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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离行 ...

  •   宋青璃向小云道:“秦公子和我们同路,他身上有伤,不便骑马,你看……。”话还没完,小云便抢着道:“小姐,那你跟秦公子坐车厢里,我坐在前面,也正好看看沿路的景色。”

      秦无伤一上马车,便将右手五个手指穿过宋青璃左手的五个手指,又慢慢翻转手掌,紧紧扣住,也不愿说话,也不想及其他,只觉心中安宁,此生已足。

      马车在雪地里一路向北。沿途之中,秦无伤心中喜乐,自不必提,只盼洛阳越远越好,最好是永远都到不了。

      过了半月余,洛阳终于到了。到得洛阳,宋青璃便得回隐剑山庄,秦无伤则要折向西行,续往潼关。

      暮色四落,风啸如歌,几株枯柳,一抹残阳。二人在洛阳城南门外话别。

      秦无伤道:“我过得两个月,便来找你。”

      宋青璃低着头,绞着双手,轻轻地道:“嗯。”

      秦无伤道:“那我去了。”微微转身,却又看着她,没有动步。

      宋青璃低着头不说话,过了片刻,忽然道:“秦大哥,你的伤还没痊愈,这金创药你带上。”说着又快步奔向马车,从车厢里拿了一个瓷瓶塞在他手中,接着又道:“你往北去,天更冷,我给你拿个围脖。”随即又奔向马车,拿了个貂皮围脖塞在他手里,见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已,便踮起脚尖,仰起头来,双手拿起围脖围在他的脖颈上。

      秦无伤这才发觉她双眼通红,泪水几欲夺眶而出,心中一阵酸痛、一阵怜惜,忍不住想把她一把拥入怀里,却只是笑着道:“谢啦。你这围脖太贵重,等我回来,再把围脖还你。我走啦。”转身便行,走了数十步,回过头来,见她仍在张望自已,便又挥了挥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也上车。

      秦无伤入洛阳城买马投宿,次日便出北门向北疾驰,夜宿于许昌方元客栈,用过晚饭,正要回房休息时,却忽然看见在汉口大同客栈逃掉的那个紫衣汉子也来投宿,心道:“看来只能怪你祖上没积德了,在这千里之外,你又撞到了我手里。这次定要好好地整治你一番。”他看定那汉子进了最左首的一间客房,也不动声色,先回房去,取出先前取得的那迷药粉、迷药水和迷药壶,屏住呼吸,试明了用法,便再行收好,上床休息,过得一个时辰,料想那汉子已经睡着,便摄足走到他歇宿的房间外,取出怀里的迷药壶来,加入药粉和药水,拧好壶盖,再把壶嘴从窗纸中插入。

      秦无伤虽已试明用法,却不知用量,怕喷得少了不济事,便想多喷一会,算算已经喷得那屋子里的迷烟已甚是浓重,那汉子是无论如何也吃不消了,便收起药壶正要放入怀中。

      忽听得一声暴喝:“小贼看刀”。话音末落,一把刀便劈将过来。秦无伤见那刀来势凶猛,身子暴退丈余,将药壶放入怀中,转头一看,见一个青衣大汉提着一把宽背大刀向他奔来,当下也不多话,拨剑上前,与他斗了开来。

      二人斗不数合,那青衣大汉跳开,叫道:“小贼,看你身手不错,怎地干出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秦无伤道:“我便是喜欢干下三滥的勾当,与你何干?我看你身手也不错,我也没见你干出什么上三滥的勾当来。”

      那青衣大汉怒道:“小贼,再看刀。”便又挥刀劈了过来。二人再斗,斗了数十回合,仍是不分胜负。

      那青衣大汉又跳了开来,道:“看你身手了得,定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怎地会做出喷迷烟的事来?”那青衣大汉知道一个喷迷烟的淫贼不大可能有他这样的身手,也疑心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言语中便客气了许多,也不叫“小贼”了。

      秦无伤笑道:“我又是什么成名人物了?我只是一个不成名的小贼。你的身手也这般了得,想必便是一个成名的小贼了。”

      那青衣大汉大怒道:“好小贼,你我大战三百回合,定要分个高下。”挥刀又攻了过来。

      二人再斗,直斗了百来个回合,从客栈的天井直打到院内,仍是不分胜负。秦无伤料想难以取胜,又见院内一个废弃的水井的旁,有一根绞放水桶的绳索散乱在地,心生一计。

      又斗了一阵,秦无伤便假作后劲不足,气力不支,边打边退,直退到那根绳索旁,那青衣大汉步步紧逼,也跟了过来。他看定那青衣大汉的右脚正好踩在那根绳索盘起的一个圈子中,便不再退了,边拆招边挪近了那根绳索的另一个圈子。

      秦无伤蓦地暴喝一声,一剑向那青衣大汉左肩猛地斜劈过去。那青衣大汉身子微微向右一侧,秦无伤的剑便从那青衣大汉的肩侧滑过,也不收住剑势,长剑划在早已看准的那个绳圈中,一绞一转,再猛地向后一拖,绳索立时绷紧,那青衣大汉的右脚也被猛地向前一带。那青衣大汉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正要爬起,却见秦无伤已将长剑顶住了自已的咽喉,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已。

      那青衣大汉怒骂道:“好你个小贼!你使诈得手,这便动手罢。”

      秦无伤道:“现下是你打输了,你才是小贼。我使诈又怎地了?武功招式都是有实有虚,那虚招不不也算是使诈么?”

      那青衣大汉登时语塞。

      秦无伤哈哈一笑,“擦”地一声,还剑入鞘,又用手指了指客栈,笑着道:“进去喝两杯再说罢。”见他仍坐在地上发愣,又上前一步,向他伸出手来,说道:“得罪了。”

      那青衣大汉哈哈一笑,也伸出手来搭在他的手上。秦无伤一把他将拉起,二人进屋,拍桌呼酒叫菜。

      两坛好酒,几碟小菜。二人先对尽几杯,然后各叙姓名。

      秦无伤笑道:“我早听说过江湖上有个文鼎,人称“草莽狂龙”,专好劫夺绿林大盗。看来你还真的不是小贼,到是一个成名的大贼。”

      文鼎哈哈大笑,道:“秦兄,你说得对极。我正是一个大贼。

      二人又对尽一杯,文鼎又笑问道:“秦兄,你方才那屋子喷迷烟,那又是干么?莫非屋子里是个你对付不了的厉害角色?我和你联手便是了。”

      秦无伤笑道:“这到不必。里面是个真正的小贼。我往屋子里喷迷烟,也是想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随即又简述了一遍在汉口遇淫贼的前后经过。

      他刚一说完,便腾地跳了起来,道:“啊呀。我往屋子里喷迷烟已经好久了,都忘了去看一看。”

      文鼎笑道:“我和你同去。”

      当下一同走到那间屋子前,文鼎抢前一步,一脚踹开了门。二人屏住呼吸进屋,那人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文鼎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回过头道:“已经上路了。便宜这厮了。让他就这么一觉睡到头了。”

      秦无伤笑道:“我方才不知道用量,放得太多,时候又过得太久,药性又厉害,他又不济事,那便支撑不住了。便宜他一下到也无妨,若不是他,我还识不得文兄你呢。”

      二人大笑,又回到桌上,把盏欢谈。二人都是豪爽磊落之人,言语投机,欢逾骨肉,饮尽一坛,酒已半酣。

      忽听到有人高声叫到:“掌柜的,怎么还不给我把拿酒来?当我没酒钱是么?”

      秦无伤循声看去,见一位约摸四十岁的汉子坐在店堂临门的那张桌旁高声叫嚷,那汉子相貌猥琐,生得头大颚尖,。尖下巴上又生出一绺细长的胡须来。秦无伤心中暗自好笑:“这位仁兄可当真是鼠头鼠脸,还有一绺鼠须。”

      客栈掌柜一路小跑着过来,向那汉子点头哈腰地道:“这位客官,小店的酒已经卖光了,要不您改天再来,或是到别家喝去?”

      那汉子一瞪眼,下巴上尖尖的鼠须居然往上翘了翘,一拍桌,不耐地道:“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是你的大便都快拉到□□里了,你还能改天再拉,或是换个茅坑么?”

      文鼎皱头一皱,说了句:“真倒人胃口。”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无伤觉得那汉子说得虽是污秽,却也有趣,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店堂里其他的两桌客人却都觉得大倒胃口,那掌柜的更是哭笑不得,却又不敢发火儿,只是不住口的向他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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