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翼年代记+网王同人之迷藏》宝三

14、小法的拥抱

　　“果然已经不见了吗？”

　　看着空空如也的山洞，就连那些腐肉的气息都消失殆尽。

　　拨开丛丛的绿草正打算离开，却见一张熟悉的笑脸。

　　“小爱桑～” *^_^*

　　“小法？”眨眨眼睛，纠结ING，思考着怎么和他解释自己偷跑出来的事实。

　　“小爱桑又一个人行动吗，似乎腿上的伤还没好吧，完全不把我们当同伴呢。”

　　“哎？”怎么都喜欢那同伴俩字压她，可她就吃这一套，真的是很害怕再被抛弃的吧，听到这句连忙摇头，“不是的！我一直把大家当做同伴的！”

　　“……”

　　想说是并肩走在草地上，可是她也得有那高度并肩T_T，她强烈要求老天给她发育的机会，至少站在法伊同学边上不会太自卑吧。

　　“小爱桑～”

　　“恩？”

　　“可以告诉我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她身上的秘密，明明自己和她一样充满谜团，没有那个资格去问她，明明自己并不是那么多事的人。但是……看到她那时痛苦的表情，不由苦笑。

　　“小法愿意听我说吗？”

　　“洗耳恭听～”*^_^*

　　“好吧，”找个地方坐下来，拍拍身边的空地，示意他也坐过来。

　　“我……”得先跟她说明自己的身份，但是总觉得这话说出口很别扭，“我不是人。”

　　“？”

　　“呃，”果然很别扭！“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人类。”擦汗ING

　　“那是什么呢？”

　　“是‘虫’，”担心再被误解，忙解释道，“并不是那样爬啊爬的昆虫，恩，形象点说，”伸出右手，用左手指着手指道，“如果说这四根手指是动物，那大拇指就是植物。那么人就在这里，”指了指中指，“这里，在离心脏最远的中指尖，越往手下放的生物就越低等。但是你知道，实际上手的血管是会合成一条的的呢，”手指顺着移向手臂，“然后在这里就是真菌和微生物。”

　　“但是追溯到这个层次的话，动植物间就会很难区别了吧。”

　　“Bingo！”不愧是法伊呢，一脸赞赏地，“但是尽管是这样，在它的下方仍然有很多生物。经过手臂……”配合地比划着，“到达肩膀。然后……”手指顺由肩膀滑到胸口，指着心脏的位置道，“差不多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东西就是‘虫’，也叫绿物。是最接近生命原生态的生物，它们的形态和存在都很暧昧，”想了想道，“有的会像幽灵，有的还会模拟人类的形态。唔……我这样说，小法能明白吗？”

　　“大概吧。”点了点头。

　　“一直在我十五岁之前，我都是以人类的身份存在的。但是那年夏天，”陷入回忆中，“我闯入了家族的禁地——一片很大的原始森林。然后看见了很奇怪的东西，那些像是人类的生物身着白袍，而我似是被它们指引着，一直跟到了森林深处。却没想到却看是一片迷茫的地域里，他们围坐在一起，大概是在等待贵宾的到来。

　　“就像是我们人类，呃，你们人类的宴会，只不过是‘虫宴’。为了使某个人类变成‘虫’而举行的宴会。我听见有人对我说什么，他说他一直在等我，似乎是想要拜托我一件事，想要我帮助他做什么，大约是守护什么人。我却记不清了，只能依稀记得他的声音很悲伤，而且如果要答应他需要变成‘虫’，因为变成‘虫’后，生命力和自愈力会比人类要强很多，而且在寿命上并没有什么规定的界限。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直有声音要我这么做，好像本来就是我未竟的使命。我答应他，并且喝下了光酒。唔，那也是一种‘虫’，会因为酒盏的产生和虫宴的开始迅速汇聚成类似酒的液体——‘光酒’。喝下它就会从人变成到‘虫’。

　　“当我完全喝下它的一刹那，周围的一切忽然恢复了原貌，仍然是森林的样子。很快我就被发现了，因为违背了家规被关了禁闭。”

　　“很奇妙的事呢。”

　　“是吗……”可是奇妙不代表美好啊，“我那时并不相信这件事，一直以为是梦境。但是我不久就发现了自己和大家的区别越来越大。我停止了生长，模样一直停在十五岁，身体变得很轻盈，总觉得完全可以飞到半空。我想尽办法想要隐瞒这个秘密，但族人们终于还是发现了，然后我呢，就被当作异类，被孤立了。”朝他笑了笑，想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可那笑容却悲伤得让人难以呼吸。

　　“我于是就想啊，孤立就被孤立吧，”仰面躺在草地上，“反正我在十三岁时被接回家族之前，一直是和老师住在山上的。至于原因……”想了想还是不要说更好，“大概和法伊一样呢。”

　　“！！”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正视他闪过诧异的双眼，“不过这是后话了。”

　　至于她为何一直远离家族，无非还是那个很老套的“不祥的双生子”的传说。在她和她的孪生弟弟之间，家族选择了后者，也就是说，她，被抛弃了。不过后来呢，她那个见都没见过一面的弟弟因为身体太差劲所以很不幸地没熬过第十三的年头，然后她就被接回了家族。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大雨滂沱的深夜。老师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不断地说，“要活下去，要活下去。”然后转身离开，把她一个人留在那群所谓的家人中间，再也不见踪迹。

　　本家人冰冷地如同在看一个工具地看她的眼神一直从那时跟随着她，她在那一刻就已经明白,自己从这群人手中得不到任何补偿。可是没有多久，连这样的眼神，她都没有资格看到了。

　　“因为我的年龄越来越大，仅仅是孤立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他们害怕了，害怕那个所谓的不详的传说，所以我被关了起来。

　　“关起来啊……”是被关在黑暗里啊，“什么都没有。光明，声音，温暖，什么都没有。他们曾经想杀了我呢，但是老师给家族下过诅咒——如果我死了，家族会从此衰落。他们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我就这么苟活了下来，有饭吃，有觉睡，只不过是在一片没有止境的黑暗里。也就是说，我又一次地被他们抛弃了。真是讽刺的，兴师动众地把一个一出生就抛弃的小孩接回来，居然是为了再一次深恶痛绝的抛弃。

　　“我想到了死。但我想起老师说过不可以，他要我活下去，我最相信的人就是老师了。所以我原谅他弃我而去，我相信他离开有他的理由，我甚至想他是不是预知到这些了呢。所以我不能死，可我不甘心啊。我想如果我能出去的话，我会亲手毁了这个家族，冷眼看着他们每一个人，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

　　“那时的我，真的觉得是度日如年呢。我不懂得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些，不懂得为什么我要答应那个人喝下光酒，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有时侯，甚至连我自己都认为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不过后来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呢。

　　“不过无论是最开始还是后来，在这黑暗里的七年中，我一直没有向他们低过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们将我当做什么，想让我怎么样，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开始疯狂地怀念和老师在一起的小时候，可是慢慢地，我发现连怀念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许我，真的要谢谢老师呢。他的乐观，豁达，坚强，倔强，不以为意甚至傲慢，都让我学会了好多东西。所以七年里尽管我动摇过，但我从没有放弃过自己。有时我还会练习学过的功夫呢，因为我真的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废物，荒废了老师的苦心教导。

　　“我尝试过逃离，利用轻盈的身体，但是总会很快被抓回。然后接受家族的刑罚，是很变态的那种哦，把人鞭打到体无完肤，然后再扔进黑暗里任她自生自灭……好几次，有好几次都是死去活来的……

　　“好像还有人不断的谩骂，真的好吵呢，比山上的乌鸦还要讨厌，他们说我是怪物，是不详，根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去想是他们自己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呢……不是这样的，老师说过，我们都是为了获得幸福才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都是为了幸福而存在的……”眼角闪烁着似有冰冷的液体流淌出来，喃喃着，“明明是他们……明明是他们啊……我并没有错的……没有的……”

　　然而话音未落，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感觉他是把自己抱起揽进怀里，紧紧地拥着。感觉他的气息就环绕在周围，原来那气息她是这么熟悉。不由闭上眼睛，原谅她只贪恋这一会吧。真的只要这一会的，真的，只要这一会就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她越来越虚无甚至空洞的眼神，那一刻他竟产生出她就要离开这里的错觉。内疚，却又不知如何对她解释，只能这样抱紧她。他分明看到那瘦小的身躯里隐藏了巨大的，幽暗的，常人无法承受的悲伤，可她却那么拼命地克制着，压抑着，心疼痛到窒息，“对不起……对不起……让小爱想起这么多不好的回忆。”

　　他以为能够冷静下来听她说她的痛苦，可是无论如何还是不行呢。心会因为她故作坚强的表情而绞痛，看到她的泪会让他觉得自己太残忍。她的出现是否是在讽刺他的软弱，他无从得知。他明白虽然世界上不是仅仅他一个人有那样的过往，但听到她的话，至少还可以这样想，原来身边还存在着。

　　她那样一个倔强的人，却还是会这么忧伤地喃喃着“是他们的错”，他几乎不敢想像她究竟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也许人类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灵，像现在这样成为“虫”未必不是好事呢。

　　“不是小法的错呢……”女孩伸出手臂环住他，本能地向里蹭了蹭，好让自己被完全的保护着，可是为什么那时候却没有这样的温暖呢，为什么那时候是一个人呢，“我懂得的，其实很多事并不是因为孤独什么的所以看不到，而是根本就不想去看呢……所以小法，真的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我，不希望小法变成我这个样子。”

　　“小爱，不要再说了！”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她继续这样沉重而隐忍地悲伤下去。

　　“小法其实也和我一样吧，”她并没有听她的话，两人依旧维持着坐在草地上的姿势，只是她的姿态却那么不顾一切了，像是扑在他的身上，以这样狼狈的姿态被他揽进怀里，她察觉到现在的自己如何懦弱和可笑，却没有力气去改变什么，“明明有想见的人，明明就在身边（指真正的法伊），明明可以一直在一起，却要被分开，不可以见面，甚至要互相残杀……”

　　“小爱……”

　　“你看……小法你也想到了那些不好的回忆了吧。呵呵，”低低笑着，“我是不是很坏呢，本来不关小法的事，硬是要小法陪着我一起去想那些讨厌的东西。”

　　“……”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算是默认了吗……自嘲地笑了笑，想要推开他自己站起来。至少要让他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同情和怜悯，也不需要他感同身受的理解，她只是按照他的要求把他想知道的告诉他而已。

　　想挣扎着起来，却发现身体软绵绵得没有一点力气。

　　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这样无能的自己，只会躲在别人的怀里想哭又不敢哭。被他这样抱着，会让她觉得自己连他在一起就像互舔伤口的小兽，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有时候哭出来，也是一种坚强呢。”那磁性而温柔的声音好像就俯在耳边，却又像随时会被风吹散在空气里。

　　“我不能哭的，”幽幽地说，“虽然说出来觉得很幼稚，但是我确实是很早就下过决定不要哭。所以不能哭，不能哭的。”在他的怀里仰起脸，“我还知道，小法也决定过不要哭呢。”

　　注视着他的脸，虽然已经那样熟悉了，可是不知怎么的，却还是晃了神，“为什么遇见了小法之后，每次我狼狈的时候，每次我难过的时候，都是小法在我身边呢？我，真的很困惑啊……”

　　这次没有等他开口，重又闭上眼睛，鼓起勇气一把推开了他，决绝而毫不犹豫。

　　“小法，”重新站起来，不敢去看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尽管很微弱，但仍然存在。她淡淡的语气让人猜不出她的感情，“我，不喜欢你的怀抱呢。”

　　因为你的怀抱里纵然那样温暖，但是仍然那么深刻地隐藏着黑暗的气息。

　　而她，最讨厌黑暗了。

　　明明是不能走到一起的两个人，这样又是何必呢……？

　　可这时的她，内心里的那突来的恐惧又是为了什么。她到底在怕什么，又是否和眼前的男人有关，她已不想再想了。

　　“小法真是讨厌呢。人家已经忘记了，却硬要人家想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无法生小法的气啊……也许像这样把这些都说出来还是会有一点释怀的吧，所以还是要谢谢你，小法。”

　　“……”听到她这样说，他只能再次沉默了。他看着她侧过头不看自己的面孔，泪痕还在，鲜红的发丝衬得她的脸更加苍白，一瞬间仿佛真的会消失。然而心痛到麻木就不会在痛了，他突然意识到她原来是这样一个别扭而深邃的女孩，她总喜欢把一切错误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所以承受的越来越多，却还是生生用笑容把它们埋葬起来，永远不会告诉其他人。

　　她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软弱和坚强是不是真的因为在她眼里，他与其他的人不同，或者是因为他的她的同伴，又或者只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也许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的，小爱并没有在意法伊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是其实是她没有勇气面对那样的目光吧。从今往后，她不要不能也不会再去想这些了，因为如果连昨日的悲痛都处理不了，她又如何走好脚下的路呢，她又如何看到未来的自由和温暖的阳光呢。

　　微风啊，在吹过这里的那一瞬间，麻烦你们顺便把那沉淀的往事一同带走吧。

　　因为她是真的相信，自己是为了获得幸福才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是为了幸福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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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那个光酒，就是“虫”的生命根基，至于虫宴，在《虫师》第一集里有提到..
　　大概的场景找了个图..推荐《虫师》这部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