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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祁凉,祁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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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醒来,已经是夜里。
他们找了附近的林子歇息,这会儿正生了火,把干粮拿出来烤着。
火苗噼里啪啦的声音中,隐约听闻一道闷哼声,几人回过头去,那男人醒了,正想要费力的坐起来。
伤口会裂开的!
梁小秋把手里的馒头往寒阙手里一塞,转身,伸手压在男人肩部:“莫动!”
气沉山河的声音。
男人果然愣住了。
梁小秋咧唇,解释:“你有伤在身,怕裂开伤口,你且躺着不要动,要做什么,就告诉我。”
男人盯着梁小秋看了几秒,忽的面色稍稍发了红:“姑娘,我是想......如厕”
“......”这就尴尬了。
梁小秋抿唇,垂眸,难得的露出一丝小女儿姿态,折回身去,却粗鲁的推了推寒阙:“你扶着他去如厕。”
两个马夫年纪大了,搀扶这么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明显不妥。
寒阙没有异议,将手里的树枝交给梁小秋,扶着男人去了。
一会儿,男人回来了。
倚着树干虚虚的坐好,他方才看向梁小秋和寒阙:“今日可是二位救了我?”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祁某在这里谢过二位。”他恭敬的抱拳,许是情绪太过激动,扯着伤口了,登时面色一片苍白。
美人就算是生病那也是让人心疼的。
今儿个下午趁着男人熟睡,梁小秋将男人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这男人的好看,同寒阙的好看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说寒阙是一块儿玉,清润通透,那么这个男人,就是一把剑,沉稳内敛。
他皮肤不白,同地里的小麦一个颜色,一张脸棱角分明,五官轮廓亦是深邃,乍一眼看过去,英气十足,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男子气概。
这才是男人应当有的模样。
梁小秋不能不否认,她看中了男人这张脸,也看中他浑身的沉郁气息。
这会儿见着男人这般模样,立刻狗腿的跑过去:“公子莫说话了,快往后靠。”
男人身子往后靠了靠,缓了几秒,脸色终于好看些了。
梁小秋见他嘴唇干裂,拿来水:“公子请喝水。”
“谢谢。”
喝完水,一阵沉默,她同男人四目相对,也不知说些什么。
男人那沉黑的眼神,盯的她脸都好似要起火。
梁小秋扭过脸,收回了视线。
盯着火堆。
“好了。”恍神间,寒阙出声。
梁小秋抬眸,他手里的馒头已经烤的金黄。
她接过来,想着要拿给男人,拿在手里了,才想到,这馒头是不是有些硬?他吃起来容易扯了伤口。
于是,又收了回来。
转眸,视线落在了寒阙手里的......烧鸡上。
她的目光如狼似虎,唇角也弯起来,笑的跟只狐狸似得。
她这么笑,一准没什么好事。
寒阙咽了咽口水:“你要做什么?”
“小寒寒,主人跟你商量件事。”
“......”这称呼听的寒阙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他道:“你,你说。”
“你这鸡,给他吃吧。”
“这是最后一只了......”
“去了下个镇子里再给你买。”
“味道不一样了。”
“......”她给他脸了是不是?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梁小秋眼睛一瞪:“你给不给?”
“姑娘,我吃馒头就行。”身后,忽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好听的很。
看看,人家生病了都如此通情达理,这么一对比,梁小秋更是对男人多了几丝好感。
她大手一挥,温文耳语:“公子是病人,吃的好点,身体才能好的快一些。”
这厢,回过头来,凶神恶煞:“给我。”
“不给。”
“给我。”
“不给。”
“我还是不是你主子了!”
几秒后,一只烧鸡缓缓的递到了梁小秋跟前。
“这还差不多。”
梁小秋拿过,递给男人。
又将需要动力气的骨架给拆开。
侍奉的可谓无微不至。
寒阙坐在一旁抱着馒头啃的嘎巴响。
吃完后,一群人都断断续续睡着了。
寒阙不需要睡觉,梁小秋则拿了药给男人换药。
瞧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动作轻的像是对待一样易碎的珍宝,眼神那样的温柔。
寒阙没由来的觉得那画面有些刺眼。
他垂下头,手里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低低的嘟囔了一句:“真偏心。”
这嗓音不大不小,可在这寂静的夜里,无比清晰。
梁小秋一记眼神扫过来,那面上,竟带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红晕:“你胡说什么?他是病人!”
是不是只是这个原因,她心里最清楚。
她不懂什么是一见钟情,却在望进他眼眸的那一瞬,沦陷。
这夜,风清月明。
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二日,照常赶路。
临行前,梁小秋重新分配了马车的使用。
她和受伤的男人一组,寒阙和男人的马夫则被调去了押镖车。
这一带没有小镇,再往前走才有,男人和他的马夫只能暂时和梁小秋他们同行。
寒阙闷闷不乐的坐在押镖车上,看着男人堂而皇之的霸占了他的位置,他的......梁小秋。
马车里,男人睡了一夜,气色好了许多,这会儿靠在车壁上,笑着同梁小秋交谈:“还未请问,恩人大名?”
“小女梁小秋。”梁小秋笑的拘谨又羞涩:“敢问公子姓名?”
“祁凉。”
祁凉,祁凉。
梁小秋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名字,心里好似开出了一朵花。
只是,她不知,后来,祁凉这名,成了她心上的一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