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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6 ...

  •   郁凌推开门走进病房之后,就看见平和岛静雄皱着眉头躺在床上,他的一条腿打了石膏吊得高高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病床旁坐着一个身穿来神高中校服的青年,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稍长的黑发直往两边翘。青年身边还站在一个奇怪的女人,明明已经是六月,初夏时节,这个女人却仍然穿着一身长袖长裤的黑色连体皮衣,好像半点不觉得热似的。

      更加古怪的是,她脖子上还戴着一顶有着奇特风格的橙黄色安全帽。护目镜的部分如同高级车的单向玻璃那般漆黑如墨,让人完全无法窥见安全帽底下的表情。

      “哥哥,你没事吧?”郁凌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转而看向床上的平和岛静雄。

      “我没事。”平和岛静雄见弟弟来了,也就收起了脸上的烦躁之色,“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已经习惯了。”面对时不时就会因为用力过猛把自己送进医院的哥哥,平和岛幽不习惯也不行。“这两位是......”

      “啊,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新罗。”平和岛静雄指了指那个穿着来神校服的青年,“至于那位......”

      “我和幽君不久前刚刚通过电话呢!我叫岸谷新罗,请多关照啦!”岸谷新罗没等平和岛静雄说完便接了上去,他对着郁凌挥了挥手,很快开始介绍起身边的女人,“这是塞尔提,塞尔提和我是同居关系哦~我们以后......咳咳,塞尔提我喘不过气来啦——”

      岸谷新罗话说到一半,就被那个名为塞尔提的女人一把挟住了脖子。岸谷新罗咳得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面色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几丝红晕。平和岛静雄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为朋友担心的意思。

      大概他们两个日常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不过那位塞尔提小姐身上的气息倒是......有些古怪。

      郁凌别有深意地看了塞尔提一眼,塞尔提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身体僵了一下。岸谷新罗顺势从她的挟制中挣脱出来,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抱怨:“啊塞尔提真是的!我和塞尔提可不一样,卡着脖子太久会呼吸不过来的啦!”

      塞尔提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台掌上电脑,开始劈了啪啦地打字。郁凌饶有兴致地看着塞尔提飞快地在键盘上按来按去,然后将掌上电脑拿给岸谷新罗看。

      啊啦,不能说话吗?还是说......

      或许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明显,塞尔提的身体再次僵了僵。郁凌试图露出一个微笑安抚一下对方,结果这次塞尔提干脆躲到岸谷新罗身后去了。

      “幽......”平和岛静雄躺在床上,语气古怪地说,“你还是不要笑了。”

      郁凌:......

      我知道了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

      他面无表情地与平和岛静雄对视良久,为了缓解心塞的情绪换了一个话题:“哥哥难道是小孩子吗,居然还会被车撞到。”

      “也不是我的错啊,我一看到临也就什么也顾不上了......”看见弟弟异常严肃的模样——实际上郁凌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样子,仍然是面无表情罢了——平和岛静雄有些心虚,“我也没想到居然会那么凑巧被车撞倒......”

      看到临也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兄长大人,真的不是在秀恩爱吗!

      郁凌觉得自己内心蠢蠢欲动,又想棒打鸳鸯了肿么破!他一转头,又看见腻歪在一起的岸谷新罗和塞尔提,顿时觉得被深深伤害到了。

      快,拿墨镜来!

      “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的。”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郁凌觉得还是早点离开这浸满恋爱的酸臭味的病房比较好。

      小队长小队长小队长!他也不是没有对象的单身狗啊,努力召唤小队长就好了!

      满怀期待的郁先生离开医院打车回家,一想到再过不久就可以见到赤司征十郎,他就忍不住微笑起来——浑然不觉前面的司机大叔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抖了。

      并不知道自己从此成为池袋计程车司机圈里一个不可言说的存在,郁凌一回到家就开始在电脑上工作起来。咨询罪犯总有一套渗透地下世界各种情报的方法,虽然大舞台从伦敦搬到了池袋,但计算机技术并没有因为地点不同而水土不服。在这个人们早已经习惯了使用计算机的年代,想要从中获取信息,对于郁凌来说简直再简单不过。

      嘛,虽然说这一手技能并不是他自己学会的。

      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屏幕上的各色资料,郁凌再一次感叹自己从莫里亚蒂身上实在继承了很多有用的技能。当然,也继承了一些稍显特殊的“小爱好”。

      肇事司机的名字叫做九场公一,男,四十三岁,是个普通的货车司机,目前在矢雾制药负责运送药品。父亲已经去世,六十九岁的母亲在乡下独自生活。妻子叫亚纪子,有一个正在读国中的女儿明日香。

      九场公一的人际关系并不复杂,他似乎没有什么关系特别亲近的朋友——从他的通话记录可以看出来,除了打给家人的电话以外,几乎全都是来自公司的吩咐。至于电子邮件,九场公一是那种“活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人,他并不喜欢先进的电子设备,为了公司联络才备下手机,根本没有申请过邮箱。

      妻子亚纪子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在打理家务之余会绣一些十字绣,将比较好的十字绣作品卖出去,也算是能够补贴家用。和九场公一一样,亚纪子也并不懂现下流行的通讯方式,只不过因为要卖十字绣的缘故,她倒是加入了一个聊天室。

      那个聊天室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成员基本上都是家庭主妇,年龄从二十七八岁到五十岁都有。亚纪子在聊天室中不算活跃,只在要卖十字绣的时候会说些话。

      女儿九场明日香今年十五岁,在来神学园念国中三年级,成绩一般,不过人缘不错。她和很多女孩子组成了一个“小团体”,似乎对来神高中的某个男生十分追捧的样子——凑巧的是,那个男生刚好就是折原临也。

      就像郁凌和折原临也第一次正式见面时所想的那样,折原临也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只要伪装一下自己的中二病和高高在上,吸引同龄的女孩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这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乍一看和折原临也并没有什么交集,如果硬要说的话,也只有九场明日香是折原临也的追捧者这一点了。但女儿喜欢折原临也,并不代表父亲就要听从折原临也的吩咐去开车撞人。威逼也好,利诱也罢,能够让人冒着被发现后身败名裂关进监狱的风险犯罪,这背后肯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所以说......这位九场先生和折原临也会有什么交集呢......”郁凌微微眯起眼睛,微暗的房间里,只有计算机荧幕在发光,使得少年清秀的眉眼多了几分诡谲,“任何事情都会留下痕迹,虽然说监控通常是七天覆盖一次,而且也不能保证一定拍到,不过......”

      机械键盘随着少年指尖敲击发出“哒哒哒”的声音,郁凌速度极快地摄取着池袋街头各个摄像头的监控录像,又编写了一串人像识别代码。他导入了九场公一工作证上的照片,又从来神学园的学生档案中调出了折原临也的照片,然后输入指令,使程序在各段监控录像中识别出这两人的脸。

      就算折原临也有意识地避开了摄像头,但九场公一大概做不到如此谨慎。

      等待过程是漫长的,郁凌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看着飞快运转的计算机,食指指尖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他当然拥有足够的耐心——本来也不差这一刻。

      突然,郁凌直起身子,看着跳出来的那一截视频,点下播放键。

      视频中的男人,尽管故意竖起领子挡住自己的脸,头上又戴了一顶鸭舌帽,但的确是九场公一。他看起来颇有些神情惶恐,脸色苍白,眼中凝聚着不安,对着眼前的家伙说着什么。

      与他对话的人只在镜头中露出一小半背影,依稀可见身材纤细,柔软的黑色短发被微风吹起。直到两人都离开监控的镜头,这个人都没有露出一丝半点正脸。

      郁凌关了视频,继续等待。

      到了晚上十一点,七日内池袋的所有监控录像都识别完毕。其中拍到九场公一的片段多不胜数,时间相加简直长得可怕,如果原速播放,恐怕没有两三天是看不完的。倒是折原临也,拍到他的镜头寥寥无几。

      当然,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这台计算机不过是普通的标配家庭是电脑,它的人脸识别技术本来就没有那么准确,偏一下角度、或者故意换一种神情,很有可能就无法识别出来。不过,折原临也能够使自己在监控录像中的存在感那么稀薄,也实在是出乎意料。

      他花了两个小时看完了识别出折原临也的几段监控录像,视频里面容清秀的黑发青年蹦蹦跳跳的在池袋街头乱走,倒是有种萌萌哒的感觉。

      不过萌萌哒归萌萌哒,折原临也半点破绽都不漏,郁凌也只能够从九场公一入手了。他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郁凌将拍到九场公一的片段保存下来,然后关闭了电脑。

      明天还要上学啊,可不能熬夜到太晚,会长不高的,他可不要一直比小队长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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