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仙带我飞》鸟声声

9、鬼婴顶之声

　　两人说罢准备赶至火堆旁，在路上看到林中有一处篝火亮明之处，两人走近一看，有好几处搭起帐篷，十几人围在篝火处，为首那人沉默不语，他的手下似是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
　　其中一人道：“大哥的独子竟会被妖怪抓走，才两岁刚会走路不久啊，可怜大嫂日日落泪，这个孩子，我们一定找回来。”

　　看他们衣着，听其口音，应该是在天横山附近的某个江湖门派吧。

　　从他们的谈话中，楚苇和谢自行了解到，一年以来，不止一个孩子，少说也有百来个，这方圆近五十里的一至三岁的小孩皆神秘失踪，不论男女。

　　天横群山中有一处山顶，本来无名，后因山顶传来无数婴孩的哭声、笑声，甚为瘆人，一年前上山砍樵的樵夫离这远远的，此山现名为鬼婴顶，凡是有婴孩经过，都会凭空消失。

　　楚苇暗想，莫不是有妖魔用婴孩逆天修行，增强法力。

　　想着想着，楚苇没发觉手中的鱼跳出去了。“嘭”的一声！楚苇离他们虽有挺远一段距离，但，鱼往光明处跳，也就是那篝火旁。

　　“谁？是谁在那里？”一中气十足的大汉拿起大刀朝他们慢慢走近。

　　楚苇和谢自行皆是一惊，屏住呼吸，楚苇赶紧丢下手中剩下的鱼，躺卧在地，顺便把谢自行拉下，压在她身上。

　　楚苇轻轻摇动身旁树枝，娇。喘连连，声若蚊蝇道：“好夫君，你动快些！”

　　谢自行知晓她又要这样，这是什么样的恶趣味啊，谢自行也只能无奈配合。

　　“夫君，奴家实在不想给那个又黑又胖的老员外当十八房小妾啊……”楚苇一边啜泣一边呻.吟。

　　谢自行硬邦邦道：“早晚我们也会被他们抓到，就让我们最后云雨一次，此后双双跳湖自尽吧，哪怕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呜呜……可怜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就让我再留恋这最后的人间之乐吧，啊……”

　　两人小声一唱一和地“野.合”起来！

　　那大汉听得甚是心酸，赶回篝火处，身旁人问他：“可是有猛兽还是妖魔？”

　　大汉放下刀：“没什么，两个野鸳鸯的交。配惊动了树枝，你要去看看吗？”

　　“嘁……”众人不屑道，“鸳鸯有什么好看的，大哥，我们来商量对策吧！”

　　楚苇的法力在她带谢自行直刺夜幕时就损耗太大，所以当那大汉发现他们时，楚苇一鱼倒是可以逃脱，只是那谢自行，对方人多势众，肯定能轻易而举地抓住他。

　　待那大汉走后，谢自行欲起，道：“是我冒犯你了。”谢自行身子压楚苇身上，双肘压在遍是枯枝落叶的地上，压的久了，手臂有些发麻。

　　“等等……”楚苇抱住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谢自行的双眼，似是要从那里看出一朵花来。

　　谢自行的双目毫无波动，只是脸颊有些微红，压在她身上竟毫无欲。望冲动，是她胸太平毫无魅力吗？

　　“好了，起来吧，你压疼我了。”楚苇推开他。

　　谢自行一脸疑惑，良久才道：“鱼没了！”

　　楚苇拉些他远离篝火，回到他们之前的火堆。

　　楚苇燃起火堆，笑道：“嘿嘿……我有特殊的藏鱼囊，不止刚才的四条小鱼，给你尝尝鲜！”

　　楚苇用树枝叉好鱼，放在近火处烤，道：“大行，我有一事问你，你可一定要如实回答，不许弄虚作假啊！”

　　“楚苇只管说便是，我何必隐瞒你，更不可能欺骗你。”谢自行席地而坐，接过她的鱼。

　　楚苇凑近，向他靠拢，“你有没有对一个人动心过，情。欲的那种？”凡人之所以是凡人，就是因为七情六欲割不断，理不清。

　　谢自行沉思半晌，道：“许是有过，后来惊觉梦一场，梦醒过后发现一切不存在，所谓的动心也便荡然无存。”

　　“哈哈哈……你是被哪个女人戴绿帽了吗？”楚苇拿起鱼嗅了嗅，约莫是熟了。

　　“不，她并未伤我，她连我喜欢过她也不知道。”谢自行看着楚苇片刻，“原以为的动心，不知在何时就已经消失，即便我现在那个人面前时，心中无波澜，感觉那情其实根本没出现，皆是虚妄。”

　　“你这确实很适合修仙成鸟身，恰巧，我也是唉，我还以为除了神仙，就我这样哩！没想到你一凡人，也是如此。”楚苇把鱼递给谢自行。

　　谢自行并没有接着，而是拿起包袱中的馒头，树枝一叉，一烤。“你吃吧，我吃馒头就好！”

　　楚苇猜测道：“大行，你不吃鱼是不是因为我救过你一命啊？没准你还怕你吃掉的某条鱼是我，或者我的亲戚。”

　　“你猜的有七分道理。”馒头烤热后，谢自行一口一口地咀嚼慢咽。

　　“七分？那另外三分呢！”

　　“十年前在曲江落水时，江中浑浊，泥沙皆是，我误吞两天鱼，被你救起后醒来总是感觉两条鱼在我肚中游动，喉间时不时一股鱼腥味，还感觉到鱼鳞卡在喉咙里。”

　　“哈哈哈……”楚苇捧腹大笑不止，随即想到什么，她可笑不出来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哦……你一唱歌时我就醒了，怎么？”

　　“……”楚苇一时面红耳赤，暗忖，我的歌声竟毒至此地步。“没什么，吃鱼吧你！我都吃鱼，你有什么不好吃的！”楚苇把鱼扔给谢自行，谢自行没接住。

　　“喵……”虎猫被鱼香扰醒，此时的它，早已饥肠辘辘，又睏得紧，闭着眼爬起来嗅烤鱼所在，叼着烤鱼边睡边吃。

　　楚苇拉起谢自行的手，把剩下的一叉鱼递给他，以确保不会落到地上。“吃吧，鱼那么好吃，你怎么能不吃呢！”

　　谢自行见她手中再无烤好的鱼，疑惑问道：“你怎么不吃？”

　　“当然是因为我烤的鱼一点儿也不好吃！”

　　楚苇从藏鱼囊里变出两条鱼出来，藏鱼囊就在她体内。

　　谢自行诧异道：“你…你这是要生吃？”

　　楚苇心满意足地把两条鱼一前一后地吞进去，鱼鳞和鱼刺皆入腹中。又变出两条鱼出来，“当然啊，我跟你讲啊，不管是我烤、蒸、炸鱼之类的，都是最难吃的，还不如直接生食，好吃省时！”

　　谢自行低首看鱼，焦黄并未糊黑，看来楚苇有一手烤鱼的本领，闻着味道也不赖，两人在野外并无盐姜醋等调料，这鱼自然是比不上府中或酒楼所做的鱼。

　　“你倒是吃啊，磨磨唧唧的！”楚苇叉好鱼见他还没动用，凡人喜食用熟食、热食，冷了，他们就不再喜欢吃了。

　　谢自行见她又催促，这鱼只怕是不吃也得吃了，屏住呼吸咬了一口。

　　“是不是特难吃，嘻嘻……以后我天天给你烤鱼吃，你若是烤鱼吃腻了，我给你水煮鱼、红烧鱼、清蒸鱼等等换着花样来！”楚苇叉好鱼后继续放到火堆旁。

　　“还好！”

　　“所有的还好都是应付之词，我爹每次问我他做的鱼是不是比外面的好吃，我总是说还好，至于他做的怎么样，你懂的！”楚苇凄然一笑。

　　楚苇、谢自行二人在山中按地图兜兜转转，决定去那鬼婴顶瞧一瞧，毕竟这么多婴孩诡异失踪，定同那山顶脱不了干系。

　　是日清晨，日升雾霁，楚苇趁谢自行还在懵懵睡梦中，择近处一水潭捕鱼去，这回她要把藏鱼囊塞得满满的。

　　鬼婴顶天横群山中的一处山峰，比天横山矮五十丈，一年前一次地震，山崩地裂，那处山峰三分之一处断裂凹陷向下，所幸此山一向人烟稀少，没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只是此后就成了鬼婴顶，鬼婴顶地势险峻，山中能直接食用之物少之又少，还有许多是毒草。所以这次楚苇要抓好足够的鱼，备好足够的水，同谢自行一齐上山去！

　　“道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似是一狐狸字字泣血，声声泪涟涟，嗯？九尾狐妖，最为狡猾。

　　“你这妖怪甚是放肆，今日我不收了你你就该感恩戴德！”这就是那狐妖口中的道人吧，听这声音，几百年来都不会忘记的嗓音，楚苇剧烈颤动，在深潭中连吐好几串泡泡，难道是他？

　　不……不会这么巧合的，我这四百年以来都窝在银淼湖不出去，怎会刚出来不久就会撞见他！

　　楚苇想一探究竟，不管是否是他，她终究是要跃出来的。

　　听到声从潭中传来，那道人抽出身后的剑，大喝道：“来者何人？”他竟未察觉到有人靠近。

　　“哎……别动手，我只是一个抓鱼的小姑娘！”楚苇抬头，果然同那人长得一模一样。

　　“送你一条鱼吃，请问道长道号？”楚苇扔给他一条鲶鱼，那道人并未接住，而是一剑挥去，鱼身立即一分为二，惨淡掉落至地，鱼头和鱼尾还在动呢。

　　“姑娘，不好意思，贫道得罪了，”见来者只是一介凡人，并非妖魔鬼怪。他把剑插。入剑鞘。“贫道并无道号，姓邱，名绵达无字。”

　　楚苇皱眉道：“那有一个叫邱陵字山野的人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