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王子]汉堡大神》芸子熊猫

28、今天夜跑

　　看得出来，雨潇是真的非常期待和他的夜跑。

　　她在比赛上吃了太多，因而晚餐自觉自愿自动掠过。
　　海堂家今天的晚餐菜单是青花鱼、炸鸡块、味增萝卜、炒青菜和昆布汤。
　　对此雨潇格外积极，尽管不参与享用，但还是从购买食材开始就一步不离地跟在穗摘身边要帮忙。穗摘对她一贯宠溺，自然欢喜得不得了，处理食材的时候悉心指导她，烹饪时也会不时关照一些小贴士给她听。
　　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桌，其中有一半是雨潇的功劳。穗摘极力向大家表扬团子，雨潇乐悠悠地贴在一边挨夸，穗摘、飞沫、叶末都夸了，只差海堂薰，团子的眼神飘忽不定，心虚又期待。
　　“你回去休息会儿吧。”坏直男却偏偏不说她想听的话。

　　用餐结束，雨潇也抢着要帮忙。原本应当轮到海堂薰和弟弟收拾，女生却非把叶末挤出厨房。
　　“我能收拾得更快！”她给出这样的理由。
　　叶末懒得争辩，也乐得自在，默认了团子代班，愉快地钻进房间打起游戏。
　　雨潇冲海堂又露出傻乎乎的笑，男生叹气，除了叹气就只能摇头。
　　“我看你是真的不太聪明。”他把百洁布递过去，躲开对方毫无威慑力的洒水攻击，“我们收拾得再快，运动也得在饭后1-2个小时才能进行。”
　　粉色呆毛僵硬，枯萎。
　　真叫人无语。
　　“哈……”无语的尽头反而觉得好笑，海堂趁着女生发懵的当口，把湿漉漉的手在她脸前猛地一弹，雨潇顿时变成一只落汤团子。
　　“哇呀！海堂君！”
　　他却又拿捏着在团子真正生起气之前安抚她：“不过我晚餐的量都会控制，所以我们可以只等一小时就出发。”
　　“！！！真的？”呆毛开花。

　　雨潇平时不会特意运动，没有运动装备。运动鞋和运动袜都是平时学校体育课要求置办的，可她不想穿着全校统一的运动服出门，海堂只好贡献自己的T恤和运动短裤给她。
　　T恤倒也罢了，平平无奇一件大码黑T。可是这裤子……
　　“没事的海堂君，我把裤带系得很牢！！”
　　她露个白花花的肚皮，裤腰带抽出老长，在自己的运动裤前打出个巨大的蝴蝶结。
　　“……”
　　“走吧！海堂君！”偏偏这人对自己的滑稽程度毫无自觉，T恤倏地放下来，大喇喇地拍拍蝴蝶结的位置，“准备就绪！”
　　他还能说什么呢？只得低声嘱咐一句“跟不上叫我，不要硬撑。”想了想也再没有其他的话要说，便迈开步子领跑起来。

　　平常，夜跑总是海堂一天里最喜欢的日程。
　　气温适宜，也不再有灼眼的阳光，学生和上班族们都结束一天的劳累回了家，不用担心街上会堆积过于多的行人，而明亮的路灯会为他探路，他可以往无限延展的未知尽头全力奔跑……
　　总之一切都很让他喜欢。

　　雨潇上午说要加入的时候男生其实想象过那场景大概会是怎样。
　　需要配合另一个人的脚步、不得不感知另一个人的体温、要被迫倾听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不再能随心所欲地配速……
　　说实话有挺多的担心，也确实是不乐意的。
　　他想着，算了，也就一个晚上，忍忍便过去了。她不过是心血来潮。

　　可这人会偷偷压低声音喊“一、二、一、二”的口号，偶尔还会努力冲到与自己并肩，薄薄的肩膀蹭过自己的手臂，有点像在挑衅一样地轻撞上他，看着她时不时朝自己展开的巨大微笑，海堂心道，其实也没有很糟糕。
　　粉毛团子的发梢还残余着和自己一样气味的洗发水香，这味道在自己身上时难以觉察，不知怎么一旦变作他人身上的散播出来的信息就突然拥有了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那洗发水是穗摘从网上淘来的奇怪品类，是他这样的普通男高中生闻所未闻的网红款，味道的名字也很怪，猴面包树味，雨潇一听到这几个字就从眼里掉小星星，可他不理解。
　　哪里特别了？功效和气味都和任何一种普通洗发水相差无几。

　　出神了会儿，他听到雨潇喘息声急促了些，于是有意放缓了脚步，瞥见对方脸上写满了不肯认输，“没事吧”在嘴边翻滚了一圈还是咽了下去，犹豫了一下，问出口的莫名变成了：“你出门前洗头了？”
　　女生摇着头答：“没有啊，干嘛特意在运动前洗？”
　　海堂皱眉，抓了下鬓边的碎发，“哦”得有些尴尬。

　　路程由男生全权负责，没想到雨潇顺利地跟着，不知不觉已经跑过了一半。
　　“还好吗？”海堂心里感叹对方的体力出乎意料还挺不错，趁着等候信号灯的当口回头关心。女生整理着气息，愉快地点点头，看起来还有余力继续。
　　“我好开心啊！”她仰着脸，又开始她那种灿烂到夸张的笑。男生望了眼，很快移开视线，他还没能很好地习惯接受这样直白的情绪，含糊地问为什么。
　　只是这次来的不是平常常见的直球，雨潇眨眨眼睛道她也不知道，又说，“想到等下回去可以泡澡就更加更加开心！”
　　“平时不也可以泡澡吗？”
　　“真是的，海堂君你怎么会不懂？这可是运动后的泡澡哦！和普通泡澡完全不一样。我超期待的！”
　　“是吗。“男生冷淡地应。
　　他也不是不懂。
　　只是需要做的事情总是排着长队等着自己，他已经很久没有悠闲地享受运动后的泡澡了。

　　马路对面是街头网球场，海堂有时会特意选择路过球场的路线，一边做拉伸放松肌肉，一边观察打球的人们。
　　网球场今天也有人在使用，球拍击打网球的声音以及网球落在地面发出的声音富有节奏地交替进行着。
　　雨潇：“有人在打网球吗？”
　　海堂点头。
　　虽然原本的计划里并没有要进球场，但女生好像对网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里自负地闪过一句——难道是因为我？——但并没有停留过久。他应允了雨潇的请求，等到信号灯转绿，两人朝声音的源头跑了过去。

　　雨潇探头探脑，她第一次正式进入街头球场，连场地的划线和球网都让她觉得新奇。
　　海堂却一愣，没想到其中一片场地上挥洒汗水的会是认识的人。
　　“咦？！青学的海堂？？”最先注意到他们的是三人中唯一的女生，橘杏前一秒还在为漏接神尾的挑球而气恼，下一秒就被眼熟的老对手吸引了注意。
　　她当即丢下球场上的另外两人朝他们冲过去，与粉毛团子对上视线时还礼貌地颔了首。
　　“海堂，在夜跑吗？”石田擦着汗，也慢慢走了过来，他显然也有些在意对方身边的女生，好奇却不好意思发问。
　　相比之下神尾直接多了，他睁大眼睛盯住雨潇，又看看海堂，难以置信：“海堂原来你也是会和女生约会的啊？”说罢不忘接一句，虽然约会项目是跑步也真是很有你的风格。
　　海堂懒得解释，只是偏头对雨潇简单介绍了一下三人的来历。他们从初中开始就是对手了，青学与不动峰，两个学校每年在地区预赛时就已经要切磋厮杀。
　　“嗯嗯，我是橘杏，高中也就读于不动峰。你呢？也是青学的吗？”女生自来熟地贴近雨潇，展现出亲近与热络。
　　后者反倒拘谨起来，点点头却想往海堂身后躲，头顶的呆毛怕生到瑟瑟发抖。
　　“嗯？”这神奇的呆毛让橘杏感到些既视感，她再次认真打量了一会儿女生，突然灵光一闪，“你是不是今天和桃城一起参加大胃王的女生啊！”
　　“唔？是的，但你怎么知道……？”
　　“今天的比赛桃城邀请我们一起来看了。真的是你呀，怪不得觉得很眼熟！”

　　原来是桃城小太郎的朋友！是来看大胃王比赛的好人！
　　雨潇眨眨眼，顿时不紧张了，和橘杏顺畅地交谈起来。尽管她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在不动峰一行的心中，其实早已是“桃城的疑似暗恋对象”这样微妙的身份。
　　“话说，雨潇要不要把桃城一起叫来？这样刚好能组成双打了。”
　　粉毛团子完全被点燃了兴趣，一下蹿起来给桃城打了电话，她报出地址后连连应了数十声，听不出一句有意义的句子，让众人不禁更加好奇。
　　“知道啦，桃城小太郎，你好啰嗦啊！快来！等你！”
　　橘杏、神尾、石田：在谈了吧？这是在谈了吧？

　　海堂薰全程没有发表意见，他对夜跑即将变更成网球这个展开并无异议，和不动峰打球基本是能够保证运动量总体持平的。既然女生本人乐意，他也就没有拒绝的必要。
　　橘杏像是被打开了八卦的开关，拉着雨潇聊个不停。而神尾时不时会向他搭话，两人聊起最近高中网球的话题，石田听了也感兴趣一起加入了进来，气氛总体还算融洽。

　　桃城来得挺快，是骑车来的。他冲雨潇和不动峰的老熟人们挥着手，距离女生的召唤电话大概都不到十分钟。
　　他把车停好，背着网球包一路小跑进球场，这才看到海堂。方才男生站的位置刚好被一棵大树遮挡住，他没有看到，雨潇在电话里也没有提，桃城明显一僵，脱口而出：“什么啊，蝮蛇怎么也在啊……”
　　在场的大家自然早就习惯这两人亦敌亦友的相处模式，都知道他的这句话没有恶意，于是选择性无视，揶揄着“今天谁说比过大胃王太累了所以懒得来打球的？怎么我们叫不动你‘同学’一叫就来了啊”，押着桃城的脖颈把人推到了球场上。

　　海堂无言地在一旁盯着他，没因为这句话生气，只是突然感到一阵泄气，觉得好没意思，也对桃城无意间朝自己竖起的敌意和防备感到无聊。
　　他有什么必要继续呆在这里呢？
　　海堂抿了抿嘴，他从不做勉强的决定。
　　“我先走了，今天的夜跑还没达成。”他干脆地道。
　　随后多关照了雨潇两句没有意义的话，不理会众人挽留的话，径直离开了。

　　“诶、海堂君……”女生回过身想跟着跑出去，却被桃城拉了一把手臂。“蝮蛇这么大个人了，担心什么啊？”
　　雨潇愣了愣，想想也是，便停了下来。
　　可又似乎感觉，自己在意的应该另有其事。只是究竟是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