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秦末》鬼月

10、第五章 项梁之死

　　晨光熹微，马车里颠簸地有些厉害，采薇开始想念21世纪中的交通工具，昏暗的马车中，项羽始终铁青着一张面孔，沉默无语。
　　采薇被面前的古代男人弄的很无聊，盯着他固执的面孔，发现他们还没有真正地好好谈过感情，猛地弯腰躺在他的腿上，娇楚的声音让人浑身打颤：“羽，我头好痛……”
　　项羽眉头紧锁，放下了满腔的怒火，伸手将自己的女人抱在了怀中，担忧地问：“怎么回事？”
　　找了个能另自己舒服的位置，抱着他的腰，甩掉了自己的鞋子，直接爬到了他的腿上，将头枕在他的肩上闭上了双眼：“看你一直黑着一张脸，我能不头痛吗？”轻柔的声音吹在项羽的耳边，小手非常放肆地伸进他的裘衣中。
　　勾引！明目张胆的勾引！
　　他的大手从她的头顶拿了下来，直接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套？”
　　火气大地比□□还旺盛，睁开秋水瞳瞳的眸子望着他：“你是我夫君啊！”
　　“不是现在，我是说你刚刚的样子成什么体统？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那种烂舞，你还为什么人跳过？”简直是爆炸式地质问，轰地采薇有些头昏眼花。
　　这人吃醋吃地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我还参加公演过，对着成千上万的人跳过！”一句话打死，要气就气死他，好好的心情和氛围都被他弄的乱七八糟。
　　“你——”他的确想马上掐死她，手指苍青地触在她白皙的脖子上，俯身，狂怒的眼光射向腿上的女人——凌乱的长发，挑衅的表情，倔强的容颜，起伏妖冶的胸脯……她，的确很成功地引发了他所有的欲望，也使他的欲望大过了他的怒火……
　　接下来，暴风骤雨般的占有使原本颠簸厉害的马车犹似风中残烛，随时垮掉……
　　“啊！我答……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乱跳那种舞了！”她的呻吟和着娇笑在夜空中放肆而妖娆，长发在昏惑中随着起伏而甩动，纤指紧抓着半裸的上身，眸子盯着他深情的双眼，突然一滴清泪划下眼眶，身子更加依附着他，喘息道：“子羽，为你，我要留下！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没有了你，在这里我就没有了生存的意义……”
　　发现自己再也难以放下，就勇敢地承认吧！所以眼泪尽情地流淌，她不要他们那样凄凉的下场，既然决定，就要努力地改变，不管能够改变多少，终究，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项羽真的害怕她的眼泪，就是怒发冲冠也舍不得伤她一丝一毫，因为这个女人是他的，这个身子是他的，他也要这颗心属于他：“傻瓜，就是你想逃，也休想逃掉我的手心，我要你，要你的一切都属于我，要你今生陪着我，要你生我的孩子，要你只为我跳舞，采薇，就算生死也要你相伴啊……”
　　马车到了雍丘项羽的别馆前，将弁等侍卫吃惊地望着自己的主帅衣衫十分不端庄地抱着自己的妻子跳下了马车，走进别馆。很想望一眼主帅的夫人到底怎么了，刚刚还清醒的一个人，才不到一个时辰就迷迷朦朦地好象睡着了，但是项羽用披风将她包地像个种子一般，凶狠的眼光吓地侍卫们脑袋都缩了半节。
　　在雍丘停留了不到几日，项羽和众将帅已经决定了攻打陈留的方案部署，部队作战疾如雷电，猛烈地完全展现了项羽整个人的性情。
　　几路人马汇集成一个核心，闪电般地向着陈留飞进……
　　队伍行进到距离陈留不到百里的地方开始驻扎休整，准备发动全面进攻，然而，一个从天而降的噩讯打乱了所有的布局和计划——秦军偷袭定陶，义军惨败，定陶失守，项梁死于阵中。
　　天出奇的蓝，阳光照在野外的草地上，看上去那样的安详。
　　“夫人，您小心啊！”将弁担忧地跟随在夫人身后，自从项梁将军的噩耗传到军中，项羽疯了般地冲出了军帐，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军营上上下下找不到将军，刚告诉夫人，这夫人竟然和将军一个模样，冲出自己的帐子，在大营中，疯狂地找寻着将军。
　　心就要跳出来了，眼泪疯狂地流窜：“子羽，不要吓我，你到底跑到哪里了，子羽……”急切的身子猛地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一抬眼，手却被此人紧紧地握住：“弟妹……”
　　嫌恶地甩掉刘邦的手，清冷的目光望向他，这么一个以后叱咤风云的人物，她还从来没有好好的端详过他：“刘大人，可见过我家夫君？”的确是一张虚伪的容颜，看似长者仁善，但那眸子中赤裸裸的放浪让采薇感到倒胃。
　　刘邦狂热的心遇见了她就再也没有平静过：“弟妹，项梁将军的噩耗让贤弟太过伤心了，弟妹不要太担忧，身子要紧……”
　　听着他答非所问的废话，采薇冷冷地打断了他：“刘大人，妾身到真的希望大人不要忘记今天一口一个贤弟，希望大人是真心像对待贤弟那样对待我家夫君，妾身就感激不尽了！”未等刘邦回答，望了一眼他张口结舌的模样，一转身，在将弁的陪伴下继续寻找项羽去了……
　　军营上下人很多，此刻在草地上晒太阳，训练的士兵都惊讶地盯着这个大美人来来回回，毫不避讳地望向众人，再寻找着什么人。
　　“夫人，您这样也太招摇了，将军知道会怪罪的！”将弁实在忍受不住地叫道，像什么样子！所有的男人都痴呆呆地望着夫人，就差流口水了。
　　“闭嘴！”冷绝地看了一眼将弁：“去给我找匹马！”
　　“可是，夫人……”
　　“听到没有，否则你就等着掉脑袋吧！”大声地怒吼出来，冰冷的气势也沾了点项羽的威严，确实吓坏了将弁，乖乖地找了匹比较温驯的马……
　　在众人不可思议地惊呼中，飞身上马，直直地穿出了军营，刹时间，将弁等七八匹快马闪电般地追了出去：“夫人！”
　　天！这夫人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找到项羽是在军营附近的山崖边，俯首望去，下面是让人惊魂的碎石峡谷。
　　山崖上十分的荒凉，即将九月的天，冷风吹的让人脖颈打寒，项羽颤抖而高大的背影矗立在山崖的乱石之上，眼光悲恫沉默地望着眼前凄迷萧瑟的秋色……
　　采薇斥退了将弁等人，一个人默默地走到他的身后，未等他转身，已俯身从他的身后温柔地抱住了他：“子羽……”心疼他的安静，心疼他的哀痛。
　　大手颤抖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头埋在了她的怀中，她紧紧地抱住了他，也感觉到了他的颤抖和沉痛，眼泪无助地滴落在他的背上，看着他如此痛切，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她深深地爱着怀中的男人，跨越了两千多年的时空，只是因为她那么深爱着他……
　　“你给过我忠告，可是我弃之如敝屣，我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悲咽的声音穿过长空，刺地采薇好心疼。
　　“羽，这是改变不了的，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就算把那封信送去给叔父，依叔父的性情还是不能改变什么！子羽，这不是你的过错……”
　　“不！如果我相信你，如果我去阻拦，如果……事情也许不会是这个样子，叔父就不会阵亡……”倔强如他，不允许自己逃避任何责任和错误。
　　“子羽，我们不是神仙，既然发生了，再懊恼、再自责也于事无补，子羽，我们还要面对剩下的生活和战役，现在只有放下悲痛，振作起来，攻下暴政的秦，叔父在天之灵也能够安息了！”蹲下身，捧起他痛楚的面孔，采薇突然用温暖的唇去抚慰他冰冷的额头、脸颊、眼睛、双唇……大手猛然将她颤抖的身子拉到了他的怀中，仰卧在他的腿上，柔软的双臂缠绕在他的脖子，一双雾气朦胧的秋水痛切地注视着他……
　　痛苦的俊容贴在她的脸颊上，声音嘶哑：“我是跟着叔父长大的，在下相的时候，因为楚家的威望，那时候我也算个贵族后裔，不学无术，轻狂自大，是叔叔教我礼仪、教我写字、教我武功、教我兵法，甚至倾尽家产请来下相最好的文人武师来教导我，后来叔父得罪了当地的郡守，杀了人，留下一家子人不顾，只带着我逃到了吴中地区，刚刚到吴中的时候，日子很苦，叔父总是自己宁愿挨饿挨打也不让我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他带我比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亲，而且我非常崇敬他，他真的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奇才，敢杀会稽的太守，率领八千江东子弟就能反秦，如果有朝一日得了天下，他会比任何人做的都好，我坚信他可以给天下带来奇迹，带来幸运，带来祥和的……”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现在的痛，子羽，不要让叔父失望，你一定会做的更好的，我会一直一直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你不可以不好，你不可以让叔父失望，我相信你，子羽，你比任何男人都做的更好！”感动于他与项梁深切的感情，感动地彻心彻骨。
　　那一刻，虞采薇告诉自己：拼了全部也要更改那玄古惊叹的历史，她要成就真正的霸王，她不要他成为一个后人为之悲戚的霸王，决不！
　　回到营中已是掌灯时分。
　　沉闷地用膳，吃地急速，也许连他自己吃了些什么都不知晓，用完了晚膳，他又出去了，召集了所有的将领直接在军帐中议事。
　　借着烛火，采薇将龙泉剑放在了衣厢的底端，就此封存，就此忘却。
　　简单地净了身，换上了白色的中衣，任一头长发披散到小腿上，铺好床，抱着那个一直跟随她的黑猫坐在床边，开始思索后来应该发生的一切……
　　直到夜残漏尽，眼皮打架的采薇迷迷糊糊地靠着床栏竟然睡了……
　　项羽蹲在她的面前望了她许久许久，纯净如婴儿的表情在那张绝美的容颜上如此安详，他已经失去了叔父，不能再失去她了，轻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拿走她手中同样睡着的黑猫，脱下她的绣鞋，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她梦呓般地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凄冷的心感到温暖：“采薇，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等到完成叔父此生的宿愿，我一定带你离开这一切的血腥是非，到一个你喜欢的地方，一起终老此生……”低声喃喃道：“你可知道，如今我只剩下了你……
　　第二日，大军就改变了原来的作战计划，回师转向东方，直奔彭城——项梁的死挫败了义军的主力，所以项羽和众人决定集结于彭城，重新部署各路义军力量，加强统一指挥。
　　于是，彭城成为抗秦义军的指挥中心，也是所有反秦将领的大本营，众人不仅齐聚与此，也把楚怀王熊心从盱眙迁至到彭城，作为众人顶礼膜拜的领率。
　　来到彭城，采薇有些激动，不仅看到了爷爷范增、也看到了熊心、虞子期等众多熟悉的面孔。
　　当范增看到了自己的孙女，当着那么多将领的面，非常不顾及形象地抱着采薇哭了个淅沥哗啦，哭地令一旁的项羽皱紧了眉头。
　　“爷爷，我们分别才几个月而已！”采薇无奈地安慰着怀中的爷爷：“爷爷，你看看你什么样子，不要忘记了，你可是范增啊！这里最著名的谋事啊！”
　　“谁说谋事就不可以哭了，阿虞，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我不要在这里了，我们回去了，回颜及沟过我们太太平平的日子……”
　　天！范增怎么能够是这个样子！她还准备今日继续利用爷爷来发挥他历史上的作用，毕竟一个女人在古代参与军事是不和适宜的！头痛地盯着范增，终于控制不住地叫道：“爷爷！你不要再和我开玩笑了，你忘记了，你说过你不想埋没你这一身才华，你说你要报效国家的！”用着为以重任的目光，心切的口气，还有那威胁的表情吓地范增楞住了：“阿虞……我……”
　　“我知道爷爷喜欢与世无争，也知道项将军的阵亡一定让爷爷很难过，但是爷爷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轻易放弃自己的理想，爷爷！”
　　采薇瞪了一眼范增，那表明了：你再不好好配合，回头我再给你好看！”
　　“就是，爷爷刚才是伤心过度、伤心过度，爷爷怎么能放下国家呢？”马上换上了一副精神抖擞的笑容，范增听话地附和着采薇。
　　众人的嘴巴皆闭上，心中感叹地望着范增——真正的是真人不露相啊！
　　早已经熟知了她的任何眼神、表情和动作，项羽始终皱着眉，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为何如此做作？意欲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