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510、第 510 章

　　510.
　　他们还是成功了。成功地进入了海山村，成功地打破了结界，成功地见到了一个活着的龟神。
　　是的。这大乌龟还活着，在呼吸。它的身体和布鲁一般大，伏在地上非常缓慢地呼吸，疤疤癞癞的颈皮极轻微地鼓动着，四条软弱的腿全都拖在红褐色的龟壳外。它还活着，但看上去并不是十分健康。以人类对乌龟的理解来看，这位图拉大人可以说是瘦骨嶙峋了。这种状态，倒也难怪之前的村长大人宁可违反村规也要让人出去求救了。
　　不过把刚才村长和长老们的所有表现结合在一起……嗯，长老们其实也是着急的，只不过还没有村长着急吧。
　　“两位，之前那结界没有完全封闭的时候，龟神大人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但它那时身体比现在大，也没有这么瘦，”早间长老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声音还算平稳地说道，“现在看着情况更糟糕了。所以还请你们帮我们想想办法。龟神大人是我们所有海山村民的信仰，如果它真的有什么不测，让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啊。”
　　这位早间长老之前的眼神一直都是不慌不乱，哪怕在之前罢免村长那种情绪激愤的时候，也看得到他隐藏起来的一丝从容。但是现在，早间长老和其他长老表现得一样急迫一样焦躁，就好像这龟神的真正形象击溃了他内心深处最后一点理智，他早已将那古板的长老形象丢到了脑后一般。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卡卡西只能勉强安慰着众人。“还请大家稍安勿躁，容我们查看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两个人都不是医疗忍者，难说自己真正能帮上什么忙。于是卡卡西横下了一条心，如果说他们检查出这龟神是被什么忍术所困，他们自然会想尽办法救助；但如果说它当真得了什么病，卡卡西和阿凯也可以回村去找高级医疗忍者过来。当然了，前提是他们真的取得了长老们的信任，能由着他们带走他们那宝贵的信物。否则的话，他们也算是被困在了这个古怪的地方。毕竟不靠外力的话，恐怕不可能有什么人类能穿过外面那幽深的水潭。
　　在这种时候，阿凯便排不上什么用场了。刚刚险些开了五门的他现在还有些脱力，正在一边休息一边往嘴里塞兜里那泡了水的兵粮丸，双眼一眨不眨地瞪着自己的队友，想看看这位一辈子的对手能使出什么拿手好戏来拯救这一村的人于水火。
　　于是，卡卡西只能硬着头皮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蹲下身来，观察着这沉睡的大乌龟。它从伸出壳外的头到尾巴大概有两米来长，头很小，前部的皮肤平滑，深红底色带着些许细细的白色条纹，看着像是长了几条寄生虫。但卡卡西上手摸了摸，确定这只是花纹而已。它头部后方、四只爪子上都覆盖着细密的鳞片状物体。它的脖子大概有常人的大腿粗，嘴巴有些圆钝，这会紧闭着。它身上的甲片每片都有人的头颅那么大，带有不规则的螺旋状图案，有一些上面还有浅浅的划痕，像是用什么利器造成的。卡卡西轻手轻脚地把龟神的一只爪子拿在手里细看，发现那深色的爪子尖端并没有什么磨损的痕迹。联想到许多年来这大乌龟就在这一小片地方沉睡，的确没什么需要它自己活动的理由。
　　他查看着龟神的情况，又用写轮眼看了看它身上的查克拉走向，并不是特别意外地发现，这大乌龟身上的查克拉大部集中在它的身体下方中央，那竟然是个封印。
　　受伤了/查克拉耗尽之后进行自我封印——陷入沉睡，这好像挺符合逻辑的。那么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这家伙翻过来，研究一下它腹面的封印。这种事总不可能让普通人动手，但由于把一个人们心中的神灵翻个四脚朝天也有些不太恭敬的意味，卡卡西便抬起头来，小心滴措辞道：
　　“我需要看看龟神大人的腹部……请问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半点没犹豫地纷纷点头，对卡卡西即将到来的行为表示认可。毕竟这算是医治过程而不是什么故意的亵渎行为，于是卡卡西也不在乎了。他招呼着阿凯，打算集两人之力把这庞然大物翻个个。已经休息了一会，得到了一些补充的阿凯干这点力气活还是没问题的，甚至还像模像样地喊起了号子。可没想到，这龟神看上去巨大实际上却轻得难以想象，阿凯使足了力气去搬动它，倒是给晃了一下，差点把腰给扭伤了。
　　“哇哦，还真有点东西。”阿凯惊叹道。
　　果然，在大乌龟那颜色稍微浅淡一些的腹甲上，有一个脸盆般大的椭圆形封印。长老们面面相觑，都是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他们用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卡卡西，却发现卡卡西的眼神骤变。
　　“怎么了，这位……”夏花长老一时语塞，像是突然发觉自己一方人居然从来没有问过木叶忍者的姓名，难免为这种失礼的行为感到十分尴尬，“额，您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这句话说完之后，卡卡西并没有立刻回复，而是一直表情严肃地望着那个封印，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东西。为了不打扰凝神静气的木叶忍者，众人半天都没敢继续追问下去。他们足足等了接近一分钟，到底还是阿凯定力不足，他小声问道：
　　“那个……卡卡西啊，你怎么啦？是不是看出了点啥？”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
　　“不，没有什么，”卡卡西摇头道，“这的确是个封印，是用来冻结查克拉和生命力的那种封印。设下这个封印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龟神大人。”
　　长老们不安地对视着，最终，还是早间长老问道：
　　“那么，设下这种封印的话，是不是会对龟神大人造成很大伤害呢？”
　　卡卡西又一次摇头。
　　“伤害倒不会，顶多是虚弱罢了，”他的双眼眯缝起来，写轮眼中的诡异红光被眼皮遮去了一半，“龟神大人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可是，可是，没有大问题，也总会有小问题的吧？”夏花长老急切地问道，“您能解开这个封印吗？”
　　漫长的几秒钟过去，卡卡西点了点头。众人登时喜形于色，连声催促卡卡西赶快动手，就好像家属在催促医生马上给病入膏肓的病人手术似的。卡卡西低着头，面罩下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充满了怀念的微笑。他略微直起身来，对这几位长老说道：
　　“解除封印时，可能会对普通人造成一些伤害，所以，还请诸位先退出去，我会保证龟神大人的安全的。”
　　等到周围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卡卡西才重新回过头来，面对着那沉睡的龟神大人。在思考了几分钟之后，他抬起手，开始施放一个他多年都没有使用过的解封术……
　　卡卡西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三代大人会派他出来了。
　　生活在木叶附近的龟神图拉，与初代交情不浅，曾经做过某木叶忍者的通灵兽，还从初代的妻子那里学到了涡之国的封印术……后来初代和宇智波斑阴差阳错地把决战地点选在了终结之谷，这封印术也算是救了图拉一命……然后，然后，卡卡西是四代的弟子，也从玖辛奈那里学了一些封印术，所以……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龟神就是来自涡之国的可能性，但卡卡西依然固执地认为，自己的第一个设想是正确的。
　　解除封印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当大乌龟肚腹上的椭圆形封印被解除之后，卡卡西目光敏锐地发觉，那两条软弱的前脚爪尖端缩紧了一下，又慢慢地恢复成之前耷拉在地上的模样。从他的角度看不到这龟神的眼睛，于是卡卡西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它的头部。与之前不同，大乌龟露在上面的颈皮抖动的幅度比刚才大了些，脖子也可疑地前后动了动。几分钟过去，龟神大人的眼皮撩了起来，露出了一双点墨似的豆豆眼。
　　“啊！！！！！！”一直在一边吃瓜的阿凯叫了起来，他是忍者，自然不需要出去，不过听到了他的尖叫声，洞穴外的长老们差点给吓掉了魂，“醒了醒了嘿，睁眼睛了呀！！！”
　　急促的脚步声过后，守在门外的长老们便冲了进来，一个个都气喘吁吁地，但眼神当中的欣喜显而易见。他们大张着嘴巴，一看到龟神的确有了些活气，便再次喜极而泣。
　　在周围一大片呜咽声中，木叶忍者们第一次听到了龟神的声音，很低沉，又缓慢，拖腔拖调的像是个老头子，果然是十分符合龟神的人设——不，龟设：
　　“……是谁，把我翻过来的？”
　　众人动作一致地扭头望向阿凯。不过，阿凯这家伙是不知道什么叫尴尬的，他嘿嘿一笑，大声说道：
　　“您别在意，刚才不是为了给您解除封印嘛，我这就把您翻回来！”
　　由于见识到了刚才这龟神大人那超轻的体格，阿凯这一回出手就很小心了。只见他一手扶住龟壳边缘往下一按，又跳起来伸长另一条胳膊越过腹甲去摸到了另一侧的龟壳边缘，试图把此时此刻还四脚朝天的龟神大人翻过来。可惜的是，这种效果本该很明显的方法居然没有奏效！还不止如此，阿凯可没想到龟神的体重骤增，刚才那一按一跳失败之后，他整个身体都扑在了龟神大人的腹甲上，冲力之下，一人一龟便十分滑稽地在原地左右摇晃着，活像是游乐园里那儿童摇摇车似的。
　　“啊哈哈哈哈……怎么会这样，”阿凯在众长老们足可杀人的目光中慌忙跳下了地，挠着脑袋讪讪地道，“看来那个是能把龟神大人的体重也给封印掉的啊，是不是这样，卡卡西？”
　　卡卡西想说自己也是才知道的，毕竟当年师母教他这个封印术的时候也不可能真去找个存在了几十年的被封印的活物来给他练手。他不置可否地晃了晃脑袋，来到了龟神大人的另一边。二人多年的默契配合倒是不需要他多交代什么。卡卡西在一侧按下龟壳边缘，阿凯则在另一边努力推动，二人合力之下，这大乌龟沉重的躯体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位置上，并且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腾起的烟尘呛得大伙连连咳嗽。
　　“这样还好，”那苍老的声音慢悠悠地说着，与此同时，这硕大的乌龟用自己那黑豆一般的小眼睛挨个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长老们和木叶忍者，“你们都是什么人啊？海山村……还好吧？”
　　龟神沉睡那时候是四十多年前的事，眼前这几位长老那时都是没上位的小年轻，它能认得出他们才怪了。终于得到了开口机会的长老们连忙开始不停口地介绍起了这许多年来村子以及他们几个人各自的情况，没有让龟神大人挨个提问。然而，还没等他们说上几分钟，这很有个性的大乌龟又开了口，打断了他们滔滔不绝的介绍。
　　“我肚子有些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夏花长老激动地大声说道，声音又变得有些尖锐。
　　“我马上叫人给您送过来！”
　　话音未落，她便要转身离开。幸好，龟神大人虽然说话的速度慢，但反应却不慢，它继续慢吞吞地道：
　　“不必了……我睡了这么多年，也应该换换地方了。那两个小子，你们俩都是忍者，还是搬得动我的，把我搬到河边去吧。”
　　这是在把木叶忍者当成侍从了吧？卡卡西和阿凯对视了一眼，倒也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忍者们只要用上查克拉，就可以称得上力大无穷了。他们俩一起动手，终于把这大乌龟扛在了肩上。山洞这里离那河边直线路程并不太远，他们的脚程也很快。几分钟后，二人一龟便来到了河边。在龟神大人的要求下，他们把它放在了河水里，任凭它自己游泳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