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联]绿灯的幽怨》六花謬語

4、 绿灯他妹3（修）

　　这天晚上，当超人上到瞭望塔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条巨大的羽蛇盘在观景台上。他得承认当时有那些一会脑子完全没转过来，但接着他记起了——那条羽蛇是库库尔坎，是绿灯侠哈尔认识的非人类。

　　算上第一次见面的火山爆发，超人也跟库库尔坎合作过数次——绝大多数都是跟天灾扯上关系的任务。

　　「晚上好，库库尔坎。」

　　本来正在看着窗外的库库尔坎抖了抖蹼耳，才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漆黑的宇宙之中转开。蛇鳞摩擦的时候发出细碎的声响，天蓝色的蛇瞳满载着温吞的笑意：『晚上好，超人。你上来值班吗？』

　　「是的；你呢？以前从没见过你上来瞭望塔。」

　　库库尔坎的羽翼微微张开扇了一下，才说：『哈尔觉得我应该尽量不要上来。尤其在我还不确认能不能加入你们的时候。』

　　「但你今天在这。」

　　『哈尔带我上来的：我有几天没看见太阳了。』在超人问到它为什麽在这儿的时候，库库尔坎的神色显得很郁闷。尽管那张蛇面怎麽看也是面无表情，但奇怪地，超人却总能从那张木头脸上看见更多。『我家那边已经一连几天都是阴天了，没办法晒太阳的时候浑身不舒服啊。』

　　一边郁闷地说着，白蛇的尾巴尖也啪嗒啪嗒地拍着地板。

　　看着它这个样子，超人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可能明白你的感受，看不见太阳总觉得欠了点东西一样。」

　　库库尔坎起初歪着头，一点也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接着它反应过来：『哈尔好像说过你只要太阳就好了。』

　　「那其实不怎麽对。」再一次听见这个不知道从那个人传出来的『说法』，超人有点哭笑不得：「太阳只是让我更强，但它不会让我免去了饮食的需要。」

　　『所以你也有喜欢的食物？』库库尔坎好奇地问道。

　　「我有。」超人回答道：「事实上墨西哥卷饼很不错。」

　　库库尔坎不置可否地甩了甩尾巴：『有位朋友给我推荐过，但我还是更喜欢产自大地的食物。』

　　「大地？你是指蔬果？」

　　『只要是产自大地的食物，我都喜欢。』库库尔坎点了点头，然後重新望向窗外。从瞭望塔的观景台上望出去，除了能看见一望无际的星空之外，就只有近在咫尺的地球。

　　『今天其实是我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见地球。』

　　超人觉得，要是库库尔坎是人类的话，它或许想整个人都巴上去玻璃窗上，他甚至能从那双蓝色的蛇瞳之中读出欣喜的表情。白色的羽翼张开又收拢，尾巴尖彷佛回应着心情一样甩来甩去。

　　『我从没想过由这儿看下去，会那麽漂亮的。』

　　「绿灯侠没有带过你上宇宙吗？」虽然知道这也许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私事，但超人看着库库尔坎如同到珍宝一样的小朋友表情，还是没忍住他的疑问。

　　听到这个问题，本来甩得欢快的尾巴尖停下来。库库尔坎有点困惑地说：『哈尔从不带我上宇宙。』

　　『他一直很担心我离开地表会不会……出问题。』

　　超人并不怎麽明白库库尔坎这句话的意思，但对方似乎也知道他不会明白。库库尔坎重新将视线放回超人身上，将头稳稳地搁在自己盘起来的身子上，才继续说：『我是羽蛇，超人。在被人类当成丰收之神拜祭之前，我的先祖曾被称呼为「大地之子」。』

　　库库尔坎将羽翼收拢在身侧，低低地说：『那或许是因为我们与大地有着极深的联系吧。但无论是什麽原因，我都没办法知道了。』

　　——与大地有着极深的联系——「绿灯侠害怕你离开地球会危及你的生命？」

　　库库尔坎不置可否地闭了闭眼睛：『我可能是世上最後一条羽蛇了，所以哈尔也没找到任何人可以得到答案。』

　　「……抱歉。」

　　『没事。』对於超人几乎可说是反射性的歉意，库库尔坎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它只是微微挪了一下头，好让重新睁开的眼睛能直接看到窗外的蔚蓝星球：『我并没有太多关於我先祖的记祖；事实上，有很多关於我自身的事，都是哈尔和我一点一点找出来的。』

　　库库尔坎静静地看着窗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超人则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麽。它的身世让他感同身受，可同样地他也不知道应该怎麽在这个话题上延续下去。毕竟他和库库尔坎并不算相当熟悉，超人并不肯定在有关自己身为种族最後成员的事上，库库尔坎到底希望得到什麽。

　　观景台上就这样沉默起来。

　　打破沉默的，是急吼吼地冲进观景台的绿灯侠。那焦急的架势就像是火烧屁股一样，估计是刚交完报告，正准备在蝙蝠侠发火之前溜走。

　　「T丶库库尔坎！超人你也在啊。」绿灯侠显然是匆忙之中改口的，但超人也不怎麽在意这件事。毕竟他尊重每一个人的身份，也明白他们想维持秘密身份的想法。

　　超人也察觉到绿灯侠对於他在场这个状况显得有点不自在——考虑到他们已经以战友或者同伴的身份相处了一段不算短的时候，绿灯侠的态度显得有点奇怪。不过。超人将这件事归为库库尔坎并不想暴露身份。

　　所以超人直接以值班为借口，果断地离开了观景台。

　　事实上，库库尔坎的身份还真的不能算在他在意的事里。超人，或者应该说克拉克．肯特近日除了工作以外最忧心的事，就是如何安排一个合适的约会——更贴切地说，他在担心这次约会的地点到底定得对不对。

　　虽然是听从了吉米的建议而从露意丝交换回来的展览入场票，但是就算翠丝特再喜欢古文化，他对於这次约会的地点还是有点犹豫。就连露意丝将入场票放到他手上的时候，也是不怎麽赞同的样子。

　　但说真的，他有八成机会是选择对了；而剩下的两成则是如同露意丝所说的——谁会将最初几次约会定为看展览！

　　不过在距离约定时间只剩十分钟的现在，他也没机会反悔了。

　　「早上好，克拉克。」就在克拉克思绪翻飞的时候，他今天的约会对象已经——事实上是有点难得地——准时出现在他面前。回过神的克拉克一阵手忙脚乱，不过幸好对方也不在意——也没办法在意，翠丝特一脸茫然的样子看起来随时都能睡着一样。

　　「早上好，翠丝特。」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克拉克笑着道了声早。

　　大都会是沿海城市，比起内陆城市来说其实已经温暖许多，但是翠丝特还是将自己包成一圆有手脚的球。克拉克知道翠丝特很怕冷，而且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之中更是尝睡。

　　但他没想到在这个已经逐渐暖和的初春，她还是穿得像是严寒之中一样。

　　不过考虑到她这个体质，克拉克也早有准备。克拉克将手中悄悄加热过巧克力塞进翠丝特的手中，笑着说：「我们还有点时间，先喝点巧克力暖和一下吧。」

　　提早了两小时起床又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才能准时出门的翠丝特，她的清醒程度其实只在记得目的地和扶着巴士扶手杆睡着之间徘徊。所以在克拉克将一杯热呼呼的巧克力塞进她手里的时候，翠丝特愣愣地看了克拉克一眼，才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十分钟後，一整杯巧克力见底，翠丝特这才真的醒过来。

　　「……抱歉，我睡着了？」翠丝特低头瞅了瞅手中见底的杯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克拉克不由得笑了出来，然後像是掩饰一样，他接过喝完的纸杯扔进垃圾桶，才拿出入场票，笑着邀请翠丝特和他一起进场。

　　然後，下一刻，克拉克明白他这个选择没做错。

　　在踏入这个以玛雅文化为主题的展览的时候，那双澄澈的蓝瞳一下子亮起来。克拉克看着一颗圆滚滚的球快步穿梭於各种展品之中，他不由得拿着导览手册笑着亦步亦随。

　　翠丝特的兴奋心情待续到她看见所有展品之中最巨大的一件为止。

　　——那是一对雕刻着玛雅神话的图腾柱。

　　「……於柱上的图案，是玛雅神话之中，掌管着丰收和星辰的羽蛇神……」

　　翠丝特看着於柱上翻飞的羽蛇，一时之间有点恍惚。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类似的图案，但唯有这一次，她有很多话想说。

　　於是她扯了扯克拉克的衣袖，侧头对他说：「你知道吗？有关羽蛇还有一个很有趣的说法。」

　　从导览手册中转头看着她的克拉克，表情带着不明所以的疑惑。不过翠丝特并不在意，这个时候的她与其是想告诉别人一个故事，倒不如说她只是想找一个倾听者。

　　「据说羽蛇因为是善良的生物，所以他们也只能在同样善良的生物身边才能孵化。」翠丝特说着，不由得想起她的家人：「或许这就是为什麽，我们现在没能看见任何羽蛇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海王妹妹完结了，吓得我连文也不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