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白碌

2、第二章

　　第二天周一，专业课，画了一天的画，画得林茵几乎忘记她昨晚开了朵桃花。
　　晚自习的时候，林茵和几个同学围成一团玩游戏，玩着玩着，她忽然抬头跟坐她对面的那个肤色偏黑的少年说：“哎，我发现你眼睛长得可真好看，特别像越前龙马，睫毛真的超——长哎。”。
　　她拉长了音调，以表示特意的强调。

　　何润愣怔片刻，拧眉不解：“谁？”
　　“越前龙马，网球王子，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

　　何润看着她不及肩膀参差不齐的短发，脸两旁的头发都给挂到耳后，露出张白润精致的脸蛋，小嘴巴，大眼睛，她总喜欢把刘海扎成一个小揪揪捶到一旁，小皮筋一天一个色，特别可爱。
　　他垂眸，想起她这头短发是如何而来的：

　　林茵是转校生，她高二转学过来的时候就是短发，后来时间久了，她的头发越来越长，超过肩头，而后又遮住了肩胛骨。后来有一天，班主任突然注意到她，勒令她把头发扎起来。
　　这是所私人办的美术专业学校，管理向来不够严格，披头散发的不止林茵一个。她不愿意，梗着脖子就是不扎头发。
　　僵持间，她找同学借剪刀。伴随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落地的还有她柔顺乌黑的缕缕发丝。
　　不止是何润，当时班里所有的同学都注视着这一幕，其中有对她的行为嗤之以鼻的，也有拍案叫绝的。
　　何润不在其中，他只不过从那天起，就格外注意她而已。

　　后来的后来，林茵就一直自己剪头发，省下了一笔又一笔的剪发钱。

　　晚上十点左右，林茵到家后看手机，有条短信，来自陈世文，内容是：放学了吗？
　　林茵没回，开电脑登□□找到那个凹凸曼的头像，输入一行字，敲下回车。
　　没多会儿，下面任务栏上的凹凸曼变成黄色闪了闪。
　　还不等林茵点开看他回的消息是什么，一旁的手机就响起来。

　　看到手机显示屏上的三个字，林茵嘴角不自觉上扬，按住绿色的小电话图标往右滑，接听。
　　“回来了啊。”
　　“嗯呗，可累了！”

　　陈世文在电话里跟她说他刚跑完步，林茵仔细听，果然他的呼吸还略显急促，她又笑：“跑步干嘛，减肥啊？”
　　“强身健体。”
　　“……”

　　林茵忽然想起有个问题她昨晚忘记问了，赶忙趁现在想起来问道：“你昨晚喝酒了啊。”
　　“恩，跟几个外地来的同学聚聚，喝了一点。”
　　“你闻到了？”陈世文问完这句话才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他无声笑着摇头，不再言语，等她的声音。
　　“对呀，不过很淡，离你近的时候才闻到。”
　　一直都离的很近啊。

　　陈世文绕着硕大的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跟小姑娘说说自己的事，更多的时候，是在听她讲今天在学校发生的有趣的事。
　　高中啊……
　　他觉得真好。

　　第三天晚上，林茵踢掉拖鞋躺到床上接起陈世文的电话，听他讲他从宿舍搬出来了，在学校不远的一小区里与人合租。
　　“跟谁合租啊，男的女的？”林茵把双腿放到墙上，身体折成90°。
　　“同学，两个女的。”陈世文两个问题都回答。
　　闻言，林茵老大不乐意，撇撇嘴，“那你可开心了。”

　　听她这么说，陈世文好像是笑了，他说，“不开心，她们……又不是你。”
　　他的声音啊，总是温柔的，听得林茵心脏漏跳一拍。
　　片刻安静后，陈世文听见小姑娘傲娇的哼了一声。
　　他看不见的是林茵哼完，嘴角又重新高高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