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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茧子深信人生下来就是一群孤独又自私的生物。

      体内的生物钟让少女在清晨七点准时醒来,一夜无梦,睡眠质量良好。洗漱穿衣,拎着书包出门,然后在女生宿舍门口看见了自己的男朋友。

      他起初是最在门口小花坛的边沿上,百无聊赖地逗弄着跟前的白猫,少年时不时抬起头向四周张望,探寻无果之后,那头颅便因失落沉沉垂下,几个动作周而复始,看着像是幼稚园里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在等待母亲到来。

      这状况持续直到他望见茧子的那一刻,光再次点亮在这少年的脸上。
      “茧子,茧子我来接你去教室了哦。”
      他如是说着,步伐轻快,笑容明媚,呼喊着茧子的名字一路向她走来,那头银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而那双含笑的眼睛让人想到绽放的金莲花,蜜一样黄,蜜一样甜。

      光是这么远远望着,便让茧子感觉有甜味在口中扩散。
      可这还不够,舌尖还未真正触碰那蜜糖。

      她带着平和的笑容,注视伊佐那社从手里接过书包的模样,极其自然地朝男朋友伸出了双臂,向他索要一个拥抱。

      “唔……真难得茧子也会撒娇啊。”少年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层薄红,他苦恼又无奈地笑着,害羞地揉了揉自己的银发,接着用手臂搂住茧子单薄的背,那手臂青涩而羞赧地颤抖着,慌乱的呼吸吹乱了茧子耳畔的碎发。

      太甜了,甚至她可以凭借这份甜美干咽下食堂粗糙的全麦面包。
      “因为我很喜欢你哦。”
      在这个愉快的早晨,这个愉快的开始,茧子并不打算吝啬任何甜美的情话。
      甘甜的泉水源源不断地,注入了她枯寂了整整一年的无聊的生活,这份感动简直能让人留下眼泪。

      然而即便这样想着,微微张开双臂的茧子并没有选择环住少年的腰,她轻轻推开了男友的身子,矜持而保有距离。这个拥抱仿佛夏日蜻蜓短暂的停留,很快便结束。
      “这样就够了……我们去餐厅吧。”

      少女抱起少年脚边的猫咪,纤长的手指轻轻揉上它被软毛覆盖的下巴。在宿舍到餐厅步行需要一段时间,在这个过程中体贴的女友可以充满爱意地注视着自己的恋人,与他分享着校园内的趣事。
      “你昨晚跑去偷懒了,错过了很多事,我来告诉你吧。”

      仿佛依偎在母亲怀中的幼子,少年正侧耳倾听着,全然信任全然接受,茧子的每一句话都成了刻在他记忆中的真实。

      少年因为女友的话语忍俊不禁,在一句又一句中的交流里,渐渐融入这所校园。

      伊佐那社在餐厅选择自己喜欢的食物,他和善地同朋友打招呼,取回自己忘在柜子里的书包,从器材室搬回自己维修完毕的桌椅,接过女友递来的便当盒,开始自己一天的学习生活。

      作为学生干部知道的总是比其他学生多一些的,办公室的资源倒也够用,秋元茧子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将一切的一切都尽力准备到完美,时隔一年再上手的善后工作令人感叹万分。

      她将自己心爱的猫咪放进桌肚,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它背上细软的毛皮,看着斜后方那个位置上少年与他人谈笑风生的模样,沐浴在冬日暖阳之中,少女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
      名为伊佐那社的少年在学习方面优秀到可怕,数学课上班导拿来炫技的大学题目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少年熟练地运用各类公式,不够两三分钟便潇洒下台,走下来的时候在全班的赞叹中保持低调一脸谦虚,声称只是侥幸,唯独在路过茧子桌前时撞见少女的视线就忍不住缓下步子笑了,虽然依旧腼腆但仍有细微差别。

      他脸上开了花,阳光下都是发光的。

      茧子看一眼就知道这人是故意的,冲他笑回去并不吭声。多少年来,似乎所有的男生都是这样的,某些情况收不住尾巴。
      于是班导气哼哼地吼他别磨蹭赶紧回座位,继续上课讲下一道题。

      ……
      伊佐那社老实坐在原位当了一上午好学生,挨到中午抱着便当盒便往天台跑,看到已经带着猫在地面铺好桌布的茧子,就开开心心地蹭过去。
      他和班花茧子交往到现在依旧是个秘密,除了无意撞见的雪染菊理并没有他人知道。

      两人的便当均是由茧子制作的,她升学生活全靠各类助学基金,学生会工作补助,手头紧能吃的东西也少,她本人对于三餐性质也一般,中午饭盒里不过是点蔬菜沙拉小番茄,唯一的肉食大概是荷包蛋。

      相比之下伊佐那社的午餐更为丰盛,多了点鸡腿,章鱼香肠什么,满当当的摆在一起看着让人食欲大开。银发少年的目光在两份便当之前扫视了一通后,他紧紧皱起了眉头,说着“你这么瘦又不吃肉可不行。”“要爱护自己”之类的话,也不管茧子的解释,从包里翻出一个空饭盒就一溜烟跑下天台。

      不过一小会儿功夫,伊佐那社满载而归,三层便当盒里满满当当装的全是炸鸡块,猪排,牛柳之类的肉食,顶着一张说教的脸,不由分说地往茧子的便当里夹肉。

      茧子看着那张过分体贴的笑脸没吭声,作为感谢她往他碗里扒拉了一点蔬菜。
      “那你也多吃点蔬菜哦。”
      同样挑食的小伙子瞬间垮下了脸,被迫吃下一口生菜,他苦巴巴地转移了话题。“真是的……茧子原来也是这么吃饭的么?”

      这种追忆往事的问题让茧子动作一顿,她并不是个怀旧的人,可惜记忆力倒出奇的好。茧子的脑海里有一间图书馆,所有事情分门别类放置整齐,她从其中抽出一本记录过去感情的,垂下眼帘冲少年读出,并不带多少情绪。

      “原来是你做饭给我吃的。”
      过去的伊佐那社时什么样的人呢?

      得意洋洋,雄心勃勃,无时无刻不想展示自己力量的青春期少年。而那时候的秋元茧子却依旧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还不太会做饭,所有便当都是凑合凑合热热就吃。

      每日一次的爱心便当黑暗小料理逼疯了那个可能是处、女、座的小伙子,他自称有超能力,但的确也有些本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隔天就点亮了料理的新技能,大包大揽的给女朋友做饭,口味风格和茧子曾说过喜欢的餐厅完全一致。

      他做完饭后一脸的傲慢,得意的尾巴高高翘着,笔直指向天空。

      只可惜他残缺的能力,给他带来的不仅仅他人记忆中的知识和技能,随之而来汹涌的感情时常将少年逼到绝境。仿佛千百人在他脑中呐喊,万根尖针刺向脑颅,让他痛的在茧子怀里哭泣,努力维持自我的同时被疼痛折磨的近乎扭曲。

      ……
      在茧子讲述过去的时候,伊佐那社显得非常地安静,最后他露出苦笑,只是为难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真好呢,可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并不会做饭……”
      “那真的是我么,茧子喜欢的人还是我么?”

      那副失落同时又有些向往的样子,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捧着心叫出来了。

      这黏着的气氛唤回了原先愉快地埋首于罐头中的猫咪的注意,它偎在茧子身侧,昂头躁动不安地甩动尾巴。

      此时唯一平静到怪异的只有茧子一人,她无奈地抿了抿嘴唇,将手轻轻搭在少年的头上。
      “这种话你说过很多次了……”
      “不过没关系的,社,如果没有安全感的话,千次百次我都会安慰你的。”

      至今为止【伊佐那社】这个存在,到底分裂出多少个人格呢?
      “只要是你,我都会一视同仁的爱着的。”
      少女的话语直接为少年关于自己身份的疑惑,画上了最后一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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