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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 22 ...

  •   远山优子进课室的时候怀里揣着份广告单。
      “多大点事啊你。”
      她好笑地看着趴在安七里桌上愁眉苦脸的某人,径直走到他位子把书包往桌上一甩:“有精力在这里难过还不如去想一下以后怎么办。”
      周末两天江艾翼通过短信把所有事都跟远山优子坦白了,虽然她不大相信一份心意可以被人自幼起保持到现在还热度不减,但是眼前人此刻死沉死沉的面色又让她觉得他是真的很难过。
      果然是打击太大了么?
      她唏嘘地摇了摇头。
      窗外是冬日清晨灰蒙柔软的天光,人少的课室沉浸在一片冰凉的苍白光泽里。江艾翼眨巴了一下黯淡的双眸支起上半身,而后很没有防备地被对面的女生敲了下头:“你干嘛。”
      “我很好奇,喜欢七里十年这种事……你是怎么做到的?”远山优子饶有兴趣地凑近他。
      “我怎么知道……”江艾翼无措地摸了下自己麦色的鼻尖,视线在教室内粗略游荡了几圈才娓娓道来,“一开始是印象太深,一直都记得她,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见她。”
      远山优子的栗色瞳有轻微颤动:“所以就因为这样你觉得你喜欢她?”
      江艾翼动了动唇:“大概……反正就是喜欢。”
      “NE,我说你,”远山优子对这种回复感到有些牵强,隐藏多时的疑问随之浮出水面,“你只是十年前见过七里而已,你跟她之间有十年的空白,这十年她变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你也不了解,她甚至根本不记得你,你们两个现在重新见面等同于是现在才认识,就这样你也敢认为你是喜欢她的?”
      “为什么不敢?我喜欢她,很喜欢,非常喜欢,”江艾翼的反应很淡然,好似并不是第一次直面这种问题,“以前在中国对她的事的确了解的不多可还是有想办法从家里人口中套话的,有空白的是她对我不是我对她,而且那种感觉……”他微垂下眼睑捏了捏眉心,仿佛在思考该怎样形容那份初见的悸动。

      “什么感觉?”

      “……心脏跳得很快……”江艾翼的声音小了很多,两手轻掩住侧脸以示难为情。但那是事实,尽管有些难以启齿,他竭尽所能也找不到能与之替代的说法。人有时候就是任性,认准了得不到也偏要,其他的都入不了眼,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就是单纯地放眼全世界也非那个人不可。
      所以该说他专情还是偏执?
      然而曾经待在中国的那段日子,他其实并未想过这会是喜欢。
      仅仅只是想去见安七里罢了,一直一直,想了十年。
      “以前没见面的时候会有么?”
      “……好像没有。”
      “那就是见了面之后才觉得喜欢了?”

      江艾翼的瞳孔突然紧缩。
      “你说什……!”
      无数个日夜的朝思暮想,几个月的失落彷徨。
      他惊觉原来十年是一场冗长的铺垫,直到十六岁与她正式见面的那一刻,潜藏的感情才悉数爆发。
      “怎么了?”远山优子觉得他的表情反常以为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我刚刚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优子,你们……?”。
      后方传来浓浓的鼻音。
      江艾翼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只凭本能往右挪了些目光,于是便看见安七里一身厚厚的装备脸上还戴着个口罩,往日里炯炯有神的绿眼睛意外地耷拉着显得很没精神。
      “感冒了?”远山优子第一反应是站起来去探好友的额头,“唔……还好感觉还不是很烫……喂喂怎么两天不见就病成这样?”
      “没事啦就是鼻塞……咳咳,然后有点咳嗽,没什么原因……”安七里弯了弯眼角,心下却十分无奈。她习惯性摆了下手转而看向呆立在另一边的江艾翼:“江同学,我的位置……怎么了吗?”
      远山优子瞥了眼他满脸的茫然,灵机一动把今早路边派发的广告单往他手里一塞轻声道:“喂你看一下这张单子!”随后便窃笑着逃回自己的座位,徒留安七里一人杵在那摸不着头脑。

      他无意识地往上面扫了一眼,字体粉红粉红的“每月情人节巧克力大放送”标题格外醒目,他却并未深思其中的意思。

      “那个……”安七里低头,发现江艾翼抿着唇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如深井般黝黑而又琢磨不透的瞳仁恍若在确认什么,神情专注且认真。她被盯得头皮发麻,索性坐到他的椅子上与他正对着面再唤一声,迎着他的视线没收到任何回应后,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在生气。”
      闻言,黑眸有微光闪过。
      “咳咳,其实这些天我也有去想,关于你说的事,”安七里在这里停了几秒想斟酌下用词,“我现在对小时候发生的事印象很模糊,所以你说的那些,具体的我是真的想不到了,但是我还记得一点点,就是六岁的时候好像真的去过你照片里的那个地方。”仔细回想时她只能从脑海里翻出零碎的几部分画面,除去一些绿色的树叶轮廓,似乎还有下雪的迹象。那晚因为担心赤司穿了件外套跑出去,结果等红着眼眶回到家的时候鼻涕就怎么也止不住。理所当然她感冒了还有点严重,高烧没有低烧倒持续着,被小姨禁足以后她就静下心来冥想过去,那张照片她拿在手里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勉强记起来一点也就只有那么一点了,毕竟记忆这种东西,没了就是没了。
      “我们以前真的见过。”江艾翼握了握拳头望着她,咬了下嘴唇倏地开口。
      “……嗯,我信你。”安七里的嘴角在口罩底下扬了扬,心头虽仍空落,但她知道眼睛是不会出卖一个人的,男生并不害怕与她毫无保留地四目相对。
      这时坐在他们斜后方的某人用力的干咳了两声。
      江艾翼听出来是远山优子的声音下意识往她给的广告单上又瞄了一眼,“每月情人节”和“巧克力”两个名词在他看来并无什么新鲜之处,只是当注意到左下角的日期时,他陡然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十一月十四日,每月一度的情人节。
      那不是很近么。
      “NE,安同学,你现在还觉得对我很抱歉吗?”江艾翼的模样忽然一扫方才的郁结变得兴奋,双眼放光以示满满的期待。
      尽管很不甘心被遗忘,可他还是找着了能稍微弥补的方式。
      安七里“咳咳咳”咳嗽几声,抽了下嘴角表示不解对方的态度为何迅疾转变。
      “诶……是有那么点……诶诶诶!”
      她瞪大眼睛瞅着他用两只手拢住她的左手一路凑至下颚。

      “情人节那天用你亲手做的巧克力来补偿我!”
      “……哈?”
      >>>
      国一那年,传闻年级第一的赤司征十郎喜欢黑巧克力。
      为此安七里专门去网上查了资料,打印出来准备好原料,照着里头的条条框框按一道道工序小心翼翼又慢悠悠地做着,安七弦经过厨房的时候还专门探出半个身子调侃她有了男朋友。她脸红地辩驳,实际却想着那个人要真是她的男朋友就好了。
      所幸她被老天照顾,第一次做出来的巧克力还像模像样的,她尝了一点真是苦到不行,不禁疑惑赤司为什么喜欢这么苦的巧克力。
      二月十四日,白色情人节。
      按传统的说法,有心仪对象的女孩可以在当天给对方送上礼物。
      安七里等到午休教室没人的时候打算把巧克力塞到赤司征十郎的课桌抽屉,让她震惊的是里面早已被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塞满,其中还不乏倾诉爱意的粉红纸条,无一不显示着她有众多情敌。
      莫名地,她不乐意了。
      自己一心一意做了那么久还精心包装过的巧克力,如果就这么跟别人的混在一起,赤司征十郎是一定不会注意到的。
      她虽是个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的人,连名都没署,偏偏就要在这种细节上较真。她改主意了,趁篮球部训练的契机踩着惠利香的肩膀翻窗进了篮球部的更衣室。她把她独一无二的第一个作品送进了赤司征十郎的储物室,接着便逃之夭夭再没去过。
      那枚巧克力赤司是吃了还是扔了还是丢给别人了,安七里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
      她只要送出去了就好,能不能传递到那份心意,也许就只能靠缘分决定。
      “估计……他是没吃吧……”
      安七里搂着从办公室领来的一摞试卷边走边因为出神而喃喃自语,喉咙一阵发痒使得她连连咳嗽,鼻塞阻塞呼吸让她不得不一手抱住试卷一手摘下口罩透气,没看路的那么一会儿险些就撞到人。
      “我说你,要看路。”
      安七里头顶有句温润的话语落下,肩膀被人轻轻抵住避免了接下来的碰撞。她又咳了两声,捂住嘴巴抬高视野,赤司征十郎柔和些许的面孔被外围投射进来的雪白光束轻轻临摹,他的赤瞳渐渐有了过往般的温软,不似之前生硬得可怕。
      “啊,谢谢……”走廊偶遇是常有的事,可如今一见到他她就控制不住地回想起两天前的事,哭哭啼啼喊出的那些话她想起来就羞地想挖个地洞往下钻,简直太过火了啊!
      “你感冒了。”
      赤司刚从生徒会室出来要去会议室主持学生会每月的例行会议,此时注意到安七里脸上的口罩以及她不停吸鼻涕的动作,他拧着眉头说完结论,想了想大概知道原因是什么于是也没问,直接左手揽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往他的方向拉近然后右手直接撩起她的刘海覆上额头,全然不顾动作承受者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远远看上去就像大人在探小孩的体温。
      少年的手心微微发凉,几秒钟内没触碰到比较烫的温度后,他便放心地收了手道:“多喝热水,穿多点。”
      安七里赶忙点头退后一步,不料下一瞬赤司说了句“回见”绕过她就要走,转瞬之际她的身体率先做出反应转过去大喊:“赤司!”
      对方止住脚步没有回头。
      安七里吞了吞口水。
      “赤司你喜欢哪种巧克力?”
      约莫中间过了有十五秒的静默。
      “黑巧克力,特别特别苦的那种。”
      赤司清亮的嗓音在只有两个人的走廊上显得掷地有声。
      啊,那她第一次做的应该合格了。
      她尝过的,她的巧克力非常非常苦。
      只是可惜,符合他的口味却不知他到底吃没吃过。
      安七里怔忡,赤司征十郎迈步,嘴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
      她以为他不知道的他其实都知道。
      >>>
      洛山高校的学生们发现最近出了件怪事——
      “诶诶,我看到了!”
      “真的!?他真的笑了!?”
      “是啊!昨天遇到我还喊了声学长!我当时拿着水瓶差点松手……”
      “咳咳,听说有个女生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还好被他扶住了才没出事。”
      “……他真的还是那个赤司征十郎?”
      另一个人竟无言以对。
      类似这样的对话频繁出现在走廊和课室,应该说,流传在洛山高校的怪谈其实都源于风云人物赤司征十郎一人的言行举止——全然颠覆了以往的高冷形象转变成为如今温文尔雅的邻家男孩。一前一后的巨大反差让洛山高校的学生觉得奇了怪了,背地里开始乐此不疲地议论。有的说赤司是因为在冬季杯输了不敢再拽了想跟同学搞好关系,又有人说赤司这是头一次败北受到的打击太大思维开始不正常,甚至还有人说赤司经此一役下定决心要重新做人……彼此互相交流一下,赞成前者的明显占了大多数。

      其实不难理解,像这种天才走下神坛沦为败者从此只得忍气吞声的戏码,对于那些匍匐在竞争底层的人无疑是最大的笑料和安慰。
      「那个赤司征十郎都会输我渣一点算什么?」
      这样一句话不知不觉间在交谈中传遍了整个学校,某种意义上竟成为了一些学霸自我勉励、学渣自我安慰的名言。再后来有一天,安田斋一坐在位子上转着笔,忽然就听见前排的男生笑嘻嘻地说:“赤司那样的家伙都输过我还怕什么考试~反正是人都会有差的时候嘛……”
      他下意识把桌子用力往前一推。
      “你以为你跟赤司是一样的么?”

      . 安田斋一微扬起下巴目光不瘟不火地扫过去,却让闻声回过头来的男生莫名感到有点紧张。
      “怎么不一样!他又不是神!”男生愣了几秒便理直气壮地回嘴。
      “是,他不是神,”安田斋一“啪”一声把笔搁在桌上,黝黑的面孔透出一股浓浓的不满,“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跟他比?考不好就找理由?连基本的承认事实的勇气都没有你在这瞎嚷嚷什么?”
      “唔……我哪有找理由!?我也没什么事实必须承认的吧?不就是跟赤司一个社团的嘛我下次不开他玩笑不就好了……”男生斜睨着冲他翻了个不屑的白眼,碍于周围其他人投来的目光他不好意思把事情闹大,自认为这么一说挂住了面子他便要转过身去,冷不防就被安田斋一一把揪住后衣领整个人往后一个趔趄。
      “别用你想的那种关系来恶心我,我说的是事实,赤司输的也就这一次,你呢,好多次了吧?在这里叽叽歪歪地看着就烦!”
      蓦地他回想起前几日傍晚,浸泡在黄昏余晖中的篮球场上,赤司征十郎当着他们篮球部全体正式与非正式队员的面鞠躬道歉。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那样一个无比骄傲低头,不卑不亢,也没有落败后的心虚,只是纯粹的以队长的身份为他在冬季杯的失职向自己的队友道歉。
      全然没有想象中那般灰头土脸,反倒坦荡许多,而且更加执着。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下次赢的,一定是洛山。」
      璀璨的、如刀锋般凛冽而又坚定不移的眸光,赤色虹膜似燎原之火在炽热中彰显原始欲望,逆光而立投下的阴影覆在眼睑上使得一双眼睛恍若欧美大片的特写镜头一般散发君临天下的气场。
      ——赤司征十郎直起腰板说出这一请求时的眼神,安田斋一印象深刻。
      忘记了是谁带的头,等从那份惊诧中回过神来时,周遭异口同声说的都是一个字——好。
      安田斋一直到那一刻才晓得何谓强者,他看着赤司征十郎再一次朝他们鞠躬,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人,对该承担的责任该面对的现实,却死板的不肯逃避。
      “真正厉害的家伙,是不会被一个比赛结果就给打成缩头乌龟的。”
      安田斋一看着一边张牙舞爪想要挣脱束缚一边又骂骂咧咧的同学,冷着一张脸平静地道出一语。
      即便至今都对那个一年级生抱有不甘,但是他也不容许有人无故抹黑洛山的篮球队队长。
      “你是他谁啊很他关系很好咩?!我不说他敢了吧?!你别扯我领子啊黑鬼!”挣扎了半天的男生已是气得脸色通红,扯着嗓子叫喊了半天惹得周边围过来的伙伴们笑得更欢。
      安田斋一的目光微微下垂,手一松爽快地还了对面人自由。
      “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讲。”
      他把摊开的课本合上,抬头的瞬间眸色变得暗沉。

      “我警告你,你要说他可以但是别让我听见你说什么。”

      >>>
      时间逐渐接近月底,深冬呼啸着从远方传来进军京都的号角。每每到这个季节,手一旦放进口袋不到万不得已就绝不舍得伸出来,不怕冷的尚且如此怕冷的则更甚。
      江艾翼显然是后者,一旦手上没了暖水袋整个人就是不好的了。
      “啊啊,这里应该没人了吧?”
      此刻他又抱着暖水袋和面包爬上了天台,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手上多了一份装着巧克力丸的小袋子。
      那是安七里拖了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才给他的补偿,尽管等待的过程有点难受,可当真正拿到手的时候他还是
      乐开了花。
      人一旦扯上爱情就会变得很容易满足,即便他是凭一个牵强的借口得来的物质上的一点慰藉,精神上依然愉悦。
      江艾翼坐下来靠着墙壁,翘了翘嘴角露出一副偷笑的表情迫不及待地拉开袋子开口处的丝带,手探进去抓出两颗巧克力球刚要往嘴里扔,却在抬头的间隙瞥见了角落里的一抹红。

      要知道,在冬天清一色的苍白背景映衬下,任何其他颜色都会十分突出。江艾翼反应淡定地闭上嘴将巧克力含入口中,甜腻的丝滑感迅速蔓延至整个口腔。他下意识地点了下头觉得好吃,站起身来朝边上缩着的人走过去,果不其然看见那就是赤司征十郎。
      “还真的是你啊。”江艾翼毫不犹豫地打破平静,眼角习惯性微弯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透着些许无措。
      原本还在边啃面包边复习下午国文测验内容的赤司征十郎闻声稍稍抬了下头,咀嚼地动作略微停顿了那么几秒他便像什么事也没有过一样自然地笑了笑:“啊,好巧。”
      江艾翼耸了下肩膀不知是在同意赤司的说词还是想表达些别的什么,低头瞄了眼赤发少年搁在两腿上的国文课本,他感叹似地说:“不愧是年级第一,吃饭都还想着读书。”
      赤司咽下嘴里的食物:“只是有些问题没弄懂。”

      “嘿~”他笑笑,蹲下身来跟赤司平视,“你也会有搞不懂的问题啊?”他一脸伪装的惊奇。

      “……说吧,你有什么事。”赤司借助在球场锻炼多年的洞察力不难看出江艾翼有拐弯抹角的意图,他干脆合上课本直起身子开门见山地提出要求,而后又提前在心里做好随时可能跟对方闹得不愉快的准备。
      归根结底,会有前车之鉴全都是安七里的错。
      可接下来,江艾翼出乎意料地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脸随意地把手上拎着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你尝尝。”他说。
      赤司征十郎不禁挑了下眉毛,看了眼透明包装袋里的巧克力球又看了下江艾翼没有表情的表情,最终还是选择伸出了手。
      虽然对面人的表现有点出乎他意料,但最基本的信任还不至于因为前几次的事情彻底消失。
      “放心口感绝对没问题,那是安同学亲手做给我的。”江艾翼说着略微摇晃了下脑袋,样子看起来就像这句话是他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而事实俨然不是这样,他就是故意的,手头上难得有了点资本不拿出来拽拽他心里头痒得难受。
      毕竟赤司在他看来有恃无恐太久。

      如他所料,对面男生张口的动作猛地打住。
      “……你说,这个是安七里做给你的?”赤司征十郎无意识地微微蹙眉,清冷双眸折射出一丝惊讶。
      “对啊对啊,专门做给我的哦~是不是很甜啊?我喜欢甜的哦~”江艾翼这边已然是笑得春花灿烂,这份炫耀的快感暂且被他当成了安七里额外附赠给他的礼物。
      赤司征十郎不语,赤眸却无意识地被冲淡了光亮。垂头一口吃下安七里做给别人的巧克力,然后径自起身拿着课本和吃剩的包装绕过江艾翼就想直接走人。
      “喂喂,赤司你怎么突然要走啊?”江艾翼继续偷着乐毫无顾忌地想补刀,然而还不等他与黑曜石类似的眸子投去注视,赤司征十郎温润的嗓音先行通过冰凉凉的空气传入他的耳中:“这块巧克力没安七里国一那时候做给我的好吃。”
      ……
      于是乎足足过了有五秒的静默。
      江艾翼愣在那儿,模样像是有被五雷轰了头顶。
      “国……一……?”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赤司征十郎刚好背对着天台关上了大门。他斜靠着楼梯口的墙壁,舌头反复回味嘴里安七里专门送给别人腻而不浓稠的甜味,虽不是他喜欢的口感,但心里头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巧克力比他第一次吃到的那块黑不溜秋的不明物体要好太多。
      很明显是进步了。
      赤司征十郎捏了捏眉心,顿时像有人欠了他一笔巨债一样,内心遗留着一块空洞无法填补。
      “安七里……”
      你怎么可以只把做得差的给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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