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良人》世染尘

27、路遇

　　“前面便是墨华城了，我们进城休整一番再继续赶路吧。”关舞茗看着墨华城高高的城墙，对着乔雨荃说。
　　墨华城因为盛产上等墨块，被腾国的世祖特地改名为墨华城，是以，每个自负风流的读过书的人，都要来墨华城买上几块好墨，拿回家里充充门面。
　　“好。”乔雨荃答应着，然后吩咐了自己的暗卫从暗处出来，装出一副自己是过路的商人一样，隐藏自己的身份。
　　因为不是在边境，墨华城地处腾国中部，根据新修订的腾国法案，进城是不必缴税的。
　　“吃点什么？”乔雨荃下了马，牵在手上，扶着关舞茗下了马之后，问关舞茗。
　　因为此时并不是饭点，关舞茗没有觉得想要吃什么，只好回了一句：“再看看吧。”
　　在外面的时候，乔雨荃总是依着关舞茗的，也就跟着一同牵了马在墨华城里到处看看。
　　“让开，让开。”就在关舞茗看见一家云吞面馆，想要拉着乔雨荃一起去尝尝的时候，一伙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壮汉揪着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大摇大摆地向前走。
　　因为那伙人大概有十几个，很占地方，很多人都被推开偏离原本的路线，牵着马的两人自然也是被影响的那个。
　　去看看？乔雨荃对着关舞茗使了一个眼色。
　　关舞茗知道乔雨荃是起了忧国忧民的心，不顺着她的心意，她能不高兴好几天，就答应了一起去看看的提议。
　　“让开！”壮汉们走到一处拉面馆门口，将还在门口排队的几名顾客赶走，然后一人把身边的条凳拉过来，让为首的壮汉坐好，然后还狗腿的为他扇风。
　　壮汉示意自己的手下把瘦弱男拎过来，然后对着拉面馆的老板娘说：“你男人在我们赌坊欠了我们五十两银子，你看看什么时候还？不还的话，一天一条手臂，三天不还我们砍他两条腿。”
　　“我只借了十两银子，怎么又变成五十两了？”瘦弱男立刻出声反驳，但是又立刻被一脚踹中了肚子，说不出话来。
　　老板娘已经被自己男人气得不行了，拿出自己这一天的营业额，交给壮汉，不过，一个小拉面馆一天的营业额能有多少？远远不够所谓的“五十两”。
　　壮汉抛了抛手里的钱袋，鄙夷地说：“打发叫花子呢？这才多点？”
　　“七爷，不好意思，我这小店一天也赚不到一两银子，现在都在这里了。剩下的能不能缓缓。”老板娘走上前很卑微的说。
　　被称为七爷的壮汉把手里的钱袋子往自己身边的桌子上狠狠一拍，“没钱？那就用人来抵债。爷听说你家里还有个十二岁的姑娘？好歹也能抵上三十两银子，剩下的，你们看着办。”
　　乔雨荃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了，想要冲上去解决这件事，然而身边的关舞茗却紧紧地拉住了她。
　　“继续看看。”关舞茗在乔雨荃耳边提示。
　　乔雨荃点点头，然后暂时按下自己的怒火，继续站在一边看着。
　　因为这会子的打岔，现场已经有人把在面馆里帮忙的十二岁的小姑娘拉到了壮汉面前。
　　“七爷，七爷，你看看我这姑娘，能不能值四十两银子？”瘦弱男居然很不要脸的贴到七爷跟前，推销起自己的女儿。
　　那姑娘长得一般，略显清秀，因为家里条件不好的原因，很瘦。因为被人捉住，心里害怕，哭了出来。
　　七爷勾起孩子的下巴，仔细看了很久，“给你算三十五两银子。”
　　瘦弱男突然想起来似的，“七爷，我家里还有一个孩子，您看看能不能抵上一些钱？我这就去给您抱来。”说着快速的跑到拉面馆后堂，抱出了一个小孩子，看起来不到一岁的样子。
　　小孩子好像也体会到了周围环境的改变，开始“哇哇”大哭起来，老板娘看得心疼，想要上前哄孩子，却被瘦弱男一把推开，“七爷，您看看这个孩子能抵多少钱？”
　　“滚，你当老子开善堂呐，这么点的小孩，爷得养多久才能用她赚钱。”七爷立刻站起来一拳打在瘦弱男身上。
　　老板娘赶紧把孩子抱过来，小心地哄着。
　　“那，七爷，你看我这媳妇儿，能值多少钱？”瘦弱男这样说。
　　乔雨荃真的忍不住了，想要过去解围，只可惜有人比她还快。
　　谁想到，一向柔弱的老板娘，居然能在瞬间从怀中掏出一把剪刀将瘦弱男捅死，然后，自己又反转剪刀刺入自己的胸膛。关舞茗都没有时间阻止。
　　一时之间，两条人命。
　　乔雨荃真的忍不住了，带着关舞茗一起走过去，从老板娘那里把小孩子抱起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乔雨荃对着老板娘的尸体说，然后奇迹发生了，老板娘一直睁着的眼睛，自己缓缓合上了。
　　“这个孩子，我出十五两买下了，另外请七爷你明日到衙门走一趟。”乔雨荃说完，就从钱袋里掏出十五两银子扔下带着小孩子离开了。
　　“我们去衙门。”乔雨荃对关舞茗说着，然后就转身就走了。
　　关舞茗知道乔雨荃心里在怪她，如果不是她拉着，也许老板娘就不用死，是她拉住了乔雨荃。
　　“孩子我抱着吧，你在前面走。”关舞茗赶到乔雨荃身前，伸手想要抱起孩子。
　　乔雨荃把孩子递给关舞茗，然后就继续向衙门走去。
　　衙门距离拉面馆并没有多远，出了事有巡捕第一时间赶到了。出了人命，墨华城的县官也不能坐视，很快就赶到了。
　　“这个孩子你们不能带走。”一个捕快拦住乔雨荃。
　　周围的环境迅速降温，关舞茗迅速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怀中的孩子也很敏感的往关舞茗怀中藏。
　　“本相就带走她了，怎么？”乔雨荃示意暗卫走过来挡住捕快，将捕快挡在自己的三步之外，“本相用了十五两银子买下这个孩子，又怎样不能带走她。”
　　“既然如此，那您请。”捕快听了乔雨荃的话，立刻感觉到了环境中的不寻常，让路给乔雨荃。
　　乔雨荃本来起身想走，又突然想起什么，对捕快说：“本相状告那个男的，非法借贷给他人供其赌博。”乔雨荃曾经与人一同修改过腾国的律法，这种情况下，那个劳什子七爷是要被拘留的。
　　“这件事情本府自有公论，不需劳烦阁下指手画脚。”一直站在一边的府衙说话了。
　　“依据律法，七爷的这种情况，可以处以一年以上三年一下的拘役。”暗卫跟着乔雨荃的指示给府衙大人说话。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教育起本官来了，来人，给本官把他们压下去，听候审理！”府衙大人很明显是想要维护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