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所愿》申沉沉

15、生病

　　九月，不同于中国还未褪去的夏意，这时候的英国已经需要穿起风衣长裤了。第一次异国他乡，许多事情接踵而至，虽说顺利的跟同租室友Vicky成功面上，但因为她赶去打工，所以只是把鹿一一送回到合租房就忙着走了，看着这个一切都陌生的城市，好奇慢慢占据了离别的伤感。收拾好行李没等倒时差，马上就去办理电话卡和备置一些必需品，等回来后天已经黑了。因为时差问题只是给鹿爸鹿妈发了条短信报了平安，想着明天找个时间再打过去。然后盯着手机拨号键盘，习惯的敲打出谭之靳的电话号码，可是迟迟没有拨打过去，看着无名指多出的戒指，心开始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
　　打过去说什么呢？鹿一一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握着手机倒在刚铺好的被单上，开始自言自语道：“开口第一句说什么？
　　谭同学你好啊？
　　今天工作怎么样？过的开心吗？
　　哎呀。。。鹿一一你是猪吗？
　　他应该睡觉了吧，
　　要不明天打？不行不行。。哎呀。。
　　算了，还是打一个，我就只给你十秒的时间，你不接，我就挂电话。”鹿一一指着手机快速按下拨出键，心里开始倒数'十、九、八…'
　　“一一”还没等鹿一一反应过来电话就接通了，哪成想她一激动又给挂了。看着手机想着要不再拨一个，谭之靳的电话自己就进来了，滑开接听。
　　“喂～”
　　“刚刚怎么了？”听出谭之靳声音的紧张，鹿一一差点就想说听到他的声音太激动，错把他电话挂了。可是这么丢人的事怎么能说！所以…
　　“阿，刚刚我以为没接通，然后我就挂了，想着再给你回一个，没想到你就打回来了，哈哈哈。。”
　　“一一，你在害羞吗？”谭之靳太清楚鹿一一了，一害羞就会各种长篇大论大扯。虽然是远洋电话，可鹿一一却还是感觉谭之靳就在她身边对她说话，害得她各种脸红心跳。像是有默契的知道鹿一一害羞，谭之靳主动说到：“住的还好吗？学校怎么样？舍友好相处吗？”
　　“嗯，住的合租房很温馨，舍友特别好还来机场接我了，学校今天还没来得及看，”反正谭之靳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嗯，明天再好好归置归置，有什么缺的就买，钱不够就跟我说。知道吗？还有…”不等谭之靳说完，鹿一一突然叫他
　　“谭之靳，”
　　“怎么了？”
　　“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想你了。”说完，两人都安静了，互相都不说话，就听着电磁波传来的对方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谭之靳的话从耳畔传来“我也想你，很想，很想。”鹿一一抬眼看向头顶的天花板，泪水不禁流了下来。

　　国外的研究生课程不同于中国，时间安排的非常紧，所有的一切都超乎鹿一一的想象，每天除了忙于新课程的学习外，还要适应学术语言以及导师布置大范围作业。答应给谭之靳的电话却每日坚持着，不累的时候多聊一会，累的时候就道一声晚安。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这样，只是鹿一一想确保每一科都尽量优秀，这样毕业时候也能顺利，不用一年多以后因为毕不了业还要留下来。
　　有一次室友Vicky八卦的问鹿一一每天这样跟异国男友打电话累不累？其实哪有什么累不累的，其实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对方只是说一句晚安，你都会觉得这些事情都不算什么。
　　可能就是这样高强度的学习压力，再加上英国冬日湿潮的气候，鹿一一生病了。其实一开始只是普通的感冒咳嗽，害怕谭之靳担心，鹿一一在电话里都很少说话，有时候就只是简单的回一个短信，就是怕谭之靳听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害他担心。也不知道是自己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但是学校的课程压力太大，鹿一一不敢请假，就这么一直拖着，终于，扛不住了。连续几日的高烧不退，又引起各种炎症的爆发，室友Vicky吓坏了，连忙带着她去附近的医院就诊，但是西方的就诊又跟中国不一样，不敢用强度太大的药物，所以虽然高烧有下降一点，但情况还是不太好。这天Vicky刚把鹿一一从医院送回到公寓，鹿一一半晕半醒的躺在床上对着Vicky说：“Vicky，这几天好一些了，抱歉还害你请假陪我去医院。”室友替她盖好被子说：“没关系，都是中国人，就应该互相帮助，不过，我下午就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好好休息，我要去打工了，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
　　“好”说完鹿一一伸出手朝Vicky挥了挥说：“路上小心”。
　　听到关门声，鹿一一熬不住脑袋的重压，沉沉的睡睡下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好像看见了谭之靳，听见他叫她笨蛋，然后，又变成了一片雾茫茫的云端，好像还有酒精挥发的味道，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到她再次迷糊清醒过来，天已经大亮了，感觉眼皮还是很累，鹿一一从被子里抽出手挡在眼睛上，听见开门声，以为是室友Vicky进来了，刚想说话就听见了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小懒猪，醒了？”
　　鹿一一努力睁开眼睛，就模糊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人手里端着个什么，缓缓走近她，伸出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说：“好像没那么烫了。要不要起来吃点早饭。”这是鹿一一才看清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谭之靳。她不相信的抓住摸她额头的手，真实的触感让她知道原来这是真的。
　　“谭之靳？”
　　“嗯”听到鹿一一声音的嘶哑，谭之靳把刚放在床前的水杯拿起来，说“要不要起来喝点水？”
　　鹿一一没说话，点点头，谭之靳便起身托着她的头让她半坐起来，把水杯递到鹿一一的嘴边放了一根吸管方便她喝。
　　“谭之靳”喝完水后，鹿一一感觉到明显嗓子没有没有刚刚那么嘶哑，看着眼前这个人，又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
　　“嗯”
　　“谭之靳”
　　“嗯？”
　　“谭之靳”
　　“怎么了？”
　　“谭之靳”
　　“鹿一一，你是已经烧糊涂了吗？”谭之靳双手托着鹿一一的脸问道。
　　“谭之靳”可鹿一一还是不死心的再叫了一声。
　　“嗯？”
　　鹿一一伸手摸着谭之靳托住她脸的手说“你怎么会在这？”
　　“先早饭，一会再说。”谭之靳跳过她的问题，拿了旁边刚刚熬好的大白粥，一口一口小心地喂给她吃。
　　这样的寒冷清晨，因为谭之靳的到来，好像一切都开始慢慢变好了。
　　不知是爱情的力量太伟大，还是谭之靳的悉心照料，鹿一一的病情没有再反复，室友Vicky为了给他们两更好的相处空间还特别这几天都住在其他同学家里，今天，连续下了几天雨的英国终于放晴了，谭之靳就想着带鹿一一在附近的住宅区随便走走晒晒太阳。小心翼翼的把鹿一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才放心的带她出门去了。
　　“之靳，穿这么多，我觉得我都要走不动路了。”鹿一一看着自己全副武装的打扮，感觉自己再带个口罩估计就可以去北极看企鹅了，还好还好英国的人民不像中国人民那么多，住宅区都很少有人出来，没什么人看见。
　　“生病的人，哪有那么多要求。”谭之靳停下脚步，整了整刚刚被鹿一一碰歪的帽子。知道自己理亏，鹿一一也不说什么，悄悄的靠着谭之靳的肩膀走着。
　　“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有人太笨，不会照顾自己不说，还要硬撑。”谭之靳看着前方行驶过来的车辆小心的将鹿一一带到旁边。
　　“我是不想让你担心。”鹿一一狡辩着。
　　“结果呢？”
　　“好像失败了。”鹿一一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头。看着她一副小委屈的样子，拽了拽她头顶帽子的小毛球说“一一，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嗯”伸手抱住谭之靳，听着他心脏的跳动声，鹿一一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