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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逝水东流,落英缤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练重华浑然不觉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年就这样飞快过去,直至小叶英的抓周礼到来,她才心生恍惚。

      已经一年了啊,她幽幽叹口气,刚准备文艺范地来几句诗词拽一拽,就看到奶娘把小叶英抱出房间,急忙跟上去。

      这次小叶英的抓周礼依旧办得很大,邀请的客人不少,杨家人也在其中。
      好奇的练重华这次特意又飘去瞧瞧杨永才和杨韬,这一看就被她看出点苗头来。

      只见杨永才比一年前要消瘦许多,面色是掩不住的蜡黄,再加之练重华可以肆无忌惮地凑近细细观察,她很快便得出了结论,杨永才这是患了重病啊。

      眸光黯淡的杨永才和浮现担忧的杨韬,就这样激起了练重华的母性情怀。
      向杨永才投去同情的目光,再心疼地揉揉杨韬的小脑袋,练重华真是做了鬼后越发没有顾忌了。
      当然杨家两人不知一只女鬼对他们做了什么,没有任何反应,练重华也习惯了没什么失落。
      而她看不到,身边鬼魂叶英的表情有点严肃。

      小姑娘已是金钗年华,却没半点男女大防,方才她是在做什么?

      离舅舅那么近,又对少年人的表兄动手动脚,性子未免太过活泼跳脱了,以后怕是不好嫁人。
      想起小姑娘孤身一人来藏剑拜师学艺,叶英不禁猜测小姑娘也许是少失怙恃,无人教导她正确行事。
      他不免心生几分怜惜,却也更下定了决心,待回复正常后,必要为小姑娘寻来一个管教嬷嬷好好教育她。

      毫无危机意识的练重华还笑呵呵地随小叶英飘走,打算围观整场抓周礼。

      奶娘已经给小叶英梳洗干净,换上新衣服了,接着便由叶孟秋祭拜祖先,告诉祖先小叶英满一岁的讯息,祈求小叶英能够健康成长。
      然后奶娘抱着小叶英来到客人聚集的大堂,中间放一张宽敞的方桌,上面铺好棉布,以防小叶英磕碰到,再将准备好的抓周物品,呈半弧形摆在桌的一端,最后是奶娘抱来小叶英放在桌的另一端,让小叶英抓桌上的物品。
      众人会根据所抓物品来预测小叶英的兴趣、爱好以及将来可能从事的职业。虽然练重华对这些不以为然,但一想到抓了胭脂的宝哥哥当真后来混在姐妹群里,便还是认真地关注着小叶英的动作。

      练重华特意看了,抓周物品里,有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等等。
      虽然她一直纳闷男孩抓周为什么会摆上胭脂,不过没有放针线已是万幸,不然抓了针线难道要小叶英以后去当东方不败吗?

      由于大人们不予任何诱导,任其挑选,所以整个场面一时间安静得吓人,只有小叶英缓缓向前走动的声音。
      因为一周岁的婴儿已有了辨认能力,也喜欢模仿大人们的动作,再放上一大堆各式各样的东西给婴儿抓,婴儿总是充满了兴趣,抓来抓去,要好久才能确认抓住的是什么,而小叶英却是不同的。

      只见他看都不看旁的事物,直奔金灿灿的一轻一重两把缩小版双剑而去,乐得叶孟秋合不拢嘴。

      练重华靠近些仔细看了,那两把微型剑做得很精致逼真,但她脸都快贴上去看,自然瞧得出那两把剑其实是木头做的,对婴儿小叶英无半点威胁。
      想来也是叶孟秋吩咐木匠做的,叶孟秋这个爹还真是细心呢。

      小叶英毫不犹豫地把双剑抱住,大堂里已经充斥了众人的道喜声,直称小庄主必会继承其父的剑术天赋,青出蓝而胜于蓝,将藏剑山庄名扬天下。

      ‘等等……’
      练重华惊讶的声音没有人能听见,等众人安静下来时,小叶英已经费力地抱着双剑站在叶孟秋面前。

      小小的人儿额上全是汗,却仍固执地抬头看向弯下腰对着他温和而笑的叶孟秋。
      “爹爹,给你。”

      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但吐字清晰流畅,让人未免大吃一惊。

      这个时候的小孩子含糊着说话,往往只有身边的奶娘才能听懂,别说是旁人,就连他们的父母也只能听懂一半,而小叶英的这一句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直叫人啧啧称奇。
      更何况,小叶英伸手递出轻剑的举动更是让人晓得了这位小庄主的聪慧。

      叶孟秋虎目含泪,只能连连道:“好!好!好!”
      然后激动地接过小叶英递来的轻剑。

      等到小叶英拿了首饰捧给他的母亲杨氏时,众人已经是把小叶英夸得天花乱坠的,同时心里不禁暗暗嘀咕:这小庄主的举动莫非是早就训练好的?不然这小庄主难不成是天上的金童下凡?

      而一直表情淡淡的杨氏也不由动容,抬手摸了摸小叶英的头,让不远处的杨永才看了很是欣慰。

      好在小叶英只是孝敬完父母便抱着怀里的重剑不肯放手了,走近的叶孟秋笑眯眯对小叶英说:“既然这么喜欢重兵,以后爹爹教你四季剑法,你可要好好学啊。”
      似乎听懂了叶孟秋的话,小叶英和他母亲一样表情淡淡地点头道:“是。”

      整个抓周礼主客皆欢,直到送走了全部客人,山庄里的还是一片喜气洋洋的。

      练重华这边盯着小叶英,面上也透出几分喜色。
      还担心这小不点怎么不开口说话呢,原来这么小的一团已经开始心里有了成算,准备给他爹娘一个惊喜。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这小不点。

      练重华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高兴多一点还是生气多一点。
      高兴小叶英这么小就这么聪明,一对比旁人都成庸才了。
      生气小叶英一瞒,居然都瞒过了她这只没事跟在他身边的鬼。
      想想小叶英迟早要长大独立,到时她也不可能像老妈子似的事事都管,她总不能把小叶英当作自己以后生活的中心。
      想通以后,练重华看了会儿小叶英抱着双剑舍不得撒手生怕别人抢走的萌样,就又出屋勤奋地练起剑来。

      她身后的叶英望了一眼抱紧双剑的小叶英,也跟着出来,静静地看着小姑娘开始今日的挥剑。

      小姑娘很刻苦,即便没有人看管,也日日挥剑次数,更是早早将挥剑五千提到了一万,轻重剑皆是如此,令叶英只觉捡了个好徒弟。

      叶英欣慰之余,思绪不由飞远,想起了方才抓周礼的场景。

      那个爽朗大笑的父亲,让他感觉有些陌生。

      对于父亲,他的感受很复杂,自小他便对剑术高超的父亲万分崇拜。
      只是,他不像平常孩子一般喜欢向父母撒娇玩耍,从有记忆起,他的念头便是练好剑,让父亲为自己骄傲。
      这种想法埋得很深,督促着儿时的自己做好每日的练武基本功。
      直到八岁时,父亲开始教导他四季剑法……

      叶英摇摇头,不愿再回忆那些令他们父子彼此失望的日子。

      至于母亲,他素来是敬爱多于亲昵的,他既失落于母亲对自己可以算是淡漠的态度,但又很清楚母亲只不过是和他一样性子生来如此,母亲她也是默默关怀着自己的。

      方才看到了表现各异的父母,不由令叶英心生感慨,或许上天让他至此,也是想他看看自己都忽视了什么,错过了什么……

      叶英收回心神,再看小姑娘已经挥剑完毕,开始练习剑招了。
      也不知小姑娘是何时偷学的,她秀水剑法是学完了,只需多加练习以及增加迎敌经验。
      君子风学了几招,还算熟练,只是啸日使起来总是掌握不好时机,令才学了一半招式的灵峰剑式,运用不得当,常常发生剑气不足的现象。
      叶英瞧得直皱眉,这错误频频的状况,若是以往,他早将如此愚钝的弟子丢到剑冢自生自灭去了。

      叶英也知道小姑娘并不是愚钝,看得出她几乎是没有任何迎敌经验的。
      思来想去,他觉得只有九溪十八涧的野兽适合小姑娘练手。
      但一只鬼,怎么拿实体的野兽练手?
      难道要找一些野兽的鬼魂练手?
      而且小姑娘也不知能不能走出山庄,他自己尝试过却是无法离开山庄。
      最后,他如何才能告知小姑娘她最适合拿九溪十八涧的野兽练手?

      在叶英难得为这种琐碎小事烦恼时,练重华也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对敌经验不足,正是需要多多刷怪。
      野外怪多得是,所以练重华毫不犹豫地往山庄大门方向走去。
      她没像叶英考虑那么多,她的想法已经在做鬼的这一年里转变的简单粗暴起来,直接决定先出了藏剑山庄再说。

      结果,叶英就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大步流星地走出山庄,自己一上前却是被无形的屏障挡住去路。

      他压下心中的焦虑,暗暗思索起他和小姑娘出入山庄的差别待遇问题。
      可是他和小姑娘魂魄的性质不同?

      思及他看得见小姑娘,小姑娘却对他的存在一无所知,叶英陷入沉思。

      练重华这边出了门,打开地图一看,竟然发现地图上有着满满的任务卷轴的标记,顿时惊呆了。
      早知道有任务可做,她就不傻乎乎地呆在山庄里浪费了整整一年时间,干脆出来做任务得装备金钱修为声望什么的了。

      找到距离最近的一个任务“群魔乱舞满陇村”,练重华便直奔满陇东村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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