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高手-流川枫同人》南小星

11、番外5

　　冬季选拔赛时，流川主动提出约会，美咲为了不影响他比赛，约好等到比赛结束后再兑现两人的诺言。
　　伴随纷纷冬雪的消停，激烈而紧张的赛事也终于拉上帷幕。流川枫在一场比赛中左踝扭伤，那场比赛也成为他一年级的最后一场比赛。许多的不甘心和懊悔一起被绷带包紧，彻底结束了难忘的高中第一年时光。流川枫每每看到那白色绷带，苍白的脸宛如平静水面刮起一阵风，肌肉阵阵抽搐。美咲默默看在眼里，在看护上愈发小心翼翼。他总是一个人一声不响承担一切，她不放心让他独处，于是特地带了英语教材去他家，陪他一起学习，玩数独游戏，一起看球赛转播，讨论哪位NBA球星球技更棒。
　　窗外的樱花树冰雪消融后露出米粒大的叶芽，麻雀在舒适微冷的午后飞到树梢，叽叽喳喳甚是欢乐。
　　美咲望着窗外嘻嘻傻笑。数学老师板着脸站在她面前，她也没发现，同学们都看着她，默默为她捏把汗。
　　流川枫一如往常在课上睡觉，这会儿睡得正香，口水淌到课桌上。数学老师太阳穴暴出青筋，用震耳欲聋的音量命令他去走廊罚站。香甜的美梦被人打扰，流川枫露出凶狠之色，双手握成拳头，低频的嗓音压着怒火：“吵我睡觉者，死！”
　　美咲被吵闹声打断白日梦，见流川枫和老师之间燃起熊熊烈火，自知再不劝阻，火山必将爆发，连连向老师和同学道歉，拉着流川枫往外走。
　　“你去哪？”
　　“去体育器材室睡觉。”
　　美咲无可奈何，紧紧跟上大步流星而去的流川枫。
　　早上，流川枫脚伤痊愈再次回到球场，正在练球的队员们见到他又惊又喜，围着他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流川枫淡淡回答队员们的关心，一只篮球穿过人群朝他飞去，他迅疾出手挡住来势汹汹的偷袭。
　　视线向篮球飞来的方向投去，樱木气恼得跺脚。
　　“樱木又来了。”美咲笑说。
　　晴子托着头，困扰地看着走过来的樱木。“樱木，流川伤好归队，应该高兴才对啊。”
　　“我才不要为那个狐狸高兴，哼！”樱木双手插在裤子里，不怀好意凑到流川枫面前，挑衅：“你怎么回来了？不过不要紧，我已经取代你湘北王牌的位子，成为湘北真正的王牌了！哈哈哈……”
　　流川枫无视樱木的戏谑，运球冲到篮下，高高跃起，猛地把球灌进篮筐，双手吊在筐上，不急不慢落到地面。他低头看着双脚，一副确认球技没有因为养伤而退步，满意地跑去捡球。
　　他全神贯注练球。听闻流川枫回来了的啦啦队少女们纷纷来到体育馆，见到他行云流水般的球技，再次被他的帅气身姿吸引，毫不顾忌扯着嗓子为他加油助威。樱木和宫城环顾球场，二楼和几个入口都被女生们挤满，他们俩羡慕又嫉妒，怒气冲冲找流川枫挑战，打算在全校女生面前将他拉下神坛。
　　美咲坐在食堂的长椅上，眼前的酱油拉面吃得干干净净，她拿出手帕擦去嘴角的汤汁。远处的零售窗口挤满前来买午餐的学生。流川枫又高又瘦的背影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他买好面包，转身时，学生们不约而同给他让出一条道。男生们都很拘谨，女生们则羞赧又崇拜地目送他离开。美咲叫上走出食堂的流川枫，两人一如往常去天台。
　　“伤势痊愈后的返校第一天，丝毫不顾及三井前辈他们的面子，晨训对抗赛一点也没有放水啊。”
　　“他们看起来很认真打比赛。”
　　美咲忖度他的言外之意：“所以，‘我也该认真打’。”
　　通往天台的走廊不算短，平时也没觉得如此漫长，全身感到莫名的刺痒，令人浑身不自在。美咲吞了吞口水，不安地扫过身旁的学生。汇聚了各种心思的眼神如利刺，纷纷射向她。美咲突然停住脚步，走到台阶上的流川枫发现她没有跟上来，回过头来。
　　“怎么了？”
　　“想起来班导叫我午休时去找他。”
　　流川枫点头应允，“练习结束后一起回去。”
　　美咲后退一步，勉强笑着：“今天恐怕不行，我要去一趟陵南。之前和仙道前辈说好了。”
　　流川枫听完，没再看她，独自爬上通往天台的台阶。
　　○
　　樱花满开的春天，阳光不仅舒适，让慵懒的猫咪更加贪睡，而且染上樱花的颜色，连蓝天都变成了温柔的粉蓝色。
　　淡淡的甜香在空气里扩散，柔软的花瓣漫天飞舞。等车的时候，美咲闭上眼，世界里仿佛只有花香，听不到电车的轰鸣，仅剩花落的微响，睁开眼，飘着几朵云的天空里缀着许多樱花瓣。
　　和流川枫约定的两人约会在他受伤后就变成无法启齿的奢望。当初他不顾被人听到，主动提出要和她来一场真正的约会，也全然受清田的影响。美咲明白这不是真正的他。
　　“毕竟，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篮球。”美咲看了眼天空。
　　告白时也是头脑一热，完全没思考流川命们知道了会有多大的反应。两人没有刻意公之于众，除了球队的成员，学校里似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两人和往常一样相处，没有过分逾矩的行为。甚至连知道内情的晴子一行都曾质疑过他们是不是在交往。
　　回到家后，美咲仍在想如何面对流川命们。她躺在床上，望着墙上的球星海报愁眉苦脸。
　　吃完饭，美咲坐在客厅看新闻。突然响起一阵门铃，在厨房收拾的奶奶摁下应声器，没过一会儿，她走到隔扇前，说：“流川君来了。”
　　美咲愣了会儿，起身关掉电视，走出屋子。院子里的紫阳花丛被奶奶养育得很好，还没到开花的季节，郁郁葱葱的枝叶将屋子入口遮掩，站在玄关处看不到街道，在围墙外看不见屋内的情况。美咲绕过花圃，看到院门外的流川枫。
　　流川枫穿着运动衫，单手抱着篮球，恭恭敬敬站着。沾满汗水的头发贴着额头。围墙上的球形灯射出柔和的暖黄光线，照在他深蓝衣衫上。一见到美咲，他的眼睛瞬间恢复光彩。
　　“这么晚了，有事吗？”
　　“这周六空出来。”
　　美咲偏着头，不解：“周末球队不是要训练吗？我也会去。”
　　“训练完后的时间空出来。”
　　美咲双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绞弄手指。玩味流川枫不善言谈的话外之意。
　　“我知道了。你不会是又要我陪你去逛运动用品店吧？”她故意闹他。
　　流川枫撇过脸，踌躇着：“总之……约好了。”
　　路上静悄悄的，一个行人也没有，连汽车都很少出现。远处的樱花树在路灯照射下，清冷而温柔，宛似一位娇媚不俗的艺伎，在静谧的夜唱着情深意切的歌谣。
　　“是兑现之前的约定啊……”美咲用若有似无的音量慨叹。
　　美咲张开手掌接住一片落下的花瓣，轻轻握在掌心。两人对视几秒，美咲莫名感到局促，心脏突然加快跳动，脸颊也有些微烫。她匆匆道别，转身进院子，被身后人拉住。
　　花瓣般轻柔地触感在她还未来得及辨别事情进展，便迅速离开她的唇。
　　没有看清流川枫的表情，他快步走进路灯照不到的黑暗里，只听见越来越远的跑步声。
　　一早起来，美咲看着镜子里一脸惆怅的自己，唉声叹气。到了学校，一想到流川命们的视线该如何应付她就头痛。扒了几口饭，拿起书包和便当包冲出家门。
　　刚到校门口，就看到啦啦队队长和她的同伴气势汹汹等在那里。美咲举起书包挡住脸，躲在几名结伴而行的学生身后。一大早精神饱满的樱木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气氛，大声叫着美咲的名字。随后而来的宫城和三井见到他们，不顾流川命的怒视，与樱木互相开玩笑。
　　刺耳的急刹从校道那头一直冲进校园，将站在路中间的樱木撞翻。趁着骚乱，美咲脚下发力，快速跑进教室。
　　“安全上垒！”从早上起就全身虚脱，剩下的时间该怎么过？美咲有气无力趴在桌上。
　　几道熟悉又难受地视线明目张胆刺进美咲身体，她有口难言，拿出课本准备上课。
　　“你怎么跑那么快？”流川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仍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美咲抬起头，笑道：“我怕迟到了。”
　　流川枫刚放下书包，上课铃正好敲响。翻开的书静静躺在桌上，他一点也没有要认真做笔记的样子。老师的讲课似乎比安眠药更有效，没过多久打起瞌睡。直坐睡觉不舒服，他索性趴着睡，双手当成枕头，睡起来更香甜。
　　美咲见流川枫睡着，伸手推他的胳膊，小声叫醒他。
　　“不要睡啦，如果考试不及格，说不定会取消参加全国大赛的资格。”
　　流川枫半眯着眼，慵懒回道：“到时候你帮我复习。”他把后脑勺对着美咲，不再理会。
　　美咲哭笑不得，只好一字不落将老师的讲解记下。想起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帮流川枫补习功课。她一边写，用空闲的手托腮，一边想命运在他们都未发觉时，就已将他们连系在一起。曾经分别各地，过着互不干扰的生活，却在五年级那年的夏天，通过一场篮球赛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多年的情谊早已不是友情爱情那么简单。对她而言，流川枫是不可替代的，正如在流川枫的心里，她也是不可替代的。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失去他。
　　“既然如此，又怎能因为担心会伤害流川命们而放弃和枫这么多年的感情？即使没有和他告白，我始终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和他交往，引来流川命们的愤恨，若是因此而害怕退缩，那我也太软弱了，只会让她们更讨厌我。”美咲暗做决定，放学后一定要和她们好好谈谈。
　　○
　　午休时间，晴子来找美咲吃午饭。还没等美咲开口，流川枫一声不响走出教室。
　　校园的长椅上坐了许多结伴吃午餐的学生，提前来占位的松井和藤井见到晴子，老远就朝她挥手。
　　坐在满开的樱花树下，享受美味的午饭，同时还能欣赏樱花美景，简单的午休时间变得好像在参加赏樱大会一样。四人有说有笑，分享彼此的午餐。
　　“这些天美咲你没事吧？”松井忽然问。
　　收好餐具，美咲摇头反问：“没什么事，为什么这么问？”
　　“你和流川交往的事，全校都知道了。你们俩虽然一直关系就很好，不过，真正交往还是让那些流川命们难以接受。”
　　“本来她们就很羡慕你和流川是朋友……现在却……”温柔的藤井抓住美咲的手，不安得全身发抖。
　　美咲笑着，反而握紧藤井的双手：“放心吧，我正打算放学后和她们好好说清楚。”
　　“到底是谁说出去的呢？”晴子问，“就我们三个，还有球队的人知道。”
　　向来直话直说的松井瞥了眼晴子：“说你天然吧，你还不信。上学期，有人在讨论流川和美咲是不是在交往，说他们俩是青梅竹马，关系好很正常，但是看平时相处又不像在交往。结果你说，他们看起来不像在交往吗？后来你还去提醒美咲，送了她几本恋爱秘笈。”
　　晴子慢慢回想自己做过的事，羞愧难堪，捂着脸不敢看美咲：“对不起，我只想着要帮到美咲，没想到变成这样。”
　　美咲轻轻拍着晴子的肩膀，笑得肚子疼：“我也想起来了。那几本书我认真看完了。虽然没起什么实质性帮助，但还是谢谢晴子。”
　　“没用吗？”晴子弱弱问。
　　“关系变了，相处还是和以前一样，现在这样很好，很适合我们。既是朋友又是家人。”
　　在走廊分别时，晴子对先前的事仍放不下，提议放学后要陪美咲去见流川命们。美咲安抚几句，婉拒了她的好意。
　　晴子换好运动服，戴上计时器前往体育馆。宫城把队员们聚到一起，做了简短训话，让晴子提前准备夏季IH的比赛训练计划。晴子在一旁静听，心思早已飞向天台。
　　大家升上二年级后，篮球部迎来一批篮球新人。晴子按照事先制作的新人训练计划表，安排新人们进行基础练习。
　　高年级分组对抗训练告一段落，樱木跑到正在练习基本动作的新人面前，以过来人身份对他们的动作进行指导。正在喝水的流川枫冷冷说道：“笨蛋教人，不要教坏人家。”
　　樱木教学正教到兴头上，他气冲冲抓起流川枫的衣领，“臭狐狸，我教的比你好多了。”
　　“好啦好啦，两位可是前辈哦，要和睦相处。后辈们都在看呢。”
　　“安西学姐！”新人们声音洪亮，齐刷刷九十度鞠躬。
　　美咲受宠若惊，樱木得意洋洋：“怎么样，我教得不错吧。”
　　“她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晴子拉起美咲双手，仔仔细细查看她身上有没有异样。门口传来熟悉的加油声，众人望向声音来源，流川命们比以往更卖力为流川枫呐喊。
　　“看她们的样子，就知道我和她们的误会完美解决了。”
　　“到底怎么回事？”晴子不明其中细节，无法想象美咲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我和她们是同一战线的队友。”
　　○
　　书架最下面一层有三个藤编箱子，里面放满和篮球相关照片的相册。美咲闲来无事便会拿出所有相册，一本一本耐心而细致的翻开欣赏。通常她都会给自己沏上一壶红茶，准备一块蛋糕或是几块饼干，悠闲的度过一个下午。
　　美咲洗完澡，临睡之前心血来潮想看相册。她搬出装着流川枫照片的箱子，拿出相册慢慢翻看。
　　放学后，美咲约流川命啦啦队队长在天台见面。在对方先声夺人之前，美咲送给她几张流川枫的训练照。
　　女生如见圣物般捧着照片，激动得语无伦次：“你这是……”
　　“关于我和流川的私事，想必你早已从其他地方得知，我就不解释了。从中学起，我就给他拍照了，我会把拍好的照片寄给报社，或是平时出售给需要的人，赚些零花钱。这些他都知道。”
　　“以流川君的性格，他绝不会同意。”
　　“我事先当然有和他报备。除此之外，像仙道前辈，藤真前辈他们的照片，也都有事前和他们说明，他们都同意了。他们的照片只提供给报社。而流川，他很了解我，我也曾努力说服他，有很多人崇拜、喜爱他，希望能有他的照片留作纪念。”
　　美咲两手抱着胳膊：“你们很喜欢流川，我也很喜欢流川，其实我们都是流川命。只是，我和他是青梅竹马，自然而然在一起。往后我也会一直守在他身边。通过摄影，向喜欢他的人们，传达他不善言谈的想法。”
　　女生将照片紧贴胸口，生怕会被折坏似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保证会继续喜欢他，不伤害他吗？”
　　“我保证！”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说服了对方，压着心中的石头也算落地，美咲在床上打了个滚，抱着相册进入梦乡。
　　美咲上课时抄着笔记，老师提出的问题也能对答如流；她忙着学业的间隙还要时刻负责闹钟的职责，叫醒上课睡觉的流川枫。每次被老师抓包，流川枫都要臭着脸和老师针锋相对，这时，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用眼神期待美咲能出面调停。作为篮球部专属摄影师，美咲每天给自己安排不少工作，常常为了能让自己有更多采访报导的经验，利用放学时间去其他高校篮球部进行拍摄采访。所以，平时都会待在湘北体育馆半小时，然后马不停蹄赶去别校。若是路程较远的学校，她便在最后一节课时间一到就冲出教室，去赶电车。
　　学校不少社团曾邀请美咲参观，希望她能加入。美咲不好直接拒绝对方的好意，尽管应邀参观，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婉拒。
　　美咲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论多喜欢篮球，也始终比不上流川枫对篮球的热爱。
　　“既然你不能打球，那就一直看着我吧。”
　　一直看着你，就能想象自己在球场上拼搏的模样。所以，你才会这么说吧？美咲捧着相机。我会一直看着你，所以，我才决定将来要当一名记者，这样就能一直看着你了。
　　“你在想什么？”晴子叫了美咲好几次，见她没有反应碰了碰她的胳膊。
　　手中的相机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想着今年的夏天一定很炎热。”
　　“是啊，一定要做好防暑措施。比赛时中暑可就不好了。”
　　周六例行训练终于结束，队员们三三两两走出校门。晴子和樱木经过体育馆见到站在门口的美咲，问：“一起回去吗？”
　　“流川他还要再练习。”
　　晴子和樱木朝馆内探头，正在练习三分球的流川枫举起双手，轻轻将球推了出去，在三人的期待下，篮球直直飞进筐里。
　　送走晴子和樱木，美咲脱掉鞋子，挨墙坐下。
　　太阳渐渐偏西，树影越来越长，空气里除了花香，还有从居民房传来的食物香气，美咲捂着肚子，生怕会发出怪声。
　　“练习结束把时间空出来”变成了无尽的等待。美咲乖乖坐在体育馆里，看流川枫练投篮有三个多小时。沉浸在训练中的流川枫中途喝过几次水补充体力，休息了十五分钟，却一次都没有过来和美咲说话，似乎完全忘记她的存在。练到双手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来，他仰面躺在地板上大口呼吸。
　　白色毛巾和水壶出现在他视线里，看到美咲没有一丝怒气的脸，流川枫猛地坐起来，怔然：“兔子……”
　　在听到那句话前，美咲跪坐在他面前，一本正经：“我很生气。说好的约会呢？”
　　“我想趁着状态好多训练一些。”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她两手拉起流川枫，“我肚子饿了，回去的路上一起去吃伊原屋的樱花大福~这可是他们家的春季限定。”
　　流川枫望着美咲笑得像兔子一样的脸，低下头慢慢贴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