽然你伤害了小至，但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顾点点头说小至会遇到更好的人。
　　顾的这句话突然间让我很愤怒。
　　顾，你不爱小至，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小至和她结婚？
　　顾听到我的问题放下了筷子，喝了口水。
　　他说，因为小至适合，并且当时他的父亲在逼他结婚。
　　我听到这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顾！因为你被逼急了所以就和小至结婚了？！顾，你混蛋！你不爱小至可小至喜欢你！你这样做让小至误会，然后让她越陷越深！你既然娶了小至，又为何不负责，你不要孩子就别碰她！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让她打掉！顾你混蛋！
　　顾沉闷了，不说话。
　　不对，如果叔叔逼你你不会这样的，是不是你又遇见她了？我急切的想要得到答案，可顾却一声不吭。
　　一定是的！我自己肯定了自己的问题。
　　顾点燃了一支烟。
　　小至，是我对不起她。和她结婚的这三年里我确实和珍珠有联系。
　　听到这话我恨不得过去给顾一个耳光。我强忍下愤怒坐在一旁听顾解释。
　　商陆，你知道么，珍珠结婚了，她过得并不好。和小至没结婚之前珍珠举行的婚礼，并不盛大，只是邀请了几个朋友见证。商陆，你应该知道，珍珠说过的，她结婚一定要盛大的婚礼。
　　我点了头，确实，珍珠说过这话。那时候我们都没长大，我和珍珠还是最要好的朋友，她说她以后结婚要我做伴娘，要一场盛大的婚礼。
　　顾苦笑了，你知道么，看见珍珠那么幸福的微笑，我一点都不开心，也许是赌气，便和小至结了婚。
　　顾说完这段话时把快要燃尽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我看着那根摁灭的烟发呆。
　　顾继续说着，商陆，其实我知道和小至结婚只会伤害小至，可你知道么，那个时候只有小至一直在我身边陪我，我贪恋那份温暖。
　　珍珠婚后过得不好，她丈夫花天酒地，在外面有情人，每次醉酒回家都会打骂她，珍珠很伤心。
　　所以她就找你了？我冷冷的插了进来。
　　顾看着我冰冷的眼神点了点头。
　　我深呼吸告诉自己不生气，好，你接着说。
　　顾神情疲惫，无奈的继续开口，不怪珍珠，怪我。是我看不得珍珠伤心，每次都陪在她身旁。
　　你看不得她伤心？我心底的火再也压制不住，你告诉我你看不得珍珠伤心所以每次都陪在她身旁？
　　顾你他妈的混蛋！我骂完他给了他一个耳光。
　　那一巴掌，很是响亮。
　　我站在顾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顾，这一巴掌希望你清醒！你看不得珍珠伤心陪在她身旁，那小至呢？小至算什么？她是被你娶回家的妻子，你既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的！你说起珍珠伤心难过，可小至为你流掉了两个孩子！你知道女人流产手术做多了是可能终身不孕的么！你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终身不孕有多么残忍么！就算你不喜欢小至，那孩子呢？孩子总是无辜的啊，你为你的爱情杀死了你自己两个亲生孩子啊！你是禽兽么！
　　顾张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把头埋进了手掌里。
　　我冷漠的看着他，顾，你真叫我失望！珍珠婚后不幸福那是她的事情，是她一意孤行，是她执意要嫁给有钱人，是她上赶着去承受那一切！那是她自作自受！
　　够了！顾猛然间站起来吼道。
　　顾的动作使我往后踉跄了两步，站定后我看着他，不服气的看着他。
　　商陆！你真冷血！你和珍珠可是最好的朋友！
　　听到这话我笑了，嘲笑。
　　最好的朋友？顾，你是在逗我么？她当初答应我要好好照顾你，让我放心离开。可我回来后呢，她成了你的女朋友！顾，你不会忘了我是你的前女友吧？
　　我盯住顾的眼睛，她抢了我男朋友我没怪她，你们两个开心嘛，无所谓啊，可是呢，她最后甩了你和一个比你有钱的男人结了婚！是，你是努力奋斗，从顾叔叔手里接过了家业，可你努力了三年变得更有钱又怎样啊，你还是一个什么都看不清的可怜虫！
　　我笑的疯癫，笑的眼眶里都出了水花。
　　滚！顾暴怒，那张俊脸都染上了可怕的红色，他向我吼，你给我滚！
　　我愣住了，滚？他叫我滚？他可真说的出口。
　　我没有动，只是盯着他，带着嘲讽。
　　顾，为了一个把你抛弃的女人你让我滚？你赢了！
　　我说完便离开了帮办公室。

　　我乘电梯到顾的公司楼下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是顾的短信，内容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我看了一眼便把手机重新塞回了口袋里，眼眶却红了。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么有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攻破我的堡垒。
　　我闭了闭眼睛，把眼泪藏好，大步离开。

　　回家的途中我接到了小至的电话，她告诉我，因为她杀死了两个孩子，她这一辈子都怀不上孩子了。
　　那一刻崩溃我大哭。
　　我在街边哭的不能自己，小至在那边安慰我，没关系的商陆，我不打算再结婚的，况且我早就准备好了接受这个消息。
　　我哭的吐字不清，小至，他真的太狠了。
　　小至在那边轻笑，是那种看开一切的笑，商陆，我不怪他，真的。我准备去应聘幼儿教师，你知道的，我上学时学的专业就是这个。
　　听到这话我哭的更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到最后我挂掉了手机。
　　是啊，小至，你是学了这样的专业，可是你是因为喜欢孩子才去学的这个专业啊！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的家，我哭了一路，旁人都以为我是个失了恋的女人，他们用可怜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我任由他们打量，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