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286、第110章

　　“咦，谁在河中放了河灯，今日不是还没开始祭祀么？”突然谢影寰出言，打破了安静且怪异的气氛。
　　是真的啊，是哪个有钱的闲人，在不是节日的时候也买河灯投到河中。漂到这儿的河灯中的烛光，仍然能燃着微弱的火光，我猜灯中的蜡烛也已经快燃到末了吧。我才刚这么想，灯中的蜡烛就灭了，这下就连微弱的光亮也消失在漆黑的河心。这算什么？在明日我们也会在河的上游放河灯，而回到此地之后，又看着自己的愿望在眼前灭掉么？这群人还真会找休息的地方……
　　“樊水，你们刚才在这儿看到有河灯往下漂了么？”没过多久，就听到了蓝简南的声音，他们回来了？我们还没回来多久呢，是镇上太小，还是他们归心似箭？总不可能是因为看到河里有河灯，就放弃游玩而打算跟着河灯，看看它能漂到哪吧？
　　“怎么了？难道你们是追着河灯过来的？”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对于蓝简南，我没有太多的敌意。
　　“你想不到吧，那几盏河灯是我买下投入河中的，我想知道它能漂到哪，若是你没看见，那就挺可惜的，看着河灯在河中漂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真是可惜回来的路拐弯太多，我们没能追得上。”蓝简南笑答。
　　“你许了愿没？”原来他就是有钱的闲人啊，做这样的事情若真是为了这样的目的，那还真是无聊。
　　“当然没有，今日又不是节日，谁知道许愿会不会实现。我只听说在祭过河神后的愿望会成真，可没听人讲过不是节日放河灯也是能有求必应的，既然是如此，那我又何必花心思去做那些事情。”蓝简南答得理所应当。
　　“那还好，我们刚才就是看到河灯的蜡烛在那个位置灭掉，让河灯消失在河中的。若是你有意愿，那就太不幸了，那意味着我们看着你的愿意毁灭。”我笑着将手指向河心，向他指明河灯消失的大概方位，在言语之中，我的调侃的意味甚重。
　　“不会吧，我们夜宿所选的这个位置也太正了吧。”这个答案让蓝简南吃惊不小，只是怎么他的言语中还有些兴奋的意味？一点也不见得惋惜，难道这是他想见到的结果？或者是说他从未把那些传言当过真。
　　“这不是正好说明众人的眼光都不错么，随意一挑，就能挑到一个好位置，说不好烛光灭掉的下方，就是河神居住的地方，我们就露宿在神仙的大门外，正好看到河神收下所有人的心愿呢。”好吧，我再换一个说法，看看他还会有怎样的说法。
　　“啊？”蓝简南没料到我会这样解释这个问题，便有些反映不过来。
　　“不管是哪个答案，明日我们多准备几盏河灯，长、短蜡烛都备好，并写上相同的愿望不就行了么。”一旁的谢影寰笑道。
　　“嗯，看来的确是要如此，要不咱们这一行什么愿望都没实现，那不就白来了么。”我同意谢影寰的提议，看来的确要有两份准备，谁也说不好是哪种答案，尽管第一种说法更现实，可这也无碍于我们的期望。
　　河灯节那日，站在大街上放眼望去，能看见的基本上都是人头，若是站在街上不走，也会被人堆着走，这样的环境里我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安全感，只能紧紧的抓着大哥的衣袖跟着走。
　　“樊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成日粘着哥哥，一般的女子，若是你这个年纪，应该会保护孩子了吧，你怎么还这么胆小。”这是谢影寰无奈的言语声。
　　“不跟着我大哥，我还能跟着谁，除了他还会有谁顾着我的死活？我这人倒的霉多了，谁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意外？这还不能让我为自己担心一些么？”我瞪着谢影寰答道。我除了大哥，我还会顾着我？这镇上的人那么多，若是走失了，谁会在第一时间记得我不见！等到他们能想起我，那可说不好要到什么时候了，如果真是要倒霉，那些时间已经足够让我发生意外上百次了。
　　“我证明给你看！”说着，谢影寰将我的手从大哥的袖子上拉下，扯着我往前更快几步，才没走多远，我回头就已经找不着大哥了。
　　“是你把我拉开的，若是我真走丢了，或是真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可就是你的责任！”我虽对谢影寰不满，可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甩开他的手，我已经找不着大哥，若是再跟他走丢，我可就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了。
　　“你若是真要倒霉，在谁的身边不是倒霉，你还以为你大哥就能阻挡得了你的霉运？反倒是我觉得我的运气还不错，你跟着我，虽不一定能好运得捡到钱，但至少也能综合你的霉气，让你少些意外！”谢影寰对于我自认为的狠话，不以为然的答上了。
　　我边看边看四周，竟然连一个熟脸的人都不见了，对于谢影寰，我只能叹息，但愿他的运气是真的很不错，若是他的运气也是如此的坏，那么我们看来就真是不好过了。
　　谢影寰拉着我，在人群中挤到了码头边上。这个镇上的人并不多，这儿也不属于太多城镇的必经之路，这儿码头平时是为运送一些轻便的货物，或是送送人，可自从有了河神祭之后，码头就无端的多了几个，就在昨晚的时候，所有的小船都被拉到另一个地方存放，空余下码头就是为了今晚的河神祭。
　　码头很宽，边上摆着七、八个摊子，个个都摊点摆放的都是花灯，并且每位摊主都说自己的花灯是经过什么手段处理过了，比如说类似开光之类的说法，总之将心愿写在那些花灯之上，都能实现，就算是不在本地放，而拿到别的地方；就算不是放入河中，而是放在盆中；就算不是买了立即投放，而是留上十年、八年的，都一样有效。
　　河神祭开始的时候，我们站在一群人的身后，凭着我的身高，什么也看不到，谢影寰虽说是有些优势，但是我想他除了踩到人身上之外，他也将是什么都看不到，因为附近的围墙、能支撑人体重的树枝上，都已经被人占了位置。反正是看不到，我与谢影寰便又挤出了人群中，打算先买花灯。
　　“要买哪家的？你觉得哪家的不错？”谢影寰带着我转了几个摊点，因为现在的注意力在河神祭，而不再于花灯，所以那些摊主便有时间向谢影寰说着自己花灯的好处，一连几家那些大同小异的说辞让谢影寰厌烦了不少，他将我扯到一边，直接问了我的意愿。
　　“哪家都只是荷花样的花灯，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差异，买哪家应该都可以吧。”那些摊主的话我也听烦了，反正花灯都是一个样，那还有什么好挑的。
　　谢影寰四周看看之后，指着最远处的一个角落对我说道：“去那边，买那一家的吧，反正花灯长的都一样。”
　　距离太远了，远到我不能看清那边也有摊点，谢影寰怎么了，怎么想要去最远的地方去买？为了打发时间么？好吧，随他好了，反正河神祭还没有完成，河灯也不能在这个时间放放河中。
　　谢影寰看上的地方是最后一个码头最角落的地方，卖花灯的是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小女孩，她们连放花灯的架子都没有，数十只花灯只是摆放在地上，离她们的不远处，还有一个背篓和两个箩筐，里面放的也是花灯。老婆婆见到有客人，便激动得站了起来，问谢影寰要买几盏花灯？
　　谢影寰转头看看我，征求我的意见。
　　谢影寰这一看，倒让我觉得莫名其妙了，老婆婆问他要几只，他看我做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想送我几只？”
　　“嗯，你想要几只我都送你。”谢影寰笑答。
　　“一只就够了。”对于谢影寰的行为，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我想我的感觉有些倾向于怪异。
　　“夫人拿好。”老婆婆将手边的一盏花灯递到我面前。
　　夫人？我与谢影寰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而那盏花灯，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是老太婆唐突了，两位还未成婚吧？这盏灯变算是我向姑娘的赔礼。”老婆婆猜错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便打算送我们一只花灯，这一举动让一旁的小女孩有些不满，她扯了扯老婆婆的衣角，老婆婆拍拍小女孩的头没答她什么。
　　“老婆婆客气了，虽说现在还不是，但是说不好以后会是呢，是吧樊水，这盏花灯，咱们可不能白拿。”谢影寰看出了小女孩的不情愿，便将老婆婆的好意回绝了，可是你要回绝就回绝了吧，干嘛要拿我做借口。“老婆婆，我们还想麻烦您再给我们加长一些的蜡烛。”谢影寰见我没答话，便转头向老婆婆说道。
　　老婆婆虽然有些莫名我们俩人的情况，不知道我们的用意，但也没多说什么，让小孩子带上钱去多买回几支蜡烛。
　　谢影寰从地上拿起一盏花灯递给我：“先写上愿望吧，等到长蜡烛买回来之后，再写一只。”
　　我接过花灯，想了想，便拿起笔，写下一个愿意。我放下笔后，谢影寰便又拿起，分别在两盏花灯上写下些什么。待到小女孩带加蜡烛后，我们便又重复的将愿意写了一遍。
　　河神祭结束后，人群疯拥的去抢买花灯时，我们早已将投入的河灯备好，整条河中，最先放下河灯的是我与谢影寰，我想我们的愿望一定也会是河神最早看见的。但愿我们的愿望真的会实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