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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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疯了吗？！弑主？！”何家书双眼充血嘴唇煞白，他今天算是意识到了，曹军所有人全部都是帮没有常识的疯子！
“只要那个姓曹的杀了她，你们全军一千多人就会灰飞烟灭你们不知道吗？！”被曹军包围坐在地上的何家书吼道。
“啧，那又如何。”一名士卒嗤笑，“你觉得我们怕么？”
“罗素然虽然不着调，但毕竟是个普通姑娘，你们为何就算灰飞烟灭也要杀她？！”何家书问道。
“老曹你为什么要杀我？！”
另一边，罗素然同何家书一样瘫坐在地，不停往后挪屁股后退。先前曹旌旗骑马带她一路跑至一个十字路口，她还以为是在保护她，但没想到这大叔居然一言不合就对自己拔刀相向，如果不是她反应快滚下马背，那真是说死就死了！
曹旌旗沉默不语，只是举着刀缓步向她走来，脸色冷得像是铁块。罗素然四下张望，偌大一个十字路口居然空旷得什么都没有。
“救命啊，救命啊！！！警察，警察，救命啊！！！”
罗素然腿软根本就站不起来，她只能带着哭腔狂喊。而这边曹旌旗只是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跟你说过，开了战场，外人是看不见你的，同样，他们也进不来。你到死，都只能死在战场里。”
“你、你、你为什么要杀啊我，不要杀我啊，是不是还记恨我之前让你们唱军歌？你们也没唱啊，我也没让你们干什么不对的事，还拿三百个汉堡供奉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啊！”罗素然一边哭一边喊。
“你没做错什么，唯一错的，就是拿到曹军兵符。”
之前一直和和气气的曹旌旗忽而变样，那看着罗素然的眼神就像是看尸体一样。如果说之前混战罗素然感受到生命的威胁，杀伐的恐怖，那么现在罗素然面对曹旌旗直接感受到的就是一个字——死。
“你......你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是要兵符吗？我退给你就好了！你等等，我马上退给你！”罗素然已经开始哭了，一边哭一边扯开领口，发狠般抓胸口的皮肤。那上面有个写着曹字的兵符图案，没几下就被罗素然抓出血来，她是真的想把这图案抠下来！
“……”
曹旌旗不说话，直接三步并两步朝罗素然冲去，挥起战刀迎头劈下。然而就在罗素然闭眼的瞬间，一把长枪突然横出接下这夺命的一击！
看见枪头，曹旌旗眼睛略微睁大，以为是逃出包围圈的何家书，然而顺着枪杆看去，却发现握着的人是一早不见踪影的宋潇潇！不及说话，握着长枪的宋潇潇用力一震，竟然生生将曹旌旗逼退半步！然而惊讶的不只是曹旌旗，宋潇潇心里也是暗暗吃惊，刚刚那一震，她同何家书一样立刻意识到对方是个难缠的角色。
曹？没听过这个军队啊，除非……宋潇潇脑里思绪飞转，但脸色上还是从容镇定，她一面死盯着曹旌旗，一面对瘫坐在地上的罗素然说道：“兵符除了交接给别的王，唯一脱离的方法就是你死，既然你不要，何不给我，也免得我去抢。”
听到这话，罗素然就像抓到救命稻草，平日看得超级不顺眼的宋潇潇此刻简直就是天降救星：“给给给，我什么都给你，怎么给？”
宋潇潇面对敌人不敢分心，她调整姿势划枪做好防御：“先上我的马。”
连滚带爬从地上站起来，罗素然这才注意到宋潇潇的不同。小西装包身裙早就不见，她披在身上的是一身古铠甲，平日看着柔弱惹人怜的她，如今倒是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虽然很不甘心，但现在只有宋潇潇能帮自己了。如今曹旌旗与宋潇潇持兵对峙，这是唯一逃脱的机会。罗素然手脚并用翻上马背，她回头看着背对自己的宋潇潇，咬咬牙：“算我欠你的。”
“欠我，就要十倍还来。”宋潇潇也不客气。
不再多说，罗素然深深看一眼不远处的曹旌旗，转头挥动缰绳扬长而去。
蹄声渐远，宋潇潇与曹旌旗站在原地，一时谁也不动。
“你倒是机灵知道跟过来。”曹旌旗先发声。
“罗素然既得兵符，却没有王该有的马匹和盔甲，可知你并没有承认她。战场一开，你让她与你同乘一马，一看就是无心征战，带她走是主要目的。”
“兵符在她身上，她跑多远我都抓得到。”曹旌旗很冷静，“你拖延时间毫无意义。”
宋潇潇沉声道：“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了算，我知道，你杀罗素然不过是求个了结，但是你应该明白，从你成为鬼将的那天起，你们曹军就不能自己做主了。”
握刀的手紧了紧，曹旌旗怒极反笑：“想不到我征战多年，最后竟然落魄到连你一个黄毛丫头也能骑到我头上撒尿。”
“我也想不到，赫赫有名刚正不阿的曹旌旗重新出世，居然会对罗素然那种没有任何反击之力的废物下手。”
见宋潇潇猜出自己的身份，曹旌旗也大大方方承认了：“你不懂，在地里埋那么久，我对打仗，厌了。”
“谈个条件，你放过罗素然，跟着我。既然你不想打，那我可保证曹军可永远不上战场，我只要你这五军之主的名声。”
曹旌旗盯着面前的女子，突然觉得可笑又可悲。白驹过隙，夜空还是那样的夜空，可下面的东西不一样了。周围是奇形怪状的建筑，眼里看的全是乱七八糟的服饰。锦泰帝不在，白王不在，他那报国忠贞的心也不在了。
当年他带领的曹军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莫说敌军，就是其他的王对他们也是敬重三分，而如今，他竟然连自求灰飞烟灭都要被人阻拦谈条件。
“可笑，你还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连曹旌旗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怒气。感受到自己的愤怒，他在心底苦笑，没想到自己还残存一点做军人的尊严。
既然谈崩，那也只有硬上了，宋潇潇稳稳心神，上前攻击。
然而宋潇潇与曹旌旗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一个是千年大将，一个是二十余岁的现代人，无论是体力还是经验都是云泥之别。不消几个回合，宋潇潇就被击打在地，身上的盔甲就跟纱布一样毫无用处，她胸腔震得青疼，喉咙一热，鲜血吐出。
“唔……”
宋潇潇喘气，如同先前趴在地上的罗素然一样，成了待曹旌旗宰割的鱼肉。她嘲讽道：“曹大将军对我这样的弱者也真是下得去手啊。”
“既然都决定弑主，那也没什么规矩好讲究了。”曹旌旗慢慢说道，刀口滴着宋潇潇的血，先前已经伤了她几刀，在他曹旌旗的手下能活到现在，作为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女人来说也算是不错了。
伤及无辜，背叛君主。
曹旌旗竟然也变成当年自己最不耻的一类人了，然而他真的很累，曹军一千三百名将士都很累，生前可为国家而战，死后还以为也是为了荣光出兵，但自从白王遭人背叛雨夜斩首，曹军将士忽然都明白过来，这一场场战役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王与王之间的一己私欲之争而已。既然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那就彻底结束吧。
碰上像罗素然这种什么都不懂，手下又无他将的王的机会实在是少得可怜，若让她将兵符转移给面前的宋潇潇，这女人就手握两个兵符了。她定然会让何家书牵制自己，再加上她身为王的压制，曹军再厉害也翻不了身，动不了弑主的心思。
先解决完这个女人，再去找罗素然，然后一切就能结束了，去他妈的宝藏，去他妈的回魂丹，这些都跟他曹旌旗，跟曹军将士没有任何关系，过了今夜他们就能得到永远的宁静。这样想着，曹旌旗心里平静了很多
然而今夜实在是变数丛生，冷不防一支暗箭从十字路口上的立交桥上射了过来！好在在最后的时刻曹旌旗凭直觉错开身子，那箭错开心口，但也穿透了他一整个左臂！
“唔……”
虽然是鬼，但同感还是有的。曹旌旗捂住伤口，盯着地上的女人：“你还有兵？！”
见这情形，虚弱的宋潇潇摇摇头：“不是我的安排，看来今晚是有黄雀在后。”
他妈的，怎么出来之后杀个人就那么难！杀罗素然杀不了，杀宋潇潇也是不行，真是倒了血霉！曹旌旗转身仰视身后的立交桥，只见上面忽然刷刷刷冒出一排弓箭手的脑袋。
不只是立交桥，周边的大楼顶也冒出无数个小黑点，这是他妈又被包围的节奏！
“啧，果然是老了，倒忘记兵不厌诈这理。”曹旌旗知道现在情形是又重新洗牌了，他接着道，“丫头，老夫在地底呆了多年，不太清楚，你看看来者何人。”
“咳咳，”宋潇潇又咳了点血，心知也不是跟曹旌旗计较的时候，今晚这一出明显是对方早就计划好的。她眯眼，试图看清来军身份，但由于光线实在昏暗，看不太真切。只是这弓箭手的数量着实是多，比她的，比罗素然的都要多，这样的量级，放眼整个成都可能也没几个。
“成都如今有赵进带的赵家兵，他们长于箭术，在天下箭军里排的上前三，”宋潇潇轻微喘气，说话牵着伤口还是有些疼，“嘶……如果是赵军，那这只黄雀就是季建国。”
“那是何人？”
“一个地产商，姓季，祖上砍过白王的脑袋，明白了吧。”
“哦，原来是那季贼人的后人。”
曹旌旗了然，当年成都政变，斩杀白王的是一名季姓知府，看来今天是碰到他的后代了。
“这样的箭术都能排上前三，看来如今的兵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了。”说罢，曹旌旗忍痛硬扯出插在臂膀上的暗箭。
“曹前辈，你说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啊。”
一位青年男子骑在马背上慢悠悠从立交桥的阴影下走出来，他眉目清秀像个书生，口气轻佻懒散，身上背着箭筒，手上握着鹿皮弓，显然他就是这帮弓箭手的老大。然而这不算完，显然他身后还跟有人。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瓜娃子！”
骂人的是原本应该跑远的罗素然，她被人挟持着，生气的她用四川话不停谩骂，然而挟持她的，正是何家书！
“何家书你什么意思。”
看见自己的大将站在赵进身旁，宋潇潇声音冷了八度。而何家书先前温和的神态早已消失，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与曹旌旗意图取罗素然性命时并无差别，那是叛徒才有的神情。
“王，您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你背叛我？！”
“王莫冲动，您现在重伤，这样的身体状况是无法用兵符压制我的。”
何家书钳制着罗素然，明显对现在的状况非常满意。一旁骑在马背上的赵进吹了一声口哨：“本来今夜是准备拿下你宋潇潇，倒没想到还多了个曹旌旗这样的意外收获。王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