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流年手帐》Kuse

3、万万没想到的立Flag才能

　　加州清光远征回来的时候，收到了短刀们七嘴八舌的吵嚷汇报，他整个人都懵逼了。

　　还是颇有兄长之风的药研让一群心急如焚的短刀安静下来，他总结道：“‘主人被鬼抓走了。’秋田和乱是这么说的。我当时和退都不在现场；不过前田、小夜还有爱染说，抓走主人的不像是时间溯行军。”
　　他语速很快，内心焦灼却尽力在一群弟弟中保持镇定。
　　“特征是红发、头上有角，还有就是手——”
　　他顿了顿，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说辞。
　　“一只是紫黑色的、像爪子一样的鬼手，另一只，和人类的手无异。”

　　没等他回答，一个尖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主殿被鬼抓走了吗？！鸣狐！这可真的——”
　　鸣狐带队的第一部队出阵归来，缠在他颈间的小狐狸高声道；跟在后面的几位刀剑男士瞬间紧张起来，甚至开始讨论要不要上报时之政府。

　　清光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脸。
　　当初他响应主人的召唤之时，仿佛一个守护神一样伫立在少女身后的大妖。

　　“等等，各位，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而隶属于某个阴阳寮的某座宅邸里。
　　盼她回家没盼到、还发现自家主人又去当了什么鬼审神者的式神们表示：好气哦，总觉得又要有人来瓜分他们的宠爱了。

　　于是乎。
　　各种撒娇卖乖者有之。
　　“主人，来陪我玩嘛——”
　　斜戴着狰狞的恶鬼面具的金发少年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肩颈，亲昵地轻轻蹭着她的脸颊。

　　深宫戏爱好者有之。
　　“主人，是红叶不够美吗？您可还记得红叶？”
　　妆容妖冶美艳的女人，墨发朱唇，一双美眸三分情怯七分哀怨。

　　“我生气了哦我真的生气了哦你再不来哄我我真的真的生气了哦”者，亦有之。
　　“主人是觉得金鱼姬不可爱了吗？！”

　　久世一个个安抚过去。有点心累，但不生气，她甚至会因为这种被在乎着的感情而觉得幸福——因为她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被爱着。

　　他们不单是某些阴阳师看来只是主人与下属、工具使用者与工具的的冷冰冰的关系。
　　她已经在不自觉的时候付出了爱意和温柔。
　　哪怕不知道这样的爱和温柔会浇灌出什么样的花。

　　千辛万苦安抚完成，答应了式神们的各种小要求，久世深深感觉海坊主、姑获鸟，甚至是惠比寿这些沉稳性格的式神真是太让人安心太可靠了。

　　“总是这样两边跑来跑去也不是办法。”

　　快两天了，久世居然没找着回本丸的空闲……虽说她相信清光远征回来应该能控制住局面，但是会不会给刀剑男士们留下一个“审神者是个不负责任的人”的印象？
　　眉目清丽的少女坐在和室中，望着微微摇晃的风铃出神。

　　随后，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主人突然召集所有式神，是要宣布什么事情吗？”
　　“嘛——等下不就知道了。”
　　听闻主人回到宅邸中，加快了完成委派任务的速度的鬼使黑白兄弟一回来，便听闻了主人召集的大事件，于是干脆直接拎着各自的招魂幡和镰刀过来了。

　　他们等了不久，久世和茨木童子便推门进来了。

　　少女今日的装束似乎是红叶选的，是一件方便阴阳师战斗的短摆和服；样式虽简，但用色却极大胆，红得热烈而灼目，缀以金丝花藤纹绣，和少女本身偏白的肤色相得益彰，使她平添三分雍容的威严气度。
　　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会更喜欢她一分的美丽。

　　“诸位，我有个想法。”她声音低缓而柔软，如流淌的溪；少女跪坐着，身量不及或站或坐的大部分式神，于是微微仰头，露出个卖乖的笑，“可能要你们包容我的任性了。”

　　衣裳带来的威严感瞬间消失殆尽，猝不及防的反差萌让某些式神突然脸红红地满口答应，一时喧闹，式神们连她的“任性”想法是什么都没有问。

　　“无论主人想要做什么，小生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妖狐对她抛了个媚眼。
　　“主人这么讲就太见外了吧！”食发鬼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旁的烟烟罗从不在久世面前抽水烟，此时把她雕花的精致烟枪随手一搁，直接揽过少女的肩膀，说道：“想做什么就做吧，主人。”
　　雪女习惯了漂浮，她如雪花般轻盈地飘到久世面前，小心地不触碰到久世的脸颊，为她梳理了一下耳际的碎发，“相信你。”
　　说完，望着久世弯起的眼眸，像是说了什么难为情的话似的，雪女猛地扭过头，久世看到她微红的耳尖，伸手抚了抚雪女的长发，触之如寒冰刺骨，但久世笑容不改，“谢谢雪女，也谢谢大家。”

　　“那么——”
　　久世站起来，环视了在座式神一周，最后目光对上了仿佛洞悉她想要说什么的茨木童子。
　　她微笑。
　　“我准备向时之政府和阴阳寮头领提出申请，将我的宅邸和本丸融合。”

　　嗯？
　　和什么融合来着？

　　久世回到宅邸的这两天，似乎一开始就交代过她成为了什么来着……？
　　“审神者。”少女耐心地笑着补充本丸的相关情况和审神者的工作内容。

　　“诶！！！！！要把主人让给别的式神吗？”蝴蝶精惊叫。
　　“那边好像不是式神，主人说是‘付丧神’呢……”抱着蒲公英的萤草涩声回答道，难过的情绪似乎满得要凝成眼泪溢出眼眶了。
　　“主人是不喜欢妖怪出身的式神吗？”
　　“毕竟对方是神明啊……”

　　“等——等一下！”久世对着骤然转冷的气氛有点反应不能，“大家不要这么想啊！对我来说大家都是不可替代的！”

　　少女站直身体，她身段窈窕，玲珑曲线已经初现轮廓，微微敞开的领口可以轻易看到半截精巧的锁骨；她说话时，长到颈侧的黑发擦过皮肤，一如她话语般柔软。

　　“刀剑男士们尽管经历了漫长的时光，但是被缔结了契约、赋予了灵力之后会拥有人身，他们也同样会感受到喜怒哀乐，和我们无甚区别，”少女的黑眸看着刚才反应最激烈、反对之意最明显的几位式神，她没有生气、也没有独断，仿佛对他们缓缓道来一个平淡的故事，奇异地让人心安，“甚至有些时候，他们和我们也一样，有些复杂的感情，爱也好恨也好，喜欢也好讨厌也好，尚需要摸索学习，不必如此害怕，也不必如此防备。”

　　“大家都是好孩子啊。”少女摸摸萤草的头，“我也相信大家的哦。”

　　满室皆静。
　　萤草小姑娘愣愣地伸手去按住自己被摸到的脑袋，被鼓励到的感觉盈满心脏，她朝着自己认定之主用力地点头，露出个朝气满满的可爱笑脸：“是，主人！萤草会期待新伙伴的！”

　　换来少女更为粲然的笑。

　　于是事情就这样敲定了，少女当天就递交了申请函表明决意。
　　阴阳寮方回复也很快。
　　阴阳师的宅邸在久世上任之时就已经属于她了，做什么样的处置，阴阳寮一般都不会置喙。况且少女作为阴阳师战绩斐然，寮办很乐意卖个人情。
　　“若是阴阳师大人决定搬迁并同意让寮办回收宅邸，新居所的扩建寮办可以为您效劳。”
　　工作人员这样说着，把许可文书送到少女手中。

　　久世带着寮办的文书，在姑获鸟和茨木童子的陪伴下，直奔时之政府，当天同样要到了许可。
　　毕竟本丸和阴阳寮中的宅邸都是同一性质的存在。
　　手持两张许可文书，久世划开异界之门，和身后的两位式神便出现在本丸门口。

　　“主殿回来了！”

　　久世万万没想到，她的担心——实在是太没必要了。
　　刚出现就被心心念念了她许久的刀剑男士们瞬间感应到灵力波动，然后被脑补了她各种受某个妖怪欺负的短刀小天使们抱了个满怀。

　　在久世被短刀淹没、不知所措的时候，姑获鸟和茨木爆发出了强烈的妖气和威压，大人组的打刀太刀们也忍不住把手放到了刀鞘上……
　　千辛万苦地让双方冷静下来，一同到本丸大厅详谈，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先收敛一下啊！这里不是在寮里啊，本丸里的刀剑男士们大多都是刚来没多久……”久世对自家最强的两位战斗系式神说道，“你们的妖气刀剑男士们大概不是很适应……”

　　茨木抬眼一扫，沉默着慢慢收敛了他强横的威压。只是他本就无甚笑意的脸，让人看着，无端有种被强者嘲讽的感觉。但茨木本身的眉眼确实是好看的。额头上左长右短的黑金鬼角也无碍他的俊美，更是平添了他三分恣意之感。

　　姑获鸟喜欢孩童，看到少年模样的短刀付丧神，哪怕知道对方不是寻常稚儿，也难免有一两分好感加成。她温声解释道：“阴阳寮中多为妖鬼出身的式神，因而对于妖气外放与否没有太过在意，冒犯了。”
　　“啊，是的。”药研体贴地感受到她并无恶意，他温声回应道：“您不必这样客气的，我能感受到您身上流动着和我同样的灵力。”

　　在药研和其他成年组的男士开始商谈正事的时候，关注点明显跑偏的某些短刀少年，目光灼灼地盯着并不参与讨论的茨木童子——的右手臂。

　　“是空的诶……”

　　茨木童子转过头。
　　有几个实诚的短刀显然被吓到了，炸毛似的哆嗦了一下，又欲盖弥彰地绷住脸做出正襟危坐的模样。

　　他们该不会以为他没听到吧……
　　茨木的眼神有点微妙，随即干脆侧过身，轻声问道：“何事。”

　　“啊喏……您的右——”
　　“秋田！”

　　茨木微微挑眉，了然。
　　他道：“无妨。我的右臂早在我还未成为她的式神前就已经失去了。”
　　“可是上次见到您，您——”乱藤四郎见他脸上并未有怒意，于是眨眨眼睛，忍不住追问道。
　　“唔，你说的是这样？”茨木空荡荡的右边袖子中，伸出一只与人类无异的手臂，“虽然我觉得独臂也无所谓，可那家伙总是给我足以凝成一条手臂的灵力。”
　　“主殿吗？”
　　“除了她没别人了。”茨木童子微微笑了下，散去了流动在右臂中的灵力。

　　“您的右臂是怎样失去的呢……”五虎退问，然后瞬间意识到这样的问题太过冒犯，少年立马紧张地向他道歉：“很抱歉！这样的问题太……”
　　短刀们看他沉默，甚至并无笑意的脸，也都紧张兮兮地帮着五虎退道歉。
　　茨木好歹是活了活了这么多年的大妖怪，倒也不至于迁怒于一群新生的刀剑付丧神；他只道：“不是什么愉快的故事，也过去很久了。我还是妖怪的时候会‘狩猎’，只是某次被一个人类趁我不注意偷袭得手罢了。”
　　想了想，他微微皱着眉认真强调：“要是正面战斗，那个人类——连我一招都接不下。”
　　短刀们很给面子地重重点头。

　　“刚刚和乱他们在谈什么？”
　　和熟知本丸建筑情况的刀剑男士们的谈话暂时告一段落，久世看着和短刀们谈话似乎也颇为融洽的茨木童子，颇感好奇，她凑近茨木童子耳边低声问。
　　茨木童子侧头，他伸手虚虚环住少女纤细的腰肢，避免她摔倒。
　　久世隐约在他以黑色为底的妖瞳中看到自己。

　　“没什么特别。”她听低沉的男声如是说，“关于笨蛋主人的一点事情而已。”
　　“喂！”少女佯怒，但是她脸上的神色，分明还是因式神能和刀剑付丧神和谐相处而显露的欢喜。

　　“果然还是扩建本丸比较好吧……”少女跟在引路的加州清光身后，托腮喃喃着。
　　阴阳寮中分配给每个阴阳师的宅邸并不算大，毕竟还有式神录这种东西存在，需要时用灵力召唤即可；更何况，如茨木童子这种等级的大妖怪，很多都有自己的领地，甚至有些式神身负着各种各样的职责，无法常居住在庭院里，但只要主人召唤，他们便应召而来。

　　说是要“融合”本丸和阴阳寮中的宅邸，但是实际上还是选择一处作为扩建比较切合实际。比起身处时间夹缝，占地面积辽阔，扩建毫无压力的本丸，宅邸的部屋显然不太够……
　　加州清光听到，转头笑道：“因为刀剑男士会越来越多，所以本丸一开始预留了足够扩建的土地。而且审神者的本丸处于时间夹缝，扩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啊，主人，前面就是锻刀室了。”

　　走到锻刀室门前，她才想起来，两天前锻的两振刀似乎还未唤醒……

　　刀匠呈上来的两振刀，哪怕只是看着，都觉得无比华贵。

　　“我是蜂须贺虎彻，作为蜂须贺家的祖传刀而得名。我是虎彻真品，请不要将那些赝品和我相提并论。”
　　一身金甲的修长青年持刀而立，气度矜贵；哪怕语气不甚热络，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存在引以为豪。

　　“我是一期一振，是粟田口吉光的唯一太刀作品。吉光是锻造短刀的高手，藤四郎们都是我的弟弟。”
　　水蓝发色的青年军装笔挺，绘有刀纹的披风随着他走近少女的动作微微晃动，高雅之姿，如竹如兰。

　　“请多指教了，主殿。”
　　两位应召而来的刀剑男士向她颔首。

　　这可真是……太好了。
　　久世眨眨眼，那双剔透的浅金色眸子仿佛会说话一样，向两位新来的刀剑男士展示了它主人的善意，“请多关照，我是久世，新上任的审神者。”

　　对于新刀的到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粟田口刀派了。毕竟是他们一直期待和敬爱的兄长嘛。少女看着围拢在一期一振身侧的短刀们，温声招呼道：“请一起来吧，详细情况等一下向两位说明。”

　　看遍了本丸上下，久世越发倾向将阴阳寮中的式神们迁居至本丸的想法——毕竟本丸是存在于时空夹缝中的事物，时之政府拨下来的土地真的，大到很不差钱。
　　了解了大致情况的两位刀剑男士无甚异议，但是一期一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礼数周全地微微一礼，开口道：“冒昧地问一句，主殿的式神有多少位呢？”
　　“一期，不是什么冒昧的问题，”少女笑道，“自从我觉得担任审神者，我就会把大家当做朋友和伙伴，甚至我的家人。”
　　“这和我当初成为阴阳师时的想法是一样的。”

　　一期一振顿了一瞬，随后唇角笑意更深了一些，蜜金色的眼眸稍稍弯起。只听到蓝发青年温柔而亲昵的回答：“好的。”

　　“我自己都没怎么认真数过……”莫名羞愧的久世召出了式神录，展开在众人面前，“因为有一些式神并不长于战斗、也不长于辅助，所以他们只是把名字和召唤他们的权力留给我而已，并不在宅邸中。”
　　“这就是全部了。”她说。

　　刀剑男士们看着长长的一卷式神录，内心不得不说受到了惊吓。
　　可惜最爱惊吓的鹤丸国永还没来本丸，不然一定非常兴致勃勃。

　　“改建所需的费用……”
　　“这个无需担心。”少女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因为不需要多花钱而满足的笑，“寮办会搞定的。”

　　至此，改建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