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免费的家教就问你愿不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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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枫院夕影是个深刻贯彻“回家社”放学收拾了东西就回家的好学生。因为他们班级教学楼位置特殊的缘故，从这里通向学校大门只有一条路，而社团的活动场所往往在另一端，因此，鲜少有人在这个时段会和她同路。
不过，在她转入洛山两个多月的今天，情况似乎不太对。
她先是有些狐疑地看着同学们都未像往常一样先在各自的座位上准备一些社团事宜，接着，便是在班级通向校门的路上发现了比以往多得多的学生。然后最后，当她一只脚刚踏出校门，少年清雅磁性的声线从身后约莫十米处传来——
“夕影！”
四枫院夕影一懵。
她立马堆起了一个笑脸回过头，看着身后健步如飞快速走来的少年，咬牙道：
“赤司队长，听说您非常重视社团活动，那么请问您现在不去体育馆来找我这个大散人有什么事么？”
“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赤发少年侧眸瞥了她一眼，继而斜了斜眼示意她先与他一同出校门，接着，一边走一边道，
“还有两周就是期末考试。”
“所以强制停止社团活动？”
夕影秒懂，但反过来想了想，她还是抽了抽嘴角望向天空，
“说实话，在帝光的时候那样我还能理解，现在都高中了啊……把你们一个个都当小学生么？”
“不，夕影，你说反了。不如说越到这个年龄，这样安排越是合理。”
走过学校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赤司征十郎抬手接过了四枫院夕影肩侧的挎包，
“国中要升高中较为容易，而高中还有考大学的压力。”
他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论，四枫院夕影不是很想和他讨论这种人类套路的问题。
见她不答，赤发少年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她，没多久，又仿佛想到什么似地道：
“话说，夕影，我今天中午看了你的成绩……”
他这话声线上挑，语气轻描淡写，好像只是随便说说。
但他还是踩到了夕影的雷区。虽说成绩这东西在她眼里无关紧要，但那分数想起来终归不太好看。四枫院夕影于是面色不善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去看看你家部员的成绩就行了，看我的做什么？还有，不要拿你的长处比我的短处。”
赤司征十郎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经道：
“你误会了，学习不是我的……”
“你现在闭嘴我们还能愉快地交谈。”
赤发少年停下了脚步。他看着身边的人不是很好的脸色，几不可见地扬起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没有对她方才颇有些不逊的言辞有什么不满。过了一会儿，重又踏出前进的步伐：
“你现在住哪儿？”
“嗷，万能的喜助给我找了个离学校很近的房子，出校门走过两个十字路口再转个弯就到了——不过是在这里的反方向。”
赤司征十郎听闻再次驻了足。
“带路吧。”
“哈？”
四枫院夕影满脸莫名其妙地侧过头去：
“漫无目的地走了这么长一段结果征十郎你是想去我家？不对，你去我家干什么？”
“这你就不用问了。”
“喂喂讲道理啊，要去我家还不让我问……”
少年异色的双眸微微眯起，浑身散发出因她的追问而极度不悦的气息。
夕影于是闭了口，拽住他的手将他拉进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小巷：
“从这里走回去太远了，而且走回头路也不是我的作风，因此——”
说着，她从赤司手中拿回了自己的包重新背在肩上，将双脚一前一后跨开，微微降低了重心，
“提前说一下，这叫瞬步——抓紧我。”
话音落下，赤司征十郎就感到自己被一个大力猛然一拽，接着是扑面而来的凉风和其呼啸而过的巨响，几秒种后，他们已站在了一座小型的和式住宅前。四枫院夕影正从包中掏出钥匙，慢条斯理地打开大门。
住宅里没什么东西，更没有任何摆件，家具也都是些最基本的，尽管空间其实很小，看起来却甚是空旷。
“坐。”
夕影朝赤司欠了欠身，伸出手比了个礼貌的手势，就踱到一旁温了一壶茶。十分钟后，她拿着一个托盘将煮好的茶放到桌面，才优雅地在少年对面坐下。
赤司征十郎接过她递过去的茶杯，又将空落落的周遭环视了一圈，蹙了蹙眉道：
“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后者抬了抬冰绿色的双眸，小啜了一口杯中之水，云淡风轻地道：
“不知道。”
“可能会短到连一些基本的物件都不用储备？”
“……”
顶着少年突然高扬而起的盛怒，四枫院夕影兀自敛眉喝茶，不发一言。
他的观察与判断能力实在太强，而她当然不能将所谓的一年之约说出口。
“夕影——”
“只是懒得装修罢了，能住就行——其实当时喜助找到这里时我还觉得他找的地方太好。”
抬眸翘起眉，女子歪过头，露出一个不正经的笑容，
“不过，或许哪天一时兴起也会稍微搞一搞，反正这次我是正大光明出来的，不用担心财产问题。”
赤司征十郎紧锁起眉，异色的眸底隐隐泄露出了复杂的寒意。他没再说话，只是抬眼看着她散漫的笑容，很久后，才面色阴郁地从包中掏出了一物放在桌上。
“诶？这是……”
夕影直了直身子。
“手机。”
看着女子好奇地将其拿过，赤发少年面无表情地道，
“我的号码，还有真太郎、哲也、大辉、敦、凉太、桃井的也已存进了通讯录，当然也包括白川、玲央他们的……要我教你怎么用么？”
“不用，我想……只是打电话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四枫院夕影将手机握在掌心，移动拇指一边到处按着各种按钮，一边道，
“在这一点上好像和神传令机①差不多。”
言毕，她就煞有介事地按下了一个按钮，继而抬起脑袋看向面前的人，而就在下一秒，赤司征十郎手机的电话提示音响了起来。
“看吧~”
四枫院夕影将翻盖一合，听着那头又噤了的音乐，扬起一个有些嘚瑟的笑容，
“多谢了，征十郎！以后要去东京的话就方便了！”
“你去东京做什么？”
“看看哲也君他们啊，我回来的时候凉太君说他们学校和真太郎君在比赛，也不知最后谁输谁赢。”
“是么？”
赤司征十郎用一只手端住了下颚，微微偏了偏头，半眯起眼，
“你认为谁赢？或者说，你希望谁会赢？”
“如果说‘希望’的话，倒没什么感觉。”
毕竟就她走之前的印象，黑子哲也和绿间真太郎是部内唯二没有因为方针变化而有太大心里变化的人。
“至于说我‘认为’谁会赢……我记得凉太君有提到哲也君所在的诚凛还有一个和你们相同类型的——叫，火神？”
她加快了语速，兴致盎然地睁大了冷绿色的猫眼直直看向他，口中却仍逻辑严明地分析着，
“我认为哲也君的助攻能力无人能敌，那么，若是他们球队中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两者配合得当的话，他们的胜率会更高一些。”
赤司征十郎默然许久。
“……想不到你对哲也有这么高的评价。”
他如此说了一句，异色的双瞳微微一闭，淡淡道，
“你猜的不错，是哲也他们赢了，只是，他们也在决赛联赛输给了大辉，并且往后一蹶不振。所以很遗憾，这次的Inter High他们是没有机会参加了。”
“这样啊。”
“夕影，你看起来很失望。”
“啊，该怎么说呢……”
紫罗兰发色的女子重又懒洋洋地朝身后靠了靠，抬头扫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本来想着如果大家都进正赛的话可以去看一看的，这个IH。”
“现在就不想去了？”
“……也不能这么说……总之，看心情吧，到时。”
四枫院夕影对篮球没有兴趣。
若说曾经的她还觉得其有些看点的话，和现世的一般女生没什么两样，只是喜欢看这些少年在赛场上挥洒汗水，胜利的喜悦也好、失败的悔恨也罢。曾经的赤司征十郎运球突破的的假动作从场外看潇洒而帅气，无论多少场比赛，即使只将目光盯在他一人之上，她都不会感到厌烦，但自从“天帝之眼”开启后，一切就不一样了。她承认在动作僵直处断球、和利用重心的转移将敌人晃倒的技术以人类而言非常强大甚至逆天，但不知怎的，却再也感觉不到他们打篮球时的洒脱和快乐。不光是他自己，甚至是他的对手——任何人只要和他对上，能弥漫在场上的只有绝望和痛苦。
如此，她对这项运动唯一的关注点便也被剥夺了。
但尽管如此，她却很理智地知道，如若过去的赤司征十郎还能回来的话，只得以篮球作为突破口——因篮球而改变，又因篮球而恢复，天经地义毫无破绽。而能真正让他变回来的人不是她，她做不到，能做到的只有“奇迹的世代”，但即使在那几个人中，紫原敦自那次one on one后就对他抱有敬畏之心，这是一种致命的心态，它直接断绝了他打败他的可能性；青峰大辉虽实力强劲，却在头脑等方面逊色太多；绿间的三分虽逆天而强大，但终究有限……到头来能抱希望的，只有作为助攻者的黑子哲也，和成长性惊人的黄濑凉太。
然，夏季的这场全国大赛，黑子哲也已经被淘汰了。
赤司征十郎说得没错，她的确，有些失望。
“嘛，不说这个了。”
四枫院夕影转移了话题，端着下颚拖出慵懒的长音，
“所以呢？征十郎你今天特地来这里应该不只是来给我手机的吧？”
被点名的人朝她凝视了许久，才从旁边翻出自己的挎包，慢条斯理地道：
“趁着这几天不用参加部活，来帮你补习。”
“诶？不，我说了成绩这种东西……”
“期末考试不合格者假期需要重考，直到合格为止，我想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
四枫院夕影塌下了脸，
“好吧，意思就是我可以不在乎成绩，但是学校很在乎，只要我不踩线就永远不放过我。”
“可以这么理解。”
“好麻烦啊，所以我为什么非要来上学啊，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
紫罗兰发色的女子听闻生无可恋地朝桌上一趴，过了一会儿，她将头从桌面上抬起来，耷拉着冷绿色的双眼，露出些许绝望的神色，
“话说我可一点都没听，而且老师说的那些所谓‘初中的基础’也半点不知道，征十郎你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没法全都教会我啊。”
赤司征十郎没有理会她无穷无尽的抱怨，只是抱起几本书坐到了她身边，然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道了声“起来”。
四枫院夕影于是软塌塌地将身子撑起来，满脸都是苦恼和哀怨。
“全部教会你确实不大可能，但我已经做了相应的计划。每天按照我的要求记住我给你划的重点和让你做的基础题，要合格没什么难的。”
赤发少年将书在桌面上一摊，又朝她伸出一只手，待后者急急忙忙地将自己的课本递给他后，一边面无表情地在她没有半点痕迹的书上写写画画，一边镇定自若地道，
“不要想着偷懒，我会在这里看着你，直到你完成当天的计划为止。”
夕影一愣。
呆了两秒，她摆出讨好的笑容，讪讪地将头凑过去：
“赤司大神，您的意思是，如果我一晚上都搞不明白，你就在这里呆一整天？”
他斜过眼：
“你有异议？”
“不，不敢，但是我想你父亲会有……”
“爸爸近几天都在德国。”
后者斜睨着双眸正色道，
“即使在，既然我这么说了，自然是早已做了相应的安排。”
四枫院夕影听闻撇了撇嘴，无法反驳，便将目光对向了面前的两本书，颇有一股“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之情。
“看来以后我还是稍微认真点吧，上课的时候……”
半晌后，她幽幽地如此道。
“……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觉悟。”
“不要说话，让我静静，顺便思考一下人生。”
“……”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免费的家教就问你愿不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