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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傅玉书的小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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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傅玉书,伦婉儿心里忽然生出一些丝丝缕缕的悸动,心脏也难以抑制地疯狂跳动起来,这实在不能怨她心智不够坚定,毕竟被如此优秀的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大概世间任何女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玉书……”伦婉儿绯红着脸颊,无限娇羞地垂下头去,若非是顾念着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云飞扬,或许她早已沦陷在傅玉书的温柔攻势之中了。
傅玉书明媚的凤眼当中闪过一抹鄙夷,虽然崇真上下对伦婉儿爱护有加,其裙下之臣更是不知凡几,但他却实在很难对这个女人生出丝毫爱慕之心。
尽管如此傅玉书却还是强迫自己用尽一切手段追求伦婉儿,只因为他曾立下誓言,学习崇真派最强的武功,手握崇真最高权力,娶崇真最美的女人,即使自己并不爱她。
只是,为何心中还会有些不甘呢?
月色清辉下,傅玉书邪气的眉眼间忽而流露出一丝迷茫,但片刻之后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压制住,他站在那里微笑,身姿挺拔宛如芝兰玉树,面容清俊雅致,明明是一副出尘绝俗的精美画卷,却无端端地让人品出几许落寞和无奈。
“好了,玉书,我该回去了。”伦婉儿柔声道。
傅玉书脸上涌出几分恰到好处的不舍,“那我送送你吧。”说着便要伸手拉住伦婉儿。
几步之外,白苏深吸一口气,躬身,抬腿,预备,跑!
“小哥哥!”白苏颠颠地跑过去,纵身扑到傅玉书身上。
可怜傅小狐狸正全心全意地施展个人魅力呢,冷不丁的就被一人形小炮弹砸了个满怀,连忙后退一步才站稳。
傅玉书有很严重的洁癖,一直排斥别人靠近自己,此时心里早已恨不得将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大卸八块,脸上却仍保持着清风朗月般的微笑,暗用几分巧劲,动手将人“撕”了下来,“这位师弟,我想你恐怕是认错……”余下的话尽皆消散在少年满含期待的澄澈眸光中。
白苏原本已经准备就寝,听到动静后又急着过来搞破坏,因此身上只穿了件白色亵衣,披散着一头泼墨般的青丝,若非是刚才听到他开口说话,说不得两人就要将白苏错认成女孩子了。
伦婉儿不愧是武林中人,刚才还是一副小女儿情态,此时却浑身戒备,握紧腰间佩剑喝问白苏道:“你是什么人?”女人见到一个容貌远在自己之上的异性,大抵都会如她这般下意识地带上几分敌意。
少年慢悠悠地整理着糊在脸上的头发,一边还糯糯解释道:“我是白苏,白石的弟弟。”
听到他这么说,伦婉儿自然联想到白石前些天的异常,连忙收起佩剑,娇笑道:“原来你就是大师兄那个心心念念的弟弟啊,几时到的?”
“刚来。”白苏嘴上和伦婉儿交谈着,似水的目光却几次偷偷溜到傅玉书脸上,见他除了方才一闪而逝的慌乱外,再无其他反应,触及自己的视线反而神色自然地看了过来,微歪着头,天真又稚气地说道:“原来你是把我当成了大师兄啊。”
傅玉书此时已经换上崇真弟子服饰,黑色为底的纱织长袍,后背和下摆处分别用丝线绣了两幅阴阳鱼,用以彰显道家有无相生难易相成的思想,他的身形又和白石有几分相似,从远处看去确实容易混淆。
天色已晚,伦婉儿也不便久留,和白苏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临走时还若无其事地扫了傅玉书一眼,露出几分留恋之意。
四周彻底安静下来,空荡荡的庭院中只剩下两人相对而立,傅玉书欲言又止。
“哼。”白苏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房间内走去,来到床榻边径自拉过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只蚕宝宝。
傅玉书紧跟其后,抬手去揉白苏散在外间的头发,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呢喃道:“阿苏,我的阿苏,竟然真的是你。”
白苏意味不明地哼哼两下,声音从厚厚的被子下面传出来,听起来有些闷闷的,“我才不是你的呢。”
这语气就有些不对劲了,傅玉书聪慧至此,怎会听不出来他在闹脾气,连忙坐到床侧,望着床上拱起的一坨疑惑道:“阿苏,你为什么要生气?”
白苏唰得一声将被子剥下,见他双眉微蹙,眼神清澈见底,不由心生叹息。
傅玉书年幼之时被困在逍遥谷底,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亲友下属又开口报仇,闭口雪耻,普通孩童习以为常的东西却恰恰是傅玉书求而不得的,也从未得享家庭温暖,他长了一副极讨人喜欢的模样,内心隐藏着狠毒,骨子里却流露着天真,他的脸上总是挂着各种各样的笑容,但你却永远不知道在笑容背后会是怎样出人意料诡谲莫测的举动。
傅玉书的童年缺失了太多东西,这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缺憾,而且随着年龄渐长,他会顺理成章地形成一套常人难以理解的价值观。
所以傅玉书是一种异常矛盾的存在,他可以一边笑得天真无邪,一边毫不犹豫地举起杀戮的屠刀。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傅玉书的命运在呱呱落地那一刻就已经被规划好了,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白苏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般,满腹怨气也随之流泻出去,他忽然就不生气了,有些别扭地问道:“小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声久违的称呼,傅玉书孩子气地笑了起来:“阿苏,我现在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仇人,而且设法取得他的信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将他给杀掉。”神情很是兴奋。
傅玉书的邪恶是一种不需要质疑的天性,它会随时随地流露出来,而且他并不以此为耻,自然也谈不上隐瞒遮掩,他有自己的骄傲。
然而联想到电视剧当中走火入魔,最后疯疯癫癫的傅玉书,白苏却只觉得悲哀:“你要杀谁?”
“崇真派掌门青松。”傅玉书毫不避讳地答道,他勾着唇角,得意又危险地笑:“我打听清楚了,这次青松去玉皇顶和独孤无敌比武,伤及五脏,没有三五年的时间绝对不能痊愈,无敌门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为了保命,青松肯定会让人练习秘笈《金蚕丝雨》,可惜崇真上下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
就知道会是这样,白苏冲他翻了个白眼,不满地问道:“怎么就没人能练啦,我大哥不行吗?”
傅玉书眯着眼睛,极为自信地说道:“白石根基尚可,但领悟能力不行,单靠他一人是打不过独孤无敌的。”
白苏沉默了,傅玉书本性固执,近二十年来又始终将杀掉青松作为最高目标,这个时候恐怕任何人都没办法阻止他的复仇计划。
真是夭寿哟!
看到白苏愁容满面的样子,傅玉书信誓旦旦地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白石的,大不了等我成为崇真掌门后就给他留个长老的位置。”
什么都还没做呢就想着怎么分脏了,呵呵……
“当然也少不了你那一份,我记得阿苏以前很喜欢吃野果,到时候整个后山都是你的,随你种什么……”
白苏忍无可忍:“闭嘴!”
第二天早上,当白苏还在抱着被子呼呼大睡时,傅玉书已经洗漱完毕,轻手轻脚地拿着佩剑去上早课。
半个时辰过后,白苏打着哈欠起了床,因为不熟悉地形,便想找个人问问路,迷迷糊糊间竟然循着声音来到了练武场,一片广阔平坦的院落中,规规矩矩地站着一排排服饰相同的青年,此时他们正手持长剑聚精会神地练习着招式。
“嗳,让一让,让一让,这位师兄快躲开……”欢脱愉悦的声音响起,云飞扬穿着灰扑扑的破烂棉服,手上提着两只木桶,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众人停下动作,忙不迭地去掩鼻子,嘴里还抱怨道:“我说飞扬,你瞎了啊,没看见大伙儿在干什么吗?谁让你来这里的?”
云飞扬堪堪止住身形,点头哈腰地解释道:“对不住,对不住,诸位师兄别生气,这不是圈里的几头母猪拉稀了嘛,我一时着急就抄了近路。”
看到云飞扬言语粗鄙举止莽撞,傅玉书本能地心生不喜,他默默擦拭着剑刃,只对眼前这场众人联手欺凌同门的闹剧视而不见。
天啊噜!果然该说不作死不会死吗?竟然连有金手指加成的男主角都敢欺负,这些人都不要命啦?
白苏震惊到失语,一时智商下线,大喝出声:“住手!”喊完之后忽然意识到不妥,被众人锃亮的目光注视着,立刻萎了。
傅玉书眸光一闪,适时地走上前来,冲着云飞扬友好地笑道:“原来你就是飞扬呀,这些天常常听婉儿说起你呢。”
云飞扬在崇真一直没什么地位,谁看他不顺眼都可以踩上两脚,此时好不容易碰到两个对自己礼遇有加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也没觉得傅玉书的话有什么不对,傻呼呼地挠头道:“你就是傅玉书傅公子吧,掌门这次能够平安回来多亏有你,我代崇真上下谢谢你。”说着还似模似样的鞠了个躬。
只是云飞扬不知道是真的情商低,还是存心给其他人找不痛快,这话说得明显有些欠考虑,引得众人脸色各异,不禁阴阳怪气地嘲讽道:“用得着你在这里充好人,难道我们就不懂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
云飞扬苦着个脸,又是好一通赔罪,最后怕再耽搁下去几只母猪熬不过,拔腿就跑。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白苏心内连连惊叹:好身手!
恰在这时,傅玉书偏首看过来,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带着点不满和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