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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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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不算太高,前方已经是烽火台,我和雷丰瑜下了马。
雷丰瑜帅气的一甩马缰绳,向前走去。
我连忙拽过他丢下的马缰绳,将那匹马连同我的马一起,在旁边的木桩子上拴好。上一世我们就是因为随便把马一丢,两匹马无组织无纪律的自己玩去了,结果雷丰瑜受伤,马却不见了,我只能背着他去就医,导致双手关节上的旧伤恶化,最后废了一双百步穿杨的手。所以这一世一定要小心了。
我拴好马,雷丰瑜已经登上了烽火台。
烽火台很新,砖石整齐,应该不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时候的烽火台了,估计是后来旅游需要重建的。
不过这里位置确实很好。
往脚下看,可以俯览整个华清宫,往远处眺望,可以看见秦始皇陵的所在。
我这才知道华清池原来不只是杨贵妃洗澡的一个池子,而是一片古典园林。从上面看去,可以看到亭台楼阁水榭小舟。
此时正值中午,头顶阳光暴晒,看着脚下绿树扶疏碧水涟涟,忍不住感叹一句:“这李隆基还真是会享受呢!”说起来雷丰瑜那一世也是帝王之尊,但他的避暑行宫可不及这华清宫的气派呢。
“骄奢淫逸、寡义无情,败掉了大好的一个盛唐。”雷丰瑜不耻的哼哼道。
“当皇帝都不能骄奢淫逸?那你要是皇帝,你做什么样的皇帝?”我问他。手指向远处的秦始皇陵,“难道要做他那样的皇帝。”生前不享受死后享受?
其实雷丰瑜当皇帝什么样,我当然知道,此时不过是调侃他而已。
“不思长治久安,只知道求仙问卜,惦记长生不老。”雷丰瑜摇头,也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哎呀,秦始皇都看不上啊,那你能看上谁?”我问。
“不一定非要当皇上,若要做,我宁可做楚霸王,不负兄弟情,不负心中爱,一生磊落洒脱,不愧为盖世豪雄。”
雷丰瑜说得豪气干云,我心中却刹那间升起一股苍凉,冷汗瞬间爬上背脊。“结局太惨了。”我说。
我想起了我跟他那一世最后的结局。那一世的我们……
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过神来,看见雷丰瑜探寻的目光。
“没事。”用力甩了甩头,不再去想那些,“正所谓:祸不单行昨日行,福无双至今朝至。”
又在烽火台上呆了会儿,但上面也没更多可看的了。我们就准备下去了。
刚才热,雷丰瑜把他休闲西服的外套脱下来搭在烽火台的墙垛子上了,只穿里面一件半袖T恤,这时候拿起那外衣就要往身上穿。
“小心!”那一世他受伤就是被一条爬上他衣服的蛇给咬了。我一把抢过衣服来,抖了又抖,确定什么都没有才交给他。
“神经兮兮的。”雷丰瑜不领情的嘟囔着。
“安全第一,安全了才能开心的玩耍,哈哈。”我嘻哈着去拉他的手,“咱们去看兵马俑吧。”
雷丰瑜却不喜欢跟人拉手,一把甩开了我,当先往下走。
“哎呦!哎呦!”我哎呦着蹲下去。
“怎么了?”他停步转身,问道。
“脚疼了。”我可怜巴巴的哎呦着,“昨天就很疼,今天好像更疼了。”
雷丰瑜瞥了我一眼,“那么点小伤,喊什么疼!”
转身想不搭理他自己走,但突然想到开跑车那小子,那殷勤劲,眯了眯眼睛,正要把手伸过去扶一下。
回头间却见脚疼的那个,嘴角却噙着一个坏笑。
雷丰瑜瞬间警醒。不能对这小子太好,这小子比猴子都精,对他太好转头就要爬自己头上去了。
“脚疼就别去兵马俑了,我带你去医院吧。”雷丰瑜说道,“你以后也别开车了,我把我那小弟叫回来吧。”
“咦!不疼了,突然一下子就好了,真奇怪,一点也不疼了。”刚才喊脚疼的人,立马生龙活虎的跳起来。
“嗯,这就好,那就走吧。”雷丰瑜当先走下去。
“走吧走吧。”脚不疼了的人,屁颠屁颠的跟上来。
雷丰瑜走在前边抿嘴暗笑。“小样的,还拿不住你?”
……
之后数天的旅程没什么可说,我跟他一起跟兵马俑合了影,一起在古城墙上骑单车,一起去了大雁塔看喷泉,等等,将十三朝古都的西安游了个遍。
总的来说非常开心,只是在外面时他都只让我当他的跟班和司机,连个手也不肯让我牵一下,但除此之外,其他都很好。
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我跟他在秦岭山中的一个酒店里泡温泉。
这酒店的温泉不错,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池子风格各异,温度不同。
我跟雷丰瑜最喜欢的是一个户外的,翠竹掩映中的小池子,晚上躺在里面看星星。竹影、明月、星空,十分的舒适和宁静的感觉。
“西安玩儿的差不多了,明天去延安吧。”雷丰瑜半趟在温泉里,手上拿着一杯冰镇葡萄酒,手指轻轻转动着酒杯,冰块碰撞叮咚作响。
“这么快就要走咯?”在那一世我跟他相识二十年,但在一起开心的日子却屈指可数,现在这样的日子,我觉得好像在天堂一样,哪里舍得。
“都在这边玩了一星期了,还没玩够?那你还想去哪玩?”他问。
“这里是秦岭哦,三叔笔下的青铜神树就在脚底下了,可以挖一挖吗!”我说。
“行,明天我找个工程队来,挖土机弄个几十辆挖一挖?”雷丰瑜说道。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笑了笑,“下回我们再来?”
“这山里有出售别墅,我们买一套,以后没事就来这里度假?”他问。
“不用了,跟着你其实哪都好。”我说。房产现在已经是天价了,占款巨大,他是生意人,必然需要大量周转资金。
“乖啊!”他摸了摸我的头,“我们下一站去延安,延安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上次说的黄帝陵就在延安,此外还有壶口瀑布。”
“哦!”原来不是要回去了!我又开心了。
“你这脸呐,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变的让人目不暇接啊!”他说。看着挺开朗的一个人,真不明白那脸上时不时闪现出的忧郁神情是怎么回事。
“明天就出发?”我问。
“对。”雷丰瑜说:“西安到延安三百多公里,你打算怎么走,还自己开车?”我开车那烂技术他也早看出来了。
我一合计,三百多公里,那得开五六个小时了,还真有点含糊了。
“我还是叫司机来吧。”雷丰瑜说道。
“不行。”我连忙拒绝。
“那就坐飞机吧。我叫飞机飞过来接咱们。”雷丰瑜又道。
“三百公里还坐飞机?”飞机那一起一降就都是钱呐!我这几天也问过他关于飞机的事,飞机占用机场停机位,一天的费用是十几万,占用跑道和航道起降一次另收十几万。雷丰瑜的钱虽多,但毕竟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他的飞机在送完我们之后已经飞回北京的私人停机坪了,现在让它从北京飞过来,在西安机场降一次,停一次,再飞延安机场,再降一次,停一次。这百八十万就没了,就为这三百公里?
“老板,我有个建议。”我对他说。
“嗯,说。”
我告诉他:“有一种交通工具,叫做高铁。”
雷丰瑜一脸愕然的看着我。不可思议的说:“高铁?你让我做高铁?”
“这个高铁列车呢,听说一列车头的造价就是几千万,而高铁的轨道呢,听说每一公里的造价1至2个亿,这么算下来,从西安到延安的高铁就价值三百亿到六百亿之间,你想想看,这车可绝对不廉价,只怕比你那飞机还昂贵啊,这么高大上的车,咱能不去坐一次吗?”
“嗯!”听说值几百个亿,雷丰瑜收起了脸上鄙夷的表情,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这孩纸其实也挺好糊弄的!
“那好,我现在就去订票。”我从温泉里爬出来。
“一起回房间吧,今晚早点睡。”他也从温泉里爬出来。
我看了眼他放在水池边的那杯红酒,败家的孩纸,这杯红酒在这酒店里卖好几百块啊!
我拿起来就往嘴里倒。
“别喝那么急。”雷丰瑜说。这是葡萄牙的波特酒,葡萄酒中酒精含量最高的,所以雷丰瑜自己才没都喝掉。
但那傻了吧唧的已经都灌下肚去了。
“哎!”雷丰瑜叹了口气,“晕了没?”
“没事!”红酒哪会那么快,又不是二锅头。我摇了摇头。
不过摇的似乎太大力了,真的有点晕,脚踩在池子边的石头地面上,有点不稳的踉跄了一下。
“哎!”雷丰瑜又叹气,温泉让血液循环加快,酒精进入血液的速度也快了很多,酒劲上来的自然也快。
把手伸过去,“拉着我的手。”
“好啊!”我欢呼一声,把手伸向他,但雷丰瑜的手明明在我眼前,我却怎么也够不着。
“真是服了你了。”雷丰瑜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他背上。
“谢谢……”我其实没有醉,我只是有点软,靠在他的肩上,脑子还是清醒的,看着眼前他的脖子,他粉红的耳廓,还有硬朗的鬓角。
我吧唧一口亲了上去,哈哈,虽然没牵到手,但偷了一个香吻。
软呼呼,湿嘟嘟唇落在脸上,让雷丰瑜心中瞬间起了一阵柔柔痒痒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有过一样的情景。
他停步思索着:“程航,我们在很久以前见过。”
我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但紧跟着又澎湃激荡得如同壶口瀑布,颤声道:“你……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